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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丞相是朵病嬌花在線閱讀 - 第47節(jié)

第47節(jié)

    姜仞潛想問她怎么了,可是又怕吵到她。

    于是只能在黑暗里點(diǎn)點(diǎn)頭,不敢開腔。

    顧笑笑依靠著他的胸口,感受著這人的安靜。

    等到顧笑笑覺得好多了,才從姜仞潛的懷里掙扎了出來。

    “這個(gè)時(shí)辰也不早了,你快回去歇著吧。我也要梳洗了?!?/br>
    顧笑笑將姜仞潛推到了床榻與梳妝鏡的死角處,確定這里有帷幕遮住了姜仞潛的身形。

    才轉(zhuǎn)身點(diǎn)亮了桌案上的油燈。

    回身時(shí),那姜仞潛還站在死角處。

    今日宴會(huì)上穿的那件衣衫擺角處染了些泥垢,白面鞋履上也有些淤泥。

    “你這是?怎么了!”

    那姜仞潛順著顧笑笑的視線瞧去,淡然一笑。

    “嘿嘿,皇宮的薔薇花最好看。悄悄的?!?/br>
    再看那枝薔薇花,正插在賞瓶里,孤傲著。

    真像姜仞潛。

    顧笑笑看得有些入神了,倒是姜仞潛在那側(cè)壓低著嗓音。

    “快過來。你不是說你不想動(dòng)嗎?我來幫你梳頭?!?/br>
    顧笑笑心里又是一暖,真的,好喜歡他,真的,不想再死一次了。

    ☆、第48章 此心已定

    陽(yáng)光從天際的邊緣借著卷云,乘著夏風(fēng),在這青瓦屋檐間投射著它的影子。

    夏日的清晨,微風(fēng)里帶了市集的吵鬧聲合著炊餅包子的香味,在這顧府門前溜達(dá)。

    想來是今日朝廷上休沐,這顧府的門前才會(huì)如此安靜吧。

    可這樣的安靜也不過幾秒,便被來這里的腳步聲給打亂了。

    那站在顧府門前,守著大門的奴才,才伸手捂著嘴巴,打了個(gè)大哈欠,就看見有個(gè)女人扭腰甩臀的從遠(yuǎn)處走來。

    這個(gè)哈欠是給硬生生的逼停了。

    “瞧瞧瞧!本夫人也是你們這些下等人瞧得的?”

    走得近了,那女人像是瞧見了這奴才們的表情,語言間和臉色都是不屑。

    那女人三十六七歲的模樣,穿著件紫色繡花長(zhǎng)裙,衣袖處還特地請(qǐng)人繡了金邊。頭上也戴了根金簪子,雖然瞧起那紋飾并不如何,可她還是有些寶貝這簪子,瞧見那些奴才盯上她的簪子,甚至還特地用手輕輕扶了一下。

    這動(dòng)作像極了,昨夜宴會(huì)上的張夫人。

    “您是?”

    “哦,我是禮部張大人的夫人,今天是特地來拜訪顧太師的?!惫皇茄鐣?huì)上的張夫人。

    那奴才聽說是禮部張大人的夫人,可是想破了頭,也沒想起禮部的尚書是不是姓張。

    可那張夫人可等不到他們這么久都沒想起?!斑€不快點(diǎn)去給你們主子通報(bào)?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來與顧太師商議的,若是耽擱了,你們能擔(dān)當(dāng)?shù)钠稹?/br>
    這二人扭頭時(shí),瞧見那親王的隨從正站在遠(yuǎn)處瞧著他們。

    兩奴才又是一對(duì)視。算了算了,萬一出了什么事,他們還真是擔(dān)當(dāng)不起。

    “那煩請(qǐng)夫人在外等等了?!?/br>
    顧太師本是在自己的書房里坐著思考昨夜發(fā)生的事。

    雖然今日休沐,可昨日自家女兒說的話,又讓他的心根本定不下來。

    一夜的無眠,等到了寅時(shí),他還是如平日里上朝時(shí)一般,起了床,披了件外衫,站在屋子里瞧著大夫人的畫像。

    便是半個(gè)多時(shí)辰過去了。

    他不知道顧笑笑說的是不是真的,他的心里其實(shí)是想要將這些話當(dāng)作醉話的。

    可是他心里又總是覺得,這事雖是荒誕無比,可也許是真的吧。

    去了書房,縱是拿了書在手里看著,卻并沒將這書里的內(nèi)容瞧進(jìn)去。

    然后便聽得有奴才說道,禮部張大人的夫人,有事求見。

    張夫人?哦,就是禮部的那個(gè)侍郎的夫人吧。

    他將有些急躁的情緒,趁著放書,也給一同壓在了桌面。

    “將那人給請(qǐng)進(jìn)來,再讓人去給上些好茶?!?/br>
    這張夫人沒過多久,便被人給請(qǐng)進(jìn)了府。

    坐在大廳里,她雖是微微有些低著頭,可那眼睛的余光,卻在這大廳里掃視。

    顧太師不愧是有權(quán)勢(shì)之人,大廳里的擺件,可真是氣派。

    她又想了想自家的裝飾,右手又想伸上自己的發(fā)間,摸摸那根金簪了。

    那金簪可還是當(dāng)年與自家相公定情時(shí),送的定情之物。

    這么些年來,她相公永遠(yuǎn)就是個(gè)侍郎,府上拿的出手的竟然還是只有這么根金簪。

    不過,等她們張家攀上顧府的這根金樹之后,她相公肯定過不了幾天就能升上尚書了。

    想到這,張夫人雖是低著頭,卻還是竊竊的偷笑了聲。

    她知道顧府的嫡女,她們是攀不上的??赡鞘箲?yīng)該是能的。不然自己在賞花時(shí)對(duì)她和顏悅色,豈不是浪費(fèi)了?

    只是若是讓自己的兒子去娶那庶女做夫人,她又覺得有些虧了,所以她想了個(gè)兩全其美的辦法,將這庶女與自己表弟的兒子,定個(gè)娃娃親,娶她做以后的夫人。

    想來那顧太師以后在朝廷之上,定會(huì)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她們張家。

    正美美的想著,就聽門口處傳來了顧太師的聲音。

    “張夫人,本官來得有些遲了,還望不要生氣?!蹦锹曇魪拈T口一直響著,最后隨著顧太師坐上了高位,才停止了?!安恢獜埛蛉私袢諄泶?,有何要事呢。”

    張夫人抬了頭,壓了壓自己剛剛想到那些事后,引起的笑意,“顧太師哪里的話,你平日里事務(wù)眾多,今日休沐本不該來叨擾你的,只是的確是有些事想要與你商議?!彼D了頓,裝作嫵媚的扶了扶頭上的金簪。“是這樣的,妾身表弟是這京城里替宮里做云錦的大戶。雖是商賈之家,可他從小便將孩子送到了學(xué)堂,今年孩子才十四歲,便在童試?yán)锏昧撕细?,現(xiàn)在也算是生員了?!?/br>
    顧太師還是一臉迷糊,他不知這張夫人,大清早的跑來,難道就是要與自己講講她表弟家的那些事?

    張夫人瞧那顧太師不吭聲,臉上還有些疑惑,想來這顧太師是沒有聽懂?!版磉@侄兒讀書非常用功,前些日子,妾身有幸,邀了大人的女兒一同前往賞花,發(fā)現(xiàn)那二小姐極為懂事,也知書達(dá)理。所以妄想與大人結(jié)個(gè)親事?!?/br>
    這下,顧太師是聽懂了,這張夫人大早跑來就是想要與他們顧家攀個(gè)親事。

    他倒是無所謂,那二女兒,從出生起,他就對(duì)她心有怨恨,要是能早些將她給嫁出去,倒也算是解了自己的心事。

    可是這顧青衿的年齡擺在那里,他又有些糾結(jié)了,若是這么早就將她嫁出去,怕是會(huì)得了閑言碎語。

    “這...二小姐的年齡可還只有十歲呢?!?/br>
    那張夫人見顧太師思考了許久,蹦出了這么一句話,便知此事定能成。

    “十歲,無妨啊,他們可以先定娃娃親嘛,妾身來時(shí)也曾問過大小姐,大小姐說不知二小姐有沒有定過娃娃親,所以妾身想來,二小姐是還沒定的。大人,不知怎么看呢?”

    娃娃親,顧太師在心里默念了句,娃娃親,倒也挺好的。

    “此事倒也挺好,只是你畢竟不是男方的親生爹娘,還是等他們來了我們府上,此事再詳議吧?!?/br>
    張夫人聽到這里,心都快飛上天了,她似乎瞧見了自家宅子里開始多了來往的人群,和她的妝盒里開始逐漸往上遞增的飾品。

    “大人放心,過幾日,等大人休沐,妾身就叫他們帶上最貴重的禮物,來與大人商議?!?/br>
    張夫人的聲線都開始往上跳了。

    等到她被奴才恭送著出了顧府,她都還沒從這巨大的喜悅里跳了出來。

    等瞧見了顧府門外面的人來人往,她才嘴角一裂,小聲笑了起來。

    這事顧太師本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后來想了想,還是得將此事告訴她們吧。

    于是用午膳的時(shí)候,特地叫了管家請(qǐng)了顧笑笑和顧青衿來大廳用膳。

    顧笑笑一進(jìn)來便瞧見顧太師臉上的疲倦,等挨得近了,她才看見了顧太師眼下黑了一層,想來昨夜他睡得并不好吧。

    “爹爹,叫女兒來有什么事嗎?”

    顧太師沒敢瞧顧笑笑的臉,畢竟昨夜她說的話,猶如在耳,于是偏著頭瞧著桌上的菜肴說道。“等青衿來了再說吧。此事與她有關(guān)?!?/br>
    正說著,顧青衿就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右手捂著左臂,臉上沒什么表情,等瞧見了顧笑笑,臉上才染了些笑意。一個(gè)小跑跑到了顧笑笑的身邊,坐上了凳子。

    “既然人齊了,那就動(dòng)筷吧。”

    顧笑笑總覺得自家爹爹今個(gè)有些不對(duì)勁。明明說著有事,卻又偏要自己動(dòng)筷,并不提那件事。

    可顧青衿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雖然左臂上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可她只是抿了抿嘴唇,便將所有的痛苦給壓了下去。

    可才動(dòng)了筷,就聽到顧太師在一旁說道“今個(gè),之前邀你們出去賞花的那個(gè)張夫人來了?!?/br>
    “嗯?怎么了?!笔穷櫺πΦ穆曇?,顧青衿正盯著桌子上的菜肴,并沒有接話。

    “她說她侄兒家境殷實(shí),這個(gè)侄兒今年也得了個(gè)童生,想來日.后前途也算無憂吧。所以她說想要將她的侄兒與青衿定個(gè)娃娃親?!?/br>
    “那爹爹的意思呢?”說話的還是顧笑笑,聲音里有些急切。

    “嗯..算是答應(yīng)了吧?!?/br>
    “爹!這是婚姻大事?。∏囫圃趺礃右驳们粕夏侨艘幻?,再說這娃娃親之事吧!”顧笑笑有些急不擇言了,她心里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確沒有她能說得上話的地方??墒撬趺茨苓@么眼睜睜的,瞧見顧青衿連個(gè)喜歡的人都沒有,就嫁給了一個(gè)不曾見過一面的人呢?

    ‘啪嗒’是筷子掉落的聲音。

    顧青衿扭過頭,瞧著那個(gè)自己平日里很少見到的爹爹,正拿了筷子,一如平常一般的用著晚膳,說著這話。平日里雖不能常常見到,卻從不覺得他陌生,可今天,她卻有種第一次見到他的感受。

    她張了張嘴,想要問問顧郝邢,她到底做錯(cuò)了什么事?從小不受他喜愛,甩在偏院。

    娘親生前,他不怎么來見自己,娘親死后,她也沒獨(dú)自瞧見過她的爹爹。

    她沒有得過爹爹的噓寒問暖,唯一一次的抱她,也只是幼時(shí)賞春游湖,怕她墜水,曾抱過她一次。

    到前些日子的,心狠手辣,歹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