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夠意思的李浩與夠意思的酒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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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閃電、狂風(fēng)、暴雨。 先前的那場陣雨只是打頭陣,這會兒才是動真格的。盡管風(fēng)大雨急,但陳辰仍是牽出了自己的馬,那匹黑電。 “你留下來,替我照應(yīng)酒坊?!边@是他留給劉小滿的最后一句話,然后上馬,打馬頂著風(fēng)雨離去。 在風(fēng)雨中跋涉的滋味很不好受,他連蓑衣都沒來得及穿就出了門,去的是縣衙。 安穩(wěn)的日子結(jié)束了,接下來的日子會像是狂風(fēng)暴雨一般令人窒息。 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一出手就見生死?還連累了另外三個無辜之人,到底是誰? 陳辰想了很多,然后到了縣衙,牽著馬走到了后門,此時門關(guān)著,他將馬系到一旁的樹上,然后用力敲起了門。 過了一會,門開了,打著傘的小廝探出了頭,一見是他便囁嚅著道:“陳公子,知縣大人說若是你過來……便不用進來了。” 這小廝陳辰是見過的,知縣喚其小虎兒,才十四五歲的年記,是知縣從老家?guī)С鰜淼男母埂4藭r這話卻讓他無法理解,正想開口時,卻砰的一聲,門又關(guān)起來了。 陳辰面冷如鐵。 雨仍然很大,黑電在一旁輕聲嘶鳴,似乎在提醒著它的主人,你在犯什么傻? 過了一會,陳辰開始拍門,用力拍,然后便是踹。 “李浩,你特娘的給我把門開開!” 終于門又開了,那小虎兒再次出現(xiàn)在了眼前,然后陳辰走了進去。 進門是一個院子,他走過很多次。 院子里站著李浩,穿著官服打著傘,面色陰冷的李浩。 陳辰走近了一些,然后站在雨中與李浩對視著。 “你到底知道什么?” 李浩搖了搖頭?!拔沂裁炊疾恢溃抑恢滥慵业木贫舅懒巳齻€人,我還知道一著不慎這樁事有可能會將我這個知縣牽連進去。” “不,你知道的?!标惓教种钢詈啤?/br> “你知道的,可是你不敢說?!?/br> “你知我會來,所以你吩咐小廝不給我進門。你還知道我不會走,甚至?xí)唛T,所以你站在這院子里等我。因為你知道身邊有內(nèi)jian,此時你只能確認(rèn)這個院子安全。所以你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這樁事不簡單,牽連很大,要我小心行事?!?/br> 李浩繼續(xù)搖頭,冷笑道:“這只是你的猜測,腦子長在你身上,你怎么想都可以。我確實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殺人償命,孫氏酒坊的掌柜親自送的酒毒死了三個人,所以這命一定得償,死者家屬一定得安撫,這錢孫氏酒坊一定得出。” 陳辰點了點頭,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人不是我們毒的。” 李浩伸出手,手有些長,伸出了傘外,雨水很快就積聚在他的手心中。 “我要證據(jù),若你拿得出來證據(jù)我就放人還你們一個公道,并且還會把真兇抓起來償命。” 陳辰繼續(xù)著難看的笑容。 “我要時間,我會把人交給你?!?/br> “可以,但時間不多,我拖不了多久,畢竟還要往上報,你心里有數(shù)?!?/br> “我要見孫可?!?/br> 李浩稍有些猶豫,片刻后說道:“可以?!?/br> “我還要見證物?!?/br> “可以?!?/br> 陳辰向李浩抱了抱拳?!爸x謝。” 李浩哼哼了兩聲:“還有,酒坊要么換東家,要么我來封?!?/br> “謝謝?!?/br> 李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陳辰看著李浩的背影,又喃喃說了一聲。 “謝謝。” 確實是該謝謝,若不是李浩這個縣太爺,此時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孫氏酒坊所有人都得被關(guān)進大牢里。如果自己也進去了,那么翻案絕無可能。 按道理酒坊肯定是要封的,能拖到此時,能給他留出在明面上換東家的時間已經(jīng)很夠意思了。 如今只是孫可被打入大牢,李浩肯定跟孫可談過,一定是要孫可將所有罪責(zé)全部攬下,留下旁人在外奔走。 李浩可能確實不知道內(nèi)情,但顯然是感覺到了此事的不尋常,或者說李浩多少知道一些,但他也不確定,所以不想誤導(dǎo)自己。只是用不開門的方式來提醒自己,這事可能跟某些大人物有關(guān)。 李浩是想破案的,但他不想牽連進去。所以采取了這種方式,若自己查出來了,他李浩平白得了個慧眼如矩的青天大老爺稱號,若查不出來,反正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用孫可抵命,他仍是以前那個鴕鳥式縣太爺,沒有區(qū)別。 仍是要說謝謝,因為是李浩給了他這個機會。 …… 跟著先前給他開門的小虎兒,陳辰一路走到了放著證物的房間,即是那三壇酒。 很普通的三壇酒,一眼看去與家里存著的沒有區(qū)別。其中兩壇已經(jīng)開封,還有一壇未開封。 灑壇都是特制的,而且還有記號,每一壇酒也都有特制的封口,這便是他堅持要看證物的原因。因為思來想去,他覺得這酒一定是被人調(diào)包了。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被人偷偷摸進家里投毒,但這概率太低了,幾乎不可能。為了保密,釀酒和放酒的倉庫都是最高機密,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即使沒有人手也會鎖上幾把鎖,他不相信如此嚴(yán)密之下還能將毒投進去。 而且目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投毒,那干脆在后院的水井投毒把自己這一群人都毒死好了,還用得著這么麻煩。 他一只手拎著一壇開過封的酒,彎下身子看著壇底。 壇底有一串阿拉伯?dāng)?shù)字,這是他特意讓陶商給加上去的,當(dāng)初是為了防偽,也為了辨別批次,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懂這一串?dāng)?shù)字的含義。 這串?dāng)?shù)字里就包含有日期。 可惜當(dāng)時未想到,早知道應(yīng)該將每個編號送往哪家都登記下來,只要一查便知。 最近這酒基本上屬于即產(chǎn)即銷,有時產(chǎn)量還跟不上,可是這兩壇酒的生產(chǎn)日期卻不一樣,其中有一壇是鋪面才開不久之后就用過的,看其日期大概是在天鳳閣做過廣告之后。另一壇則沒有問題,于是他又拎起最后一壇未開封的看了看。 最后他拎起日期最早的酒壇,對著小虎兒說道:“毒死人的應(yīng)該是這壇酒!” 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小虎兒的眼睛漸漸大了起來。 “公子如何知道是這壇酒?” 陳辰笑而不答,放下酒壇拍了拍手后道:“帶我去看孫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