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再赴噶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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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辰仍是低估了他在桑吉心中的地位,并沒想到贊普之事解決得如此輕松,甚至連帶著還把曾與贊普的約定給兌現(xiàn)了。 其實說來也不奇怪,畢竟他的身份太超然了,只要桑吉暫時還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以及助力,他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所以從目前看來,他這個無冕之王的帽子還可以戴下去,而且應(yīng)該可以戴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他還得幫助桑吉把這個草原之王的位置給坐穩(wěn),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關(guān)于桑吉口中的難題,陳辰不用猜都能知道,顯然是跟如何緩和局勢、控制另兩個部落有關(guān)。 果然,這個“難題”并未出乎他的預(yù)料。 “我的好兄弟,請你教教我,我如何才能讓達丹和噶瑪?shù)娜伺c我們?nèi)诤系揭黄穑拖褚患胰艘粯記]有任何異心?!?/br> 融合?沒有異心?陳辰覺得桑吉很異想天開。 雖然作為這片草原上的王,桑吉此時的想法是再正常不過的。他當(dāng)然希望也需要將三個部落的所有人整合在一起,不再有戰(zhàn)亂紛爭,讓草原休養(yǎng)生息,為了根基牢固,也為將來做準(zhǔn)備。 但在陳辰看來這是不現(xiàn)實的,在短期內(nèi)這根本不現(xiàn)實。因為本來仇怨就極深,加上昨夜才發(fā)生過大戰(zhàn),無數(shù)人的親人死在對方手上,怎么可能你這個新任的王一聲令下,大伙兒就能摒棄前嫌拋下一切臣服于你并且所有人都相親相愛? 磨合是痛苦的,若處置不當(dāng),沖突流血乃至造反都會是大概率。就算能暫時控制住局面,想要徹底血濃于水也將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不僅需要時間,也需要智慧。 對于這方面,桑吉是一個小白,陳辰也算是一個小白。不過與桑吉不同的是,他雖沒吃過豬rou但總算看過豬跑,畢竟有千百年來的前人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他所來自的時代也提供了可借鑒之處。、 即使在后世,這也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根本不存在短期內(nèi)就能解決問題的靈丹妙藥,唯今只能先行控制住,將來再徐徐圖之。 “桑吉,你如今還剩下多少戰(zhàn)士?” “千余騎而已,這一仗雖然贏了,但咱們也損失慘重。而且目前還擁兵的將領(lǐng)中,平時都是不怎么服我的,對你質(zhì)疑的人也正是他們,若他們聯(lián)合起來抓住我某個失誤發(fā)難,我怕鎮(zhèn)不住他們,因為我現(xiàn)在還不足五百騎,他們的兵馬比我多?!?/br> 陳辰想了想后道:“不足為患,癬疥之疾而已,暫時無視他們就行,只要你能把局面控制住,并且展現(xiàn)出你的手腕,他們翻不起浪來,將來慢慢收拾便是?!?/br> 桑吉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陳辰笑道:“如今這片草原上,只有你才是正統(tǒng),只有你才有資格去做這個草原之王。他們想要對你發(fā)難,前提是他們得有動機,然后是必須要得到別人的支持和擁護?!?/br> “他們的動機是什么呢?一來是贊普以及多贊的死亡透著詭異,一時心里難以接受,所以想為此討一個說法,畢竟人都是有感情的。這二來嘛,人除了感情還有現(xiàn)實的利益,他們當(dāng)然也會追求利益。所以他們的質(zhì)疑暴露了可能存在的想法,那便是他們對你是不服的,既然不服,就會想辦法反抗?!?/br> “先前說過,只有你才是正統(tǒng),所以目前還不存在有人能取你而代之的可能,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而且相互之間應(yīng)該也互不服氣,根本沒有可能得到別人的擁護。所以他們要想方設(shè)法的將我弄死,再不濟也要將你這個漢人好兄弟趕離你的身邊、逐出草原?!?/br> 頓了頓后,他繼續(xù)道:“因為你太年輕,幼主自然是可欺的,更何況是你手中的力量還不如他們?” “沒了我不僅會讓你失去我的幫助,也會讓你情緒失控,到時就有可能被他們抓住把柄發(fā)難。然后就可以將你架起來,做個有名無實令不出大帳的花架子草原之王,實際的權(quán)利卻由他們掌握并瓜分,何樂而不為呢?” 是啊,何樂而不為?還好之前沒有得罪陳辰鑄成不錯!桑吉緊抿著唇,面色慎重的點頭。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呢?” “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剛才就說過,暫時萬事求穩(wěn)。頂多孤立他們,打一個拉一個,挑起他們之間的猜疑即可,將來有的是時間收拾?!?/br> “當(dāng)然,這樣做是要有前提的……” 聽到此處,桑吉情不自禁地張大嘴巴一臉期待。于是陳辰停頓了一會,微笑看著桑吉,直到桑吉抓耳撓腮心癢難耐。 “我的好兄弟,請你快快告訴我,桑吉已經(jīng)等不及想要聽到你的錦囊妙計了?!?/br> 陳辰搖搖頭,正色道:“其實這些事,如果你自己思考,應(yīng)該也能將其處理的八九不離十,差別并不大。只是如今你對我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依賴,這對你是不利的,你必須要學(xué)會獨立思考并且獨立處理。因為即使他們不趕我走,我也很快就要離開草原去開始我的追求?!?/br> “這件事,應(yīng)該是我給你最后一次出主意了?!?/br> 桑吉眨著眼,目光怔怔。 陳辰呵呵一笑。“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你想想,為何贊普在時,別人不敢生出異心?因為贊普足夠強大,能震懾住所有人,所以即使有人有異心,也不會有人愿意附和他?!?/br> “所以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要讓自己強大起來。首要是得把局面控制住,讓另兩個部落臣服于你,只要你能做到這一點,那些將領(lǐng)就不敢蠢蠢欲動,因為你展示了你的手段和權(quán)謀,加上天生的身份,誰還敢與你作對?嫌死得不夠快嗎?有異心也得給我咽到肚子里去!” 話說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原地,最開始桑吉問的便是如何能讓噶瑪及達丹與霞扎融合到一起,言下之意便是如何控制住局面。但這個圈子雖然又繞了回來,個中意味顯然很不一樣。 “如今噶瑪和達丹還剩下多少戰(zhàn)士?如今的局面是什么樣的?” 桑吉長吐了一口氣,然后皺眉道:“噶瑪還有七八百左右,達丹少一些,還剩下三四百。雖然暫時都已算投降。不過我很不放心,因為這兩家的總兵力甚至還超過了我們,一旦聯(lián)合起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更何況我手下的將領(lǐng)還生有異心?!?/br> 七八百、三四百…… 很慘烈的戰(zhàn)事! 算起來也并不奇怪,達丹兩面受敵,加上又被逼到了家里,退無可退,所以死傷最為慘重。以原先的人數(shù)計,達丹幾乎可算是全軍覆沒。 原來人數(shù)最少的噶瑪反而還剩下七八百,僅折損了一半多一些,這是因為傳來家中受襲的消息后噶瑪贊普又身死當(dāng)場,沒人指揮加上無心戀戰(zhàn),自然會作鳥獸散。 這確實是一個很危險的局面,桑吉顧慮的不無道理。 噶瑪與達丹都是受害者,若有有心人煽動,有很大可能會暗中聯(lián)合起來造反,以桑吉的千余兵馬如何鎮(zhèn)得?。扛螞r還有人有異心?怕是禍?zhǔn)乱黄穑@個局面就將徹底失控。 這個失控是指不受陳辰的掌控,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如此心血豈能白廢?所以必須得把這個局面穩(wěn)下來。 想了想后,他看向桑吉。 “噶瑪和達丹可還剩下什么領(lǐng)袖式人物?我指的是類似于贊普以及贊普兒子這等有號召力并且能服眾的人。” 桑吉搖了搖頭?!岸紤?zhàn)死了,將領(lǐng)倒是還有幾個?!?/br> 陳辰笑了起來。 既然都死了,倒省得麻煩。 如今這個局面,不殺不行,否則會有人當(dāng)你是軟柿子,當(dāng)你怕了,越是如此越會有恃無恐。但一味的殺也不行,反而適得其反,因為會被有心人挑動激起嘩變。他和桑吉要得是穩(wěn)、要得是歸附,除了這些戰(zhàn)士之外,還有數(shù)以倍計的老幼婦孺,若是全民皆反,任你手眼通天以一擋十也于事無補。 所以不僅需要懷柔,也需要立威,至于懷柔與立威的對象是很有講究的。 一個名字適時的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曲珍! 這到底是上天給我派出的使者還是好人終有好報? …… 桑吉撫著額頭,苦惱道:“加上滅族之恨,曲珍如今恨我已幾乎恨到了骨子里,只要一見到我就很狂暴的要與我拼命。我很怕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根本不敢見她,更別說與她談一談?!?/br> “她人在哪里?” “在噶瑪大營里,我不敢放了她,所以只能派人看著?!?/br> 看來得再走一趟噶瑪了,陳辰如此覺得。 …… “能行嗎?”桑吉小心翼翼的問道。 “行不行的總得去過才知道,不過在我看來,曲珍沒有別的選擇。” “就是說,噶瑪當(dāng)作懷柔的對象,達丹用來立威?” “對!噶瑪是需要拉攏的,因為你有一個別人永遠也無法比擬的優(yōu)勢,那便是你是曲珍的孩子的父親,只要運作的好,將來噶瑪甚至有可能成為你的憑借,在收拾霞扎部落里有異心將領(lǐng)時的重要憑借,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將其安撫并且拉攏好。” “想要拉攏噶瑪,曲珍便是其中最關(guān)鍵的角色?!?/br> “至于達丹就不必了,無論你如何對其示好,都不會有人領(lǐng)情。既然如此,如果有人敢鬧,那便以殺立威,殺到他怕為止。記住,只要能把噶瑪拉攏過來,達丹無論如何都翻不了天。如此一打一拉,足可以讓你手下的將領(lǐng)看清形勢,到時只能乖乖的配合你,聽你的指揮。” 桑吉皺眉深思,不時點頭。 …… …… 與桑吉一番商討后,陳辰未作絲毫停留,叫上所有伙伴,一同向著噶瑪大營進發(fā)。 如今草原上兵荒馬亂,加上還有可能有人會想要暗算自己,他不得不為安全做最充足的準(zhǔn)備。將所有人都叫上,在加上桑吉從牙縫里摳出來的三十騎,一行人在草原上奔馳,也算聲勢浩大浩浩蕩蕩了。 等安全到達噶瑪大營,已經(jīng)快要到傍晚,一天又將匆匆而過。 大營里很靜,雖然桑吉沒有在噶瑪大開殺戒,但總還是殺了人,而且該有的戒嚴(yán)肯定也會有。所有歸來最后投降的戰(zhàn)士也都被收繳了兵器和戰(zhàn)馬,淪為了平民,并且是被看押的平民。 好在這七八百騎并不是集體逃回大營,而是三三兩兩分批回來,這才讓桑吉的五百騎撿了個大便宜,若是有組織的集體回歸,最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等到最后發(fā)現(xiàn)己方其實人數(shù)占優(yōu)時,已經(jīng)手無寸鐵,無法反抗只能認(rèn)命了。 在兵強馬壯的騎兵面前,即使是再精壯的男子,血rou之軀最后也只能剩下血和rou。 陳辰走在不久前曾來過的大營中,心生感慨。 當(dāng)初這里人聲鼎沸,如今鴉雀無聲。 當(dāng)初接收了很多異樣的目光,有仇視有打量有驚訝。如今仍能受到注目禮,那便是著甲執(zhí)刃看守帳篷的霞扎將士,目光敬畏且尊敬。 當(dāng)初還曾在那間小木屋中與曲珍竊竊私語,然后受了算計,一凳子砸懵了次仁。如今算計他的人已生死不知,次仁也生死不知,他已再次來到了木屋前。 木門虛掩著,門前有士兵在巡邏。 門內(nèi)是曲珍。 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竟然選擇了這間木屋作為她的“囚牢”? 陳辰向著士兵點頭示意,然后推開了門。 曲珍耷拉著腦袋倚坐在木板上,雙目無神臉色蒼白,就連雙唇也沒有絲毫血色。即使陳辰走了進來,她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甚至連眼珠都不曾有轉(zhuǎn)動,就像行尸走rou一般。 陳辰搖了搖頭,面露不忍,雖然他算是始作俑者。 曲珍的狀態(tài)是可以理解的,從前的曲珍心里多少還有一些念想,或者叫幻想,因為還有一個家在,還有一個身為贊普的父親可以解救她于水火,所以可以堅持下去,可如今呢? 家沒了,父親死了,兄弟也都死了,就連部落也落入了她最痛恨的人的手中,她已沒有任何可依靠之人。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連幻想都已無可著落之處,叫她如何不像一具行尸走rou? 陳辰覺得,若是她肚子里沒有那尚未形成人形的一團血rou,怕是根本活不下去。所以在他看來,那團“血rou”已經(jīng)成為曲珍心中的執(zhí)念,是支撐其活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