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一百多戶人家，有七八十戶參與了今年的大棚種植，大家就指著這個(gè)過上好日子，一個(gè)個(gè)全在地里辛勤的勞作著，誰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八卦別人的家事。莫永祿突然回村借銀子一事，在村里掀起一小片水花，很快就平息下來，沒過多久就被遺忘了。

    酒莊的工程已經(jīng)接近尾聲，莫顏不像以前那么忙了，等她把莊子上收上來的十萬斤糧食和洼地里收獲的十六萬斤糧食賣給皇家，又安排好莊子上的秋耕后，就徹底閑了下來，每日就幫著做棉衣，日子過的充實(shí)又平靜。

    “顏丫頭，這些厚厚薄薄的棉衣加起來有三四百件了吧，你做這么多，是要拿去買？”蔡嫂子一邊穿針引線，一邊好奇的問裁剪料子的莫顏。

    這些棉衣太好了，填充的是上好的新棉花，料子又是保暖又柔和的細(xì)棉布，隨便一件拿到鋪?zhàn)永镔u，也能賣個(gè)一兩百文錢，不止蔡嫂子有這個(gè)想法，其他幫忙做衣裳的婦人也是這么想的。

    “沒呢，這些棉衣作其他用處，不會拿去鋪?zhàn)永镔u，到時(shí)候你們就知道了?！蹦佇χf道，不想那么早就把棉衣的用處說出來，不然等邊關(guān)的將士們過來，又得掀起第二次熱議了。

    這一次她請了二十個(gè)婦人幫忙做衣裳，這些人手腳快，又是分工來做效率大大提高，才十多天的工夫，就做好了三百多套厚薄不一的棉衣。除了棉衣，外衫、棉鞋也要做起來，這些不急著用，倒是可以留到后面慢慢做。

    見她不愿意說，蔡嫂子就沒問了，事實(shí)上，她們幾個(gè)私下里猜測過莫家要來一大批人。不說果園里新造的房屋，前兩天木行里運(yùn)來的三百套家具，可是驚得村里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那些都是好木頭做的新家具，一套少說也要二兩銀子，就是村里嫁女兒用這種家具當(dāng)嫁妝也很能拿的出手了。幾百套下來，就是五六百兩啊！

    事實(shí)上，這些家具全是在莫顏有分紅的那間家具店里做的，就花了二百兩銀子的木料錢，再給做家具的師傅每人包了三兩銀子的紅包，一共也就三百兩銀子罷了，不然一千五百兩銀子可不夠蓋那么多屋子，買這么多的家具。

    一群人坐在一起做活，說說笑笑倒也熱鬧，很快就有人問起了蔡嫂子：“你家胖頭的日子定下沒？吳嫂子家的鐵頭可是定下了，就在臘月十二呢！”

    “哈哈，定了定了，比吳嫂子家早幾天，定在初八了?！碧崞饍鹤拥挠H事，蔡嫂子高興的合不攏嘴：“這小子早就嚷著娶媳婦了，只是春上弄大棚忙的厲害沒空管他，這會兒就不能再耽擱了，免得親家有意見，還以為我家不喜歡兒媳婦兒呢！”

    “哎呀，還是蔡嫂子有福氣，公婆慈愛，妯娌和氣，兒子也爭氣找了個(gè)賢惠的媳婦，真是沒什么可挑的了?！?/br>
    一聽蔡嫂子的語氣，眾人就知道她對未過門的兒媳婦十分滿意。也是，女方是城里的姑娘，家境雖說普通，但是見識到底比莊戶人家的姑娘強(qiáng)，據(jù)說在繡房當(dāng)繡娘，每月能掙不少錢。

    現(xiàn)在王家弄大棚發(fā)家了，今年也蓋了很寬敞的大院子，因妯娌之間很和氣，王家兄弟又團(tuán)結(jié)，便依然住在一起。給每個(gè)孫子的新房也準(zhǔn)備好了，因著這個(gè)，賺的一百多兩銀子，倒是全花光了，不過這銀子花的值當(dāng)，花光了也高興。

    “哪里哪里，以后大家的日子都會越過越好，以前就是家里有齟齬，還不是讓窮給鬧的，等有了銀子，誰還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吵?！辈躺┳舆m時(shí)的謙虛了幾句，別看她嗓門大，心卻細(xì)的很。在座的有幾個(gè)日子過的不如意，她若是順著話露出得意來，保不準(zhǔn)就得罪人了。

    果然，這話一出口，原本有幾個(gè)日子過的不如意的婦人面色好看了許多，她們也不是嫉妒王嫂子家好過，純粹是覺得自己的日子看不到希望，現(xiàn)在被蔡嫂子這么安慰，心里就好受多了。

    這些閑話家常，莫顏聽的津津有味。別以為婦人們聚在一起就是說三道四，在背后說別人的壞話，很多人有自己處世的一套。

    她雖說活了兩世，前世也就二十五歲，又因?yàn)樯眢w原因，二十五年的經(jīng)歷非常單調(diào)，在為人處世方面就有些欠缺了，多聽別人說話，多多體會別人處世的方式，能學(xué)會不少東西。

    可是下一刻，一個(gè)婦人的話，讓她的臉色驀地變冷……

    ☆、第341章 大鬧

    “顏丫頭，聽說吳嫂子家的兒媳婦是從那種腌臜的地方出來的，這是真的嗎？”一個(gè)臉圓面嫩的婦人好奇的看著莫顏，沒有察覺到當(dāng)眾問出這種話多么不合時(shí)宜。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shí)停下了手中的活計(jì)，齊刷刷的看向說話的圓臉?gòu)D人，臉上寫滿了驚詫，顯然之前并未聽說過這件事。

    圓臉?gòu)D人也就二十左右，是個(gè)嘴甜又大方的小媳婦，在場做活的媳婦中，就數(shù)她年紀(jì)最小，平日里無意中說了不討喜的話，其他人也不會跟她計(jì)較，這十多天下來跟大家相處的很好，就沒有不喜歡她的。

    圓臉?gòu)D人問出這種話來，顯然是聊到興頭上沒經(jīng)過大腦就問出來了，見屋子里安靜下來，眾人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頓覺說錯了話，心里暗道不好，再一看莫顏的臉色冷了下來，立馬想起她跟吳家的關(guān)系，連忙解釋道：“顏丫頭，這話是我聽來的，不是我自己亂說的?！?/br>
    見圓臉?gòu)D人被嚇成這樣，莫顏的臉色緩和了些：“我知道不是你傳的，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從哪里聽來的嗎？”

    這二十人經(jīng)她一手挑選出來，在村里的風(fēng)評皆很不錯，以后還有不少東西要找她們做，人品也在她的考慮中，自然不會找那些嘴碎又愛惹事的人幫忙，這個(gè)小媳婦她也挺喜歡的，也相信她問出這話只是一時(shí)失言，但是真正傳出這種話的人，決不能原諒！

    圓臉?gòu)D人也是無意中聽見的，本來聽說后就打算悶在心里了，沒想法到一時(shí)嘴快問了出來，這下為了洗脫嫌疑，她哪里還敢隱瞞，忙不迭的說道：“前兩天我不是想趕完手里的那件棉衣就回去的晚了些么，走到半路上就聽見兩個(gè)人在墻角里嘀咕，我就聽見到她們這么議論的。當(dāng)時(shí)天黑了，我沒有看清說話的人是誰，就是聲音聽著有些耳熟，像是王嫂子，另一個(gè)壓著聲音，我就沒聽出是誰來。”

    王嫂子？莫顏皺了皺眉，她是怎么知道柳清清出身的？還是她故意在外面造謠敗壞吳家的名聲，結(jié)果不小心說中了？

    見莫顏不說話，那小媳婦的心頓時(shí)提了起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gè)大嘴巴。要是因著這話就把這份輕松的活計(jì)丟了，不說少了一份工錢，就是日后也沒臉在村子里見人了，誰會喜歡亂說話的人？

    蔡嫂子一聽，生氣的說道：“那些糟污話要是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我可能會信兩分，可是王家那個(gè)女人最喜歡搬弄是非，她就是嫉妒吳家的日子好過了四處亂造謠呢，我一個(gè)字也不信！”

    聽她這么一說，原本心里存了幾分懷疑的婦人們頓時(shí)打消了這種念頭，附和道：“沒錯，那個(gè)女人的嘴巴沒一刻干凈的，能從她嘴里聽出好話，比登天還難，可不能信了她的話。”

    “是啊，那個(gè)女人的嘴巴比吃了大蒜還臭，咱們要是信了就是中了她的圈套，以后還怎么跟吳嫂子打交道？”

    “就是，可不能讓那個(gè)女人得逞！這女人也真是的，吳嫂子那么好的人又哪里得罪她了？再說了，亂造謠也不造的像一點(diǎn)，吳嫂子家里那么有錢，又有顏丫頭做靠山，就是娶城里的姑娘也使得，哪里會看上那種地方出來的姑娘？那個(gè)女人真是不長腦子，以為別人都跟她一樣笨呢！”

    “……”

    不等莫顏出聲，眾人就議論紛紛的說開了，已經(jīng)斷定是王嫂子嫉妒吳家過上了好日子，故意散播出來的謠言，企圖讓村子里的人排擠吳家，讓吳家抬不起頭來。

    莫顏微微松了口氣，盡管之前吳家就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的辦法，編出了一套沒有什么漏洞的說辭，但是如果有人先將柳清清的身世抖出來，就算竭力彌補(bǔ)村民們心里也會有先入為主，認(rèn)為柳清清的身份有問題。

    好在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的早，“謠言”還沒有徹底傳開，尚有補(bǔ)救的機(jī)會。于是莫顏順?biāo)浦?，將之前吳家想出來的那套說辭借這個(gè)機(jī)會說了出來：“我知道吳姨兒媳婦的來歷，說起來那也是個(gè)苦命人，若非家逢巨變到京城投奔遠(yuǎn)親，就不會有跟鐵頭哥之間的好姻緣?！?/br>
    一聽莫顏這么說，胃口就被高高吊起來。

    之前就有人打聽吳家兒媳婦的來歷，吳家只說是一個(gè)孤女，可能覺得不好聽或是覺得說的太詳細(xì)了以后傳到兒媳婦的耳中讓兒媳婦難過，其他的就含糊帶過去了，別人也不好意思再問。

    見達(dá)到了目的，莫顏也沒有廢話，在她娓娓的敘述聲中，青樓出身柳清清搖身一變，成為父母雙亡的孤苦女子。因是女子，無權(quán)繼承父輩遺留下來的家業(yè)，又被惡毒的伯父趕出家門，不得已之下，柳清清只得帶著貼身丫鬟來到京城投奔母家的一位遠(yuǎn)親。

    奈何親戚一家早就搬離京城去了南方，柳清清一個(gè)弱女子，跋山涉水的來到京城已是不易，斷沒有能力再奔去南方了。她典當(dāng)了祖?zhèn)鞯挠衽?，本想在京城賃一間屋子，日后靠著不俗的女工做繡活兒維持生計(jì)，結(jié)果典當(dāng)來的財(cái)物卻被可惡的小偷全部偷去。

    走投無路之下她本想一死了之，卻認(rèn)識了好心的鐵頭，最后她被鐵頭的赤子之心打動，又希望有個(gè)棲身之所，就自己做自己的主，愿意嫁給鐵頭為妻。

    莫顏的聲音很輕，充斥著對柳清清身世的同情，果然，一聽柳清清的身世如此凄慘，一些心腸軟的婦人早就抹起眼淚了，就是沒有流淚的也對紅了眼眶：

    “沒想到，吳嫂子的兒媳婦身世如此凄慘！幸好遇到了心腸好的鐵頭，不然這好好的姑娘去投河，也太可惜了。”

    “鐵頭老實(shí)厚道，吳嫂子又是個(gè)溫和的人，這姑娘是個(gè)有后福的，苦盡甘來了。”

    “這兩個(gè)人，是天賜的姻緣吶！就像戲文里說的，有緣千里來什么的，可不就是這個(gè)意思么？”

    “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鐵頭跟那位柳姑娘就是這樣的?！?/br>
    “……”

    莫顏在柳楊村的地位無疑是特殊的，她說出來的話根本沒有人會質(zhì)疑。就算誰心里存了疑惑，難道還真會去千里之外的江南，查證柳清清的身世不成？

    柳清清那邊就更沒有問題了，雖然她的口音帶著一股子京腔兒，但是在青樓里混跡多年，南方的民歌小調(diào)她全會唱，南方話軟音俚語也說的順溜，只要她自己不承認(rèn)，外人根本不會知道她并非生在南方。

    不管今后王嫂子之流如何“造謠”，她們這些知情人咬死了不認(rèn)，誰也沒有辦法。王嫂子名聲太差，說出來的話不會有幾個(gè)人相信，到時(shí)候只要說她嫉妒吳家，才到處亂造謠，就更不會有人相信了。

    不過，光這二十人知道柳清清的“身世”還不夠，在流言徹底傳開前，必須把她的“身世”宣揚(yáng)出去。莫顏已經(jīng)替吳家做出了第一步，索性第二步也幫著做了：“吳姨兒媳婦的身世就是這樣，若是村里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流言，還請各位伯娘嬸子幫忙解釋一二，若是好好的親事被那些流言蜚語毀了，那是在造孽。”

    話音一落，又是蔡嫂子第一個(gè)回應(yīng)：“顏丫頭，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說，我們也知道怎么做，一定不會相信那些流言，傷了兩個(gè)無辜的孩子。”

    她的兒媳婦也快過門了，要是有人敢說兒媳婦是從窯子里出來的，她一定拿著剪刀打上門，把那長舌婦的舌頭剪了。

    有蔡嫂子帶頭，其他人也紛紛應(yīng)承起來。幫吳家辯解一二，說幾句好話又不會少塊rou。若是能借這個(gè)機(jī)會跟莫家打好叫道，以后再有什么好活計(jì)，肯定會先想著她們呢。

    這一次給莫家做活兒，一天就有五十文的工錢，可是讓好些人羨慕死，就算不替吳家說好話，也沒必要到處散播那些沒影子的事，跟銀子過不去。

    莫顏放心下來，也沒有追究圓臉?gòu)D人，要不是她問出來，這種在私底下傳的流言還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發(fā)現(xiàn)，真爆到臺面上來，她們再做解釋就有些晚了。

    莫顏放心下來，也沒有追究圓臉?gòu)D人，要不是她問出來，這種在私底下傳的流言還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發(fā)現(xiàn)，真到爆出來，她們再做解釋就晚了。

    吃過午飯，估摸著吳氏出攤回來了，莫顏?zhàn)屃硪粋€(gè)婦人頂上她裁衣的位置，自己去了吳家。對此，蔡嫂子等人絲毫沒有意外，出了這樣的謠言，肯定要想辦法解決。

    莫顏來到吳家時(shí)，吳氏剛回來，聽完莫顏的話，一時(shí)后怕不已：“怪我，都怪我，那套說辭不該藏著掖著，不然哪里會有這事?！?/br>
    莫顏倒是不這么認(rèn)為，寬慰道：“要是旁人一問，就搬出那套說辭反而會讓人覺得假，這樣藏著些等到合適的機(jī)會說清楚，才更能讓人相信?！?/br>
    柳清清這樣的出身到底不好，按照時(shí)下人的思想，就是克父克母命太硬。吳家顧忌這個(gè)沒有才沒有明著說出來，后來聽到那些不好的謠言，才“逼不得已”道出了兒媳婦的身世，比直接說出來更合情理。

    吳氏一聽，臉色緩和了些，隨即氣憤的說道：“王家的那個(gè)女人太不是東西了，我兒媳婦就算有不好的又關(guān)她什么事，有膽子就當(dāng)著我的面說，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br>
    莫顏皺起了眉頭，心里也對那個(gè)女人膩歪的很：“就是不知道她隨口亂說的還是從哪里聽說了什么，不管怎么樣，接下來該怎么做，吳姨你得想好?！?/br>
    到底是打上門去大鬧一場，把柳清清的“身世”說清楚，還是不予理會，等謠言自己消失。

    吳氏幾乎沒有考慮就選擇了前者：“若是尋常的小事等它慢慢散去就好了，這一次事關(guān)清清的名聲，我要是忍著不出聲，那些小人還當(dāng)我怕了她們，當(dāng)我們家好欺負(fù)，再說這種事是個(gè)人都會打上門去，我要是不去找那個(gè)女人的麻煩，別人還以為她說的是事實(shí)，我不敢站出來分辨?！?/br>
    莫顏猛一拍桌子，連連點(diǎn)頭：“確實(shí)該這樣，是我想岔了?！?/br>
    無傷大雅的謠言可以忍一忍，若是鬧大了會讓人認(rèn)為心里有鬼，但是像這種能把人逼死的謠言，就是泥人兒也忍不了，鬧大了反而更有利。

    見莫顏也支持，吳氏的底氣更足了：“明天我到米鋪里把鐵頭喊回來，我們母子倆一起去王家鬧，就算王家那個(gè)女人真從哪里聽說了什么，我也不怕?！?/br>
    莫顏冷冷一笑：“何必等到明天，我現(xiàn)在就去把鐵頭哥叫回來，你們傍晚就打上門去。”

    依照王家那個(gè)女人的尿性，若是真有真憑實(shí)據(jù)，早就在村子里嚷嚷開了，不會只在私下里傳，吳姨他們鬧上門去，也不用擔(dān)心什么。

    ……

    從吳家回來，莫顏就鉆進(jìn)書房里，給鐵頭寫了封信讓一只信鴿送了去。

    信鴿是被毛毛后來騙回來的野鴿子，而且還是一對兒，這對野鴿子被靈泉水改造后，她就對外說是買回來，特意用來傳信的，倒是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

    李忠收到信，就連忙催促鐵頭回家。鐵頭以為家里出事了，緊趕慢趕的跑回來，得知是村里傳出了對媳婦兒不好的言論，一時(shí)急紅了眼，那樣老實(shí)的人竟然直接跑到廚房里拿了把寒光閃閃的菜刀往王家沖去。

    吳氏喊都喊不住，跟大妮兒交代了一句就連忙追了上去，生怕鐵頭沖動之下真把人砍成什么樣，到時(shí)候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大妮兒得了吩咐急慌慌的跑到莫家，請莫顏幫忙。王家有好幾個(gè)兒子，要是打起來吳家人鐵定不是對手。

    莫顏早有準(zhǔn)備，放下手里的剪刀，就帶著小花和毛團(tuán)去了王家。蔡嫂子等人坐不住，紛紛放下手里的針線跟了上去。

    莫顏看到了沒有說什么，有人站在吳家這邊，若是王家口不擇言把柳清清的身世抖出來，也有人替吳家辯解一二。

    “老娘說的是事實(shí)，你那個(gè)兒媳婦本來就是從窯子里出來的，裝什么黃花閨女？這可是你婆婆親口告訴我的，那還有假？”

    遠(yuǎn)遠(yuǎn)的，眾人就聽到了王嫂子尖聲的叫囂，再一聽她說是莫洪氏告訴她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

    莫顏見狀，不動聲色的說道：“莫洪氏去年就癱了，連話也說不清楚，這話不是擺明了騙人？”

    話音剛落，像是回應(yīng)她似的，那邊吳氏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你把所有人當(dāng)傻子？滿村子誰不知道莫洪氏癱在床上連話也說不清，就算說的清楚，她一直看我家不順眼，故意編出這樣的謊話騙你，借你的手對付我家，你倒是忠心，沒有好處拿也要當(dāng)別人手里的攪屎棍，跟走狗一樣的混賬東西……”

    這一番怒罵，讓在場所有人大為意外，完全沒有想到一向柔和的吳氏能說出這樣犀利的話來，看來是真被逼急了。

    待莫顏等人走近一看，王家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還有不少人從角落里冒出來看熱鬧，一時(shí)間議論四起。好在大多數(shù)人知道王嫂子有張欠撕的嘴，皆站在了吳家這邊，只有少數(shù)人家嫉妒吳家的好日子，巴不得吳家跌個(gè)大跟頭，名聲掃地。

    吳氏的話得到了普遍的贊同，老莫家的人在村子里早就沒有名聲可言，從他們家傳出來的話，能信么？王家人也是一路貨色，說出來的話同樣不可信。

    然而，王嫂子可不這么想，見大多數(shù)人站在吳家那邊，紛紛出聲討伐她，不僅沒有收手，聲音反而更大了：“吳氏，你前些天生辰，你那窯姐兒媳婦過來給你獻(xiàn)殷勤，我可是見過她的，當(dāng)時(shí)就瞧著她眼熟，后來才想起她去年就來過村子，這一點(diǎn)你敢不承認(rèn)？”

    這話一出口，人群里就有人小聲的嘀咕起來：“去年確實(shí)有蒙臉的姑娘到老莫家，因她是乘著馬車來的，就特別有印象，難道那個(gè)女人說的就是那個(gè)蒙臉姑娘？”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馬車就停在老莫家門口，跟我家也近，我還湊上去看過呢，后來那姑娘上了馬車走了，莫洪氏在屋子里摔盆子砸碗的罵呢！”有人跟著附和起來，顯然這兩個(gè)人皆是老莫家的鄰居，看到過蒙臉的柳清清。

    吳氏也聽見了，腦子里有短暫的空白，隨即指著王嫂子質(zhì)問道：“那會兒你可是在老莫家？可有親眼見過那女子的相貌？”

    王嫂子一聽，心里有些發(fā)虛，可是事情到了這個(gè)地步，容不得她退縮了，于是梗著脖子狡辯道：“就是親眼見過，就跟你那窯姐兒媳婦長的一模一樣。”

    “呵，一模一樣？難道那天你就在老莫家？”吳氏冷笑，逼問著王嫂子。

    她跟莫洪氏做了二十年的婆媳，很了解她死要面子的性子，不可能當(dāng)著外人的面解決讓自家丟臉的事。況且，清清做事一向謹(jǐn)慎，之前就說過來老莫家那會兒，只有老莫家的人見過她的相貌，不然她們也不會用那套解決清清身世的說辭了。

    ☆、第342章 人人喊打，獎賞

    王嫂子哪里真見過柳清清，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只能咬牙堅(jiān)持之前的說法：“沒錯，那天老娘就在老莫家，親眼見過你那個(gè)窯姐兒媳婦！你們吳家真真不要臉，連窯姐兒也娶，這不是敗壞咱們柳楊村的名聲么？就該把你們一家子趕出存去，省的讓咱們村子跟著丟人現(xiàn)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