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我跟黃金殊聯(lián)系過了?!?/br> 說著,容蔚然就去點開視頻。 視頻接通,就出現(xiàn)黃金殊哭過的臉,眼睛還是紅的,她哽咽著說,“阿涼,能見到你真好?!?/br> 施涼說,“我也是。” 她沒想過還會有這樣一幕發(fā)生,就如同在碼頭看見向她奔跑的容蔚然一樣。 無比慶幸,何其珍貴。 黃金殊有很多想說的,想問的,卻不知道怎么開口,似乎那些都沒有意義了。 她不停擦眼睛,“歲數(shù)大了,眼淚都多了?!?/br> 施涼被她的說法逗樂,“是啊?!?/br> 話落,眼角也有點濕。 黃金殊噗嗤笑出聲,在那頭抖著肩膀笑,當媽的人了,還是正經(jīng)不過三秒。 施涼問王建軍,黃金殊說他已經(jīng)發(fā)福,不忍直視了。 “他那小肚子,跟我懷豆豆六個月時差不多?!?/br> 黃金殊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回頭你幫我訓訓他,看他能不能去減肥,不要再海吃海喝了。” “對了,阿涼,你還沒見過豆豆吧,那小兔崽子在客廳玩,你等我一下哈?!?/br> 黃金殊離開了,很快就回來,她把一個小男孩往鏡頭里帶。 濃眉大眼,透著一股子機靈勁,繼承了王建軍跟黃金殊身上的優(yōu)點,是個帥哥的模子。 豆豆趴在電腦前,瞪著眼睛生氣道,“媽咪你撒謊!” “你說你是世上最漂亮的,可是這里的,”他拿小手指去戳屏幕,“這個阿姨比你漂亮!” “這是你的干媽?!秉S金殊臉不紅心不跳,忽略兒子的指控,“來,叫干媽?!?/br> 豆豆立馬甜甜的喊,“干媽好?!?/br> 施涼笑著,“豆豆你好?!?/br> 豆豆推開他媽,人往椅子上踩,半個身子都趴上桌上,“我叫王安樂。” 他認認真真的說,“這是爺爺給我取的名字,他希望我平安,快樂?!?/br> 施涼說,“名字很好聽?!?/br> “我很喜歡的,”豆豆臉都快貼上去了,特自來熟,“干媽你在哪兒呀?我看到好大的貝殼,還有小魚,在游來游去的,我家也有魚缸,沒有貝殼,但是有漂亮的石頭,干媽,我告訴你哦,我媽咪很厲害,她會畫小星星,還會畫大房子。” 他語無倫次,想到什么說什么,跟一白胡子老頭似的,很啰嗦。 黃金殊翻白眼,趕緊把兒子拽下來塞懷里,“跟他爸一個德行,見著好看的,就兩眼發(fā)直,腦子進水?!?/br> “……”施涼忽然問,“金殊,你是不是懷老二了?” 黃金殊按住亂動的兒子,“嗯,現(xiàn)在三個多月。” 施涼說,“兩個孩子能有個伴,挺好的?!?/br> 黃金殊問她,“那你呢?” “我嗎……”施涼笑了笑,“我也想啊。” 她毫不遮掩,大方承認自己想做母親的心愿。 黃金殊說,“你跟容蔚然還年輕,會有的?!?/br> 施涼,“嗯。” 有短暫的沉默,桌上放過來一杯溫水,她端起來喝,黃金殊注意到了,安心很多。 “我跟建軍結婚這么多年,還沒度過蜜月呢,國慶我們?nèi)ツ阍诘哪切℃?zhèn)上玩啊。” “行啊?!笔稣f,“帶豆豆一塊兒來?!?/br> 黃金殊捏兒子的臉,勉為其難,“好吧?!?/br> “阿涼,那邊很美,也清凈,適合過小日子,但是醫(yī)學水平低下,對你腿的治療沒有幫助,你要不要回來看看醫(yī)生?” 她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觸及到施涼的傷心處。 不能走了,做什么都要依靠別人,對一個驕傲成功的人來說,那是怎樣的一種打擊。 “打算下個月去趟法國?!笔稣f,“具體的,交給容蔚然那邊聯(lián)系?!?/br> 黃金殊不擔心,有容蔚然在身邊寸步不離的陪著,就算是遇到什么事,他都會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會讓施涼掉一根頭發(fā)絲。 視頻聊天結束,一直坐在旁邊的容蔚然才發(fā)出聲音,“陳瀝瀝的聯(lián)系方式也弄到了?!?/br> 施涼喝口水,“她還好嗎?” “不錯,”容蔚然說,“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感情方面也很順利?!?/br> 施涼知道曹峰在三年前就離開了人世,她沉默了許久。 “聽說走的時候沒有受什么罪?!比菸等粩堊∷募绨?,安撫的捏了捏,“人都會走那一步的?!?/br> 施涼驀然就把他的手揮開了。 容蔚然一愣,他又去攬,把人摟懷里,啞聲哄著,“好了,不氣,我不該說那種話。” 施涼閉了閉眼,氣息有些紊亂。 容蔚然一下一下拍她的后背,唇在她耳邊輕碰,“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br> 施涼冷道,“再讓我聽見一次,就不要上床睡了?!?/br> 容蔚然委屈的撇嘴,“知道了?!?/br> 片刻后,施涼撥通陳瀝瀝的電話,那頭響了有一會兒才傳來聲音,“喂,哪位?” “瀝瀝,是我。” 那頭死寂,下一秒,是急促的呼吸,伴隨陳瀝瀝不敢置信的聲音,在顫抖著,“姐……真的是你嗎……你在哪兒……好不好……” “是我,”施涼說,“我跟容蔚然在一起,我很好?!?/br> 這句話已經(jīng)透露了很多信息。 陳瀝瀝知道了一些事,她難掩激動,心想,那就好。 很久以前,陳瀝瀝就明白,最終守在jiejie身邊的那個人如果是蕭荀,那她會平安一世,不用擔心明天發(fā)生什么,即便是天塌下來了,也有強大的蕭荀撐著,他會像一座大山,給她擋風遮雨,同時也擋去了陽光,只有無盡的黑暗。 但那個人是容蔚然,jiejie會快樂一世,她的臉上會掛著笑容,每天都過的很幸福,像個戀愛中的小女人,一段婚姻里的妻子,會笑會鬧,以真實的自己面對生活。 這是兩種生活,來自兩個人,注定只能二選一。 陳瀝瀝沒問和蕭荀有關的事,怕刺激到jiejie。 “我現(xiàn)在住在溫哥華,打算明年跟溫柏安結婚?!?/br> 陳瀝瀝似是欲言又止。 她只有一個親人了,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在自己最重要的日子,她的親人能去。 可是jiejie腿不方便,陳瀝瀝開不了口。 “到時候你把日期告訴我,”施涼輕笑,“那天我會過去的。” 陳瀝瀝欣喜萬分,“那我去接你。” “不用,容蔚然會帶我去,”施涼說,“很久沒見溫柏安的父親了,替我向他老人家問候一聲?!?/br> “我會的?!?/br> 陳瀝瀝嘮叨起來了,“你要多注意身體,天涼了及時加衣,腿不舒服就告訴容蔚然,不要自己扛著?!?/br> 說了一大通,她咽了下口水,嗓子都干了,“姐,你等我,我很快就會過去看你?!?/br> “不急,”施涼說,“我就在這里?!?/br> 跟陳瀝瀝聊完,她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先是好友,再是親人。 容蔚然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不用她說,就會替她去辦。 施涼把發(fā)燙的手機放桌上,金殊跟瀝瀝都避開了一個人,一件事。 其實到現(xiàn)在為止,她也想不通,連她都揣測不出,那個人心里的想法。 她索性就不去想了。 下午,劉老帶著大黃狗回來了,手里還提著袋魚干,他進門就嚷嚷,還哼著小曲。 兒子兒媳都在家,不再是一個人了。 “大宇,晚上把小魚干炒一下,這是你四婆婆給的,曬的特香?!?/br> 容蔚然從房里出來,“好?!?/br> 劉老往他身后的門里瞧,“阿涼睡了?” 容蔚然說,“沒睡?!?/br> 劉老在懷里摸出一個布包的東西,他小心翼翼的攤開來,“你把這個給她?!?/br> 容蔚然看到一個金鐲子,“這是……” “我們劉家條件差,”劉老嘆氣,“但也不能委屈了人孩子?!?/br> 容蔚然回房,把老人的話轉述了,將金鐲子戴施涼手上,“收著吧?!?/br> 施涼看看鐲子,這個份量,怎么也要小一萬塊錢,對一個沒有收入,年邁的孤寡老人來說,是一筆很大的數(shù)字。 吃晚飯時,劉老見到施涼手上的鐲子,高興的喝了兩口酒。 “這酒可真好喝,又便宜?!?/br> 他咂咂嘴,“大宇啊,買一箱子,是不是能再便宜點?打個折扣什么的,我就想啊,讓你多弄幾箱子回來,給你幾個叔叔伯伯都送過去?!?/br> 容蔚然的面部輕微抽搐。 一瓶七位數(shù),一箱一箱的送人,他破產(chǎn)指日可待。 劉老話有點多了,問起什么時候能抱上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