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今晚你要沐浴更衣,明天同許凌凡一起,叩拜宗門開山老祖之像,叩拜天魔宗歷代宗主。你雖名義為我近侍,但依舊是我夙凌的小師妹,也是天魔宗內門之弟子。正式入門后,我會教你法訣、指點你修行?!?/br> 夙凌妖眸深幽,始終注視著她柔白的小臉,淡淡的叮囑了幾句。體貼周到的無可挑剔。 “云楚,謝過師兄提攜之恩?!?/br> 云楚剛得了許凌凡的儲物袋,又聽到能得夙凌親自指點,心里十分高興。雖然,因為夙凌師兄的一句話,她提前來到了云凌洞府。但她心性倔強要強,從未忘記過三年之約。 …… 一天的事畢,云楚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現(xiàn)在,她也是天魔宗的內門弟子之一,在第三山上有安排給她的洞府。此洞府的規(guī)格,雖然不能和凌師兄寶貝遍地的云凌府相提并論。但也有兩汪靈泉,靈氣比她在第二山的洞府強上幾倍。靈石丹藥什么,也安置了百枚以上。 不過,身為夙凌師兄的近侍,白天時間幾乎都在云凌洞府。若師兄大人有需要,晚上也可以隨時傳喚她。 其實,云楚心里很清楚。這個近侍的名頭,說是說近侍。其實,不過是夙凌師兄照拂自己,所按的一個名義罷了。 一進洞府,她迫不及待的想打開許凌凡的紫金儲物袋。一個毛茸茸的黃團兒,委屈的瞪著滾圓的紅眸,一陣風似得向云楚沖了過來。 那一天,赤炎金猊獸氣呼呼的跟著夙凌到了第三山。壓根就沒能入府,就被某個神面魔心的家伙,給丟到了這里。 那個可惡的男人,也不知道在這里弄了什么手段,任它如何折騰也出不去這個洞府。 赤炎金猊獸心里那個氣啊,一身絨毛都不知道炸開了多少次。自從它降生以來,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挫敗。以它的狂酷選拽的脾氣,心里的憤怒和不甘可想而知。 各種手段無效后,它無可奈何的耐著性子,在這個洞府里等啊等。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七天七夜。時間拖得越久,它就越發(fā)的暴躁。只要想到云楚對夙凌那態(tài)度。再想到上一次,這卑鄙無恥的男人,是用什么辦法在幫她。 赤炎金猊獸心里頭,簡直要氣炸了。 “小赤赤?!?/br> 看到一臉怒容、又不知道在生什么氣的小毛球。云楚忍不住莞爾一笑,她可沒忘記,多虧了它告訴自己寶鏡的妙用。否則的話,單憑她一己之力,斷然對付不了許凌凡的強大法訣。 “你的身體……已經好了?” 看著一身輕盈、容光泛發(fā)的云楚,赤炎金猊獸卻十分難得的,沒有去糾正她的稱呼。反倒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幾圈。然后,那一雙漂亮的血眸,陰沉了下去。 “恩!夙凌師兄為我安排了藥浴,整整溫養(yǎng)了七天,終于恢復了?!?/br> 云楚并沒有多想,只怕這嘴硬心軟的小家伙擔心自己。于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什么?! 聽了云楚的回答,特別是那七天七夜。立刻讓赤炎金猊獸的臉色,很不好了!它猶然清楚的記得,那一次寒晶靈冰之事,那個卑鄙無恥的男人,是如何赤身果體的‘貼身幫助’云楚的。 那個時候,她承受過多的力量,神智并不清醒。每天都有小半個時辰,它會被帶到房間里。隔著床幔,里面是什么情況,它一點都看不到。但,卻能實實在在的聽到聲音。 那個男人,生了那樣一張矜貴優(yōu)雅、神容仙姿的臉,內心卻邪惡的令人發(fā)指!上一次,趁著云楚神智迷亂時,竟敢那樣的作為。這一次,又是七天七夜的藥浴,還能是什么好事嗎?卑鄙至極的家伙!可惡! 干等了七天七夜,好不容易等到個人,又聽到這么個消息。赤炎金猊獸血眸瞇起,盯著眉宇間還帶著喜色的云楚。氣大了的哼了兩聲,一言不發(fā)的跑到了角落處。 該死的卑鄙之徒,你給本獸爺?shù)戎?。早晚有一天,它會讓這個蠢女人,看清他的真面目。而且,它已經、埋好了一枚很不錯的棋子了。 看著沉默不語、看上去有點駭人的赤炎金猊獸。 云楚柳眉輕皺起,這是怎么了?她知道它又生氣了,但卻覺得這氣生的莫名其妙。不過,這小毛球狂酷選拽的性子,從來都是閑不下來的。無奈的搖搖頭,她又看向了許凌凡的資金儲物袋。將其打開后,瞬間,整個玉室溢滿了絢爛的光華。 果然,此儲物袋乃天驕之物,里面的東西真沒讓她失望。 儲物袋里,最小快的靈石一個都沒有,但卻有不少個頭略大些,質地愈發(fā)厚實的中品靈石。甚至,在云楚將所有的東西全倒出來后,還發(fā)現(xiàn)了幾塊比之中品靈石更大、質地更厚實的大塊靈石! 想來,最大的這種靈石,就是傳說中的‘上品靈石’?聽第二山的弟子說,這樣的靈石,在整個天魔宗都很少見。只有內門弟子,每年還能得到個十塊八塊的。 這許凌凡,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出身。還未進內門,竟能擁有如此寶貝! 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妖山一行后,她身上的三百妖丹早就耗光了。就連以前買賣藥物積攢的靈石丹藥,也在前幾日的大戰(zhàn)中,花了個干凈。此刻,她正是最為窮困之時。 雖然,對于內門弟子,宗門每月發(fā)放的靈石丹藥更多。但是,這點靈石丹藥對比逆天修行所需要的,依舊是不夠看的。所以,云楚才故意激怒許凌凡,立下了那個賭約。反正,她一介草根,除了貼身安置的寶鏡,也沒什么珍貴之物。而許凌凡出身不凡,身家財產自是天壤之別。 除了靈石,云楚還找到了不少丹藥、符寶等,金燦燦的擺了一地??粗@一地的寶貝,云楚不由的心生感嘆。 還好!還好! 這許凌凡天資過人,出生又極好。想來,一路修行并未受過多少挫折,順風順水管了。就是因為一路平順,導致他太過自傲。那日一戰(zhàn),他最開始的出手不過輕描淡寫。而她之后的回擊,亦是受制于強烈的自尊心,不屑于躲閃。而她,也是從一開始就算準了他的驕傲自負,又不斷的故意示弱、不斷的誘敵,為最后的一擊做足了準備。 將許凌凡的東西,仔細的分類整理好。法寶則一一注入靈力,熟悉試用了一番。丹藥,則一瓶一瓶的仔細辨認。東西整理了七七八八后,云楚在一個不起眼的白玉瓶里,發(fā)現(xiàn)了一枚赤青紫三色的特殊丹藥。 “這……是什么丹藥?入死島兩年以來,我還從未見過……三色的丹藥。” 云楚疑惑不解的盯著此丹,翻來覆去的觀摩。一枚丹藥單獨放了一個瓶子。很明顯,這絕不是什么尋常的丹藥。 三色丹藥……三色! 等等,這顏色她好像在哪里看到過! 忽而,云楚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翻開了天魔卷一,細細翻找了起來。終于,在鄰近卷尾的一副圖畫中,看到了這一枚三色丹藥。 煉氣入門之后,便是筑基靈臺! 天靈根和變異靈根者,能得一枚筑基丹,不需要太費功夫,就能百分之百的成功筑基。但真靈根、偽靈根等資質劣等者,必須以丹藥之力輔佐。即便有了丹藥,最終能成功筑基的,也不過十人有一。最好,還要尋到一些仙人前輩的仙法卷宗。再加上自身積累,三管齊下,才能多幾成把握。 而這一枚三色丹藥,正是天魔卷一上所注的——‘三元筑基丹’! 真是,天助她也! 云楚仔仔細細的對照了三遍,確定這一枚三色丹藥,的確是三元筑基丹后,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可是筑基丹??!還是上品的三元筑基丹。這是每一個修士都必須的丹藥。哪怕在南域的靈云宗里,那也都是需求量最大,有價無市的寶貝。更何況,這里是與世隔絕的死島,物資更為匱乏。 她已經到了煉氣八層后期,若有足夠的靈石丹藥,很快就能進入煉氣九層。但煉氣五層、八層、九層乃三大難關,且一關比一關更難。前兩次,第一次是機緣巧合看到了神秘字句。第二次,則是夙凌師兄耗費自身靈力,為她擴寬了經脈! 云楚深知以自己的劣等資質,逆天修行只會越來越難。所以,她不得不多做幾手準備、以策萬全。想來,這三元筑基丹本是許凌凡給自己筑基準備的。不想,結果卻便宜了她云楚。 如今,有了筑基丹。她若是能在師兄的洞府里,尋到仙人前輩的仙法卷宗。筑基成功的把握,至少也有三四成。三四成,這個概率聽著很低。但在資質低劣的普通修士眼里,已經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概率了。 …… 這一天夜里,就在云楚雀躍不已時,許凌凡卻寂寥的盤腿坐在洞府中,呆呆的看著漆黑無光的天空。 他乃變異靈根的天資,恢復能力自然不是云楚所能比擬的。然而,當三天前,他從昏迷中醒來后。英俊的臉龐,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就這么呆呆的、茫然的盯著自己的洞府,盯著天空。 腦子很亂,心卻更痛。 他入死島已經兩年有余,百般籌謀、千般謹慎,竟然敗在了一介螻蟻之手。而且,還是在暴露了自己家族法訣的情況下,敗在了一個女人之手。 不過,即使他的驕傲崩塌、自尊跌碎。兩年以來的苦心謀劃,總算沒有前功盡棄。 沉默了很久很久的許凌凡,忽而陰鷙的笑了,拿出了一枚精致的玉簡,狠狠的捏碎。他已經慘敗了一次,再也不能允許,第二次失??!從哪里跌倒,他就要從哪里爬起來。 過了三個時辰,夜色愈濃,時間到了后半夜。 兩個鬼魅般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了許凌凡的洞府。這里是第三山,是天魔宗貴為神秘莫測的地方。但這兩個神秘人,竟然如入無人之境,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 “少爺?!?/br> 一個身穿黃杉的中年男子,低頭對著許凌凡,恭敬有禮的道。 “我的身份,只怕已經泄露。我們的計劃,失敗了?!?/br> 許凌凡并沒有看他們,眼底帶著一絲黯淡。他的聲音嘶啞,仿佛許久都未開口說話一般。 失敗了? 聽到這話,兩人眼底均閃過一絲錯愕。但也,不過那么一瞬而已。 “少爺。容我多嘴一句!” 那個黑衣白發(fā)的老人,忽而抬頭直視著許凌凡,一字一句的道。 “你是仙家之子,起步注定于凡人不同。哪怕這是百年之前,名鎮(zhèn)滄寰的天魔宗。今時今日,只要我族想要出手,哪怕此地乃與世隔絕的死地。連同其它幾族,合力派出八大高手,便可將僅剩的一點宗門星火,全部屠戮殆盡。你乃天驕,豈能為一介螻蟻生出心魔?她,不配!” 說完這些,老人沉靜了片刻,仔細的打量一番許凌凡。卻見他眼瞳深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你實在是在意。今夜,我便和許三一起,了結此女?!?/br> 老人面色肅然,悄然浮現(xiàn)了一絲凌厲殺意。他輕描淡寫的道,提及殺掉云楚,好似捏死一只螞蟻般,微不足道的很。 “三叔,你說的很對。她——不配!” 許凌凡的眼眸里,卻忽然迸出了一抹光芒。狠狠地,他咬牙切齒的道。 “不過,她現(xiàn)在還不能死。我雖然暴露了身份,但卻發(fā)現(xiàn)了一條極重要的線索。一條,只有我知道的線索!而這條線索,就與她有關?!?/br> 聽到這話,那黃衣男和黑衣老人,神情卻是一動。 如果少爺失敗了,那他們也能另想辦法。但若非沒有辦法,誰都希望用最少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利益。 “我苦心經營了兩年。既是在她身上栽倒,便要從她這里爬起來!接下來,我依舊會留在天魔宗。叫你們過來,是我希望你們,能在這段時間里準備好第二個計劃。萬一,到時候有什么變故。我們,依舊能夠立于不敗之地。” 許凌凡的眼眸,深幽曲折,好似蘊納著萬千星海。薄唇勾起殘忍冰冷的弧度,他一字一句的道。 “這天魔宗,在百年前叱咤風云,乃風光無限的第一魔宗。雖然,如今門派凋零。為求自保,已然龜縮到了這小小死島。但畢竟,它的門主可是圣尊魔心——明月心!誰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布置些什么。” 他自然是不會放過云楚的!修行一途,最忌心念成魔!敗于一介螻蟻,在他許凌凡的心里,始終是一根刺。遲早,他要拔了這根刺,化了這念。 “明白了,我這就去布置?!?/br> 黑衣老人的神色微凜,看向許凌凡的目光,染上了一抹柔和。這才是他們仙家的少爺,才是那個心思縝密、運籌帷幄的天之驕子! …… 第二日,云楚和許凌凡一起入宗門大堂。按照宗門規(guī)矩,叩拜宗門開山老祖之像,叩拜天魔宗歷代宗主等等。 “從今天起,你們便是天魔宗的內門弟子了。內門的規(guī)矩和宗門的門規(guī),定要牢記于心?!?/br> 主持完了一干瑣事,君天霖滿臉嚴肅的叮囑兩人。 在兩人入門的過程中,云楚總感覺,許凌凡似乎總看著自己。那目光沒有絲毫善意,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正式入宗后,云楚掛心于筑基之事,也不欲和許凌凡多呆。在和長老師叔告退后,立刻準備離去。 “云楚?!?/br> 她才出了宗門大堂,卻被許凌凡給叫住了。 云楚一臉冷漠,她和許凌凡可以說是死仇。兩人的仇怨,已經鬧得整個天魔宗人盡皆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和他還有什么好說的。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她并不打算搭理許凌凡。 “云楚,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 看著那一抹纖細的身影,頭也不回的離開。許凌凡心里愈發(fā)怒火中燒,若是眼神能殺死人的話,她只怕早死了十次八次了。 “你用不著威脅我。若要報仇,我隨時奉陪。”云楚始終沒有回頭,腳下的步伐都未曾停頓。她面色冷清,只遙遙的道了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