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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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晚鬧劇之后,陳辰又在莊子里待了兩天。 倒并不是完全無所事事的兩天,他還是做了很多事的。 比如說,他一手促成了吳亮夫妻的和解,畢竟女方家長的心結(jié)源自于劉三,如今劉三已經(jīng)被送入了衙門,加上誰都知道了吳家將來的日子會好很多,女方也就只缺一個借坡下驢的機會。 他主動為吳亮調(diào)解也有為吳家站臺、長臉的意思。 雖然仍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劉三失手那一晚,主家杜楚行的大禮以及那些話語讓他陳某人的頭上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huán)。在這些佃戶的心中,這光環(huán)怕是比莊口那棵老楊樹還高。 所以但凡是他開口的事情,便沒有成不了的。 再比如說,他不僅調(diào)解了老吳家,還調(diào)解了很多鄰里之間雞毛蒜皮的瑣碎矛盾,甚至還得傾聽很多匪夷所思的抱怨。 每天都要喝上幾大杯水才能彌補噴掉的吐沫星子。 還比如說,他在莊子里前前后后“調(diào)研”了幾次,為得便是要把這些佃戶與未來孫家村人之間的根本矛盾給妥當解決了。 最后他覺得,若始終糾結(jié)在土地上,這個矛盾根本無法解決,因為此時糧食產(chǎn)量很低,如果均分土地,怕是每一家都養(yǎng)不活自家,所以只能按步就班的來。 這么大塊地方呢,可以發(fā)展副業(yè)呀,比如搞養(yǎng)殖,還比如種蔬菜,甚至還可以有意引導學手藝做活計。 這些東西無非是一個銷路的問題,這不難解決,畢竟劉小滿那邊還有一個酒樓,自家有肯定緊著自家的來。 雖然酒樓重又慘淡,但總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再者,等將來東鳴街開始運營,需要的人手可多了,還怕養(yǎng)不活這些人? 而且孫家村也不是所有人集體遷過來,是逐步過來的。 …… 總而言之,這兩天他一個人分飾了多個角色。 村書記、村長、婦女主任…… …… 在初三的夜里,他終于離開莊子,要前往廂軍營了。 他牽著闊別已久的黑電,這兩天一直充當小跟班的宋晶晶送了他很遠。 如今的宋晶晶很乖,在人前從不多半句嘴,總是睜著忽閃忽閃的眼睛默默聽著,神情溫婉之及。 不過在杜楚押著劉三離開莊子后,在人后時她變得有些“囂張”,動輒會拿某些事來擠兌他。 他也曾問過宋晶晶。 “你怕她嗎?” 宋晶晶自然知道這個“她”是誰。 “怕啊,怎么會不怕?沒見杜楚在的時候、我多老實么?不就是怕不小心傳到她耳朵里?” “那你還老是讓我面紅耳赤的?就不怕弄得我真獸性大發(fā)然后無法收場?” “切,要有獸性早都發(fā)了,還等到現(xiàn)在?我捉弄你無非是口花花占些便宜、找些優(yōu)越感罷了。” “啥,這也能有優(yōu)越感?” “對啊,讓你這樣的人在我面前吃憋是最有成就感的事了。畢竟除了我,還有誰能讓你吃憋?” …… …… 當陳辰在劉家莊搭起村委會草臺班子的時候,遙遠的廂軍營里正經(jīng)歷著一場劇烈的動蕩。 韓虎這個都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連帶著副都頭也同時消失,且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就如同人間蒸發(fā)一般。 這個事兒很大。 當然,事兒大是對于普通士兵而言,對于那位名叫黃又的指揮使來說,這兩人的生死他并不在意。 畢竟廂軍的命不值錢,哪怕都頭同樣如此。 死了?換一個就是了,只要沒有家人來追究,一切都好說。 與之相對,他所在意的普通士兵同樣不會留意。 便是陳辰也消失了,如同那二人一般人間蒸發(fā)。 在他眼里,陳辰比那對正副都頭重要千萬倍。 若可以,他多想時光能夠倒流,倒流回陳辰初來軍營的下午,如果那時不心存僥幸、而是第一時間不顧一切把陳辰除掉多好? 誰曾想,到手的鴨子也能飛? 三人同時消失,很顯然是這一夜出了事,所以黃又想知道的是,這一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最后得出了正常人都會得出的推斷。 正副都頭都遭了毒手! 可他在正副都頭的屋里查勘了很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痕跡,調(diào)查了很多人也都說沒有任何動靜。所以他覺得想要達到先前的推斷,韓虎這一都里肯定有內(nèi)鬼,否則任誰也不可能有這種通天的本事。 還有,陳辰呢? 若是陳辰同樣死了最好,怕就怕陳辰?jīng)]有死,而是逃走隱藏了起來。 以天下之大,一個人若存心躲你,你到哪找? 他當然可以上報通緝陳辰,可是一旦上報就等于把事情徹底鬧大,到時可能引起的后果莫說他、就連李竹也可能承擔不起。 真到那時李竹能輕饒得了他? 所以他仍是寄希望于自己能把這事解決了。 他的第一步是查內(nèi)鬼,只要查到內(nèi)鬼,多少能知道陳辰的消息。 與第一步同時進行的是第二步,便是他發(fā)動了幾乎所有人在軍營周圍搜查。 最終擺在他面前的消息讓他緊緊皺起了眉。 如他所料,搜查沒有任何結(jié)果,連根毛都未能找到。 內(nèi)鬼倒似乎是有了結(jié)果,便是陳辰那一隊里除了隊長之外的九人。 那九人一共拿了陳辰的一千一百貫錢,第二天還每人抱了一床全新被褥回來! 這還沒有嫌疑……什么人才有嫌疑? 好一個欲蓋彌彰! 他當然也疑心過隊長秦清,不過他認為陳辰不可能預先在軍營里安排下人,所以陳辰想要別人與他聯(lián)手總得有說得過去的理由。 秦清與韓虎有些交情也得韓虎看重,還被韓虎提拔為隊長,其過往與陳辰又從未有過交集,這樣的人背叛很難找得出說得過去的理由。 錢? 的確財帛動人心,但總得看你送給的是誰,若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陳辰怕是根本不敢塞錢給秦清這等身份的人。 錢能買通的只能是傻子,因為這是送命,秦清這樣的聰明人不可能! 所以那九個蠢貨已經(jīng)不是有嫌疑,而是板上釘了釘! 所以他把精力全都放在了拷問那九人身上,他覺得一定可以從這九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能直接弄到陳辰的消息最好,如果弄不到,那么他想從這九人的嘴里知道,韓虎二人究竟是死在哪里? 只要知道拋尸之處,就能縮小范圍,然后再打聽偵查總比大海撈針好得多。 就算最后仍要上報通緝,有了明確范圍之后也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過失。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九人的嘴巴竟然如此緊! 整整拷問兩天了,死去活來的哀嚎幾乎就沒停止過。 九個人也分開詢問了。 但得到的結(jié)果都驚人的一致。 與韓虎二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純粹是陳辰送錢給他們,所要求的也只是去買被褥,因為這個人覺得房里太臭睡不著覺…… 好荒謬,把人當傻子耍?這不是污辱人么? 他覺得這九人是受到了指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呢,于是惱羞成怒之下各種刑具都給加上。 最終他才發(fā)現(xiàn)不對,就這九人能經(jīng)得過這等酷刑而不招供?而且供了也沒什么損失的啊…… 這九人難道不是嘴巴緊,而是他又上了陳辰的當? 他的方向錯了? 欲蓋彌彰? 這他娘的難道是偷梁換柱? 黃又只覺得腦子里如同亂麻一般,一絲絲頭緒都理不出來。 如果這九人真是冤枉的,那么陳辰想要借此來掩飾什么呢? 要知道若是始終沒有進展,他肯定是要上報的,到時陳辰逃犯的身份可就坐實了。 那么……陳辰是在等、躲起來等那個臭婊-子出現(xiàn)解救他? 是嗎? 好像是,因為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那個臭婊-子的確有這能耐。但又好像不是,因為他覺得陳辰似乎不是這樣的人。 仍舊不能肯定。 此時已到初三的夜里,黃又坐在屋里皺著眉沉思著,神情苦惱之及。 不知何時,他下意識的抬起右手想撫著額頭,可在手掌觸到額頭的時候卻又放了下來。 接著他看著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上缺了四根手指,斷指處很齊整,看起來是被利刃斬斷的。 都半年了啊……竟然還未能完全適應? 他自嘲笑了起來。 可笑容中也夾雜著幾分帶著歇斯底里的恨意。 “姓陳的你跑不了,大不了我明天就去把真實情況上報李竹,讓你無所遁形!”他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著。 只要能弄死你,哪怕失去一切也無所謂,因為我這樣的人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真沒想到你會與姓許的賤人走到一起,既然如此,那么新仇舊恨一起算。 不僅你要死,她也要死,而且讓她先嘗嘗失去摯愛的痛苦! 想到此處,黃又終于下定了決心,那便是不能再拖了,如果今晚還沒有任何進展,明天一定得去找李竹。 今天已經(jīng)騙了李竹一次,再騙下去連自身都難保! …… …… 夜越來越深,那彎極細的峨眉月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仍然很冷,依然有些風。 除了韓虎與那位副都頭的消失所引起的風波,這個夜里的廂軍營一切如常。 在沒有活計分派下來時,混吃等死便是所有人的正常狀態(tài)。 秦清也差不多如此。 或者說,是從前的秦清如此,過著看不到任何點滴希望的日子,一點一點的沉淪,直到淪為行尸走rou。 直到陳辰的出現(xiàn)。 他終于看到了希望,他要抓住,所以他與陳辰聯(lián)手,并且用殺了正副都頭作為投名狀。 這是他第一次成功殺人,雖然未見紅也未見白,但心中的驚惶依然有。 那一夜他并未怎么睡好,一直是在反反復復的慌張中度過的。 雖然知道陳辰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他就是止不住的心虛慌張,總覺得自己會暴露。 然后天亮了,他的九個手下被抓了去。 那時他以為,過不了多久黃又就會懷疑到他頭上,然后他會遭到與九名手下一樣死去活來的折磨。 他甚至還在想,自己是否能受得住折磨,不把陳辰招出來? 可在想到此處時,他才陡然警覺。 其實……陳辰只是說會出去避一避,他根本不知道會到哪里去避。 就算他經(jīng)不住酷刑想招,又能招出什么來? 招不出來有用的東西,黃又根本不會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這個人……好慎密的心思! 事后的進展更讓他感覺到陳辰的恐怖。 他果然沒被懷疑! 不僅他未被懷疑,黃又的一舉一動竟然全落在了陳辰的算計里。 要知道陳辰不是臨時起意啊,而是在來廂軍營之前就開始算計。 在來之前就把所有步驟都考慮到了,并且把每一個人可能的應對全都算計在內(nèi),這……怎能如此恐怖? 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又一天,且夜越來越深,周遭一切是萬籟俱寂。 在今天白天,他已經(jīng)成功的成為了這一都的臨時都頭,這也是陳辰臨行前對他的要求。 到了此時夜深人靜時,他不由的想起陳辰與他分別前留下的幾句話。 “誰告訴你只有一都的人呢?” …… “如果可以兵變,為什么不呢?” …… “一場盛大的煙花秀?” …… 再一次想到此處,秦清的心再一次緊了起來,也再一次澎湃了起來。 獨自一人被發(fā)配到廂軍營,指揮使和都頭都是你死我活的對頭,可以說是一對五百,竟然瘋狂到想要搞兵變? 怎么搞? 搞完之后呢? 他不知道陳辰的具體步驟,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怎樣才能達到目標且讓自己不受牽連。但現(xiàn)在他覺得,他做不到,陳辰一定能做到。 陳辰這等人,怎么可能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所以他很澎湃,也很期待。 他在等著陳辰回來,等陳辰帶著他壯烈一把瘋狂一把。 跟著他,把身上所有桎梏全都砸碎吧! 遠在天國的我的妻,我會振作,我會涅盤重生,我會為你復仇!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他和著衣躲在被褥里,握著拳頭在心里嘶吼。 可這“立”字剛吼完,便聽到門被輕輕敲響了。 如今他還是一個人睡的,還睡在原先的寢室里,那九個倒霉蛋還未被放回來。 韓虎的屋子必須是正式成為都頭才能住進去。 他起了身開了門。 門外很黑,有一個看不真切的黑影。 不是陳辰,不過看衣式的確是廂軍中人,看那模糊的相貌也很陌生。 那黑影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離去。 他便輕手輕腳的跟了上去。 “誰告訴你只有一都的人呢?” 這個人便是你的人? 僅僅兩天你就回來了? 來得好! 想來黃又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