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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218節(jié)

第218節(jié)

    蔣楠華的親事是去年定下的,準備趕在出京之前辦了,好帶著妻子跟父親一起去任上。這份兒禮小于氏早就準備下了,倒是蔣蓮華那里,小于氏還真不知道:“定的是哪一家?”

    “是個儒商。”蔣老太爺?shù)?,“身上原也有舉人的功名,后來不應(yīng)考了?!?/br>
    小于氏不由得張開了嘴:“蓮姐兒怎么,找了這么個人家?”

    有舉人的功名也是很不錯的了,若尋個門路,舉人也能做官,哪有得了這個功名反而轉(zhuǎn)頭去從商的?這不是自甘下流么?

    若是蔣杏華在這里,就會明白了,這個儒商就是蔣蓮華前生嫁的那一個,婚后夫妻兩個以從商為名走遍天下,攜手山水之間,繪畫賦詩,過了一輩子逍遙自在的生活。

    然而小于氏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驚訝得不知該說什么。蔣老太爺也不與她細說,只道:“你準備起來就是了?!?/br>
    小于氏對這個侄女其實也并不怎么很關(guān)心,既然人家爹娘都愿意把女兒嫁個商人,她自然不會多問。她比較關(guān)心的,其實還是桃華能不能來,到了晚上不由得問蔣鈞:“桃姐兒是有什么麻煩了不成?莫不是宮里又……”太后和皇后又鬧什么夭蛾子了?

    蔣鈞嘆了口氣道:“雖不是也差不多。成親王妃,鬧著要過繼旭哥兒。”

    是的,打從大哥兒去后,成親王妃已經(jīng)去過安郡王府三回,最后一次直接被拒之門外,連王府大門都沒讓她進。然而成親王妃倒是不屈不撓,桃華這里說不通,她竟直接往宮里上表,要求過繼了。

    “這如何能成?桃姐兒可只得這一個兒子……”小于氏說完了,又覺得這提議其實也有些誘惑力,“不過桃姐兒還年輕,以后也還能生,若是讓旭哥兒過繼,就得了親王的爵位……”聽起來也不錯。

    “桃姐兒怎會稀罕那個……”蔣鈞說了一句,又道,“何況這生兒生女的事,誰說得準。”萬一以后桃華再生不出兒子呢?是讓安郡王府絕嗣,還是再把旭哥兒要回來,又或者讓妾室生?

    “這倒也是……”小于氏也不由得點頭,“那宮里怎么說?”

    “太后和皇后,都說成親王妃該過繼一個……”當然,沒有明說就該過繼旭哥兒,但明擺著的,如今沈姓的男孩兒就兩個,總不能過繼暉哥兒吧?

    “皇后和太后——”小于氏想了半天,終于說出一句真相來,“這是有意給桃姐兒添堵呢吧……”

    ☆、第248章 自作

    桃華也覺得,皇后和太后這就是有意在給她添堵呢。

    “成親王妃這是不要臉了!”薄荷憤憤地一邊做針線一邊道,手上那針狠狠往布里扎,仿佛扎的是成親王妃的rou。

    “眼看著就什么都沒有了,還要什么臉呢?!庇裰褚驳溃坝H王府絕了嗣,那爵位怕都要收回去了,她這親王妃也就沒用了?!?/br>
    當然,在成親王妃去世之前,成親王府是不會收回的,但一個沒兒子的寡婦,也不過就是等死而已,就算還有個親王妃的頭銜,又哪會有人放在眼里呢?

    “聽說如今親王府里頭,已經(jīng)有人想著要出去了……”那些在王府伺候的宮人內(nèi)侍們,都開始托人找門路往外調(diào),那些通房侍妾們不在名的,也都動了心思,總之整個親王府,現(xiàn)在是亂糟糟的。

    桃華正在翻一本醫(yī)書,淡淡地道:“她亂她的,別來找我的麻煩就行?!?/br>
    玉竹急道:“可如今,她就在找王妃的麻煩呢?!倍家呀?jīng)上表到宗人府去了,不是找麻煩又是什么呢?

    “只要我和王爺不答應(yīng),她就沒法子?!焙螞r旭哥兒是她和沈數(shù)唯一的兒子,皇后和太后再不講理,也沒有絕一家的嗣保另一家的事兒,“皇后不過是有意說話給我聽罷了?!?/br>
    薄荷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如今咱們府里只有一個哥兒,皇后和太后自然沒辦法,可若是……”若是王妃再生一個兒子,那可就有過繼的理由了。

    “那時候再說那時候的事兒?!碧胰A又翻了一頁醫(yī)書,仍舊淡淡地道。

    薄荷和玉竹對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有幾分著急——王妃總不把事兒當個事兒,可現(xiàn)在這事兒,它還真是個事兒!這還不像宮里要塞個側(cè)妃進來什么的,這可是要把哥兒送出去呢。側(cè)妃就算塞進來也可以整治,可哥兒若送出去了,可就領(lǐng)不回來了。

    桃華眼角瞥見兩個丫頭的模樣,笑了一笑,沒有說話。據(jù)她這段日子的觀察,以及查閱了醫(yī)書,又回憶了前生的知識,基本上可以判斷,皇后現(xiàn)在確實是有癲狂癥的預(yù)兆了,就看有什么事能觸動她的神經(jīng),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后和太后,確實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但若是瘋了呢?

    “娘——”旭哥兒響亮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接著簾子一掀,他從門檻上爬過來,蹬蹬蹬直沖到桃華懷里,“喝水!”

    桃華抱住他親了一下。這小子從六月起,忽然就能夠準確地叫娘了,不過說話的水平卻還停留在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的程度上。比如說他現(xiàn)在說的喝水,其實是指喝酸梅湯,然而酸梅湯三個字實在太難,因此統(tǒng)一稱為水。

    “喝水啊。好,玉竹端水來?!碧胰A故意曲解兒子的意思,招手讓玉竹端了一杯溫水來。果然旭哥兒才看一眼就把小腦袋扭開:“要喝——酸……湯……”

    桃華笑起來:“天氣涼了,沒有酸梅湯了。”小孩子還是應(yīng)該多喝白水,雖然這里做的酸梅湯沒有什么添加劑,但畢竟有糖,喝得太多也不好。

    旭哥兒噘起小嘴巴,拉了桃華的袖子晃來晃去:“娘——”

    桃華摸摸他的小臉蛋,又捏了捏:“都有這么多rourou了,還要喝酸梅湯,回頭就胖得跑不動啦。”

    “能跑!”旭哥兒不服氣地鼓著臉頰,“要喝。”

    “那先把水喝了,準你喝一杯?!?/br>
    旭哥兒一聽有酸梅湯喝,果然老老實實把那一杯水都喝了,之后玉竹才又給他端了一小杯酸梅湯來。旭哥兒看看自己剛才喝水的大杯子,再看看那只能盛幾口酸梅湯的小杯子,小腦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臉上當受騙的模樣。

    桃華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拼命板著臉道:“不是要喝酸梅湯嗎?怎么,不想喝了?”

    “喝——”旭哥兒知道跟母親討價還價是沒有什么用處的,這杯子雖然小,總比沒有好,所以迅速地抓在手里,很珍惜地小口小口喝起來,喝完之后還舍不得放手,恨不得把杯子都舔一遍。

    底下乳娘看得不知該說什么好。堂堂郡王府的公子,居然對個酸梅湯都這么戀戀不舍,這說出去誰肯信啊。然而王妃的規(guī)矩,她們可不敢有半個字置評。

    桃華把兒子手里的杯子拿走:“餓不餓?要不要吃蛋羹?”這會兒離吃晚飯還早,給他吃一小碗蛋羹也沒關(guān)系,還能讓他忘記酸梅湯。

    果然旭哥兒馬上道:“要吃!”他對吃東西是很積極的,胃口一向好,聽見蛋羹,就把酸梅湯扔到腦后去了。

    “乖。”桃華揉了揉他的臉蛋,覺得手感真好,“過幾天帶你去曾伯祖父家好不好?”旭哥兒現(xiàn)在大了,也該帶他多出門,再說蔣松華殿試之后定了二榜進士,擺酒慶賀她也要過去看看才好。

    旭哥兒知道曾伯祖父就是蔣老太爺:“好……哪里?”他是想問蔣老太爺?shù)募以谀睦铮瑹o奈曾伯祖父四個字對他來說實在太長了,最后只能跳過去,只說了最后兩個字。

    桃華現(xiàn)在對兒子的話已經(jīng)理解得很好:“離咱們家不遠,坐馬車過去?!?/br>
    旭哥兒長這么大,只去過蔣錫家里,對曾伯祖父家很感興趣:“有誰?”外祖父家里有小舅舅,還有個林姨姨,還有好些別的人,曾伯祖父家里都有誰呢?

    桃華抱著他,正在給他一一講蔣老太爺?shù)募彝コ蓡T,沈數(shù)從外頭走了進來,臉色頗有點難以形容。旭哥兒看見他就高興地大喊了一聲:“爹——”接著就伸開兩只小胳膊,“飛飛!”

    “跟他舅舅一個樣兒?!碧胰A在已經(jīng)無心聽她講解的兒子屁股上拍了一下,把他推給沈數(shù)了。

    沈數(shù)把旭哥兒抱起來往空中連舉了七八下,等他笑夠了,這才放下來交給乳娘:“帶他去沐浴吧?!?/br>
    旭哥兒還有些意猶未盡,但乳娘已經(jīng)明白了,這是王爺跟王妃有事要講,才連哥兒都要打發(fā)出去。正好熱騰騰的蛋羹送了過來,遂拿著小碗哄旭哥兒去吃蛋羹了。

    “這小子,有吃的連爹娘都不要了?!碧胰A看旭哥兒跟被胡蘿卜釣走的小驢似的跟著乳娘出去了,不由得好笑,“今兒是有什么事?”

    “福州倭寇侵襲那事兒,查出些眉目來了?!鄙驍?shù)看著兒子出去,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當初被定了失職的那個,不過是個替罪羊,如今已經(jīng)扯出兩個本地官員來,再往上就要查到于銳身上了。”

    桃華精神一振:“能查到嗎?”果然就是于銳干的!這個王八蛋,在山東殺民冒功還不夠,到了福建又用無辜百姓的性命去做進身之階,簡直該殺一萬回!

    “若照這樣子查下去,必能查到的?!鄙驍?shù)搖了搖頭,“奇怪的是,于閣老竟未阻攔。”

    能查到于銳不稀奇,本來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且皇帝早就料定了是他,盯準了目標去查,自然事半功倍。然而于閣老居然不加阻攔,并未在其中搗鬼,這可就稀奇了。

    “是他覺得皇上查不出證據(jù)來?已經(jīng)把于銳洗干凈了?”桃華猜測著,“畢竟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

    沈數(shù)還是搖頭:“事情過去得雖久,總還是有些線索的,何況當時陸大將軍發(fā)覺不對,立刻就著手在查了,如今他手里的證據(jù),再加上查出的這兩個官員的口供,就足以把于銳牽扯進來了?!?/br>
    夫妻兩個面面相覷,都猜不到于閣老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半晌沈數(shù)才嘆道:“算了,且查著再看吧。我倒不該把這事兒說給你聽,讓你也跟著擔心。說起來,成親王府那邊怎么樣了?還來煩你不成?”桃華每天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

    “還在鬧騰著呢。”桃華嗤笑了一聲,“不過已經(jīng)不登咱們王府的門了——知道來了我也不會讓她進門,倒是天天往宮里跑。讓她去折騰吧,我倒要瞧瞧她待如何?!?/br>
    “那個賤人——”沈數(shù)從牙縫里擠了一句話,“皇上前兒還跟我說,皇后這些日子跟她打得火熱,連宮里袁氏和趙氏都顧不上整治了?!?/br>
    桃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倒真是奇了,我也不知我是哪里入了皇后的法眼,竟這般看重我?!被屎缶透退谐鹚频模鸵驗樗鞘Y梅華的堂妹?或者是因為她給陸盈治過?。炕屎笠獙Ω端?,連袁淑妃和趙充儀都排到她后頭去了?

    沈數(shù)沉吟地看了桃華一眼,欲言又止。桃華如今對他的脾氣也算摸透了,一見他這樣子便道:“是有什么內(nèi)情?”

    沈數(shù)遲疑半晌,架不住桃華追問,只得干咳了一聲:“據(jù)說,你與皇長子妃夏氏有些相似……”這消息是當初花鳥房王太監(jiān)悄悄傳出來的消息,不過他一直沒有在桃華面前透露出來。

    “就因為這個?”桃華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真是胡扯!”

    “胡扯?”沈數(shù)是覺得這事兒頗可信的,卻沒想到桃華會是這種態(tài)度。

    “自然是胡扯。”桃華斷然道,“說我與皇長子妃相似,是哪里相似?”

    若說是外貌,那肯定也沒相似多少,否則她第一回見到太后和皇后的時候,為何這兩人沒有半分異樣?

    若說是性情,那更扯了。不是桃華自覺有什么超人之處,但她敢說,這個時代教導出來的女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她這個穿越過來的人太過相似。

    “這……倒是的……”沈數(shù)倒真被問住了,連王太監(jiān)都說了,桃華的脾性與夏氏是截然不同,若說外貌,也就是有個三分相似罷了。

    “皇上若是深愛夏氏,便不會看上一個貌似神不似之人。若是并不愛重夏氏,那就更不會因一個略有三分相似的人便移情了。”桃華嗤了一聲,“說什么相似,那都是借口罷了?!闭嬲類鄣娜?,是根本沒有人能替代的。

    沈數(shù)抓了抓頭發(fā):“你這話倒也……”

    他話猶未了,薄荷的聲音就在外頭響了起來:“王妃,蔣家大太太那邊來人請,請王妃去歐府一趟,說五姑娘小產(chǎn)了。”

    “小產(chǎn)?”桃華怔了一下,“不是才診出喜脈沒多少日子?”

    薄荷探進頭來:“來的人慌慌張張,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奴婢問了兩句,仿佛是因為跟家里頭下人動了氣,不知怎么的就摔著了……”

    桃華嘆了口氣:“走吧,去瞧瞧?!?/br>
    歐家下人不多,因歐太太寡居,歐老太爺養(yǎng)生,歐航又要讀書,一家主子都是好靜的,故而下人們也慣于低聲細語規(guī)行矩步,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也并不顯得十分混亂。

    桃華的馬車一到歐府門口,歐太太身邊的丫鬟就上前來接著,這是當年在興教寺曾見過的,見了桃華便蹲身行禮:“我們太太在屋里分不開身,不能前來迎接,還請郡王妃見諒?!?/br>
    “親家太太是長輩,何必這樣客氣?!睔W家門窄,馬車進不去,桃華只能下車步行,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我五meimei怎么樣了?”

    丫鬟臉上現(xiàn)出為難的神色:“少奶奶——已經(jīng)小產(chǎn)了……”其實歐太太原是不想去驚動桃華的。蔣丹華一摔倒,她就立刻請了常來的郎中,郎中一見便說孩子是保不住了。然而小于氏過來之后,一定要去請?zhí)胰A,結(jié)果派出去的下人前腳才出門,蔣丹華這里就已經(jīng)小產(chǎn),現(xiàn)在桃華即使過來也根本沒用了。

    “究竟是怎么就小產(chǎn)了?”桃華倒也聽說了,蔣丹華懷孕而不自知,當時就有點動了胎氣。然而這也靜養(yǎng)了一段日子,難道不但沒好,反而更壞了嗎?

    丫鬟低下頭沒有回答,只道:“王妃這邊請。”

    因歐家老宅并不在京城,此地是歐航中了進士之后買的,故而宅子甚小,蔣丹華住的院子就更不大了,桃華才一進院門,就聽見里頭蔣丹華的哭聲:“聽泉那個賤婢,若不是她,我也不會摔倒!”

    帶路的丫鬟把頭垂得更低,引著桃華到了門口,才略提高點聲音道:“太太,郡王妃來了?!?/br>
    歐太太臉色發(fā)黃地從里頭迎出來,見面就要行禮。桃華怎么能讓她行禮,連忙扶住了道:“親家太太切莫如此,我是來看我五meimei的——”

    “王妃里頭請。”歐太太簡直覺得心力交瘁,看著桃華進了里屋,自己這兩條腿卻怎么也挪不動了。貼身丫鬟連忙上來扶?。骸疤滦伞!币呀?jīng)折騰了好幾個時辰了,太太這連坐都沒坐下,本來身體也不十分好,怎么受得了。

    “聽泉那丫頭呢?”歐太太哪里坐得下,只沉聲問。

    貼身丫鬟低頭道:“跪在書房院子里呢。只是,太太……原本……”

    “你是要替她說話?”歐太太冷冷看了她一眼。

    貼身丫鬟猶豫片刻,還是跪下了:“太太知道,聽泉素日是個老實的,只因少奶奶要劃她的臉,她才……”

    歐太太扶住了額頭,喃喃地道:“作孽,真是作孽……”

    桃華進了里屋,就聞到一股子藥味。蔣丹華躺在床上,還在哭鬧:“娘,你要給我作主!”

    小于氏坐在床邊,又是心疼又是煩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的養(yǎng)胎,去跟個丫頭置什么氣?她就做錯了什么,不是還有你婆婆么?你只管稟告了你婆婆,該打該賣都有她作主,你自己折騰什么!”

    自打蔣丹華有孕之后,歐家真是將她當作了掌上明珠,規(guī)矩也不立了,不說有求必應(yīng)也差不多,若是這時候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得罪了蔣丹華,小于氏不信歐太太還會包庇。

    蔣丹華窒了一下,又哭起來:“如今我孩子也沒了,都是那賤婢害的,我要打死她!”

    到底知女莫若母,小于氏看蔣丹華避而不談出事的原因,就覺得有點不對,轉(zhuǎn)頭瞪著木樨:“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樨被她看得低下了頭。怎么回事,讓她怎么說呢?

    聽泉是歐航的丫鬟,打小伺候到大的,這樣的丫鬟,最后多半也都被收了房。因歐家家教嚴,并不在兒子娶妻前先往房里放丫頭,故而聽泉其實還是姑娘家,并未有什么越矩之事。然而眾人也都知道,早晚聽泉會是歐航的人,這也是歐太太默許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