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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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辰是在一間小書房里見到李浩的,他并未等多久,李浩便一邊扯著衣裳一邊急匆匆走了進來。 任誰都知道,這個時間出現(xiàn)必定很不尋常,顯然是有要事急事,所以李浩連寒暄都沒有幾句便直奔正題。 陳辰便將目前所面臨的局面簡單與李浩說了一遍。 李浩緩慢眨著眼,一臉呆滯。 李浩并不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相反其身為一個知縣,見過的世面肯定比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要多。然而就算他是一個知縣,在聽到陳辰所述說著的事時,仍會一臉呆滯,只覺得匪夷所思。 什么,你被流放充軍了、且還是滑稽的流放到城外二十里的廂軍營? 什么,你把正副指揮使還有都頭什么的全宰了、還把五百個雜役兵全把拉跑藏了起來? 為什么會被流放充軍……原來是因為你宰了通判的兒子,且還因為你的緣故、讓一個偌大的家族被滅了門? 那為啥不直接殺了你、反而要多費周折將你流放? 原來有你的那個她啊…… 不對啊,那個她不是狼心狗肺的嗎? 哦哦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倒是誤會了她,那倒是要恭喜老弟你,竟然贏得了美人芳心,真可謂是人生大贏家了。 …… 原來被宰掉的指揮使是黃興啊…… 怎么這家伙的命這么大?不僅沒死還能撈個指揮使當當?也幸好碰上了老弟你,這也算是天網(wǎng)恢恢了。 …… 原來你要兵變啊…… 可兵變能有那么簡單?那五百個人哪怕是稻草人、你區(qū)區(qū)四個人也背不走啊…… 好吧好吧,知道你能耐大、你厲害,細節(jié)我就不問了,反正知道是這結(jié)果就行。 …… 可你為啥要兵變呢?多五百張嘴吃飯……能有啥好處? …… “啊……老弟你這心……也太野了吧?人家說的膽大包天大概就是說得你吧?” …… “不對啊,既然原來李竹因為忌憚你那位不敢直接弄死你,因此才繞來繞去,那為何現(xiàn)在敢于赤膊上陣了?” “明白了明白了,你不用回答了,原來是因為你已經(jīng)被打成了逃犯被通緝,如此他弄死你任誰也說不出什么來?!?/br> …… 那你那五百人,現(xiàn)在就是藏在文州城外啰? …… 果然,老弟你說的對,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莫說李竹,就算是這么了解你的我,怕是也第一時間會想到你是帶著人藏在孫家村附近的大山里的。 …… “真是不可思議的一段經(jīng)歷啊,感覺比你的吐蕃之行更匪夷所思、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也就是老弟你,若是換作旁人,怕是即便把事實擺在眼前我都不敢相信?!?/br> 經(jīng)過一番述說、一番問答以及一番解釋后,總算弄明白大概經(jīng)過的李浩發(fā)出了這樣的感慨。 然而陳辰來此不是為了讓他感慨的,對此李浩很清楚。 此時已經(jīng)天蒙蒙亮,過不了多久那個名叫冷鋒的捕頭就會帶著州衙門簽發(fā)的令來了。 李竹的人也應該在準備從文州向曲里出發(fā),目的地是孫家村。 這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段時間,因為若是被李竹把孫家村的人握到手中,那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 李浩想了一會,然后覺得這是個很困難的局面,于是再次感慨道:“這個局面很棘手,反正老哥我沒想到什么好對策,但看起來你是有計劃的。 所以,有什么老哥能幫得上忙的嗎?” 陳辰看著李浩微微笑了笑。 他與李浩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哪怕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年多未見了,但李浩依然一口一個老哥老弟的叫,神情也親熱的很,力所能及的忙也會幫。但這都是建立在沒什么利害關(guān)系的基礎(chǔ)上,真若事件重大且會嚴重牽連到自己,那結(jié)果便可想而知。 其實這句“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嗎”已經(jīng)表明了李浩并不想牽涉過深的態(tài)度,畢竟這事兒一聽就很危險。 不過他打得便是要將其牽涉過深的主意。 哪有一點都不付出、光摘桃子的好事? 想得美! “確實很棘手,不過子倫兄說得對,我確實有計劃,否則也不會如此出現(xiàn)在你面前。 我的計劃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李竹既然懷疑我藏在山里,那便讓他永遠懷疑下去吧。” 李浩微微皺了皺眉,沉思片刻后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在孫家村做局?” “對,我已經(jīng)派了人,現(xiàn)在正在去孫家村的路上,這是能徹底誤導李竹、讓其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幾個人?!?/br> “漂亮!”李浩輕輕一拍桌子贊了一聲。 “我怎么就沒想到此處呢?你的手段老哥我確實是自愧不如!” 陳辰再次微微笑了笑,然后說道:“這一道難題是解了,不過還有另一道題,這便得著落在子倫兄身上?!?/br> 李浩緩緩靠在椅背上,看著陳辰意味難明的笑了起來。 “這難題……想來跟孫家村眾人有關(guān)?” “對,我可以將李竹誤導,但孫家村眾人卻無法保,因為李竹不僅可以對孫家村來陰的,也可以來明的,這兩招我都沒辦法應付。所以思來想去,只能前來勞動子倫兄大架?!?/br> 李浩吸了口氣,仍舊意味難明的微微笑著。 “老弟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老哥了?要知道我現(xiàn)在還只是知縣而已,跟一個抱著必取之心的通判正面對抗……能有幾分抗得住的可能呢?” “子倫兄為什么不先問問我打算如何勞動大架?” “……好吧,你且說說看?” “其實說簡單也簡單,便是有勞子倫兄以懷疑孫家村眾人參與偷盜打砸的罪名、將所有人全部抓起來!” “偷……偷盜……打砸……還全部抓起來?”李浩艱難的咽著口水,帶著一臉的不可思議。 “對!”陳辰微微笑著,一臉的理所當然。 “他們偷盜打砸了,當然得要抓起來對不對?不僅要抓起來,還得好好審,看看這些刁民還有沒有劣跡斑斑的過往?!?/br> “然……然后呢?” “沒然后了啊,你就審唄,近兩百號人呢,還不夠你審上個把月的? 實在不行,審完還要叛啊,如此時間不就有了? 當然,其間肯定會有人給你壓力,讓你給他一些人。這你可不能同意他,畢竟凡事總有個先來后到,而且他那里又拿不出實質(zhì)的罪證,你這里可是有罪證的,怎么能把人隨便給他? 這于律法不合呀,哪怕是他與你打官司,就算打得再大他也不占理,對不對?” 李浩抿著唇,神情開始變得哭笑不得。 “這……這也太兒戲了點吧?” “兒戲不兒戲且不管,你就說這管不管用?” “管用……大概可能管用……吧?但苦主呢?這等事總得要有受害者、要有苦主吧?” “這個簡單,我這里有一封信,一會勞煩子倫兄派個人送到唐寧家里,如此就行?!?/br> 額……李竹拍了拍腦袋,想了好一會后,既正色也為難的說道:“不瞞你說,也不怕你笑話,即便如此,李竹給的壓力我還是未必扛得住?!?/br> “放心,你且想想他的主要目的,嗯?想明白了沒?” 李浩眨著眼,片刻后長長哦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李竹的主要目的是找到你,要孫家村的人只不過是為了摸清你的動向?” “對!只要子倫兄擺出這等態(tài)度,李竹肯定會更加篤定我是藏在大山里,如此還強壓你做甚? 當然,壓力肯定是會給的,不過并不會擺出不惜一切的態(tài)度,畢竟他想知道的已經(jīng)知道了,真跟你撕破臉……有這必要?” 李浩仍舊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而是眉頭緊鎖,看著陳辰的目光很復雜。 陳辰便笑瞇瞇的道:“敢問子倫兄,對那李竹就一點沒做過了解嗎?畢竟其明年仍是文州的通判噢。” “你……這是什么意思?” “有一事想必子倫兄不清楚,便是我先前說過的劉壯之事,那劉壯謝罪之殺時,我曾得出李竹會將不久的將來發(fā)動某件事、這事兒應該會用得著文州城里很多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的結(jié)論。 子倫兄現(xiàn)在想想,不久的將來發(fā)動、大事件,這是與誰有關(guān)呢? 文州城里,有誰值得如此陣仗?” “你的意思是……他打算拿此對付明年的我?” “這我可不敢保證,畢竟沒有實證,不過子倫兄可以自己揣摩,而且我也不信子倫兄從未派人了解過李竹!” 李浩看了陳辰一眼,抽了抽嘴角后說道:“那……以你之見呢?” “我的意見?那自然是子倫兄配合我。 你擔心的無非是扛不住他給的壓力,這一點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不可能! 因為你若站在李竹的角度上思考,在你如此選擇后,李竹或許會選擇樂見其成!” “怎么講?” “咱們先假設(shè)明年你上任后,李竹要對付你、打算將你取而代之。 李竹顯然知道我與你的關(guān)系,也知道你我之間斬不斷理還亂的牽連。然而我現(xiàn)在成了兵變帶走五百兵的通緝犯,這便不是普通的通緝犯,是可以被安上謀反罪名的通緝犯。 所以李竹在已經(jīng)確定我藏在大山里后,大概率會花大力氣調(diào)兵進山圍剿我。 只要把我這個意圖謀反的重犯弄到手,那么你一定會受到牽連,對不對? 到時你還能上任?怕是成為階下囚就算便宜你了! 既然如此,李竹何必還要與你在這些細支末節(jié)上糾纏?畢竟你每維護孫家村眾人一天,便等于多一份罪證啊。 如此連明年為你準備的大陣仗都省下來了!” 李浩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接著長長嘆了一聲,最后說道:“其實我擔心的不僅是扛不住壓力,還有你最終究竟能不能達成所愿。 若你贏了,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可若你最終輸了……那我便是萬劫不復!” “原來子倫兄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倒不是不相信,而是難度確實大,也太匪夷所思了些,我心中確實惶惶。” 陳辰哈哈一笑,說道:“子倫兄可見我失手過?” “沒有?!?/br> “可曾見過我打過無準備之仗?” “不曾?!?/br> “那就是了,所謂富貴險中求,當初我跟你商議那些事時,你不也是有所懷疑的么?結(jié)果呢? 如今依然如此,而且目前形勢看起來雖然危險,但其實一切都在我掌控中,你且好好想想我與你說的我的計劃,看看能不能挑得出毛病來,再看看我說的有九成的把握可有說大話之嫌?!?/br> 李浩怔怔看了陳辰一會,最終似乎狠下了心,以點頭表示認可。 陳辰笑了起來。 其實他來之前他已盤算過,在他看來,李浩根本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無非是費一番口舌幫其下決心罷了。 這不就成了? 他站了起來,先是伸了個懶腰,然后從懷里掏出幾張票子,放在了李浩面前。 “這是……” “子倫兄別誤會,這是留給孫家村那些人的,他們要蹲大牢,大牢里什么條件我清楚,可我總不能看著他們吃苦,也總不好要子倫兄自掏腰包,畢竟親兄弟還明算賬呢?!?/br> 李浩并未看那幾張票子,而是苦惱拍了拍腦袋,接著捂著臉痛苦道:“一百多號人啊,我得好生想想怎樣才能安排得下。 兒戲,太過兒戲,得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 …… 這確實是個會被人笑掉大牙的局面,因為孫家村眾人有老有少,你若說成人有罪還算說得過去,可連才學會走路、話都沒說利索的小娃娃也被以偷盜打砸的嫌疑被關(guān)進了大牢……反正就連陳辰這個始作俑者想起來都會覺得自己不要臉。 不過有苦主啊,城里那個唐家便是苦主。 更妙的是,孫家村的人自己都認罪,別人又能有什么說道? 反正這是一陣轟動全城的“大事”。 在一長溜的男女老少被押進城、又被帶進縣衙時,引起了無數(shù)人圍觀。 陳辰是見不到這個“盛況”的,也沒去見前來與李浩“交涉”的冷鋒,因為他實在見不得光。 在這些事發(fā)生的時候,他正在李浩家里睡大覺。 到了夜幕降臨時,重新裹成木乃伊的他走出了李浩家。 牽著的是李浩的一匹馬。 得回文州了。 第二只鳥兒已經(jīng)到手,曲里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他的事,李浩與秦清三人會把這里的事處理好。 留著李竹大動干戈去吧! 接下來便是他的第三只鳥兒。 周老壯! 昨夜臨行前,他特地吩咐孫可要故作不小心把消息透露出去,稱因有急事大事、他這個指揮使得要帶著秦清三人回曲里處理,時間最少要十天,為得便是釣周老壯這只魚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