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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偏執(zhí)的沈先生在線閱讀 - 第21節(jié)

第21節(jié)

    “我不怎么看。”

    “哦,這樣啊……”她有點失望,“電影里,拍男主角不都是先調(diào)高鏡頭,然后一縷光傾瀉到他的頭發(fā)上,再緩緩回頭,一雙澄澈的眼就這樣和女主角對視了,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我跟我初戀也是。那天,我作業(yè)本忘交了,半路攔住他,他就這樣回頭,陽光正好,照在他的深黑的發(fā)梢,那一雙眼就像是有光一樣。僅僅一眼,一下子闖入了我的心?!?/br>
    “你們兩個是相互一見鐘情嗎?”

    阿離抿唇,臉頰染上紅霞,“我不知道,不過我很喜歡他。”

    在最好的年華遇到對的人,的確是一件曼妙的事。

    或許不需要任何語言,只需一眼,就能明白彼此深埋心中的深情。

    “再后來呢?”

    “再后來,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他跟我表白了,我也答應了。他這個人是真的好,最開始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他什么都沒有,學電影里用易拉罐的環(huán)跟我求婚,會給我?guī)梗砩瞎ぷ骶投卓蛷d去,那么冷的天,空調(diào)都不開,就一個人坐那里看檔案,為了不吵醒我……”

    “你之前說他去世了,是嗎?”

    “嗯。”

    阿離擺弄著只剩小半截的煙頭,嘴角的笑漸漸隱去了,“三年前,他死于車禍。”

    “節(jié)哀?!庇嗄钤~匯貧乏,說了半天,也只講出這樣一句簡短無力的話。

    “沒事,我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卑㈦x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好了,我得回去了?!?/br>
    余念也拍了拍褲子,臨走前,還是說了一句:“你是個很好的人,就當是為了死去的初戀,也別活在回憶里。白然不是良配,還是盡快離開他吧?!?/br>
    “謝謝?!卑㈦x朝她一笑。

    “不客氣?!庇嗄钫f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余念回到了車上,沈薄等人都在等她。

    “查到什么了?”徐倩急切地湊上來,一雙眼又明又亮,企圖從余念的臉上捕捉到有關案子的蛛絲馬跡。

    “沒有,”余念系好安全帶,呢喃,“不過,我還是覺得老板很可疑?!?/br>
    徐倩撫動下巴,老氣橫秋地說:“不錯,按照我的經(jīng)驗來分析,他肯定有鬼?!?/br>
    沈薄側(cè)頭,微微一笑:“不如先回去喝一杯咖啡,我們再細細分析一下?”

    他們無異議。

    半小時以后,沈薄的車就抵達了家中。

    余念又癱在沙發(fā)上,她懷抱柴犬抱枕,將臉埋入毛茸茸的軟枕內(nèi)思索案件的全過程。

    不久,廚房飄來了咖啡豆碾磨后揚起的香味。

    沈薄遞給余念一杯,她品了品,唇齒留香,有種歲月沉淀下來的苦澀,以及濃郁飽滿的回甘。

    徐倩盤著腿,指尖在扶椅上篤篤敲擊,“余念姐,你之前說面館老板有不在場證明對嗎?”

    “是的,案件發(fā)生的時間是七點到八點,但七點半的時候,那家店的客人還和老板對話過。”

    “有沒有可能,是她在說謊?”

    余念回憶了一會兒,搖搖頭:“首先,她沒有說謊的必要,其次,她臉上沒有說謊的痕跡,一切都很自然?!?/br>
    “但怎么看,老板都最有可能是因?qū)Π㈦x的愛犧牲自己,去破壞季嵐婚姻的人。”徐倩說。

    “沒錯?!庇嗄顬殡y地點點頭,道理她都懂,也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怎么都說不出來。

    小白輕聲說:“那個醫(yī)生jiejie真的見到老板了嗎?”

    “嗯?”余念回頭,疑惑地望向小白,“見到老板?”

    她腦中迅速竄過那個醫(yī)生的話——“他在啊,他和我說別擔心,沒過三十分鐘就下樓了?!?/br>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醫(yī)生與老板碰過面,可實際上,她或許只看到了老板上樓,并未真的看到他在床上休憩。

    老板在樓上的這個印象先入為主,以至于醫(yī)生聽到回答,就確切地認為老板在樓上補覺。

    僅僅是靠聲音,不足以推翻他作為罪犯的嫌疑。

    何況,余念看過那間面店的構造,上二樓的臺階在后門屋外,完全可以不被客人看到自由出入。

    當時老板真的在樓上嗎?

    這里面,肯定有什么問題!

    余念有加那個醫(yī)生的微信,她發(fā)了一條語音過去:“你好,打擾一下。我想問你一點事情,實際上我們是磊山警局的人,最近有一起兒童失蹤案,可能和面店老板有關,所以務必告訴我們昨天晚上七點到八點的詳細情況?!?/br>
    片刻,就有“叮咚”聲傳來,醫(yī)生回了訊息:“我早就覺得你有問題了,沒想到你真是警方的人?。窟怼蚁胂氚?,昨晚是這樣的,我六點多下班,就在面店里吃面,那天晚上客人不太多,老板突然咳嗽得嚴重,我看他臉色不好,就問了一句情況,他說有點感冒,想去休息半個小時,店里由我照看,如果有客人來,就說他在休息,要不讓他們等一會兒,要不就明天再來吃面。”

    她的語音很長,歇了一口氣,繼續(xù)發(fā):“大約是七點半的時候,我看他還沒下來,很擔心,畢竟這么多年的老客人了,老板這個人特別好,平時做面給我加的料也比平常人多一些,不好意思,我說偏了。然后我上樓,問他‘老板,你有沒有事?’,最開始,他好像沒聽清,我就再走了兩步,踩上臺階,問他‘你有沒有事?’,這一次,老板很快就回應了?!?/br>
    “他說了什么?”余念問。

    “他說‘沒事,不用擔心,我半個小時以后就下來’?!?/br>
    “他的聲音有沒有什么特別的?”

    對方遲疑了一會兒,思忖道:“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有點啞,可能隔著門的原因,有點厚重。不過感冒的人變聲是很正常的,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余念好似找到了關鍵,問她:“你是踩到哪一節(jié)階梯的時候,他回應你的?”

    醫(yī)生不明就里,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應該是第二節(jié)的時候吧?”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br>
    “嗯,我覺得不太可能是老板,他這么好的一個人,店也開了這么久,說不定之后還和那個漂亮姑娘結婚呢,怎么可能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br>
    “漂亮姑娘?”

    “就是那個叫阿離的小姑娘,她是三年前來的店里,一連工作了三年沒跳槽,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和老板談戀愛呢,說不定再過幾個月就要改口叫老板娘了。”

    余念禮貌地回:“這樣啊,那我先不打擾你睡覺了,晚安?!?/br>
    “好,晚安?!?/br>
    “好了,破綻出來了。”余念微微勾唇,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徐倩湊上來,一雙桃花眼亮的出奇,“什么破綻啊?”

    “首先,老板強調(diào)自己只需休息半個小時,那么他可能算準了熱心腸的醫(yī)生會關懷病患,他們平日關系又好,必定會上樓詢問。但他出了聲音,卻不見人影,這個又能作為不在場的證明,而機關極有可能就出在臺階上?!?/br>
    小白皺眉:“你是說,那個聲音可能不是老板的?樓上藏著其他人?”

    “不,那個聲音必定是老板的,他不會這么冒險,把自己犯罪的行為告訴這么多人?!?/br>
    “那聲音怎么來的?”徐倩不靠譜地擊拳,煞有其事道,“我知道了,那個老板啊……是姑獲鳥變的,他隔空出聲,把聲音從千里之外傳過來!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翻墻時,院子里沒留下腳印了,他最開始是變成人走進來,然后飛出窗外,能量不夠用了,就變成人逃跑了!”

    小白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姑獲鳥是產(chǎn)婦變的,那個老板是男的?!?/br>
    徐倩不靠譜地補充:“也沒錯??!你就不許人家變個性?你這人怎么這么古板,人家妖怪界都開放成什么樣了?!?/br>
    余念被她吵得頭疼,說:“我懷疑是有出聲的裝置,而踩上臺階時,就會觸發(fā)那個錄音裝置,導致出聲。畢竟沒有人會趁主人家在場,還偷偷摸摸上樓去驗證!”

    “對,就是這么回事!”徐倩這顆墻頭草,一聽有其他風吹草動就倒戈得厲害。

    “不過,我們要抓緊找到這個設備,不然證據(jù)會被老板毀了!”余念瞥了一眼在旁靜靜品茗咖啡的沈薄,討好笑道:“沈先生,再幫忙開個車?”

    沈薄眼風凜冽掃來,嘴角都沒彎起,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不開,想都不要想。

    “就開最后一次,行嗎?”余念雙手合十,乞求地看著沈薄。

    他理都不理她,心腸硬的像是石頭,細嗅了一會兒咖啡,感慨:“這咖啡的味道還不錯。”

    “……”余念沒轍了,一拍大腿,說道:“沈先生幫我開這一回,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怎么樣?”

    “好。”沈薄很快順話風應了,隨之,側(cè)頭,似笑非笑看著她,“你說的,可別反悔?!?/br>
    余念原本也沒想反悔的,但一看沈薄這副老jian巨猾的樣子,心里敲起來退堂鼓。

    要不,臨陣退縮?

    要不是她不信任徐倩的車技,怎么可能低下頭去求沈???

    “怎么?想反悔?”

    “沒,沒想反悔?!庇嗄钜а?,應下了。

    車又一次開了出去。

    余念沒想打草驚蛇,他們在巷外的大排檔門口蹲點,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面館后門的小巷,等熄燈了,才敢行動。

    余念嘴饞,點了份炒羊雜碎,用竹簽插著,一塊一塊往嘴里遞。

    徐倩也不客氣,和余念混著吃,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樂乎。

    唯獨小白和沈薄正襟危坐,半點不為所動。

    余念插了一塊,期待地望著沈?。骸吧蛳壬瞾硪豢趩h?”

    這可是內(nèi)臟雜炒,匯聚羊肺、羊肚子、羊心,保證你受不了那羊膻味。

    她很期待沈薄吃下這玩意兒的臉色,但她顯然忘了,這廝連腦子都敢吃。

    “不是很餓?!鄙虮」痪芙^了。

    “就一口,就一口?”

    “可以,”他應了,彎起嘴角,“不過,你喂我。”

    他說的親昵,甚至少了平日里疏遠客套的尊稱,喊了個“你”。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自己挖的坑,再深都得蹲。

    好吧,她忍。

    余念顫巍巍插了一塊給他吃。

    沈薄沒矯情,啟唇,咬住了羊雜碎,“味道不錯?!?/br>
    他沒半點嫌惡之意,語畢,拇指撫過嘴角的油脂,從微開的唇縫間,還能看到他舌苔上猩紅的顏色。

    他舔上自己的指腹了嗎?

    余念腦海里突然幻化了某個較為香艷的畫面:沈薄衣領半開,抬眸,猩紅的舌尖觸上手背,輕輕一舔舐,裹含著某種蠢蠢欲動的邪肆與野性。

    嘶……

    快停下,想象力。

    余念恢復了平靜,繼續(x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