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這一下午在魏央數不清的ng中就這么過去了,最后一條拍完,魏央紅著眼眶對齊廈說:“今天公報私仇的事你給我等著!” 齊廈說:“誰讓你演技差,有背景,你對得起你的背景?” 魏央哭著跑了。 賀驍悄悄跟去她豪華保姆車外邊,魏公主東西摔得到處都是,哭著喊著:“我要殺了他!” 賀驍眼光越平靜氣場越危險,“還沒長記性?” 魏央哭得更厲害了,瘋了似的。賀驍這是在威脅她,悲劇的是賀驍就算像對她助理似的捏碎她的骨頭,也不會有人把他怎么樣。 她歇斯底里地開口:“你讓我就這么算了?!” 賀驍伸手就抓住她砸過來的東西,看都沒看就撇地上,“他哪句說的不對?” 說完轉身走了,留下魏央在里頭委屈地哭成一團。 這邊公主的世界破碎,另一邊大獲全勝的視帝心情小有點愉悅,飯還沒好,齊廈自己優(yōu)雅地靠著椅背坐著,神色是他一貫的清冷。 眼看著賀驍往這頭來了,齊廈慢悠悠地伸手拿起劇本,在面前攤開,擋住臉。 賀驍在他面前停住,齊廈整個人都在他影子里頭,但依然一動沒動。 但被人盯著看齊廈還是有感覺的,好半天,終于繃不住了,眼珠往上抬正好對著賀驍那雙深邃的眼睛。 賀驍瞇起眼望一眼旁邊,很快又回到他身上,頗為無奈地說,“別裝了,高興就笑?!?/br> 齊廈本來還是維持一下他慣有的矜持含蓄,嘴角卻還是忍不住微微抽了下,但立刻又正色問:“你沒心疼?” 賀驍心想我心疼你傻得可愛,毅然決然地說:“完全沒有,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齊廈一整天的負面情緒全沒了,突然有種心飛到半空的感覺。 不對,他突然想起好像有另外一件事,“你是不是什么時候說過……今晚去打槍?!?/br> 賀驍:“……”幾個小時以前吧。 晚上要去練射擊,齊廈心情舒暢地去換衣服,在他離開前賀驍問他借了手機。 天色逐漸暗下,齊廈身影消失在轉角,新來的兩個保鏢也跟上去,賀驍低頭劃開屏幕。 要不是不得已,他也不想窺探齊廈的隱私,更別提讓別人看到他的隱私。 所以最后是他自己檢查齊廈的手機,相冊剛翻到半,頂上有個新通知,賀驍鬼使神差的點開了。 是個網絡問答社區(qū)的app,頁面一打開就看到提問記錄,賀驍看了一眼,還真是精彩。 第一條是一年前了: 【我有個朋友是直男,卻總是被gay親近,他應該怎么辦?】 “哈哈哈哈,這種問題里面朋友同學一概等于發(fā)帖人本人,都十年前的套路,樓主你真的不是在賣萌嗎?”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人家是gay?!?/br> 這條還回復過,【我有gay達?!?/br> 下面一屏都是哈哈哈哈。 也有不全是哈哈哈的,“哈哈哈哈,樓主,你的智商對不起你的id。” 賀驍注意看了一眼,齊廈id是怪盜基德。 接著就是幾個月前了: 【我有個朋友是直男,他同性搭檔對他有意思,他應該拒絕才合適?】這次學乖了,是匿名發(fā)的。 下面的回復賀驍有點沒眼睛看,基本能解釋當時齊廈拒絕楚繹怎么會是那個樣子。 最后一個是半月前的: 【我有個朋友失戀加失業(yè),我該怎么幫他從低谷里面走出來?!恐肋@條說是誰,賀驍手指頓了半天沒動彈。 齊廈真是足夠笨拙,但也足夠認真,他的一顆心比誰都柔軟,賀驍又一次慶幸自己能留下。就在這一個瞬間,他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好像陷進這團柔軟里頭無可自拔,就像是再也出不去了。 第24章 齊廈晚上回家已經過了十點,本來每次這個點到家上樓沒其他事的話就是立刻洗洗睡,但這晚上走到房間外邊,門都推開了,眼睛還朝賀驍望著。 賀驍會意,大步過去,一直跟著齊廈走到房間里頭。 等他進屋,齊廈回身把門關上,轉頭垂眸片刻,一雙清亮的眼睛看向賀驍:“能幫我一個忙?” 賀驍忍著沒笑,這只鹿昨天剛大鬧片場今天又坐不住了? 但他是個痛快的人:“你說?!?/br> 齊廈從兜里摸出手機,一邊劃開屏幕解鎖一邊說:“你有支付寶嗎?” “有?!?/br> 齊廈先跟他加了好友,轉而切出去翻微博,手機遞到他面前,說:“你看這個?!?/br> 賀驍接過來一看,是一條關于某民間音樂社團眾籌音樂會的消息。 “你喜歡?”他問,雖然他對跟藝術沾邊的東西全都一竅不通,可是齊老師是個藝術家。 但齊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不太懂?!?/br> 賀驍有些不明白了。 齊廈又說:“但這位老先生我以前有次在西部拍戲的時候打過交道,一輩子的心血都耗在他們地方民間音樂的發(fā)展傳承上,而且你看,這個視頻真的很感人?!?/br> 賀驍對這位老先生和視頻都不感興趣,看向齊廈的眼神里頭有多少寵溺可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你是想為他做點什么?” 齊廈點一下頭,接著取回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賀驍立刻聽見自己電話清脆聲響,拿出來一看,轉戶到賬十萬。 齊廈說:“我不方便出面,你替我參加眾籌吧?!?/br> 賀驍疑惑地看著他,沒說話。 齊廈解釋道:“我是公眾人物,做什么都會被人關注,但藝術是純粹的,那就讓他們一直純粹下去吧,跟我扯上關系炒作這鍋怕是背定了?!?/br> “而且他們的音樂我本身不懂,我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把自己不懂的東西推出來,這也算是任意消費粉絲?!?/br> 齊廈身子站得筆直,但頭微微朝賀驍這邊靠近些:“我就想以一個普通群眾的身份支持一下他們,這事兒不想讓其他人知道?!?/br> 賀驍的關注點全放到其他人三個字上了,很顯然,他在其他人之外。 他目光一直鎖住齊廈,齊廈眼簾低垂,眼皮薄透得連細小血管都隱隱可見,濃密的睫毛在眼下白皙的皮膚上打下一層陰影,兩片好看的薄唇顏色淺淡但光澤柔潤,像是等著人親上去似的,又誘惑又惹人憐愛。 于是賀驍不假思索就把話說出口了,“交給我?!?/br> 齊廈立刻笑了,雖然秉承他一貫的含蓄風格笑容不大,但眼睛里頭都透著愉快和感激。 賀驍只覺得身子里頭血都流得快了些,等著齊廈低頭給他找眾籌頁面,想到另外一件事,“這種事以前你怎么辦的?” 他是指在他來之前,賀驍知道有很多種方式可以做到完全匿名,但他更明白齊廈是演習小能手,生活大白癡。 果然,齊廈立刻茫然,“???”很快老實地回答:“以前辦不妥就只能算了?!?/br> 賀驍眼色猝然轉深,但笑意也更甚。他突然想起那會兒齊廈指著那段送別的臺詞讓他陪著練,既然齊廈是知道他要走的,只怕那幾句臺詞也正暗合齊廈本人的想法。 謝知己之情,謝庇佑之恩,賀驍有一瞬間覺著他替齊廈做什么都值了。 次日清早下樓,吃早飯時候女助理朝齊廈腳上一瞟,“這鞋還沒扔?” 齊廈腳上拖鞋就是偷換紅珊瑚時踩了一腳口紅的那雙,他撇腳朝底子看了眼才坐下,“扔了多可惜,我早洗干凈了?!?/br> 賀驍吃飯時是不說話的,只是抬起眼皮看著他。 保鏢a在一邊說:“齊廈哥這種收入還這么節(jié)儉,真難得。” 女助理呵地笑了,顧忌賀驍在旁邊沒敢笑得像以前一樣張狂,但調侃齊廈是她的習慣,到嘴邊的話還是說出來,“那是你不知道什么叫敗家于無形?!?/br> 齊廈已經習以為常,自顧自地吃,不理她。 女助理又說:“五十多萬的紅珊瑚打碎拿502粘,算了,前些年的事不提,我這么說吧,就我們現在安生坐這吃飯,你齊廈哥掌著財的那只手說不定都正往外撒著?!?/br> 賀驍嘴里依然嚼著東西,但速度明顯放慢不少,昨天晚上齊廈才散出去十萬,今早女助理就說這個,他有一瞬間懷疑只屬于他和齊廈兩個人的秘密是不是被女助理知道了。 齊廈喝粥的樣子很斯文,聽到這話手里勺子也頓了頓,眼神對上賀驍的,像是認真地想了下,很輕地搖下頭,意思很明顯,他沒泄密。 這情形倒是有些趣味了,接著要趕著去片場,賀驍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就出屋檢查車子,不一會兒齊廈就跟出來。 賀驍弓著身子伸手按一下輪胎,轉頭看他,“你就沒想過是我跟她說了什么?” 趣味在哪呢?明明齊廈自己要保密的事兒,接著疑似被外人知道了,他不懷疑賀驍,懷疑他自己。 果然,齊廈想都沒想就說:“你不會?!?/br> 賀驍愣了下,站直身子,拍了拍手里的塵土。齊廈立刻從兜里掏出一包濕紙巾撕開袋子遞到他跟前。 賀驍伸手接過來,眼睛還是朝齊廈盯著,他是該說這只鹿太信任他,還是太吃定他? 不過想想也無所謂,他大男人一個,霸蠻強橫的那一面就應該全都放在外頭。關起門來對著的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就算是被吃得死死的又如何,他心里舒坦。 這天齊廈為他的情懷揮手就拿出了十萬,事實上他對情懷事業(yè)的貢獻一直不止。 十月中,有個新片上映,還是個文藝片,典型叫好不叫座的那種,齊廈跟這片子的導演有過幾面之緣,對人印象還不錯。 為了支持票房,他馬上又化身為普通觀眾齊廈,給他工作室的人都買了票。 本來人不算多,齊廈之前瑣事一直交給助理,這天擺弄下手機app,覺得微信買票似乎很方便看起來有點意思,于是執(zhí)意自己親自張羅票的事兒。 女助理一聽,在片場沒事查了下最近有哪些電影上映,看到有《寒冰2》,立馬攤開平板插上耳機補第一部。 保鏢a不明所以地說:“常樂,你這是干嘛?” 女助理擺擺手,“晚上你就知道。” 因為齊廈本人要去,為了避開人群只能買最晚一場的票,他們這天晚上是從家里走的。 齊廈一行人出門,賀驍在門口就停住了,對齊廈說:“你們先去,我有個視頻電話接完就去,票給我放服務臺。” 賀驍留下是有理由的,前一陣從國外朋友那弄的一套全新的監(jiān)控設備晚上終于送到,這套設備技術還沒公開,不僅先進而且極為小巧隱秘,今后跟家里現在這套配合著用,他得趁齊廈不在家時裝上。 齊廈有些失望,沒弄懂為什么明明旁邊還有好幾個人,但只缺那一個就跟他自己單獨去似的。 “好的,”他說:“早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