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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她說她的,你何必接口。”于氏皺起眉頭,“你便有氣,也不該往二房那里撒。你看桃華那個丫頭可是個軟和的?你是長輩,若是被她頂上一句,臉面上好不好看?”

    小于氏一怔:“她敢!”頂撞長輩,這要是傳出去,對女兒家的名聲可是大大有損,桃華也到了議親的年紀,自當特別愛惜羽毛才是。

    “她怎么不敢?”于氏輕輕哼了一聲,“你別小看了那丫頭,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橫豎過些日子她就回無錫了,就算頂撞了你又怎么樣?”

    小于氏忿然道:“她還敢頂撞我!這些日子老爺在衙門里受的氣,還不是因為當年二房——”

    “住口!”于氏倏地低喝了一聲,臉色也難看起來,“你說什么呢!”

    小于氏一時激動,話脫口而出,現(xiàn)在被于氏喝止,才突然想起來,當年二房獲罪的事,在蔣家乃是碰不得的禁地,蔣老太爺曾明令過家里人不許再提此事,就連小于氏心里也知道,當初賢妃身亡,這究竟是不是蔣方回的錯處,還很難說呢。

    “兒媳失言了……”小于氏低了低頭,但心里憋的那口氣還是出不來,“可老爺才是最冤枉的,這些日子就因為二弟謀官的事,在衙門里被多少人指指點點……”

    “你也說了,這是因為老二,怎么轉(zhuǎn)頭卻去找你三弟妹的麻煩?”于氏皺著眉頭,不悅地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也回去歇著吧。過些日子老二會自己買處宅子搬出去,到時候你眼前也就清凈了。至于說老大——衙門里頭說什么的沒有,就不為這事,也會為別的事,讓他沉住氣才好?!?/br>
    小于氏見她臉色實在難看,不敢再說什么,輕輕應了一聲就帶著丫鬟退了出去。她一走,于氏閉著眼睛坐了片刻,也對身邊的丫鬟擺了擺手:“你們也都下去吧?!?/br>
    伺候她的兩個丫鬟銀柳和雪柳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到于氏身邊已經(jīng)五年,知道她的性情,也不敢多言,扶著她進了里間便都退了出去。

    于氏在屋里站了一會兒。蔣家尚儉,這屋子陳設(shè)自然并不華麗,卻是處處見精心。一張紅木百子千孫床靠墻擺著,床架上雕刻著一個個嬉戲的小孩子,象征著人丁繁盛,多子多孫。

    這張床自然是于氏的嫁妝,進門已經(jīng)四十年了。雖然當時做得精細,漆也上了一層又一層,但畢竟年代已久,當初那種光潤的紅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楹稚?,就仿佛在流水似的時光中漸漸衰老了一般。

    這床上始終擺著兩只枕頭和兩副被褥,然而有一副已經(jīng)長久不打開了。于氏站在床前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卻拖著腳步走到了床尾。那里的墻壁微微向里凹進,設(shè)了一個佛龕,里頭供著一尊觀世音菩薩像,前頭鋪著個蒲團。

    佛龕不大,但里頭供的白瓷菩薩也只有一尺高,因此看起來還是有點空蕩蕩的,因此佛龕里頭擺了一只桃木小柜,菩薩就供在這柜子上頭,而柜子門緊緊關(guān)著,上頭還掛了一把白銅小鎖,看不見里頭放了什么。

    這佛龕于氏是不許丫鬟們動的,平日里也總是她自己來擦拭清掃,柜門上的小鎖當然也只有她有鑰匙。這會兒她取了三炷香點燃供在佛前的香爐中,自己就在蒲團上跪了下去,喃喃地誦起經(jīng)來。

    倘若此刻有人聽見她在念誦的經(jīng)文,恐怕免不了會有點疑惑,因為于氏念的并不是一般婦人在觀音像前常念的《心經(jīng)》或《妙法蓮華經(jīng)》之類,而是用來超度亡靈消解業(yè)障的《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

    雖說菩薩自體性來說平等無二,只要信心虔誠,念什么經(jīng)都行,無須著相。但京城中婦女多供奉觀音,在觀音前多念《心經(jīng)》或《妙法蓮華經(jīng)》或《大悲咒》也是約定俗成之事,似于氏這般供了觀音卻只念《地藏經(jīng)》的,實在少見。

    于氏對《地藏經(jīng)》已經(jīng)熟極而流,張口即來。她一邊念經(jīng),一邊抬起頭來看了看燭光中一臉慈悲的菩薩,目光觸及到菩薩像的臉龐,卻又仿佛不敢直視似的垂下眼睛,盯住了鎖著的柜門。她盯得那么專注,仿佛她的經(jīng)文不是念給菩薩聽的,而是念給那柜子聽似的……

    于氏在房里念經(jīng)的時候,曹氏等人已經(jīng)回到了東偏院。曹氏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觀察著桃華的臉色,等進了院子,終于忍不住道:“桃姐兒,你方才說去靖海侯府的事……”

    “明日讓人送帖子去就是?!?/br>
    曹氏先是一喜,隨即又擔憂起來:“可送帖子——會不會太怠慢了,我聽說靖海侯府上客人很多,這帖子能不能送到太夫人面前……”

    “太太——”桃華站住腳,轉(zhuǎn)身看著曹氏,“送帖子是盡晚輩的禮數(shù),至于太夫人見與不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據(jù)我所知,曹家外祖父與老侯爺也是多年未有來往了,太太來京城也只是為伯祖父祝壽,并非定居,送帖子上門問安,禮數(shù)也就夠了,未必非要見面不可。太夫人年紀長了,若為了見客勞動,做晚輩的也不好意思不是?”

    曹氏張著嘴不知說什么,眼看桃華已經(jīng)帶著蔣柏華回自己屋里了,也只得帶了蔣燕華往另一邊屋中走。一進屋子,曹氏就打發(fā)了丫鬟們出去,嘆了口氣:“原想著你jiejie說了這話,就用不著咱們再費心思了,想不到……”看桃華的意思,根本就沒有想著要見靖海侯太夫人。

    蔣燕華皺著眉道:“我早說咱們自己去送帖子,娘拖拖拉拉的不肯,這下可怎么辦?”

    曹氏辯解道:“我不是不肯,只是找不到人。你說,是讓白果去,還是讓萱草去?這家里的人,咱們娘兒倆能支使得動哪個?”

    蔣燕華也有些啞然,半晌忽然道:“不是還有個茯苓嗎?”

    “茯苓?”曹氏大搖其頭,“那丫頭可是桃華的人,再說了,她是蔣家的家生子兒,我可用不動她?!?/br>
    蔣燕華卻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娘,茯苓現(xiàn)在可不是jiejie的人了?!碧胰A為什么把她送到曹氏這里來,不就是為了懲戒她私開庫房的舉動嗎?

    “可她爹娘都對老爺忠心耿耿……”若不是這樣,茯苓恐怕也留不下,不是賣出去,就是打發(fā)到莊子上去了,哪還容她做著一等大丫鬟。

    “對爹忠心又怎么樣,難道娘你現(xiàn)在不是蔣家太太?還是說對爹忠心,就要防著你不成?世上萬沒有這個道理?!笔Y燕華冷笑,“再說了,jiejie將來總也要嫁出去的,若不是為了這個,茯苓又怎么會開了庫房的門?”

    “這——這倒也是……”曹氏想到蔣柏華,心又熱了起來,“你是說,這個茯苓能用?”

    “我看能用。”蔣燕華想了想,“再說她現(xiàn)在伺候娘,那叫她替娘去送帖子豈不是正合適?只要我們預先寫一封帖子,半路上換一換就是了。對了,不如叫她把我繡的屏風也帶了去!橫豎東西也不大?!?/br>
    曹氏皺眉道:“那個不是預備我們?nèi)ヒ娞蛉说臅r候,由你親手送上去的么?”親手送,當然能在太夫人面前留下印象,若是跟著帖子一起送,效果便差了許多。

    “這時候哪里還管得了那些!”蔣燕華煩躁起來,“若是娘聽我的,早幾日這帖子就送過去了,能見著太夫人,那屏風自然是當面送上的好。可如今——就算能見著太夫人,娘你難道不帶著jiejie去?到時候那屏風,是算我的孝心呢,還是算jiejie的?”

    曹氏還真沒想到這一點,被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道:“那就這么著吧……叫茯苓送去的時候說是你繡的就好?!?/br>
    蔣燕華沒好氣道:“這成什么樣子,自然要說是娘你的心意。”她的針線也是跟曹氏學的,手藝極其相似,一般人分不清楚,說是曹氏的,桃華也分辨不來。至于說以后見到了靖海侯太夫人,曹氏自然可以再微露一點屏風出自她手的意思,也就兩全其美了。

    曹氏還不明白:“這是為何?”

    蔣燕華只覺得一時與母親分說不明白。曹氏嫁入蔣家之后,雖也出門交際過,但最初因是繼室,又是新來乍到,不免有些底氣不足。到了后來雖生了兒子,可桃華卻愈加強勢,以至于曹氏這腳雖站穩(wěn)了,底氣卻不見長。且蔣家也不是什么高門大戶,曹氏并沒有多少出門的經(jīng)驗,反倒是蔣燕華跟著桃華出門多些,對來往的禮數(shù)也更明白些。

    “娘不必問了,聽我的就是?!?/br>
    曹氏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那娘這就叫茯苓過來?”

    蔣燕華沉吟了一下:“先把人都支開?!庇绕涫前坠?。

    曹氏身邊的事本就多是白果在做,要隨便找?guī)准聦⑺ч_也不難,蔣燕華也將萱草打發(fā)回自己屋里,母女兩個就將茯苓叫了進來。

    茯苓這些日子瘦了一圈。自從哀求桃華想回去伺候,被桃華拒絕了之后,她就徹底沒了希望,干脆破罐子破摔起來,想著在曹氏院子里混到十八歲,讓爹娘討個恩典放出去嫁人就算了。

    只是蔣家下人少,曹氏這一個院子,也就兩個大丫鬟伺候,再有什么搬搬抬抬的粗重活計,可以叫看門婆子甚至小廝來幫把手,但日常那些端茶倒水,抹桌掃地的事兒,可都是兩個大丫鬟的。茯苓進不去曹氏的屋子,可不就只能在外頭干這些灑掃庭院,修剪花枝的活計了么。

    以前在桃華院子里,茯苓只管著庫房,擦拭灰塵倒是常做,可在太陽地里干活卻是從來沒有過,更不必說剪枝捉蟲這樣的事了。半年多下來,硬生生黑了一層,瘦了一圈,還不敢跟父母抱怨,只覺得十八歲遙遙無期,簡直度日如年。

    算算到了曹氏身邊半年多,被叫進屋子里去的時候屈指可數(shù),初時她還想著是個機會,可每次都是因白果不在,又有什么倒水潑殘茶的活計交待下來。失望的次數(shù)多了,茯苓也就沒了精神,聽曹氏叫她,便垂了頭進去:“太太有什么吩咐?”

    “茯苓,你到太太身邊也有半年了吧?”開口的是蔣燕華,“原以為jiejie只是叫你過來先頂了青果的位置,過些日子就讓你回去了,沒想到這一晃就半年了,也沒見什么動靜??磥?,jiejie是真不打算再用你了?”

    這幾句真是戳到了茯苓的痛處。她不過是私開了一下庫房的門而已,哪里想得到青果那個死丫頭就敢偷換了那玉雕水仙呢?要說有錯,那也是太太的主意,她是毫不知情的呀,姑娘怎么就那么狠心,跟了她五六年,說打發(fā)就打發(fā)了……

    蔣燕華見茯苓低頭不語,心里也沒把握起來,硬著頭皮道:“你自己呢,有沒有去求求jiejie再回去?總這么懸著,太太都不知道該不該用你了?!闭f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小姑娘,要怎么籠絡下人,她也拿不準呢。

    不過最后這句話說得已經(jīng)夠直白,茯苓心思一動,抬起頭來:“奴婢如今是太太的人,自然是對太太忠心,哪里還有再回去的道理?!辈还茉趺凑f,曹氏也是蔣家主母,又生了兒子,將來桃華出嫁,蔣家不就是曹氏的天下了嗎?當初她不就為著這個才給曹氏開了庫房門,如今桃華既然不要她了,她就該緊抓住曹氏才對啊。從前她以為曹氏不給她機會,如今看來,原來曹氏只是沒拿定主意。

    “你果然不想再回去了?”蔣燕華又問了一句,“若是你想回去,我去跟jiejie說情。畢竟你爹娘都是家里的老人兒了,jiejie想來也會給他們這個臉面的?!?/br>
    這欲擒故縱的手法說起來頗為拙劣,茯苓就是個傻子也能聽得明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奴婢既然伺候了太太,哪有三心二意的道理?何況我老子娘都是忠心老爺?shù)?,既然忠心老爺,當然就是忠心太太,奴婢能在太太身邊伺候,我老子娘心里都是千肯萬肯的。”

    最后這一句倒不是假話。茯苓的父母都是老實人,不然也不能去管著蔣家的莊子,在他們看來,伺候大姑娘和伺候太太是一樣的,主子安排了什么活計,做就是了,只要做好了本份,蔣家也不是虧待下人的人家。

    蔣燕華偷偷松了口氣,想著桃華平日里的樣子,輕搖著手里的團扇,做出一副從容的模樣:“既然這樣,眼下還真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只不知你能不能做得好呢?!?/br>
    茯苓連忙道:“二姑娘只管吩咐,奴婢一定盡心竭力?!?/br>
    待到茯苓出去,曹氏才有些惴惴地道:“燕姐兒,這可能成?這丫頭不會告訴桃姐兒去吧?”

    “應該不會。這都半年多了,我看jiejie是不肯讓她回去的,連桔梗都提上等來,那院子里早沒她的位子了,她若是個聰明的,就該知道怎么做。”蔣燕華雖然覺得有九成的把握,但終究還不是百分百的肯定,“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算jiejie知道了也沒什么的。”

    曹氏還是有些憂心忡忡:“那誰說得準。那么一塊玉雕水仙就讓老爺氣成那樣,這次——”

    蔣燕華忍不住打斷她道:“那次本來就是娘糊涂!舅母說什么,你就聽什么,結(jié)果呢?連宋mama和青果都被賣了,舅母可心疼過你沒有?就連去靖海侯府的事也推三阻四!娘,這回你該看清楚了吧?”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曹氏一迭連聲,“娘下回再也不糊涂了。以后娘再有什么東西,都留給你和柏哥兒,你舅母再也別想從娘手里拿走一樣東西了!”

    蔣燕華嘆了口氣,揉揉眉心。雖說是自己的親娘,可——也怪不得總聽說人家挑媳婦不肯挑庶出的姑娘,果然有些事沒受過教導是不行的,就連她自己,也是看了桃華的言行才琢磨出些道理,若是指望著曹氏來教,那可真是……可話又說回來了,她這位繼姐六歲上就沒了娘,這些道理又是誰教她的呢?

    ☆、第54章 郡王

    桃華此刻正在房里一邊給蔣柏華做識字卡片,一邊跟蔣錫說話:“……爹,過了伯祖父的生辰,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吧?!?/br>
    “怎么,又不想留下來給你伯祖父整理手稿了?”蔣錫一邊翻著做好的卡片,一邊隨口答著女兒的話。

    “兩位伯母天天勾心斗角的,我不想再留下來聽這些了。”桃華直言不諱。蔣老太爺?shù)氖指逅捕挤嗊^了,里頭確實有些有趣的東西,但對她來說,還是趕緊回無錫過安靜省心的生活更要緊。

    蔣錫也不禁嘆了口氣。他雖然不知道兩位嫂子平日是怎么唇槍舌劍的,但蔣鈞與蔣鑄的關(guān)系,他還是清楚的:“都是一家人,本該守望相助,何苦來——”

    “爹你這就錯了?!碧胰A今天被煩得不輕,一時不慎就說出了真心話,“根本不是同母所出,說什么守望相助,豈不太可笑了嗎?伯祖母與朱姨娘能守望相助嗎?從前大伯父在官場,二伯父在商場,大家兩不相干也就罷了,如今都入了仕途,豈有不沖突的?”

    “這,這是什么話……”蔣錫被女兒說得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你伯祖母和朱姨娘怎么了?”

    桃華發(fā)覺自己有點失言,但既然話已經(jīng)出了口,索性也不遮掩了:“二者相爭,爹你說會怎么樣?”

    “什么二者相爭。”蔣錫皺起眉頭,“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哪有相爭之理?”

    桃華嗤之以鼻:“爹你未免想得太美了。妾難道不是人?是人就是有私心,縱然不為她自己爭,也要為了兒女爭。若說兩位伯父都是蔣家人,那為何只因生母不同,地位便不相同呢?若說嫡庶有別,那既已有別,又怎能指望他們彼此毫無芥蒂,守望相助?所以才說妾是亂家之源,左擁右抱,人人為己,自然就難免家反宅亂?!?/br>
    蔣錫被女兒這一席話驚住了,半晌才能說出話來:“這,這是什么話!你怎能如此妄議長輩呢?你伯祖父——”他待要說蔣老太爺治家有方,蔣家素來妻妾和睦,可想到蔣鑄回來后這些風波暗涌,這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我不是妄議伯祖父,而是天下皆是這個道理。”桃華冷笑了一聲,“就說大伯父處吧,四meimei和五meimei又哪里和睦呢?若依爹的說法,她們都是親姐妹,正該同氣連枝,守望相助才是,為何又有四meimei落水險些身亡的事發(fā)生呢?”

    “那是,那是丹姐兒不懂事……”蔣錫艱難地解釋。

    “五meimei為何不懂事呢?難道伯祖母和大伯母沒有教導她這個道理?”

    蔣錫沒話說了。他的確是覺得蔣丹華不懂事,但如果按他這個邏輯說下去,首先就是于氏和小于氏不懂事,這才沒有教導好蔣丹華。

    “算了,爹爹,我們不說這個了?!碧胰A說痛快了,又覺得有點扯太遠,“剛才說的不是回家的事么……”怎么扯到納妾上來了。

    “哦——”蔣錫也被女兒繞得昏頭昏腦,想了想才繞回來,“你伯祖父的意思是,讓我們在京里多住些日子?!?/br>
    桃華頓時垮了臉:“為什么啊?”手稿她都看完了,這個家里真的再沒什么能吸引她留下來的東西了。

    蔣錫嘆了口氣:“你都十四了,也是爹爹粗心大意的,一時都沒想到——你伯祖父的意思是,讓你大伯母多帶你出門走動走動,在京城尋一門親事,比在無錫的好?!?/br>
    桃華嚇了一跳:“爹,我還小呢!”

    “哪里還小?!笔Y錫嚴肅起來,“爹就是整天聽你說小小小的,才疏忽了這事兒。京城里的女孩兒,十四五歲就該尋摸親事了,到時候定親,過六禮,準備嫁妝,等嫁出去的時候也要十七八歲了。你今年十四,若是不抓緊時間,好親事都被別人定去了,可怎么辦?”

    這事兒,他這個做爹的確實是疏忽了。本來此事該由女眷們拿主意相看,可曹氏是個糊涂人,也從未提過,若不是前幾日蔣老太爺跟他談起桃華的親事,他恐怕還想不到這上頭去。

    蔣錫念及此處,就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亡妻。這些年他沒怎么照顧女兒,倒是女兒管起了整個家,如今連女兒的親事都這么疏忽,亡妻地下有知,定要埋怨他了。

    “聽你伯祖父的。畢竟你大伯父是官身,在京城里能挑門更好的親事?!笔Y錫難得地拿定了主意。

    桃華扁了扁嘴:“什么好親事,難道嫁進官宦人家就是好親事了?”

    蔣錫嘆了口氣:“人往高處走。爹畢竟只是個秀才,來往的也是一般人家,總是比不上你大伯父?!闭l不希望女兒嫁的人家門楣盡量高些,他也未能免俗。

    桃華搖搖頭:“爹,門當戶對不是說著玩的,高門大戶未必就是好親事,女兒讀書縱然不多,也知道齊大非偶。何況——”何況小于氏又不是她親娘,真會為她精心選一門真正適合的親事嗎?

    “并不是讓你大伯母就拿主意了。”蔣錫連忙道,“你伯祖父的意思,只是讓你多露露面,到時候你伯祖父和爹爹自然要仔細斟酌的。”

    桃華對這個保證不是很感興趣:“爹,難道讓我嫁出去與人共夫不成?”

    “哎——”蔣錫終于發(fā)覺自己跟女兒的對話似乎不合規(guī)矩了,“這,這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共……桃華,你這,這都是跟誰學的……”有未出閣的姑娘說這個的嗎?不過,似乎也沒有哪個做爹的會跟未出閣的女兒談論她自己的親事……

    桃華低頭吐了吐舌頭:“爹,我只是覺得,官宦人家少不了有妻妾之爭,看看伯祖父一家,爹你真覺得這就是好親事嗎?”

    “哎,這,這怎么能……”蔣錫又一次無話可說,他既不能說蔣家長房不好,又不能昧著良心說好得很,也就只有張口結(jié)舌了。

    桃華笑起來,摟住蔣錫的胳膊:“所以說啊,爹,咱們還是早點回家吧。再說了,早點回家,我看對太太和燕華也好?!?/br>
    “她們怎么了?”蔣錫眉頭一皺,“這些日子不是都沒有出門嗎?”

    “今兒大伯母提到靖海侯府,我看,太太和燕華都很是熱衷。”桃華嘆了口氣,“爹,燕華的性子,瞧著是越來越心大了。只是她并沒什么手段,若是回了無錫,遇不到什么機會,也就平平順順地過了??墒窃诰┏恰本┏莿e的不多,就是達官顯貴太多,誘惑也就太多了。

    蔣錫輕咳了一聲:“原來是為這個——你伯祖父的意思,讓我?guī)е脱嗳A還有柏哥兒先回去……”蔣老太爺肯替桃華謀劃婚姻,一則是喜愛桃華,二則也是為當年蔣丹華推倒桃華的事做些賠償,畢竟李氏病亡于無錫,不能不說與桃華當年的癡傻有幾分關(guān)系。而蔣燕華縱然再改了姓氏,也只是個外人,蔣老太爺可以在面上將她與蔣家女孩兒們一視同仁,卻絕不可能為她去格外費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