第34節(jié)
“……好。”白澤有些不舍地看了艾德曼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槍械的暴露事關重大,他的確需要全程參與,只是遺憾不能守在艾德曼身邊。 業(yè)宸、玄晟、閑微與白澤一同離開,艾德曼又昏迷不醒,其余道君無事可做,終于也紛紛散去,只留下遲邈藥君繼續(xù)守著他,以防情況突然惡化。 諸位道君離開遲邈藥君的藥廬,正碰上院外踟躕的封祁等人。幾位親傳弟子連忙躬身行禮,隨后迫不及待地將目光投向與自己有關的道君。 閑云接到師侄封祁的目光,輕咳一聲,把艾德曼的情況大體說了,隨后便出言將他們驅離藥廬,免得他們呆在這里礙手礙腳、又浪費光陰。 封祁、宇薇與衛(wèi)銘澤自行離開,只有尉遲延跟在師父寧封道君身后,有些擔憂地觀察著他蒼白的面色:“師父又為艾師弟卜卦了?” 寧封道君隨意點了點頭。 “師父……從來不會為了一個人、就同一件事情卜卦兩次,但您卻為艾師弟破了例?!蔽具t延輕聲說道,帶著難以抹除的苦澀。他雖然已然對艾德曼改觀,但是當他再度面臨師父對于對方的另眼相待,卻仍舊無法說服自己放寬心胸、坦然接受。 所幸,先前的心魔已除,他接受過一次教訓,必然不會放任自己再次墮入心魔布下的陷阱。 聽到尉遲延的低喃,寧封道君腳步一頓,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帶著幾分警告。 尉遲延連忙垂下頭,不敢再多言,匆匆轉移話題:“弟子此次歷練,收獲頗豐,打算閉關一段時日。” “也好?!睂幏獾谰拿嫔K于稍稍和緩,“你心魔既除,自然要趁機鞏固根基?!?/br> 尉遲延身子一僵,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卻只看到師父淡漠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又羞又愧,本能地應了一聲:“弟子知曉?!?/br> 尉遲延從來沒有將自己產(chǎn)生心魔的事情告知他人,因為心魔降臨的原因著實不算光彩。他本以為自己掩飾地極好,從未露出任何馬腳,卻不曾想到,自己的師父一直都知道——而他,竟然將自己幼稚偏執(zhí)又丑惡的一面暴露在了師父眼中。 尉遲延不敢再停留,回到自己院落后便立即閉了關,其余與他一同下山的親傳弟子也紛紛閉關鞏固心境、消化此次歷練所得,而與此同時,艾德曼仍舊還在他與黑斗篷共同構筑的精神領域內,玩得極其“愉快”。 有了黑斗篷這個與自己有仇、又打不死的頑強獵物,少將大人“玩起游戲”來毫不顧忌。他指揮著自己的艦隊將黑斗篷追得四處逃竄、狼狽不堪,當每次黑斗篷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又會利用自己對于空間的掌握,將其恢復如初。 玩夠了艦隊大逃殺,艾德曼將其扔到恒星表面,讓他體會比巖漿池高出五倍以上、足以將人瞬時間汽化的溫度,隨后又把他帶去遠離恒星的星球,讓他體會什么是連血液都凝固的寒冷。 除此以外,艾德曼還從記憶里挖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生物,帶著黑斗篷去一一“大開眼界”。比如鋪天蓋地的蟲族軍團,它們堅硬的甲殼足以抵擋任何攻擊,銳利的螯枝可以輕易切斷人類的肢體;比如深海中游曳的電光水母,釋放的高壓電能夠瞬時間破壞人類整個神經(jīng)傳導系統(tǒng)、令大腦停擺,周身的毒素更是讓人“欲仙欲死”、“神魂顛倒”。 當艾德曼切開某株巨大的食rou植物的胃袋,將滿身消化酶、渾身上下被腐蝕地不成人形的黑斗篷拽出來的時候,倔強又狠辣的魔修努力睜開渾濁的眼眸,麻木地看向艾德曼。 聲帶被消化了大半,已然無法發(fā)出恰當?shù)穆曇?,艾德曼只能從他的口型中辨別出“你贏了”三個字,隨后,被他拽在手中的黑斗篷便化成了一縷黑氣,徹底地煙消云散。 原本被兩人的精神力共同支撐的精神領域驟然潰散,就仿佛是被打破的鏡面,艾德曼松開原本抓著黑斗篷的手,說不上來是有些遺憾還是松了口氣。 艾德曼用各種狠辣的方法對付黑斗篷,一來是為了報仇——黑斗篷既然想要折磨他、讓他承受不住自己消亡,他自然要成倍歸還,讓對方自食惡果;二來也是為了讓黑斗篷自己求死,以這樣“和平而溫和”的方式破壞身處的精神領域。 倘若精神領域由黑斗篷一人構建,艾德曼攻擊起來自然不會手軟,但其中一部分——還是一大部分都是屬于自己的精神力,艾德曼當真不能確定,倘若攻擊精神領域后,自己的精神力是否會遭到反噬。 說實在的,雖然艾德曼折騰人的時候,表面看上去興致勃勃地就像一個變態(tài)殺人狂,但當最開始的報復欲過去之后,他反而有一點開始欽佩黑斗篷的忍耐力與意志力。 這般痛苦的折磨,艾德曼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下來,但除了死亡外已然沒有任何退路黑斗篷卻咬牙忍耐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過程之凄慘讓艾德曼這個施虐者都有些心軟。 不管是善是惡,修者的意志力著實是強悍的。黑斗篷視他人若螻蟻,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如果從魔修的價值觀來看,必然是一位極其優(yōu)秀又有天賦、有著大毅力大智慧的修者。 然而,心軟歸心軟,艾德曼卻從來不會為了一個敵人去舍己為人。所以,這一場角逐的最終勝利者是艾德曼。 精神領域崩塌,艾德曼的意識回歸,終于能夠感覺到自己真正的身體。 他的睫毛呼扇幾下,緩緩掀開眼簾,湛藍色的眼眸仍舊帶著幾分不知身處何方的迷茫,但熟悉的藥香與柔軟的床鋪卻讓他下意識放松了下來。 撐住床面,費力地坐起身,艾德曼只覺得全身上下軟趴趴的,似是大病初愈——雖然他早就忘記了生病是什么感覺。 環(huán)顧四周,艾德曼看到小胖子徐善杰趴在離床榻不遠處的桌子上,面前攤著一冊書卷,大約是看書的時候實在無聊,忍不住睡了過去。 沒打算吵醒小胖子,艾德曼挪動身體,垂下兩條腿,試圖下床活動一下,卻不料雙腿一時間有些不受控制,弄得艾德曼整個身子朝一邊歪去,重重撞到了床頭的架子上。 這一聲撞擊讓徐善杰一個激靈直起身子,第一個反應是看向門口,似乎生怕自己睡覺被師父抓包,待看到門口沒人,他這才后知后覺地將視線挪向床榻,發(fā)現(xiàn)了狼狽地捂著腦袋坐在地上的艾德曼。 “你!你終于醒啦?!”徐善杰“呼”的一聲站起身,語氣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欣喜與慶幸。 毛手毛腳地將艾德曼重新扶上床,小胖子嘟嘟囔囔著向他邀功,表示師父事務繁忙,全是他一天到晚憂心忡忡地守在他床頭,時刻關注他的情況。 “憂心忡忡?時刻關注?”艾德曼微微挑眉,帶著幾分戲謔,“那剛才是誰趴在桌上睡得那么香?” “那、那還不是因為我擔心你!晚上都沒怎么休息好嘛!”徐善杰漲紅了臉,梗著脖子反駁,“因為擔心你出問題,我晚上都不敢睡熟,也不敢打坐修煉,每隔一會兒都要起床看看你的情況!”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你瞧!這里都發(fā)青了!我自小到大還從來沒有這么照顧過一個人,我父母、還有爺爺都沒這個待遇!” 小胖子說得義憤填膺、似是飽受委屈,令只是隨口調侃的艾德曼有些意外。他定睛看了看徐善杰的眼眶,發(fā)現(xiàn)竟然當真有些泛青,心中瞬時間酥軟下來。 抬手摸了摸小胖子的臉蛋,艾德曼揚唇而笑:“好兄弟!” “哼。”小胖子傲嬌地哼了一聲,微微紅了面頰,強壓著艾德曼的肩膀讓他躺下,隨后熟門熟路地幫他掖好被角,“你這張臉那么賞心悅目,要是萬一死了,以后我看誰去?” 艾德曼:“……” ——感動不過三秒。 ——不提我的臉,咱們還是好朋友,不然友誼的小船必須要翻! 第50章 養(yǎng)傷——快要長蘑菇的少將大人 得知艾德曼醒來,遲邈藥君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手里還端著一碗黑漆漆、散發(fā)著古怪氣味的湯藥。他將湯藥擱在一邊的桌子上,開始為艾德曼檢查身體,半晌后才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滿臉驚異:“入體的魔氣已然被驅除——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俊卑侣X得這大約是與精神領域內黑斗篷的自行消散有關,但是具體緣由并不明了,更不好對外人談及,只能如此蒙混過關。 遲邈藥君皺著眉,沉吟片刻:“因為魔氣消散的原因不明,我還需仔細考量一番,以免魔氣潛伏,留下后患?!?/br> 艾德曼點了點頭,反正他對這方面一竅不通,自然不會胡亂開口。 “現(xiàn)在你感覺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嗎?”遲邈藥君面露關切。 “身體沒有力氣,剛剛想下床,卻摔在了地上?!卑侣行┎粷M地嘗試著握了握拳頭。 “你還想要下床?!”聽聞此言,遲邈藥君頓時瞪大了眼睛,氣得胡子都有些發(fā)飄,他最討厭的就是不聽醫(yī)囑的病患,“魔氣入體可不是小事!就算你體內魔氣消散,但身體也被霸道的魔氣破壞得千瘡百孔,必須要好好將養(yǎng)一段時間!給我乖乖在床上待著!不許亂跑!” “……知道了?!鄙賹⒋笕说拖骂^,承受著遲邈藥君的訓斥——他從小到大都沒生過病,就算受傷,也不過是在治療倉內躺一下便立刻活蹦亂跳,當真沒有“臥病在床”這一常識。 見艾德曼受教,遲邈藥君的表情逐漸和緩下來:“除此以外呢?還有什么別的感覺?” “我感覺……”艾德曼微微皺起眉,仔細體會了一下身體的感受,“經(jīng)脈有些酸脹,靈力也有些不受控制,似乎特別的……活躍?” “這是筑基的征兆?!边t邈藥君終于露出一絲笑意,“你修為已達煉氣大圓滿,隨時都可以筑基,差得只是契機。這一次,雖然境況兇險,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br> 艾德曼的眼睛猛然一亮,他對于筑基可是心心念念許久了,只可惜在煉氣大圓滿后向白澤等人詢問筑基的相關事宜,最終卻只是得到一個“尋找契機,一切便水到渠成”的模糊不清的答案,直讓少將大人撓破了頭皮也想不出所謂的“契機”到底是個什么鬼。 一旦筑基,艾德曼就能繼續(xù)自己規(guī)劃了許久計劃,大展宏圖,如今聽聞自己終于莫名其妙地尋到了什么見鬼的“契機”,他頓時蠢蠢欲動著恨不得當下就閉關筑基。 遲邈藥君自然看得出艾德曼的不安分,也很理解他現(xiàn)在的激動,只可惜理解歸理解,阻止還是要阻止。他抬手揉了揉艾德曼金燦燦的腦袋:“筑基你暫時還是不要想了,先將身體調養(yǎng)好再說。筑基對于修者而言極為重要,根基越是夯實,才能在大道上走得越遠,切切不可急躁冒進,以免毀了道途?!?/br> “我知道?!卑侣蛄嗣蜃齑剑瑦瀽灥攸c頭,“白澤前輩他們也叮囑過我?!?/br> “如此就好,那我也不多說了?!边t邈藥君點了點頭,隨后扭身將桌子上的湯藥再次端起來,在少將大人如臨大敵的目光中遞到他面前,“原本想要先將你的身子調養(yǎng)個差不多,再著手驅除魔氣,如今倒是不必了,直接為你將養(yǎng)身子就行了?!?/br> 早在遲邈藥君進門的時候,艾德曼便注意到了這一碗湯藥,并深深震撼于它的“色香味”之下。雖然古華國的傳統(tǒng)中醫(yī)早就在制藥業(yè)的飛速發(fā)展中逐漸淪為歷史,但是它卻仍舊深深留在了星際民眾的記憶中——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那恐怖到極點的味道。 艾德曼自然沒有喝過中藥,但是卻在不少小說、電影乃至資料中見識過這東西,頓時緊張地抓緊了被褥:“我覺得……我的身體挺好的?!?/br> “想想筑基?!边t邈藥君精準地捏住了艾德曼的七寸,慢條斯理地望著他一臉掙扎。 艾德曼抽了抽嘴角,糾結地伸手將湯藥接過,垂死掙扎:“必須要喝這玩意嗎?就沒有什么……嗯,丹藥之類的東西?” “湯藥與丹藥是兩種不同的藥劑,前者適合調養(yǎng),而后者大多用于應急。”遲邈藥君愉快地注視著面前表情苦悶的熊孩子,“丹藥的確是有,但是藥效太快,帶來的后遺癥多,遠不如湯藥溫和滋補——想想筑基?!?/br> 艾德曼一臉絕望,他努力想了想筑基,隨后把心一橫,叼住碗沿將湯藥大口灌下,立刻被那又苦又澀難以描述的味道沖得差點嘔吐出來。 憑借強大的意志力,艾德曼一口干了整碗湯藥,頓時覺得自己周身的力氣都被用盡了:“天吶,這世間竟然還有這么摧毀味蕾的東西,真不知道這是要救人,還是要殺人……” 小胖子徐善杰在一邊憐憫地看著他,然后往艾德曼手里塞了一塊糕點。 遲邈藥君笑吟吟地接過空碗,看著艾德曼迫不及待將糕點塞進嘴里,語氣輕快地調侃:“你就這么害怕喝藥?” “……不是害怕。”少將大人動作一僵,堅決不承認自己會害怕什么東西,“我只是討厭?!?/br> “好好好,討厭就討厭,但是該喝藥也還得喝,估計要喝上五六付才能有所好轉?!边t邈藥君掃了一眼艾德曼崩潰的表情,又隨手拍了拍自家小徒弟的腦袋,“善杰,你繼續(xù)在此看顧艾德曼,若是有事,就去煉丹房找為師?!?/br> “知道了,師父。”徐善杰乖巧地應道,在遲邈藥君面前絲毫沒有紈绔子弟的張揚霸道。 “嗯,記得好好背我給你的藥典,別再趴桌子上睡著了?!边t邈藥君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嘴,“真當為師不知道呢?” 與艾德曼同樣一臉崩潰的徐善杰:“……qaq” 丟下兩只被同樣打擊到的小家伙,遲邈藥君施施然離開屋子,艾德曼與徐善杰對視一眼,竟然有了幾分難兄難弟的惺惺相惜。 而接下來的養(yǎng)傷階段,便是艾德曼難得無聊到幾乎要長蘑菇的時光。 為了防止艾德曼被過分打攪,遲邈藥君開口表示除非有要事,否則不準外人前來探視,將各種各樣的閑雜人等拒之門外。艾德曼每天所要做的,就是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外加喝藥,實在睡不著,就跟小胖子一起背背遲邈藥君書寫的藥典,進一步打擊徐善杰的自尊心。 比之外面販賣的普通藥典,遲邈藥君的藥典內容更為詳實、記載的靈藥靈材更加全面,而厚度……也極為可觀。艾德曼記憶力極強,一本厚厚的藥典翻上一遍便記了個七七八八,兩遍三遍后就幾乎倒背如流,惹得被藥典折磨地痛苦不堪的小胖子憤恨不已,差點想要親手將艾德曼這個傷患掐死在病床上。 少將大人叼著從小胖子那里搶來的糕點,翹著二郎腿,聽著徐善杰絮絮叨叨、翻來覆去背誦著藥典,時不時開口訂正一句,引來小胖子犀利的怒視。 撐起身子,換了個盤膝而坐的姿勢,從來沒有在床上待過這么久的少將大人閑極無聊,環(huán)顧一周想要找點什么打發(fā)時間的東西,最終將目光停在了自己的肩頭。 扒了扒已經(jīng)長到肩膀的頭發(fā),艾德曼思考著要不要將頭發(fā)剪短。畢竟是星際時代的戰(zhàn)士,少將大人早就習慣了一頭清爽利落的短發(fā),覺得長發(fā)又累贅又古怪,但周圍的古華國人全都是長發(fā)飄飄,似乎還有“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輕易不得損毀”、“剪了頭發(fā)就相當于出家當和尚”之類的說法,讓立志于盡快融入這個世界的少將大人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如果不剪,那就意味著他需要學會如何打理頭發(fā),但少將大人從小到大連梳子都沒怎么用過,哪里會梳古華國人繁瑣的發(fā)髻?閑來無聊,他干脆從儲物袋里翻出一面鏡子形狀的法器,開始練習著征服自己的頭發(fā)。 徐善杰背書背到一半,卻沒有聽到艾德曼的糾正,不由詫異得向他看去,一眼就看到艾德曼將那一頭柔順的金發(fā)搞得亂七八糟,頓時,一顆顏控的心就炸了。 “住手!你要對你的頭發(fā)做什么?!”小胖子大喝一聲,三步兩步?jīng)_到床邊,一把抓住艾德曼的手腕。 “把它們扎起來啊?”少將大人格外無辜。 “你確定你是要把它們扎起來,而不是把腦袋揪禿嗎?”徐善杰一臉的痛心疾首,盯著一根根散落在床鋪上的金發(fā),恨不得將它們重新黏回艾德曼頭上。 “沒辦法,第一次做,業(yè)務不熟嘛?!苯z毫沒有美人自覺的艾德曼大大咧咧地回應,“聽說,修真界還有一類佛修,都能剃光頭,真是讓人羨慕啊……早知道我也去修佛了。” “就你?還修佛?”小胖子語氣鄙薄,“佛修規(guī)矩特別多,不能隨意殺生,要慈悲為懷,還不能喝酒吃rou,道侶也不能要,活著還有什么趣味可言?你覺得你能受得了這樣的日子?” 少將大人沉默一瞬,將修佛的念頭丟去了外太空。 小胖子口中叨念,手底下卻絲毫不慢,他干脆利索地從從儲物戒中翻出梳子和鏡子,并將后者支在艾德曼面前:“我給你梳一遍,你自己好好看著!” “你還會這個?”艾德曼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他本以為小胖子這么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從來不會打理這些“俗務”。 “那是當然!”徐善杰驕傲地揚了揚胖嘟嘟的下巴,“我拜入華陽宗之前,專門讓女侍們教過我!” 艾德曼:“……” ——總覺得這句話槽點略多。 小胖子信心滿滿打算給艾德曼梳一個配得上他那張臉的發(fā)型,只可惜他梳頭的技術也沒有多好,再加上艾德曼的頭發(fā)仍舊有些短,為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艾德曼一臉無聊的支著下巴,放任小胖子在自己頭發(fā)上搗鼓,覺得徐善杰特別的不靠譜——還讓他好好學著呢,現(xiàn)在來看,徐善杰都要自己把自己給攪暈了。 就在艾德曼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一只白蝶穿過窗戶飛到他面前,化為了一張傳訊符。 一看到白蝶,艾德曼不需多想,就意識到傳訊者是誰,當即毫不猶豫地將其打開,瀏覽里面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