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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于歸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她是極有義氣的,然而除了她與女瑩,是沒有人幫她們的。女瑩急得頭上冒汗,卻也突破不了包圍圈。衛(wèi)希夷的內(nèi)心劇烈地斗爭著,女瑩在人墻里氣得大罵:“反了你們!敢攔我!都給我等著!”至于要將這些人怎么樣,她也沒有想好。這些話全是偶爾聽著執(zhí)事訓(xùn)斥女奴們時學(xué)來的。

    衛(wèi)希夷恨恨地一跺腳,大聲道:“算了,我認(rèn)栽!”又跑了回來。

    小姑娘生悶氣的時候,總喜歡找個安靜地方,踢踢樹、踢踢樹,遇到狗打一架。衛(wèi)希夷也不例外,正想與女瑩入內(nèi)室好好互相安慰訴苦,忽然眼睛一亮——內(nèi)室有窗戶可以爬呀。也不生氣了,也不跺腳,跑了回來拉著女瑩的手,對保姆道:“好啦,算你們厲害,不出這個門,行了吧?”

    說話時,捏了一下女瑩。女瑩見她回來了,心里感動得要命,也十分有義氣地對保姆道:“那我不出去,你讓希夷去看,回來講給我聽!”歡迎貴客這樣盛大的儀式,王宮舉行的次數(shù)并不多。八歲的小公主,對此也是很感興趣的。

    保姆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公主不鬧了,憂的是……衛(wèi)希夷一個鬧起來,也能惹不小的事兒。何況,王后說了,小公主這里的人,都不許亂走。

    不想衛(wèi)希夷這回卻幫忙,對女瑩道:“要去一起去,要留一起留,自己去有什么意思?”保姆忙說:“過了這一陣兒,只要王后不管了,奴婢們絕不會攔著公主的。好不好?今天有貴客來,膳房做了許多好吃的,有公主喜歡的生魚膾,還有希夷愛吃的rou羹,都去拿來好不好?”

    女瑩道:“誰稀罕那些啦?”拉著衛(wèi)希夷,便進(jìn)了內(nèi)室。

    小姑娘生起氣來也是大同小異,女瑩和衛(wèi)希夷親自動手,將女奴趕了出去,一人一扇門,將內(nèi)室的門關(guān)上了。女瑩將自己拋到臥榻上,氣得凌空蹬了兩下腿,大大地嚎了一聲,覺得胸口的悶氣隨著這一聲大叫散了一些,沒那么悶了,爬起來找小伙伴兒說話。卻見衛(wèi)希夷正在忙上忙下,翻箱倒柜的。

    小姑娘的小秘密,與父母說得都少,姐妹、小伙伴們卻可能知道。衛(wèi)希夷從女瑩的衣柜的里找出一個盒子,拿出一身素凈一些的衣裳來——這是她留在這里的。女瑩湊了過去,與她蹲在一起,小聲問道:“你這是干嘛?”

    衛(wèi)希夷理著衣服,指指窗戶,女瑩的臉上綻出快活的光彩來:“呀!我知道了!”

    兩人一齊比了個“噓——”頭碰頭地竊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兒,衛(wèi)希夷爬起來道:“快換上,咱們出去。”女瑩道:“先把門插上!”說便自己動手,一面將門栓掛上,一面大聲說:“別煩我們!”保姆心道,只要你不出來,隨你怎么辦。自己坐在門外守著。

    里面兩人飛快地?fù)Q上了衣服,衛(wèi)希夷左看右看,摸摸下巴:“有點(diǎn)不對!咦,你首飾帶太多了?!迸摯掖艺袅祟i間華麗的項(xiàng)鏈,小女孩兒頭上也不戴繁復(fù)的首飾,倒是省事了。寢殿的窗子對小女孩子來說還是高大了很多,可以當(dāng)門用了。上好的木料制成,十分沉重,打開的時候會發(fā)出沉重悠長的聲響。衛(wèi)希夷小心地爬到窗臺上,對女瑩招招手:“上來,輕點(diǎn)兒,一點(diǎn)點(diǎn)兒推,聲音能小點(diǎn)兒?!?/br>
    窗子是下開式的,上面糊著輕紗。夏季多蚊蟲,關(guān)得很嚴(yán)。兩個小家伙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從下沿推開了條縫,拿尺子將它頂住,兩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從打開的縫隙里鉆了出來。衛(wèi)希夷先探路,輕松地將腳放到了地上。身子往下一出溜,整個人便滑了出來:“行了,你來?!?/br>
    女瑩學(xué)著她的樣子,不太熟練地往外溜,下裾被尺子一繞,險些被回落的窗戶夾著了。一番驚險,兩人掉了出來。蹲在窗下又是一陣竊喜,捂著嘴,分辨了方向,往前庭奔去。

    衛(wèi)希夷有些心急地道:“鼓都敲完了,聽聲音,是進(jìn)大殿里了?!迸摏]有她跑得快,扶著膝蓋道:“哎呀,來不及了,有近路沒有?”衛(wèi)希夷道:“再走近路要被發(fā)現(xiàn)了,前面是王后的寢殿呀。”許后更喜歡長女,更重視長子和其他兒子,親生的小女兒淘氣不得她歡心,畢竟也是親生的,還是放在自己寢殿不遠(yuǎn)的地方的。從女瑩的住處往前去,恰要經(jīng)過許后的寢殿,許后的侍人,是不會為女瑩隱瞞的。

    在八歲的孩子里,她們算高的,比起成年人,還是兩雙小短腿。兩人兜了好大一個圈子,花了許多時間,衛(wèi)希夷也是安慰女瑩,也是安慰自己,小聲說:“沒事,歌舞和侏儒才是最熱鬧的,這才到晌午?!迸搶⑺艘话?,兩人隱到一根巨大的廊柱后面,齊齊出了一口氣——往大殿送酒食的庖廚來了。

    尾隨庖廚,到了大殿邊上,躲在一邊看熱鬧。開篇的歌舞已經(jīng)到了尾聲,穿著孔雀尾羽一般耀眼的舞衣的舞娘收成一個圈兒,向賓主致意后退下。接著,兩個侏儒跳了出出來,他們的個頭還沒有兩個小姑娘高,穿著花衣,臉上涂著油彩,將上下一般粗的身材搖搖擺擺,學(xué)著俏麗舞娘的動作,還問:“我與舞娘,孰美?”引得一陣哄堂大笑。

    兩個小東西縮在一邊,跟著一起樂,還要小心不要被發(fā)現(xiàn)。這樣得到的快樂,比端坐在上面從容觀賞還要多。面前無案、無食,也不能減輕這樣的快活,反而又添了一些對零嘴的渴望。讓這份記憶愈發(fā)鮮明。

    堂上,南君笑完,讓著姜先,請他嘗特色生魚膾。姜先面上的笑意有些勉強(qiáng),嘗了兩片便住手——中土不吃生食,除了果品,不動火的食物是不入口的。

    衛(wèi)希夷想了想,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三個小果子來,遞給女瑩兩個。女瑩接了,兩人就著侏儒的笑料啃果子,啃完一個,女瑩將手里的掰開了,分給衛(wèi)希夷一半。這下都不大值得吃完了,伸舌頭來邊舔邊看,也是有趣。

    侏儒下場,又是幾列執(zhí)戈男子過來作舞,衛(wèi)希夷喜歡看這個,激動地蹭蹭女瑩。女瑩也很開心,違背母親的命令偷溜出來,本身就令她愉悅。在此之后做了什么,都是樂上加樂。正樂著,殿上忽然傳來了細(xì)碎的聲響,聲響越來越大,變成了慌亂。

    兩人都是坐不住的性子,也顧不得躲,踮著腳尖看熱鬧。無法保密的事情發(fā)生了——公子先他緩緩地歪倒了,栽到地上。殿上殿下,兵慌馬亂,任續(xù)拔出了佩刀,甲士們也圍了上來。

    女瑩這才想起來,這盛大的儀式是為歡迎公子先準(zhǔn)備的。小聲問道:“他就是公子先?怎么這么沒用?”她與衛(wèi)希夷的觀點(diǎn)是一致的,公子先是只干瘦的雞崽,羽毛是漂亮,人是沒用的。而且,因?yàn)樗沽?,熱鬧也就瞧不成了。女瑩郁悶地道:“真掃興,回吧……”

    “你們是得回了!被發(fā)現(xiàn)了可不得了!”故作嚴(yán)肅的聲音傳來,衛(wèi)希夷一個激靈。她最怕的人來了!

    衛(wèi)希夷天不怕地不怕,親娘的竹尺都不能令她老實(shí),jiejie羽的一個眼神卻能讓她安靜好幾天。羽不兇,十五歲的少女,體態(tài)修長而輕盈,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溫柔的,連每一根頭發(fā)都帶著安撫的氣息。她是衛(wèi)希夷心里極喜愛,卻又知道自己成不了的模樣。像和風(fēng),像暖陽,與她在一起總是那么的舒服。

    衛(wèi)希夷學(xué)會老師教的功課,無所事事的時候,是羽給她開的小灶。她會南疆常用的筆畫像鳥爪一樣的七百三十二個字,會算術(shù),會許后帶來的中土文字。衛(wèi)希夷一點(diǎn)也不想讓jiejie發(fā)現(xiàn)她又淘氣了,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由縮了一下,孰料女瑩也與她一起縮了。

    兩個小東西縮抱在一起,一齊仰頭,嘴巴張得像池塘里的錦鯉,圓圓的,眼睛也瞪得滾圓,呆呆的往上看。

    羽也沒了脾氣,給兩人整了整亂七八糟的衣裳,叮當(dāng)兩聲,衛(wèi)希夷懷里還落下兩個蚌殼磨的圓片來。羽驚訝地揀了起來,問道:“這是干嘛?”衛(wèi)希夷眼睛滴溜亂轉(zhuǎn),小聲說:“自己做的?!迸摵苡辛x氣地道:“我讓她做的。”等羽看過來的時候,聲音也小了下去。在這樣的少女面前,小女孩兒們天然有一種馴服感。

    羽將蚌片放到了女瑩手里,一手一個,將二人悄悄牽走:“快跟我走,以后不許這樣了,知道不知道?”訓(xùn)斥的口氣也是軟軟的。有了羽帶著,兩人被當(dāng)作膳房的小女奴,一路回到了寢殿,此時保姆還不知道兩人已經(jīng)跑了??吹剿齻?,保姆也呆了:“這這這這……”

    羽輕緩地道:“人帶回來就好啦,別嚷,叫人知道了都不好交代。希夷我領(lǐng)走,快給公主換衣裳。一會兒有人問起,就說希夷去膳房拿吃的了?!?/br>
    人回來就好,保姆哪有反對的?巴不得有人來將這兩個亂神拆開,連忙答應(yīng)了。衛(wèi)希夷也默默地被領(lǐng)走,女瑩也有點(diǎn)懵,輕輕地問:“那還回來嗎?”衛(wèi)希夷不敢回答,羽微笑地彎下腰,對女瑩道:“當(dāng)然要回來的?!?/br>
    女瑩放心了,捏捏衛(wèi)希夷的手:“快點(diǎn)回來呀。”羽耐心地等二人話別完,才將meimei帶走,路上小聲說:“怎么不說話啦?”

    “哼唧?!?/br>
    “手挺巧的呀?!?/br>
    “嘿嘿?!?/br>
    “不給我做嗎?”

    手上一沉,羽低下頭。衛(wèi)希夷心里很興奮,羽的女紅比她好、廚藝比她好、除了淘氣不如她……她身上的衣服是母親和jiejie做的,編辮子是jiejie教的,現(xiàn)在jiejie問她要東西,真是太開心了!心里已經(jīng)點(diǎn)頭如雞啄米,臉上還要故作矜持地、緩緩地說:“好呀~”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被抓包了,抓的人大家一定沒想到(???)

    艾瑪,其實(shí)小時候的偶像并不是美少男,是美少女呀~~~~

    ☆、有道理

    牽著jiejie的手,慢慢往膳房走去,衛(wèi)希夷的腳步越來越輕快,漸漸地腳下開始小小地蹦一下。羽好笑地?fù)u搖頭,她喜歡這個meimei,正如衛(wèi)希夷喜歡她,任何陰霾失落都無法在meimei身上停留,看到她就會有好心情。

    走著走著,衛(wèi)希夷用自己以為很乖巧,在jiejie眼里已經(jīng)恢復(fù)元?dú)獾臍g快語調(diào)問:“阿姐,阿姐怎么找到我們的?怎么知道我們在大殿了?那個公子先是怎么回事呀?”在她心里,jiejie無所不能。

    羽不禁莞爾,牽著meimei的手被小東西墜得一晃一晃的,也主動順著力道與她一起搖,口里說:“我?guī)巳サ钌蠋兔Γ涂吹侥銈兞?。真不小心,不對,真淘氣?!闭f漏嘴,羽臉上微紅。覺得口氣太縱容了,連忙教育meimei:“而且也給公主的保姆添麻煩了呀。”

    “哼唧?!?/br>
    羽耐心地給meimei講道理:“你想,要是織室里有不聽話的,多給娘添麻煩呀。對別人好一點(diǎn),別人也會為你著想的。對不對?”

    “她們不聽話,娘能打她們,保姆打不到我頭上!那我又不是奴隸……”在羽不贊同的目光中,衛(wèi)希夷的聲音越來越小。

    羽想了一想,對meimei說:“道理是一樣的,道理就像太陽,它照著國君照著王后,照著大臣,也不因?yàn)橐粋€人是奴隸,就不照耀他?!?/br>
    “哼唧?!焙孟裼心睦锊惶珜?,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可是jiejie說的也很有道理的樣子。

    羽也不著急一次就說服她,只是慢慢地講道理:“你不給她添麻煩,她也不給你添麻煩,多好?”

    這個勉強(qiáng)能接受,衛(wèi)希夷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她們天天念叨,是夠麻煩的?!?/br>
    走過宮墻間的長巷,衛(wèi)希夷忽然警惕地拉住羽的手:“有人!”

    很快,羽也聽到了轉(zhuǎn)角的地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將meimei掩在身后,望向轉(zhuǎn)角,羽驚訝地叫出了一個名字:“工?”衛(wèi)希夷從jiejie的背后探出個頭來,打量著來人。這是一個白凈高挑的年輕人,看起來是宮中做低等雜役的奴隸,端在胸前的右臂上有斑斑的血跡。從衣服上分辨人的身份是極容易的一件事情,身份越低,穿的越少,南國又炎熱,連草鞋都沒得穿的奴隸也是不少。

    衛(wèi)希夷有些奇怪,這年輕人白白凈凈的,雖然表情讓人不舒服,卻依舊是個好看的人。以她八年的人生經(jīng)驗(yàn)來看,只要長得漂亮的人,不論男女,運(yùn)氣總是比別人好一些。尤其宮中,選出來做門面的總不能選丑八怪吧?個子高,相貌也不錯,怎么會還做低等的奴隸?還受了傷?

    羽卻是知道的,南君不斷征伐四方,作為南君一方有些身份的人,羽的家庭是越過越好的。而被征伐的部族與小邦就是另一番模樣了,工的邦國令南君恨得牙癢癢,阿朵夫人所出之子,便是死在與之對陣的戰(zhàn)場上。南君連大度地任用其中有能力者為自己效力的事情都不想做,而將他們?nèi)苛P作奴隸,身份越高的人,只有更慘,許多男子被閹割。

    工便是其中之一。

    做了宮中的閹奴,做著最粗重的工作,哪里缺了苦力,便將他填到哪里。將膳房的溲水擔(dān)走之類的活計(jì),工也沒少做。是以羽認(rèn)得他,工是個陰沉的年輕人,但是能看出來,他極聰明,并且極有可能識字——識字的人和不識字的人,看到文字的時候,眼神是不一樣的。讀出其中的意思,記住,與一眼掃過像看了別不一樣的花紋,停頓的時間、眼睛細(xì)微的動作,是不一樣的。

    后來被隨便叫一聲“工”,但是工以前一定有一個響亮的名字,有著不一樣的來歷。而且,他走路的樣子,雖然帶上一絲閹奴特有的步態(tài),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架式,也是羽所熟悉的——那是武士行走帶風(fēng)的氣概。

    在這宮里,什么人都不能輕忽,哪怕是擔(dān)溲水的閹奴。用心做活與隨意潑濺,弄得膳房酸臭之氣四溢,對膳房的人是截然不同的情況。懲罰搗亂的奴隸,也不能讓污穢的味道消散得更快。羽一向與人為善,對方或真情或假意,總會回以善意,唯有工,無論如何開解,他總是一直陰沉著。

    羽天生便有一種毛病,見人需要幫忙的時候,總?cè)滩蛔∫煲话咽?。見工端著胳膊,忍不住問道:“前兩天不見你來,他們說調(diào)你去修屋頂,這是摔的嗎?醫(yī)工……”說著又住了口。醫(yī)工比巫醫(yī)高明得有限,卻也不是奴隸能用到的。

    人們對于長得好看的人受到挫折傷害,總是會忍不住多生出些惋惜憐憫,不愿見美好的事物消逝。工雖然陰沉,臉卻長得不壞。衛(wèi)希夷雖然不喜歡他對jiejie愛搭不理,見jiejie釋放了善意,便也跟著問:“要找醫(yī)工嗎?”她們姐妹自然是能夠得到醫(yī)工照顧的人。

    工腳下沒停,羽輕聲道:“醫(yī)工這會兒都忙著公子先呢,醫(yī)工巫醫(yī)我都見過,也知道一些治傷的辦法,拿蚌殼燒成灰敷上能止血。就是不知道骨頭怎么樣了。你這樣不行的,萬一傷到骨頭,可就壞了。”她沒好說得太明白,其實(shí)這年代,小傷小病變成大傷大病沒幾天死了的事是常有的。奴隸又沒什么條件養(yǎng)傷,全靠硬撐。

    工站住了,定定地看著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少女。這真是一個讓人無法不喜歡的少女,如果他還是一個健全的人,哪怕要與所有的青年勇者為敵,也要將她娶來做妻子,給她戴上最美的首飾,讓她做最快活的女人。可惜,這不行。

    他是國君的侄子,南君想令他的國家臣服朝貢,被拒絕后發(fā)兵攻打。他的族人砍下了南君長子的頭顱,卻無法挽救整個國家。成為俘虜,他不怕,只恨為什么自己生得太晚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國家按照自己的想法變得強(qiáng)大,便遇到了南君這個梟雄。變成閹奴,他也不想死,沒殺了南君、令他亡國,報了殺父滅族之仇,他不能死!

    羽輕笑了一下:“走吧,膳房里今天做蚌rou的,一定有蚌殼?!?/br>
    工沉默地跟著她,衛(wèi)希夷好奇地回頭看著工,直覺得這個人不友好。到得膳房,里面正忙,有不少人同羽打招呼,羽也笑著回應(yīng),且提醒:“公子先有些不適,上頭怕正煩著,都小心些。”廚工與廚娘一齊笑道:“知道啦?!毙睦锖芟矚g這樣會做善意提醒的人,對她找蚌殼醫(yī)治不討喜的人的事情,也都當(dāng)做沒看見了。

    一個胖胖的廚娘拿張荷葉包著塊烤rou遞給衛(wèi)希夷:“哎,長個兒的時候,可不禁餓。”又有廚工拿一只銅盞盛了蜜水遞給她:“就著,別噎了?!逼粱顫姷男∨?,大家都喜歡,如果她的家人也很和藹可親,就更會受到照顧了。

    衛(wèi)希夷嘴巴也甜,依次道了謝,一手一樣,跑到羽身邊,蹲著啃。羽又道了一回謝,手上卻不停,取了蚌殼,清洗干凈,燒磨成灰,將工的衣袖挽起,忽然皺眉,小聲問道:“正過骨又傷了?有人趁你受傷欺負(fù)你嗎?”

    衛(wèi)希夷聽了便不干了,吞下嘴里的烤rou,生氣地說:“誰這么不要臉?欺負(fù)傷者?”她淘氣得要命,也會欺負(fù)小動物,卻天然認(rèn)為別人已經(jīng)傷了再去欺負(fù)他,無疑是卑鄙的行為。工既然受這樣的傷害,心情一定不好,她也就不計(jì)較工的態(tài)度問題了。手里的荷葉伸出去,又收回來,重討了一塊新的烤rou給工,說:“誰欺負(fù)你的?我去打他!”至于打不打得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她不相信自己會吃虧。

    羽哭笑不得:“你什么都不懂,連誰干的、那個人現(xiàn)在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沖動胡鬧。”并不很生氣,meimei知道善惡,是件好事。只是應(yīng)對的措施……

    工看著少女宜喜宜嗔的面龐,心里喜歡她,但是又忍不住懷有扭曲的惡意。你的身邊,纖塵不染,左右都是純潔的人,連一個小女孩都會心懷正義打抱不平,你覺得世界很美好。你曾經(jīng)讓我不要那么陰沉,不要將事情想得太壞,要看到希望尋找出路,不要在心里存著毒汁。如果你的meimei變成像我一樣心機(jī)陰沉的人,你還會覺得世界美好嗎?

    工低下頭,聲音陰涼入骨:“你jiejie說的對。有些事,能做不能說。你要對別人做什么,一定不要告訴他,說了他就有了防備,你就做不成啦?!?/br>
    羽微驚,臉也掛了下來,細(xì)看她的臉,眼角像是被誰用手指蘸了點(diǎn)胭脂輕輕抹過,留下一道連著鬢發(fā)的紅痕。聲音難得地冷了下來:“希夷,你不許做!聽到?jīng)]有?!工,你……包扎好去找個地方歇著吧,別被人看到了?!?/br>
    她心地不壞,人卻不蠢,別人對她如何,她都可一笑置之。工言語里對meimei的攛掇之意,卻不能不令她生氣。

    喲,聽得懂?工心里有些玩味,聽得懂呀,你希望的干凈美好,是真還是假?工看衛(wèi)希夷放下烤rou,接過了干凈的麻布巾敷上蚌殼灰包扎傷口,忽然有些想笑。宮里的人說姐妹倆簡直不像是一家里出來的,現(xiàn)在看看,確實(shí)不太像啊。

    胖廚娘又過來了,小聲對羽說:“公子先在宮里安置下了,上頭叫送些酒食與他的衛(wèi)士,還有給公子先備下熱飯。好像是,方才就是不慣生食,才昏倒的。”羽是掌膳房的副手,答應(yīng)了一聲:“我這就來。希夷,你給工包扎好,你也回公主那里。不許耽擱!不許多說話,也不許聽胡話。”衛(wèi)希夷乖乖地答應(yīng)了。

    對meimei,羽還算放心,縱不放心,自己又有了新任務(wù)也不能耽擱。膳房這許多人看著,工也做不了什么。羽小聲對一個魁梧的廚工道:“等包扎好了,你看著工離開,別讓人碰著了他的傷處,也給他帶點(diǎn)吃的。找個人,取新鮮的生魚膾,跟著希夷去公主那里。”廚工拍胸脯保證一定辦到。

    吩咐完,又嗔著衛(wèi)希夷:“小淘氣?!辈盘崞鹑棺尤タ床藛巍?/br>
    衛(wèi)希夷張望了一下,給工的胳膊上打了個蝴蝶結(jié),小聲說:“你別在我jiejie面前說那樣的話?!?/br>
    “哪樣的?”工覺得有趣,這個小女孩兒讓他看到了一絲不同的東西。

    “那些要教我欺負(fù)人什么的,跟我jiejie多不搭呀,我jiejie身邊該是有鮮花、有陽光,說交朋友,不能說欺負(fù)人。不過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哎……”

    “什么道理?”

    “我現(xiàn)在說不清楚,不過跟我姐說的不太一樣。我姐說的也有道理啦?!惫さ脑?,像給衛(wèi)希夷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令她愿意與這個長得不錯的人多說兩句。

    工心頭一動,問道:“你jiejie說的什么?”

    “我jiejie說,道理像太陽,照著國君,也照著奴隸。好啦。”給工拉下了短短的袖子,蓋著蝴蝶結(jié)。

    工指著地上的影子說:“看,也有它照不到的地方。道理像寒冬,國君和奴隸都在它寒冷的懷抱里,但是國君有皮裘火盆熱湯飯,奴隸只有單衣殘羹。同樣的道理,對不同的人,是不一樣的。”

    衛(wèi)希夷“哦”了一聲,看看影子,又瞇眼看太陽,點(diǎn)點(diǎn)頭,還想說什么,胖廚工已經(jīng)擠了過來:“希夷啊,好了嗎?你該回去啦,魚膾要不新鮮了。”

    衛(wèi)希夷跳了起來:“嗷!我這就去!”又拖了塊烤rou給工,“你好好養(yǎng)傷啊。哎呀,阿姐……”

    胖廚工道:“忙公子先的飲食呢?!?/br>
    “好嬌氣,”衛(wèi)希夷皺了皺鼻子,對那只小雞崽表示了不滿,“生魚膾多好吃?!睂τ鸬谋秤昂傲艘宦暋拔一厝チ恕保挚旎畹嘏芰?。

    作者有話要說:  蚌殼灰治傷什么的,土方啊,一般用來治燒傷什么的。這里的醫(yī)療水平不高,就這么亂用的。大家千萬不要模仿!有問題要看醫(yī)生??!

    以及,jiejie并不是濫好心來著,心里挺明白的。

    ☆、在一起

    女瑩憤怒在臥房里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