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沈邵捷受到一萬點傷害,難受想哭,“……”這到底是從哪悟出來的。 但更讓他想哭的還在后頭,齊廈一臉悅色,離開前還沒忘記義正言辭交待一句,“我希望你自己向魏央道歉?!?/br> 沈邵捷頓時頭暈?zāi)垦!?/br> 齊廈說完就往樓上去了,剛才沈邵捷提到的那些人都不如他和賀驍認(rèn)真坦誠,他成天傷春悲秋地?fù)?dān)心自己和賀驍?shù)年P(guān)系不得善終,還不如好好經(jīng)營。 齊廈心頭云開霧散,這一路走得腳下生風(fēng)。 而這時樓上房間里頭,賀驍對著監(jiān)控屏幕忍笑忍到肚子疼,不是他不給齊廈應(yīng)有的空間,實在是沈邵捷來得可疑,他不得不注意他跟齊廈說的每一句話。 而他家這只鹿高深莫測的腦回路果然殺傷力巨大,賀驍估計沈邵捷今天晚上睡不好覺了。 從屏幕看見齊廈身影出現(xiàn)在二樓,賀驍果斷把屏燈摁滅,東西很快揣進兜里。 接著門開了,齊廈出現(xiàn)在門口,一雙清亮的眼睛里頭光芒四放,他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重生過一次。 他笑容不大,但真是從眼底深處透出來的,“賀驍……” 賀驍站起來,對他伸出雙臂,“來?!?/br> 齊廈幾步跨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身體,臉貼在他肩膀蹭了蹭:“我們這輩子一起好好過?!?/br> 賀驍還記得他是一直覺得喜歡男人是錯,在今天之前他其實是寧可犯錯也要跟自己在一起的。 這樣想想賀驍有些心疼,手揉著齊廈后腦濃密的黑發(fā),胡渣擦過他的額頭,憐惜地說:“我在等著你跟我說這句話?!?/br> 第39章 十一月末,s城的溫度猛地降了十來度,這個南方城市終于迎來初冬。 齊廈晚上回家,女助理瞟一眼他身邊的賀驍,對他說:“alan今天派人給你把東西送過來了?!?/br> 齊廈不禁大喜:“是嗎?” 賀驍整個白天都跟他一樣不在家,所以有些不明所以。 上樓齊廈就拉著賀驍去了自己臥室,從臥室穿過去連著是一個大衣帽間,燈打開,三面墻的衣柜分門別類地掛著齊廈的衣褲,領(lǐng)帶和帽子圍巾整齊擺放著,琳瑯滿目,但又井井有條。 房間的面積不小,中間大片空地上還擺了套沙發(fā)茶幾,看起來整潔而舒適。 而與這份整潔格格不入的是,沙發(fā)前邊不遠處地上三大摞紙盒放到那,幾乎碼了一米多高。 齊廈在沙發(fā)落座,掃一眼紙盒的方向:“給你的?!?/br> 賀驍?shù)故且馔饬?,齊廈第一次送他禮物是茶杯,這次又是什么。 他先拆開最上邊的盒子,里邊是一件襯衣,某奢侈品牌子。從旁邊一摞隨便搬下個小紙箱揭開蓋子,里頭是大衣。拿出來抖開一看,比自己平時穿得考究許多,賀驍頓時明白了,朝齊廈要笑不笑地看過去,他估計這幾堆里頭從頭到腳的衣服都有。 果然,齊廈翹起腿,手搭上扶手,身子略微后靠,說:“試試。” 賀驍從不關(guān)心什么服飾大牌,對他來說在戰(zhàn)火里頭渾身滾著泥都是常事,穿什么只要舒服實用,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可這是齊廈的心意,看著心上人故作淡然的樣兒,賀驍答應(yīng)得很果斷:“好?!?/br> 然后他同樣果斷地站在原地開脫,先是外套,接著把里頭t恤扯著衣角往上一刷飛快地脫下來搭在一邊。 他上半身很快就光著了,倒梯形的身材,堅實有力的胳膊和背,胸肌厚實,連深褐色的兩點都暴露在空氣中,幾塊肌理分明的腹肌下邊隱隱能看見粗黑的毛發(fā)往下一直延伸到褲腰里頭,男人味散發(fā)得張揚放肆,引人遐想。 齊廈立刻有種自己眼睛被他輕薄的錯覺,身子一僵,“……”就在這兒脫? 但賀驍很快換上襯衣開始扣紐扣,見他衣領(lǐng)下邊有一片布料掖著,齊廈這時候忍著羞赧站起來走上前去,修長白皙的手指伸到他身前替他撫平。 即使賀驍身上肆意散發(fā)的熟悉氣味讓他有些頭暈,但齊廈這一串動作做得非常認(rèn)真,認(rèn)真得甚至有些虔誠。 那天魏央很主觀地評價賀驍?shù)囊轮?,他還是放心上了,畢竟女孩兒心思更加纖細(xì),在戀愛方面可能更有心得。 雖然賀驍平時的樣子是純正男人味的帥,但齊廈覺得還可以把自己男人打扮得更好些。 因為某些事,齊廈心里頭到底覺著對賀驍有些虧欠,這樣一想他覺得他在其他方便應(yīng)該多花些心思對待賀驍。 齊廈順手給賀驍把最后一顆扣子扣上,接著又給他整了整衣領(lǐng),“好了。” 賀驍剛才一直低頭專注地望著齊廈低垂的眼眸,等齊廈抬眼視線跟他撞上,果斷握住齊廈正要收回去的手。 賀驍眼神里頭有藏不住的熾熱,就連手心的溫度也是guntang的,皮膚和目光都跟他相觸,齊廈的身子也忍不住熱了起來。 齊廈說不明白只是換個衣服怎么最后場面會這么情色,他們倆雖然沒做到最后一步,但床也是上過好多回了,還天天晚上裸著身子抱在一起睡。 好像還不止換衣服,有時候在外面隔空對望,眼神一對上好像就火花劈啪四濺似的。 但這不是調(diào)情的時候,賀驍上身穿著襯衣,下邊還是他自己的軍裝褲,齊廈手在他掌心掙了下,輕咳一聲,提醒道:“褲子?!?/br> 賀驍眼色深沉,但忽地笑了,齊廈在床上其實挺放得開,偶爾還浪到他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只要穿上衣服走出那間臥室,那股子矜持就回來了,正是這樣才格外撩人。 他其實是想立刻就在這兒把齊廈扒光的,但旁邊的東西是齊廈精心的準(zhǔn)備,他放開齊廈的手,朝旁邊那一堆盒子看過去,“試哪個?” 齊廈回神,眼睛向著那邊認(rèn)真掃了掃,靠包裝盒的形狀辨認(rèn),很快抽出其中一個,但又放回去了。 這是條休閑褲,本來給賀驍日常穿著更好,可是齊廈想到自己還沒見過賀驍穿西裝的樣子。 片刻后,賀驍看著齊廈遞到他面前的西裝,“這個?” 齊廈笑著說:“先試試?!?/br> 賀驍哪有不依,今天讓他全試一遍都沒關(guān)系,他壓低眉頭,眼睛含笑地看著齊廈,二話不說解開自己的皮帶褲扣,拉下褲鏈,動作十分利索地把身上長褲脫下來,隨后坦然地站直身子。 齊廈立刻把眼睛轉(zhuǎn)到一邊,就剛才一會兒,他看見賀驍四角內(nèi)褲前邊鼓囊囊的一大兜,那個東西好像是半硬著的,連駭人的輪廓他都看得十分清楚。 齊廈突然覺得他們不管做什么事都宛如引火肯定是因為賀驍身上雄性特征太過明顯,野性性感得讓人忽視無能。 想著想著他有些不服氣,說:“你是故意調(diào)戲我的吧?”要不什么都頂在他眼前換。 賀驍彎腰,把一條腿利落地蹬進褲管,忍俊不禁地開玩笑:“嗯,故意的,誰叫你天天讓我吃不飽。” 這么明目張膽的葷話,齊廈愣了下,純粹因為口拙沒理他,又不想被他調(diào)戲成功落了下風(fēng),腰桿挺得更直,揚著下巴望向一邊。 賀驍好笑地看著齊廈:“你耳根紅了?!?/br> 齊廈被他戳破,頓時大怒:“你走……” 賀驍十分豪爽地哈哈笑出聲來。 賀驍很快就把一套西裝穿上身了,齊廈給他配好了皮鞋。 衣服換好,他往齊廈面前一站:“看看。” 齊廈手背在身后滿意地看著,瞧著瞧著心里頭那捧熱血又澎湃起來,賀驍穿著自己準(zhǔn)備的行頭站在自己面前,齊廈眼睛有些不舍得移開。 賀驍是典型西方人的身材,比t臺上頭的男模更健壯,他把西式服裝那種建筑式筆挺聳立的美感完全穿出來了,而且絲毫不折損他的硬漢氣質(zhì)。 三件套的西裝應(yīng)該顯得紳士,可是穿在賀驍身上,那種嚴(yán)整的禁欲感頓時讓他像是掌著生殺大權(quán)的強勢毫無遮掩地暴露出來。 配著他那張不笑時眉宇間盡是肅然的臉,有種震懾式的威嚴(yán)。 齊廈嘴巴張了張:“真像黑手黨巨梟?!?/br> “哦?”賀驍慢慢踱步到他跟前,“那你愿意當(dāng)巨梟夫人嗎?” 齊廈想要假裝嚴(yán)肅的,可是嘴角的笑意沒忍住。 兩個人面對面的貼著,但賀驍沒看他,而是稍微低頭湊近他耳側(cè),說:“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br> 齊廈施施然地站著,沒動也沒說話。 賀驍呼吸吹拂在他耳側(cè),“男人給愛人買衣服,是想自己親手脫下來?!?/br> 齊廈驀地轉(zhuǎn)頭,“你……” 但也只等他說出這一個字,后腦突然被賀驍按住,下巴也被賀驍抬起了,幾乎是同時,一股雄渾的氣息不容分說地堵住他的嘴。 這天兩個人就在衣帽間沒羞沒躁了一陣,第二天清早下樓,賀驍穿上了齊廈給他置的行頭,但不是那身西裝,是另一件黑色的雙排扣毛呢短大衣。 這種上衣配休閑褲也合適,賀驍穿著是為了行動方便,齊廈按他平時喜好的款式給配了雙皮靴,但賀驍腳上依然穿著自己的軍靴,純粹為功能,他當(dāng)武器用的,作戰(zhàn)靴這東西真到必要時候一腳過去能活生生踢死人。 即使這樣,他打扮也比平時不知道講究了多少,餐廳幾個人等著他們一塊兒吃早飯,看見賀驍,都愣住了。 女助理對齊廈打趣著說:“雖說是驚喜,但你挑的還真合適,連尺碼都沒錯,像量身定做似的?!?/br> 賀驍在桌子前面坐下,心想齊廈還真是“親身”量過。 可能跟他一個想法,齊廈對女助理說:“還行?!碧а勰抗庹酶麑ι希又朴频匕蜒劬σ崎_了。 沈邵捷在一邊瞧著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沒說話。 臨出門賀驍先去看車,齊廈比他吃得慢,幾分鐘后放下筷子也跟著出去,但剛走到門口聽見沈邵捷叫他,“齊廈?!?/br> 他步子沒停,回頭看沈邵捷一眼,沈邵捷很快跟上來,說:“我們談?wù)??!?/br> 齊廈腳這才頓住,沈邵捷走到他面前,環(huán)視一下四周。 但齊廈沒等沈邵捷開口,趕在前頭問:“跟魏央道歉了?” 沈邵捷神色一滯:“……!” 過了幾秒鐘,他一臉苦意地說:“齊廈,你饒過我吧,我雖然耍了點手段,但喜歡央央是真的,這事要是讓她知道,我這一輩子就求不得了?!?/br> 齊廈一臉正直:“就是因為喜歡,你才更應(yīng)該對她坦誠,你去請罪,原不原諒在她?!?/br> 沈邵捷又想一箭雙雕,于是別有用意地說:“我們已經(jīng)夠難了,豈止魏憬銘不同意,她mama也是。賀驍mama你應(yīng)該知道是什么人,以前她就當(dāng)著我和央央的面說,央央想跟我玩玩沒問題,就算弄出孩子想生就生,生下來她管養(yǎng),只是我和央央想結(jié)婚長久在一處門都沒有?!?/br> 齊廈愣了,“……”賀驍家太后這是真彪悍。 沈邵捷見狀趕緊添火,“你看,她是慣于把人當(dāng)她家孩子玩物的,可從沒想著給名分,哎?這樣說起來你要小心了,你跟賀驍想長久更難,你們還是男人,等到想要賀驍娶老婆的時候,她有一萬種手段折騰你,就算不好對你出手,你還有家里人不是?” 齊廈想到什么:“她那話真是當(dāng)著你跟魏央的面說的?” 沈邵捷見有戲,毅然決然地回答:“是?!?/br> 齊廈兩眼出神,“原來她對孩子看上的人不滿意,根本不屑做表面功夫?!?/br> 沈邵捷頓覺不妙:“什么?” 齊廈眼光看向他,誠摯地說:“謝謝你幫我解開誤會,我現(xiàn)在明白她對我的善待是真的?!?/br> 沈邵捷瞬間石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想回家。 這樣一來,齊廈在車庫找到賀驍?shù)臅r候,神色透著些含蓄的喜悅。 賀驍起身見他這樣兒,拍一下手上的塵土,“又有高興事?” 齊廈從兜里掏出紙巾給他擦手,說:“上次你媽請我們吃飯,改天我們要不要還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