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194節(jié)

第194節(jié)

    一般說這種話,就是希望不大了。成親王妃剛站起來,聞言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弟妹,郡王妃,我知道我從前多有得罪之處,只求你看在兩個孩兒無辜的份上,別與我計較,救救我兒的性命吧!”

    薄荷已經憋了一肚子氣,聽了這話實在忍不住冷笑道:“我們王妃懷著身孕來給兩位小公子診脈,若這樣也叫計較,那真不知究竟要怎樣才算不計較了。張口就說計較的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是也知道從前真是自己作孽,心里虛吧……”

    她抬著個頭兩眼望天,說話像是自言自語,卻又恰恰能讓屋里人聽見。成親王妃一張臉脹得血紅,卻又不好自降身份去跟個奴婢對嘴,只得抬頭去看桃華。

    桃華卻只是撿了張椅子坐下,對鄭院使道:“院使大人,可還有什么好法子?”她也很惱火,像成親王妃這種人,真是如薄荷所說,小人之心!不刺她兩句,還真當就她一個人聰明了。

    鄭院使雖然不知道什么腎衰竭之類的名詞兒,但他家世代行醫(yī),他本人更是有四十年的經驗,于虛勞之癥知之甚多,見了成親王府這兩個孩子的情形,就知道事情已經十分棘手。桃華現(xiàn)在問他的話,其實就是變相給成親王府的人提個醒,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鄭院使心里明白,搖了搖頭道:“回郡王妃,下官實在沒有什么好法子了,只能看這藥用下去究竟如何……”

    成親王妃還跪在地上,就見桃華已經轉頭去跟鄭院使說話,仿佛全沒看見她似的。堂堂的親王妃,當著一屋子的人就這么跪在地上無人理睬,簡直就是將她的臉皮擱在地上踩。偏偏這臉皮還是她自己扒下來的,桃華并沒有讓她跪,真是想抱怨都說不出口。

    還是她的貼身丫鬟有點眼力,將她扶了起來,低聲道:“王妃,這時候給兩位公子用藥要緊??!”王妃一著急就亂說話,這怎么行呢。

    “試試針灸之法吧?!碧胰A看兩個孩子喘氣都吃力,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是作孽。”原本總算還是好好養(yǎng)著的,結果被成親王妃自己折騰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鄭院使也是精通針灸之法的,兩人商討片刻,確定了用針的xue位,每人負責一個孩子,一套針走下來,再用了藥,天色已經將將擦黑了。

    桃華只覺得腰開始酸起來。畢竟是有孕在身,這一通針灸又太耗心神體力,有點頂不住了:“這里怕要勞動院使大人和李太醫(yī)了,一定要按我寫的法子進飲食,我先回去了?!?/br>
    鄭院使和李太醫(yī)都連忙應喏。鄭院使還好,李太醫(yī)就是專職伺候成親王府的,自然是打起一百分的精神,準備守上幾日了。

    成親王妃一直在旁邊眼巴巴地瞧著,這時候忙道:“弟妹,你就住下來吧。我連屋子都收拾好了,一定叫人伺候得周到妥帖?!毖劭脆嵲菏挂彩菍μ胰A馬首是瞻,她怎么能放桃華離開。

    桃華淡淡地道:“我府里還有郡王爺呢,他每日也要行針,一日也停不得。如今針也行了藥也用了,我也再沒有什么手段可用,留與不留都無甚差別了。何況還有兩位太醫(yī)在,他們職責所在,與我不同,必會盡心的?!?/br>
    這一句“與我不同”說得甚是尖銳,成親王妃面紅過耳,一時想不出什么話來,眼睜睜看著桃華扶了丫鬟出去,還是貼身丫鬟有眼色,急急地奔出去相送,說了一路的好話。

    桃華心里雖然不悅,但也不想跟這些人計較。不講理的病人家屬她見得多了,成親王妃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既然她不會因為成親王妃的討厭而疏忽治療,那又何必把成親王妃的話放在心上惹自己不快呢。

    鄭嬤嬤是跟著來成親王府的,此刻上了馬車,便給桃華輕輕揉按腰背:“王妃躺下來歇歇吧,有身子可不比平日,必要小心,萬不可勉強的。其實——”其實當時行針也可以全讓鄭院使來,王妃完全可以動嘴不動手的。

    桃華依言躺下,身體一放松,果然覺得緩解了許多:“鄭院使年紀也不小了,若是讓他一人給兩人行針,我怕他也頂不住。到時候晚上只有李太醫(yī)一個人守著,恐怕是不夠的?!?/br>
    “王妃是說,兩位小公子——”鄭嬤嬤人老成精,又是宮里混出來的,聞言就是一驚,桃華這分明是話里有話啊。

    桃華嘆了口氣:“這兩個孩子身子實在太弱了?!倍夷I衰竭這種病,患者年紀越小,預后越差,“若是大的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也是大的那個現(xiàn)在浮腫還不明顯,她才抱一絲希望。

    因馬車走得慢,回到郡王府,天都已經黑透了。不過車慢也有好處,就是桃華在車上休息了好一會兒,下車的時候已經不再覺得腰酸了。

    守門的太監(jiān)正在張望,一見桃華的車駕,連忙顛顛地上前,一臉笑容地道:“王妃,蔣藥師回來了?!?/br>
    “爹爹回來了?”桃華一怔,隨即歡喜起來,“在府里?”

    “正是。”守門太監(jiān)滿臉堆笑,“蔣藥師午后就回了京城,帶了好些東西,連蔣府都沒回,先來看望王妃和小世子。這會兒王爺陪著,正在正院說話呢?!?/br>
    桃華不由得一笑:“八字還沒一撇,你倒會拍馬?!边@才有孕三個月,這家伙就叫上小世子了,這馬屁拍的,真是夠精到!

    薄荷也嗤一聲笑了,隨手扔了個荷包給那守門太監(jiān):“這話說得吉利,王妃賞你的?!?/br>
    守門太監(jiān)極有眼色,接了荷包跪下磕了個頭,并不再說什么,急忙開了門讓馬車長驅直入——這時候王妃急著見父親呢,哪耐煩再聽人說什么,他若再說,就是畫蛇添足了。

    這會兒桃華就嫌郡王府有點大了,好容易下車換轎的到了正院,丫鬟先報了進去,就聽簾子響,蔣錫從屋里先出來了:“桃姐兒!”

    “爹——”桃華也欣喜地喊了一聲。雖然穿越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個成年人,但對她來說,蔣錫真的是彌補了她生命中所缺失的親情,如今分別了將近一年,再一見面,這眼淚居然止不住了。

    蔣錫才歡歡喜喜地出來,迎面就對上女兒的眼淚,頓時嚇得手腳都沒處放了:“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在他印象中,女兒似乎是從清醒過來就聰明能干鎮(zhèn)定自若,還從來沒見她這樣哭過呢??墒桥龃缓??不對,這不大可能。那就是剛才去成親王府,被人嚇著了?

    沈數(shù)被蔣錫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扶了桃華低聲道:“岳父不知,桃華自有孕之后,性情便有些變化。加上長久不見岳父了,自然想念——我們進屋再說?!?/br>
    “哎——”蔣錫只覺得心里又酸又軟,“爹這不是好端端的嘛。進屋進屋,你忙活這一天也累了吧。征明早給你準備下蓮子粥和咱們南邊的小菜了,先吃點墊墊肚子。爹也給你帶了好東西回來……”

    桃華擦了一下眼淚,聽著蔣錫有些顛三倒四的話,忍不住又笑了:“爹,叫我好好看看你?!?/br>
    蔣錫立刻抬頭挺胸,看起來只差在胸口捶上兩拳:“看,爹是不是好好的?”

    這倒是真的。蔣錫原本是個儒雅氣質,雖然時常在外頭走動,并不是那等小白臉模樣,但總體來說還是個文弱之人。如今他比從前更黑了,瞧著卻結實了許多,就連舉手投足之間似乎也有些說不出的變化,臉上笑容也更多了。

    桃華把他從頭到腳看過了,才放下心來:“當歸呢?叫他進來,我得問問他一路上怎么樣?!?/br>
    蔣錫連忙阻攔:“當歸那個傻小子,只知道聽吩咐做事,你問他有什么用?!?/br>
    桃華道:“自然是問他怎么伺候爹爹衣食的,這他總能知道罷?!?/br>
    若說看下人照顧得怎么樣,自然先看衣裳鞋腳。只是蔣錫身上穿的是件干凈的綢面夾袍,顯然是來了郡王府之后已經沐浴更衣,看不出什么了。

    不過這件夾袍雖然素凈卻極其合體,顯然不是郡王府的衣裳,而是特意給蔣錫做的。只是蔣錫如今的體形跟出門之前頗有變化,這衣裳是可著他身形做的,那必是最近的針線了。當歸一個小廝,可沒有這手本事。

    大概是桃華的眼睛盯得太久,蔣錫干咳一聲,不怎么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袍子:“當歸嘴笨,你問他做什么。爹爹人就在這兒,好不好的,你難道看不出來?”

    桃華轉了轉眼珠:“當歸嘴是笨,可是手倒怪巧的。爹爹身上這件袍子我可沒見過,難道是他做的?”

    這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可能,蔣錫臉上頓時一紅,打岔道:“你往親王府去忙了半日,難道不餓?快來用點東西,別白費了征明一番心意?!?/br>
    沈數(shù)忍笑拉了桃華一下,從善如流地道:“岳父說得是。岳父一路風塵仆仆地回來,為了等你也沒用什么東西呢?!庇謮旱吐曇舻?,“你想知道什么,我打聽了回來告訴你。”

    桃華這才罷休,靠著沈數(shù)進了屋子。

    郡王府的正院,自然是建了地龍的,這時候底下燒起來,屋里便溫暖如春。屋里飄著蓮子粥和玫瑰糕的香甜味兒,桃華原本還不覺得餓,這會兒一聞到這味道,肚子卻陡然間唱起空城計來,只覺得仿佛前心一下就貼了后心,連吃了兩塊糕和一碗粥,這才略好些。

    蔣錫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兒吃那從前嫌甜膩不愛吃的玫瑰糕,半晌才道:“你這倒是像你娘,她從前也不愛吃甜的,只從懷上你之后,時不時的就想吃。什么桂花酒釀團子,海棠糕白糖糕,一日不吃就想得慌?!?/br>
    說到這里,猛然想到妻子當時懷的是女兒,若這般說,豈不是說女兒肚里這個也是女胎?沈數(shù)畢竟已經二十多歲,只怕更盼的是個兒子,聽了這話會不會心里不悅?

    他臉上藏不住心事,心里擔憂,臉上就帶了出來。沈數(shù)早看在眼里,笑道:“若是個女兒才好呢,如王妃這般能干,將來提親的人豈不要踏破了門檻。”

    蔣錫一想,果然不假??ね醯臻L女,身份本就尊貴,若是真如桃華這般有本事,那真是要打破了頭來爭搶的,頓時又眉開眼笑起來:“有個能干的娘,自然就有能干的閨女?!崩钍暇褪莻€能干的,桃華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將來再生個小外孫女,必定也是極出色的。蔣錫想到這里,簡直有點手舞足蹈起來了,竟巴不得桃華這一胎是個女兒。

    桃華對他脫線的思想無可奈何,只得拿一碗蓮子粥給他:“爹大老遠的回來,也喝一碗。”

    “哎,哎——”蔣錫還沉浸在對粉嫩的小外孫女的憧憬之中,眉開眼笑地喝粥去了。

    沈數(shù)這才問桃華道:“成親王府那里怎樣?”

    桃華搖了搖頭:“只怕是不好了?!?/br>
    “真是虛勞?”沈數(shù)在外頭也聽說了,還有些疑惑,“不過是小孩子,這些年來都仔細將養(yǎng)著,怎么就成了虛勞之癥?”

    桃華嘆了口氣:“糊涂人干的糊涂事,害人害己。”

    她實在懶得述說這些破事兒,便向玉竹示意了一下。玉竹口齒本來伶俐,這會兒得了示意,頓時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成親王妃如何來郡王府哭求時還要疑心桃華的方子有誤,桃華如何去給兩個孩子診脈,又寫方子施針,成親王妃又如何猜疑等等,事無巨細一件不落地講了出來。桃華都得佩服她記性好,復述眾人說的話,竟幾乎是一字不差的。

    沈數(shù)越聽臉色越陰沉:“自己不知輕重害了孩子,竟然還敢來質疑于你!薄荷說得好,回頭去領賞!”

    薄荷連忙行禮:“奴婢也不是為別的,只氣親王妃實在太小人之心了。王妃這樣盡心盡力,她還要疑心。王妃要回來,還想攔著呢!”

    沈數(shù)沉著臉哼了一聲,蔣錫倒嘆了口氣:“未必是真的猜疑,只是若不猜疑,就是她害了孩子,她如何擔得起呢?”不能承擔自己害了親骨rou的精神壓力,就只能把錯安到別人身上,求個心安了。

    沈數(shù)惱怒道:“那是她自己的事,休要怪到桃華身上來!”

    “罷了。”桃華也搖了搖頭,“且看她的造化吧,如今能保住一個就是好的?!?/br>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寂,還是蔣錫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且不說那個了,桃姐兒,我有件東西要給你看!”

    ☆、第222章 脈枕

    蔣錫拿出來的是蔣方回的舊醫(yī)箱。這東西陪著他走了一趟東北,但看起來使用得相當仔細,因為上頭的舊漆都沒有變色或磕碰的傷痕。蔣錫打開藥箱,從里頭拿出來一塊黑布。

    “這是什么?”沈數(shù)莫名其妙地拈起一角抖了抖,寬大柔軟的絨布,抖開來輕飄飄的,但并沒有什么東西掉出來。

    桃華把這東西團在手里揉了揉,覺得觸感有點熟悉,再往藥箱里看了一眼:“這個,是塞在脈枕里的嗎?”

    蔣方回伺候宮中貴人,脈枕當然也做得十分精細,淺色緞子面,里頭平平地墊上細絨布,貴人們的手放在上頭柔軟舒適?,F(xiàn)在箱子里就只剩下一個空空的緞子套,那么蔣錫拿出來的這塊絨布,當然就是原先塞在脈枕里頭的了。

    “對!”蔣錫連連點頭,“你們看看這上頭有什么!”

    一塊黑色絨布,上頭什么也沒有。桃華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才在光線之下看出一點兒不對來:“這里繡了些什么?”

    這里說的繡,當然不是繡娘們那等精工細做的繁復圖案,只是用黑線在上頭繡了幾條痕跡而已。因為線與絨布幾乎是一色的,很難看出來,桃華用手摸了一會兒,摸出幾個字來:“好像是——東,左三,下五?!?/br>
    之所以說好像是,是因為這幾個字繡得并不是楷體,而簡省了些筆劃,桃華還是根據(jù)字形猜的。

    “我也覺得是這幾個字。”蔣錫點頭,“我去給一家人家出診,半路上淋了雨,將這脈枕也淋濕了。我想著拆開來洗洗,誰知道搓的時候覺得有點不對勁,就摸出這幾個字來?!?/br>
    “這是誰繡上去的?”沈數(shù)皺起眉頭,“這個——原先是祖父的吧?”

    “正是?!笔Y錫聽他叫祖父叫得十分順溜,不由得心里歡喜,“就是桃姐兒祖父留下來的?!?/br>
    “那多半應該是祖父或祖母繡上去的?”沈數(shù)沉吟著,“這藥箱,祖父都是不離身的吧?”

    行醫(yī)之人的藥箱,輕易是不讓外人碰的,所以蔣方回的藥箱,除了他一定就是他的妻子王氏能動了,但是在脈枕里繡這個是做什么呢?

    桃華摩挲著這塊絨布,良久才忽然問:“祖父是在哪里過世的?”

    “在天牢里。”蔣錫立刻回答,“桃姐兒,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幾個字是暗指了些什么?”

    父女兩個面面相覷。早在剛從蔣老太爺手里拿到這個藥箱的時候,他們就談過此事。蔣方回之死,顯然不是畏罪自盡,而是“被自盡”了,其原因很可能是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比如說,太后下毒謀害先賢妃的事情——所以在天牢之中被滅了口。

    當時這個藥箱收回來的時候已經被翻查過了,連藥箱底部的夾層都被粗暴地扯開,如果真有什么留下的線索,也被人搜走了。然而此刻,卻在脈枕里發(fā)現(xiàn)了這幾個字,如果這是線索,那就是蔣方回留下的最后東西了。

    但是桃華還有幾分疑惑:“祖父,會針線?”這幾個字繡得挺粗糙,但也不是從來沒做過針線的人能繡出來的,比如蔣錫,他連自己的衣服破了都不會補,是絕對繡不出來的。

    蔣錫撓了撓頭:“你祖父手特別巧,不但行針是一絕,還會自己補衣服?!彼r候被父親帶出去玩,不小心撕破了褲子,怕回家被母親責怪,就是父親悄悄拿針線給他補上了的,而且補得極整齊。

    當然這跟母親的針腳究竟是不一樣的,等褲子被母親拿去洗的時候還是發(fā)現(xiàn)了,然而已經時過境遷,母親也就并沒有責怪他,只是拿著這褲子去取笑了父親一場。

    蔣錫那時候還小,并不很明白父母言語之中的調侃與情意,只記得母親說父親的針線好,都可以去做針線娘了。

    桃華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這會兒她突然想起來,蔣方回的藥箱里曾經有一個核桃大小的扁圓小墊子,當時她沒看出來那是個什么東西,現(xiàn)在聽蔣錫這么一說才恍然大悟,那東西不就是個針墊嗎?前生她的祖母也用過的,用兩塊布中間塞點棉花,就可以插上幾根針,中間塞團線,帶在身上,如果有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使用。蔣方回生前在藥箱里居然還帶著針線,可見確實是會做針線的。

    所以,這幾個字,是蔣方回在天牢之中自己拆開了脈枕繡進去的嗎?之后他將脈枕重新縫好,然后將針墊里的針和線都扔掉。這個時代,幾乎沒有哪個男人會做針線,所以只要太后的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他藥箱里有針線,就絕不會聯(lián)想到這上頭去。

    又或者他們也曾經檢查過脈枕,但蔣方回的手藝實在太好,并看不出拆過的痕跡——畢竟只是把邊子縫上,又不是精細刺繡——所以并沒有將脈枕拆開檢查。不過,蔣方回用的是黑線,即使他們將內襯取出來看了,也未必能發(fā)現(xiàn)端倪。

    “天牢!”沈數(shù)雙眼發(fā)亮,“我明日就去打聽,祖父臨終之時究竟關在哪個牢房里?!?/br>
    蔣錫發(fā)現(xiàn)這絨布上繡的字時,曾經激動得不能自已,一口氣趕回京城,恨不得立刻就能讓女兒女婿看見這東西。現(xiàn)在東西已經交給了女兒,他的心思就全放到回憶蔣方回身上去了。

    少年喪父,母親也隨之而去,雖然有蔣老太爺這個伯父悉心照料,但對于蔣錫的打擊仍舊是極大的。只是他身為男子,雖然心中思念,卻也不好形諸于外。成親之后,倒是有李氏還可傾吐幾分,誰知李氏又早早去了。后頭娶的曹氏,實在不過是為了照顧女兒而已,與李氏遠不能相比,自然也不會有這些傾情之語。

    這些事若是一直憋在心里不提起,或許也就這樣了,然而一旦開了個頭,就像堤壩垮了一角,水流將傾瀉而出,一時再難堵住。

    蔣錫這會兒就是如此。原本心里還掛念著女兒有孕,待見到桃華臉色紅潤精神不錯,心下一松多喝了一杯,就扯著女兒講起了亡父。

    “你祖父啊,最愛研習那些金石之藥。什么鉛丹銅錫、石英雄黃……”蔣錫醉眼朦朧,扯著桃華的衣袖不放手,“爹小時候常見他弄些東西在搗鼓,有一回爹趁你祖父不在溜進去,結果被你祖父狠打了一頓,說這些東西許多都是有毒的,小孩子不懂事,絕對不許亂摸亂碰?!?/br>
    “祖父研習金石之藥?”桃華心里一動。金石之藥,就是礦物中可以入藥的那些,重金屬中毒,與金石就頗有關系。

    蔣錫神智這會兒不是很清醒,耳朵里雖聽見桃華的問話,嘴卻不聽自己使喚,已經說到別處去了:“你祖父還會制脂粉呢,說外頭的脂粉都有鉛粉在內,用了對容顏有損,總是自己制了給你祖母用……”

    閨房之樂,有甚于畫眉者,然而不足為外人道。蔣錫雖然在酒醉之中,話說了一半仍舊覺得好像不大對勁,于是閉上了嘴,瞪著眼睛不知該說什么了。

    桃華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爹,天晚了,回房歇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