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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男神說他鋼管直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齊廈:“真沒有?”

    女助理說:“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他自打來那天就是一副冷臉。”

    齊廈:“前天晚上的事兒,你沒說他?”

    女助理沒好氣地說:“沒有!”

    她特么也得敢啊,賀驍那是什么氣場,只要不是氣暈頭她向賀驍發(fā)難得先給自己多長幾個膽子。

    齊廈將信將疑地看她一眼,自己慢慢踱過去,賀驍手上煙完一半見他過來,馬上作勢要摁滅。

    齊廈靈機一動,“哎,別,你還有嗎,也給我一支?!?/br>
    還是那句話,人逼到一定份上腦子轉(zhuǎn)得特別快,男人之間交流感情,煙酒那是不二神器啊。

    雖然女助理剛才那樣說,齊廈還是覺得賀驍看著待人接物都尋常,可通身有一股難以描述的沉郁之氣。

    他從小入圈沒什么同齡的玩伴,成年后基于某些原因也沒有同性同齡的朋友。

    人對自己第一次擁有的東西總是格外珍惜。

    但等他說完,賀驍摁煙的手頓住了,有些吃驚似的,“你抽煙?”

    這話好像是在說,“你居然還抽煙。”

    齊廈本能地搖頭:“不?!?/br>
    賀驍嗯一聲,滿意地站起身。

    齊廈:“……”劇本不是這樣寫的。

    但他側(cè)頭暼一眼賀驍堅毅冷肅的臉,情不自禁地說:“我剛才就是想放飛一下自我。”

    賀驍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好半天說:“嗯?!?/br>
    齊廈心情有點低落,心里頭又有些莫名的憋屈,最后他把賀驍不高興的原因歸結(jié)于從昨天到今天關(guān)于賀驍?shù)乃饺藛栴}他說得太多了,有一個詞是交淺言深,但他表姐一直教他處世之道交深也當言淺。

    但嘴這東西真不是自己說管就能管住的。

    齊廈坐在樹下休息不到五分鐘,剛才跟他搭戲的一個十八線男演員跟別人說完話從他跟前路過,笑著說:“齊老師,剛才那場戲我準備了好幾天,有什么不足之處還請您多指教?!?/br>
    十八線說完原本打算走的,但齊廈就當真指教了。

    他說:“你這個角色的戲份劇本上的我都看過,你剛才情緒不對,你同事被兇徒抓走突然有了下落,雖然生死不知,但趕去的路上你應該是極其壓抑的心急如焚而不是那么夸張的悲痛欲絕。”

    十八線臉上客套的笑都持續(xù)不下去,勉強道聲謝,走了。

    女助理過來剛好看到一切,面不改色地走到齊廈旁邊,低聲說:“人家就是順嘴客套,沒讓你真指點,你說這么多干嘛,白白得罪人。”

    齊廈看著她沒說話。

    接著她又說,“這次沒關(guān)系,左右一個小角色翻不起什么浪,下次你可千萬管住點嘴。”

    這種話齊廈聽過百次都不止,但這會兒他突然就茫然了,下意識地瞟一眼坐在旁邊的賀驍,他不知道這個管不住嘴和讓賀驍不高興的那個沒管住是不是在同一條道上。

    齊廈的“不著調(diào)”幾乎是伴隨他成長,從小到大二十余年如一日,但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總把事情搞得很糟。

    他悶聲不響地轉(zhuǎn)頭望向遠處日頭底下白花花的地面,從賀驍?shù)慕嵌韧^去正好看見他精致深刻的側(cè)臉和低垂的眼睫。

    賀驍默默看了很久,覺得齊廈現(xiàn)在活像一只四處撒歡的鹿突然被抓起來關(guān)在了籠子里。

    他還沒見過齊廈像解釋他不抽煙時那樣小心,也從來沒見過齊廈像這樣沮喪,想到剛才的事,眼睛望向一邊,話卻是對齊廈說的,“你剛才是對的?!?/br>
    齊廈驀地轉(zhuǎn)頭,“……??!”

    賀驍眼睛瞇起來,“你沒錯?!?/br>
    雖然齊廈呆得讓人傷心,但他真不認為齊廈剛才直言不諱是錯,像剛才那個小明星那樣對自己吃飯的本事都不認真的人,嗆死他都不冤。他跟前那些大兵要是這個德行,他就直接動手一直到教會他們怎么做人為止。

    齊廈訥訥點一下頭,迅速把眼光轉(zhuǎn)開了,怔怔看著地上的樹影斑駁,心里想著保鏢先生今天身高兩米八。

    轉(zhuǎn)眼周三,齊廈晚上回家的時候看見女助理的車也停在院子里,他們下車,女助理也推門一腳從駕駛座跨出來,而后繞到副駕座那邊小心地搬出一個花梨螺鈿的禮盒,正是放紅珊瑚的那個。

    齊廈:“你這是……”

    女助理順著他的眼光看一眼,“拿出去保養(yǎng)過,”說完自己護著小木箱進屋了。

    賀驍和齊廈是跟在她后頭一起進去的,一直進門齊廈還對著女助理的方向望著。

    賀驍濃眉微蹙看他片刻,沉聲說:“你真介意,就直接跟她說?!?/br>
    齊廈戀戀不舍地收回眼神,堅定地說:“就這個,不換了?!?/br>
    自從那天晚上偷龍轉(zhuǎn)鳳不成功開始,賀驍氣場就格外奇怪,雖然奇怪在那他說不出來,但如果氣場有形,他覺得賀驍整個人周身簡直包裹著一團黑霧。

    所以齊廈決定最近還是省點事兒,痛改前非。

    他這樣說,賀驍也就不再多言,齊廈上樓洗澡,人沒走兩步,女助理從屋里出來了。

    一直走到賀驍跟前,她看著齊廈的背影笑著說:“他最近消停多了?!?/br>
    賀驍心想哪正常,就沒看出他束手束腳的格外小心?

    女助理怎么會沒發(fā)現(xiàn),她連齊廈洗心革面的理由都知道,看賀驍一眼,“你真沒遇到什么事兒?”

    賀驍說:“能有什么?”

    女助理說:“我看也沒什么,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他為什么一口咬定你狀態(tài)不對?!?/br>
    反正她是覺得賀驍一切如常,當然,一匹狼不得不被一只鹿牽著走的憋屈感也不是平常人能覺察到的。

    她認真想了想,“那肯定是齊廈對你的什么事兒又過腦子了?!?/br>
    賀驍無比精準快速地捕捉到這句話的兩個關(guān)鍵詞,“齊廈”,“腦子”。

    女助理說:“你可能還不知道,他雖然腦子經(jīng)常犯抽,但只憑感覺的時候簡直逆天,以前我們用手機玩殺人游戲,他完全不動腦子看誰不順眼就殺誰,那真叫一殺一個準?!?/br>
    賀驍:“……”

    齊廈想要痛改前非,可事實偏偏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周五這天他拍戲的時候他來了個電話,是女助理替他接的。

    一場戲拍完,齊廈回來,女助理說:“沈邵捷剛才給你來電話,問你明天什么時候有時間,我跟他說了你下午休息,他也說他明天剛好下午有空?!?/br>
    聽到這個名字,齊廈和賀驍同時表情凝固。

    女助理笑著說:“怎么了?你忘了明天是沈老師的忌日嗎,只要人在本市,你每年都跟沈邵捷一起去拜祭他的?!?/br>
    她倒不在意齊廈跟那位老師到底感情多深厚,純粹覺得齊廈今時不同往日還年年拜祭亡師,說不定什么時候可以拿出來當噱頭。

    但沈邵捷是什么人呢?沈老師的侄子,酒會那天魏央被賀驍扛著走的時候不是對齊廈叫囂著:“邵捷是我的,你再碰他看看?!?/br>
    齊廈:“……”下意識地瞟一眼賀驍,神明保佑他不認識也不記得,畢竟時間都過了這么久了,而且魏央當時沒說姓。

    想想又不對,沈邵捷一直被沈老師視若己出,沈老師被魏央她爸辜負成那樣,他跟魏央搞在一起這是有多不計前嫌。

    賀驍生怕又被澆頭潑臉一頓雞湯,很配合一臉茫然裝作不知道是誰,哪怕他母親當他的面說起過這人,還警告魏央央這種空有外表卻心術(shù)不正的男人睡睡就頂天了,想結(jié)婚門都沒有。

    他以為他裝不認識,齊廈就自便了。

    但半分鐘后,齊廈跟女助理說:“你再打個電話給他,說我明天臨時加戲,改日再拜祭,讓他自己先去。”

    賀驍一愣,心情不由地有些復雜,這只呆呆的鹿就算自己拿的劇本跟別人都不同,也實在不用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但他這個時候不知道的是,齊廈不愿意跟沈邵捷同行固然一大半理由是因為不想他撞見“情敵”,另外還有個原因,沈邵捷是真真實實對齊廈表白過。

    第二天齊廈是大清早去的,路過花店,讓司機下去買了捧白菊,車停在墓園門口,賀驍先下車,齊廈戴好墨鏡和口罩,也跟著下去。

    但兩個人剛準備往公墓里邊走,突然一輛車在他們不遠的位置停住,車窗換換降下一半,“齊廈——”

    時間早得晨露未散,大門口只有他們兩輛車,齊廈轉(zhuǎn)頭一看,駕駛座上的人正是沈邵捷。

    第15章

    沈邵捷對齊廈表白是在幾月前,齊廈當時面拒一次,在不久前酒會夜遇魏央當晚又毫不留情地拒絕一次。

    齊廈對同性的示愛如秋風掃落葉般冷酷,之后一直躲著這人沒見面,直到幾天前沈邵捷打電話給他極為誠懇地痛悔前非,并表示以后毅然決然地拋棄對他不該有期望,齊廈才滿意。

    滿意的同時也松了口氣,畢竟沈老師跟他有患難扶住之情,沈邵捷這個亡師遺孤一樣的角色,齊廈很難做到往老死不相往來的份上回避。

    但大清早在墓園門口不期而遇,齊廈就有些不痛快了。

    賀驍還站在旁邊啊。

    雖然在齊廈的認知中賀驍對這人沒印象,但身為視帝的真誠不允許他帶著朋友渾然不覺地見情敵。

    因此一起往墓園里邊去的時候,齊廈格外沉默也走得格外快,賀驍面無表情走路生風地跟著。

    齊廈這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休閑裝,下面淺駝色的褲子,他皮膚白輪廓精致,身材頎長清瘦,看似隨意又半點不失高雅。

    賀驍身上則是洗得掉色的牛仔襯衣和粗糙的軍裝褲,胡子冒出青茬的兩腮配著黝黑的皮膚看起來很有些不修邊幅的滄桑感,他身材高大健碩,兩手都拎著齊廈祭掃用的東西,卷到一半的襯衣袖子底下兩條小臂粗壯有力。

    沈邵捷一眼就看出來這人可能是齊廈的保鏢,這寸步不離的架勢,沈邵捷又用眼角瞟他一眼。

    他眼神跟看跟班似的,齊廈不高興了,“這是我同事賀驍?!?/br>
    賀驍眼光淡漠地朝沈邵捷暼過去,沈邵捷正視他幾秒,很快收回眼光跟齊廈談笑。

    齊廈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沈邵捷愣了下,轉(zhuǎn)而對賀驍說:“賀先生,幸會?!?/br>
    看著齊廈的面子,賀驍嗯一聲算是回答。

    沈邵捷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那點不悅轉(zhuǎn)瞬即逝,很快對齊廈笑著說:“沒想到你會來這么早。”

    齊廈說:“我也是?!?/br>
    嗯,我也是。是什么?我也沒想到你來這么早。意思在往前引申一步,要想得到我就不來了。

    沈邵捷臉色一僵,頃刻間笑意如常。

    此時饒是賀驍沉穩(wěn)如山,也把臉轉(zhuǎn)到一邊,嘴角很輕地抽了幾下。

    齊廈還真是個實誠人。

    他們到的時候,墓碑周圍已經(jīng)被清掃得很干凈,碑前還擺著一束白色的百合,沈老師生前關(guān)系親密的人很少,得意門生和侄子都剛到,比他們來得更早的人,除了魏央的爸爸別無他人。

    齊廈看著很有些嫌棄,人活著的時候都沒好好對待過,往生之后做出這幅深情款款的樣子給誰看?

    這樣一想連帶著沈邵捷他都嫌棄了,無論看小說還是接戲,齊廈平生一大雷,有殺父之仇的人還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