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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絕宋在線閱讀 - 第149章 姓許的小鮮rou

第149章 姓許的小鮮rou

    陸家的心思是人之常情,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勢利的,更何況是逐利的商賈?

    陳辰覺得,若他是陸淑穎的父親,若他也有這種心思,那么一定不會為女兒挑那些雖然目前富貴但并沒多大上升空間的夫婿。而是賭一把,挑一個潛力股,而且普通的潛力股還不行,以陸家的體量,一定得是要潛龍于淵那種角色,哪怕此時是個身無長物的窮光蛋也在所不惜。

    畢竟你家已經(jīng)很有錢了,女婿窮怕什么?幫襯著不就是了?一旦飛黃騰達(dá),女婿還能不念著你這個始終堅定站在他身后的老丈人的好?

    在意識到此后,陳辰開始覺得唐寧的爹娘怕是也意識到此,所以才熱心的把自己拉過來,由陸家抉擇。

    可別……真傻人有傻福了吧?陳辰用怪異的眼光看了唐寧一眼,然后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不行的,即使真有緣、即使自己真能拋下心中的人去接納陸淑穎也不行,許清菡與沈淼不會放過他,早晚是大爭一場,可別連累了人家。

    唐寧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里發(fā)毛,也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不自覺得緊了緊衣服。

    緊接著陳辰又自嘲笑了起來。

    哈哈,難道你認(rèn)為自己是臥龍鳳雛、潛龍于淵那等人物?這得有多無恥,才能如此不要臉地如此吹捧、高看自己?

    看來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些,這是一種病,得治!

    這一笑讓唐寧更加緊張,他不知道身邊的老大想到了什么,表情竟然如此之怪,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昨兒邀他前往唐家時,他一開始是猶豫的,可尋常人怕早就歡呼雀躍了呀,還猶豫個啥?再加上之前在曲里時,那么多人家有意把閨女許給他,他都推了,這又是為啥呢?身體……有疾?不不不,都在一起睡過這么久了,每天早上支起的帳篷又不是沒見過。

    那難道……這……這家伙對女人不感興趣?

    龍陽之好?

    一念至此,唐寧渾身惡寒,立刻打了個哆嗦,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了。

    這個神態(tài)還是很明顯的,陳辰不由哈哈大笑,抬腳輕輕踢了一記唐寧的屁股,笑道:“你丫的想哪去了?就算哥真是那等人,又怎看得上你這等貨色!”

    “對了,一枝花家還有多遠(yuǎn)?怎走了這么遠(yuǎn)還不到?”

    唐寧撓著頭,搞怪式的笑了笑,然后指著某個南方某處道:“快了快了,很快便到?!?/br>
    ……

    等到了陸家門前時,天已黑了。陸家的運氣不錯,今晚的天氣很好,涼風(fēng)送爽、月圓如鏡、繁星點點、夜空如一塊黑寶石般神秘深邃。

    很熱鬧,大門洞開,不時有人來車去,向著燈火通明的府內(nèi)走去。

    在陳辰來到門前時,府內(nèi)適時的升起了一朵煙花,砰得一聲竄上了天,然后在天空綻放出最絢爛奪目的光彩。

    像是對他的歡迎。

    不過他想得卻是,火藥乃華夏四大發(fā)明之一,對后世影響之深遠(yuǎn)無可估量??蔀槭裁丛谌A夏大地,火藥卻被人們用作觀賞或是慶祝,反而被西方人做成了促進(jìn)社會發(fā)展的大殺器?

    身為姑少爺?shù)奶茖幵谂c門房打著招呼,片刻后在門房客氣的恭維聲中,他與唐寧一起邁入陸府。

    陸府里有很多人,不乏有衣著華貴氣宇軒昂的年輕才俊出現(xiàn),一看便知出身富貴,但從言談舉止上看也很隨意,甚至有輕浮浪蕩之輩,并未有多刻意表現(xiàn)或是緊張。

    這也好理解,因為所有來人不可能全是為陸淑穎而來,畢竟大伙兒都有自知之明,真正有競爭力的估計也就那么幾個,好些人純粹是來湊熱鬧的。

    來了這么多人,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陸家對此也早有準(zhǔn)備,除了使了很多人手維持外,門房那里便是第一道關(guān)卡。

    所有來人,若有隨從,只能進(jìn)一人。

    進(jìn)府后便有小廝模樣的人過來引導(dǎo),待看清原來是自家姑少爺?shù)搅?,自然又是好一頓恭維,連帶著陳辰也被拍了幾記舒坦的馬屁。

    一路跟著小廝在陸府繞著,最終停留在一片草地上。

    很大的一片草地,看起來應(yīng)該是位于陸府的花園中,像是假山林子花草之類該有的全都有。此時花園里擺著很多張桌椅,也有很多人或坐或站談笑著。

    草地中間擺著一張長臺子,臺子上擺有各色果品點心以及很多酒,也有幾個婢女在伺候,看起來這是任由來客自取飲用的。

    到了此時此地,唐寧便得暫時離開了。因為唐家二位長輩早就到了陸家,他卻陪著自己晃蕩了一天,如今已到府里,自然得第一時間去拜見母舅。

    與唐寧告別后,陳辰掃了一眼,然后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后在桌子上支起胳膊四下打量著。

    他找的位置很不好,緊靠著一排房子,幾乎是在邊緣了。

    花園里掛著很多燈籠,很多下人也手持燈籠走來走去,再加上月華揮灑,所以場中還算明亮。但他這里受到房子的遮擋,光線有些暗。

    不過他很喜歡這里,身處邊緣,沒有什么人關(guān)注到他,不刻意的話也看不到,樂得清凈,畢竟眼前的所有人他一個都不認(rèn)識。

    其實就這么默默聽著也挺有意思,從那些公子哥們的談笑中能聽到很多有價值的東西、以及但凡是男人的聊天,就必然少不了的女人。

    什么哪家又新來了個叫某某某的小姐、身段迷人之及,什么另一家的某某某色藝雙絕,令人如癡如醉之類的。

    陳辰聽到最多的,是一個名叫倩兒的清倌人,提到的頻率很高,幾乎快趕上今晚的女主角陸淑穎了。

    只是只要話題與這個倩兒有關(guān)的,大多是會發(fā)出惋惜之聲,因為好像是倩兒幾乎傾盡所有財產(chǎn),來為自己贖身,就此徹底消失在公子哥們的視線中。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就這么無聊的默默聽著,然后全場幾乎同時一滯。陳辰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只見場中出現(xiàn)了一個長相俊美、大約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

    長得挺好看的,陳辰覺得,在他見過的人里,若只論長相,怕是只有那沈淼能穩(wěn)壓此人一頭。

    身形修長,頭發(fā)以玉簪束起,一身月白長袍,腰帶是五彩的??瓷先ズ苁娣p心悅目。

    那張臉有些瘦削,遠(yuǎn)遠(yuǎn)看去,線條有棱有角,五官也不錯,可以稱得上是一枚偶像派小鮮rou。

    不簡單啊,陳辰支著下巴默默想著,這枚小鮮rou很不簡單。

    一出現(xiàn)便能讓全場一滯。場中這些人可都是些富家子弟,什么樣的人能讓所有人忌憚到?再加上所有人過來都只帶著一名隨從,但小鮮rou卻足足帶了五名隨從。

    以今日情形,門房顯然不想破例,但卻不得不為這小鮮rou破例。

    文州城中,誰會有這等權(quán)勢呢?

    小鮮rou也是來爭陸淑穎的?想了想后陳辰否定了。以目前所看到的權(quán)勢,若是這人真想要陸淑穎,怕是就算是妾,陸家也求之不得,畢竟同樣是做妾,也得是看做誰的妾。

    而且即使想拒絕也根本無力拒絕。

    那他來干嗎?與我一樣來湊熱鬧的?陳辰覺得挺有意思,于是一直把目光放在小鮮rou身上。

    沒過多久,小鮮rou與人打完招呼,隨后掃了一眼,似乎是發(fā)現(xiàn)那個角落里還坐著一個人,竟然徑直向著陳辰走來。

    陳辰覺得更有意思了,于是收回了手臂,微微坐直了身體,靠在椅背上,等著小鮮rou到來。

    小小的四方桌,陳辰占了一面,小鮮rou坐在了他的對面。

    離得很近,陳辰仔細(xì)打量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家伙長得確實是好看,面如冠玉、玉樹臨風(fēng),只不過……那對眼神拉低了整個人的層次。

    似乎是帶有一絲玩世不恭?

    都是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男人的眼神若總是不分場合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謔,那只能說明這人喜歡自嗨、喜歡用游戲的心態(tài)去捉弄人,或者說叫……玩弄人!

    但凡有些心氣兒的,誰不反感被人玩弄?就好比此時,陳辰與這人是頭一次見面,完全的陌生人,但這人卻一聲招呼都不打、并且?guī)е鴳蛑o的表情看著他,這讓陳辰很不喜。

    這人在似笑非笑的看著陳辰,陳辰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終于,來人先開了口?!靶峙_怎么稱呼?”

    “在下姓陳?!标惓綗o可無不可的答道。

    “聽口音不像文州人啊,陳兄從哪里來?”

    “曲里?!?/br>
    “曲里?”來人忽然瞇眼打量了一眼。“曲里的口音也不是這樣的啊。”

    陳辰哼了一聲?!伴w下這是查戶口的么?”

    “查戶口?”來人咀嚼著這三個字,然后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容。

    “有點意思,看來陳兄對小弟的戒心很大啊,小弟姓許名仲。若不經(jīng)意間有何唐突冒犯之處,還望陳兄見諒?!闭f完之后,這自稱許仲的來人竟真站了起來,對陳辰拱了拱手當(dāng)作賠禮。

    許……仲?陳辰不自覺得皺了皺眉。

    他確實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也是第一次見這個人。皺眉的原因是似乎隱隱感覺到了某些不妥,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就不想吧,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意識到的。陳辰微微笑了笑,說道:“許兄客氣了,也想多了,你我素不相識,何曾有過絲毫冒犯?”

    許仲呵呵一笑,也沒什么特別的表情,重又坐回到椅子上,然后似笑非笑道:“陳兄從曲里趕來,想必也是為陸家娘子而來吧?”

    是還是不是?陳辰覺得不太好回答,正斟酌著時,只聽到許仲繼續(xù)說道:“也是,陸家娘子可謂是天姿國色、傾國傾城,但凡是男子,便沒有幾個不動心的。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陳兄大老遠(yuǎn)趕來也是人之常情?!?/br>
    聽到此處,陳辰心中陡然一驚。

    他終于知道先前那不妥的感覺來源于何處了。

    許清菡!

    此人也姓許,一出場便能讓全場為之一滯,顯然家世顯赫。在文州城里,家世顯赫并且姓許……難不成是那許知州家的公子?

    本來就算是也沒什么大不了,畢竟這許知州與他無甚關(guān)系??墒窃S清菡與許知州是有親戚關(guān)系的啊,雖然不知道是何等樣的親戚。但既然同樣姓許,許知州又曾為了幫許清菡尋他寫過書信給李浩,這便說明關(guān)系很親近。

    就是說,一旦這許仲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就可能會有很大的危險!

    他本來還未這么快便將許仲與許清菡聯(lián)系起來,恰好許仲說什么天姿國色、傾國傾城,在他心里,這兩個詞一直是許清菡專屬的,于是下意識的想起了她。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陳辰心頭開始警惕。

    這許仲一進(jìn)場便有些異常,按常理講,人都會與相熟之人聚在一起??稍S仲直接無視場中那么多相熟之人,偏偏來到角落里,與他一個從未謀過面的陌生人閑聊,這說不過去啊。

    難道說許仲知道了他的身份,這是來試探的?

    想了想后,陳辰否定了這個可能。

    他來陸家純粹是巧合,就連陸家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會有他這號人過來,許仲怎么可能知道?而且許仲也沒有可能會認(rèn)出他、并且知道他的行蹤。甚至于在很多人眼里,陳辰這個人早就已經(jīng)死了。

    另外直到此時,許仲只知道他姓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這個人有何目的?

    陳辰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答非所問道:“聽許兄口音,似乎也不是文州人士?”

    這是陳辰在將許仲與許清菡聯(lián)系在一起后才發(fā)現(xiàn)的,回想一番后,發(fā)現(xiàn)許仲的口音與許清菡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口音?這邊談陸淑穎,你卻跟我談口音?許仲微不可見的撇了撇嘴,然后無奈地?fù)狭藫项^。

    “那依陳兄所見,許某是來自于何處呢?”許仲打了個哈哈,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并未否認(rèn)也并未承認(rèn)。

    陳辰想了想,又道:“在下未曾見過陸家娘子,不過聽許兄說到天姿國色、傾國傾城,顯然許兄是見過的,而且許兄說但凡是個男人,便沒有不動心的。那就是說,許兄也是為陸家娘子來得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