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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果然南華郡主處置完琥珀,目光就往珍珠身上掃了過來:“你們三個,每人去領十板子?!?/br>
    江恒已經回來,聞言陪笑道:“母親,她們若都挨了板子,就沒人侍奉了。不如先把這十板子記下來,等回了京城再領。如今先罰她們三個月的例銀就是了?!?/br>
    “嗯——”南華郡主想想也有道理,“珍珠罰半年的月例!”

    “是?!比齻€丫鬟都暗暗松了口氣。等回了京城,只要南華郡主不特意提起,這十板子就等于免了。她們這些大丫鬟,最怕的就是在下人們面前丟了臉面,至于月例銀子,這里罰了,回頭當好了差事,主子一賞也就補回來了。

    南華郡主處置了琥珀,猶自覺得胸口那口悶氣還沒出完:“那賤婢!若不是看你嫂子有喜不好見紅,立刻就該杖斃了她!”她想不到琥珀是繞了一個大圈在折騰文氏,只當琥珀為了能進江悟的院子,著意討她歡心,才叫廚娘在菜里加了蟹黃。

    心里想著,口中不自覺地就道:“虧我平日當她是個好的,還想著給你哥哥做個房里人……”

    江恒替南華郡主撫著后背道:“母親不要為了一個糊涂人氣壞自己身子?!毙睦飬s暗暗嘆息,倘若母親不提此事,說不得琥珀也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南華郡主長長吐了幾口氣,將琥珀之事拋開,道:“蔣家那丫頭,上回診出了你大嫂的喜脈,這次又知曉這偏方,看樣子醫(yī)術學得甚是不錯啊?!?/br>
    江恒想起桃華,不由得點頭:“到底是家學淵源。說起來,今日也多虧她心思細密,竟想到菜里有蹊蹺,不然……”

    “嗯——”南華郡主想了想,轉頭吩咐珊瑚,“從我匣子里挑幾樣東西,明日送去蔣家?!?/br>
    江恒覷著她心情看起來好些,笑道:“母親,前些日子那些郎中到底也出了力,兒子想著,不如也各送一份診金過去?”

    南華郡主想想也覺得自己砸了那幾人的招牌有些沖動:“罷了,你看著辦就是?!毕肓讼胗值?,“這幾副藥若吃得好,就重賞今日那姓蘇的郎中?!笨倸w要將蘇老郎中與前頭的郎中區(qū)別開來。

    江恒知道母親愛臉面,點頭笑道:“這些都交給兒子,母親只管好好養(yǎng)身子。”

    南華郡主看著小兒子俊秀的臉,不自覺地嘆道:“你也長大了,該相看親事了?!?/br>
    江恒連忙道:“母親答應過我,要等我中了舉人再提此事的?!?/br>
    “這我自然記得。只是這相看卻要先相看起來,不然再等一年,好姑娘都被人挑走了?!蹦先A郡主現在兒媳有孕,只要懷胎十月生個孫子就了卻了心頭第一樁大事,如今只剩下小兒子的姻緣這第二樁大事,自然一提起來便放不下,“母親想著,曹家的女兒——”

    江恒一跳而起:“母親,兒子今日還未練字,先告退了?!痹捯粑戳?,已經跑出門去了,只留下南華郡主看著還在晃動的簾子,好氣又好笑。

    ☆、第31章 變化

    八月十四那日,蘇老郎中得了南華郡主重賞,據說是一張方子就治愈了郡主的病癥,停藥三日都未曾復發(fā),可見是痊愈了。

    同時,為南華郡主診過脈的前頭幾位郎中,也各得了一份禮物,雖然遠比不得蘇老郎中的豐厚,但也不少。據江家人說,南華郡主感念他們至少也是用心診治過,因此有賞。

    與蘇老郎中那邊敲鑼打鼓的熱鬧不同,蔣家這里也得了一份禮,是南華郡主指名賞給桃華的,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一看就知道里頭裝的定又是貴重首飾。

    前來送賞的是碧春,見了桃華便笑:“蔣姑娘給少夫人的那壇腌梅子,可幫了大忙呢。”碧春原還怕文氏吃多了酸傷胃,然而蔣家秘制果然不同于雜果鋪子里那些梅子,開胃生津效果極好,亦并不傷身。

    “家里還有,少夫人若喜歡,碧春姑娘不妨再帶一壇回去,想來吃到回京應該足夠?!?/br>
    碧春今天攬了這送禮的活計,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再過些日子南華郡主就要起程回京,到時候路上又是乘船又是駕車的,文氏反應必然強烈,到時候少不了這梅子。雖然桃華給了她們制做的方子,可一時又怎么做得出來。

    “那婢子可就不客氣了?!北檀盒Φ妹佳蹚潖潯?/br>
    桃華也不禁微笑:“碧春姑娘也太客氣了,不過一壇梅子罷了。少夫人這些日子身子可好?”

    “除了晨起總會作嘔,其余都還好。只是婢子有些擔心,過些日子回京,路上只怕辛苦……”碧春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說完才微微一怔,暗想自己怎么跟個半大孩子說這些。

    “顛簸難免會讓少夫人不適,不過如今也不宜用藥。”桃華沉吟了一下,“不妨隨身帶幾個橘柑之類,若是暈車暈船,將橘皮揉碎聞一聞也好。腌梅雖開胃,但食用也不宜過多。女子妊娠,各種反應都是難免,能不用藥,還是不用藥的好。若是為妥當起見,應該請一名郎中隨行,每日都為少夫人診脈才好。”

    碧春聽她侃侃而談,忍不住笑道:“蔣姑娘說得這般——”忽然將下面的話咽住了。其實她是想說,桃華對女子妊娠說得這般從容不迫,仿佛自己很有經驗一般。話到一半想起面前這女孩兒尚未出閣,這般說話實在不妥,便硬生生吞了回去。

    桃華聽出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這都是醫(yī)書上讀到的。雖說有紙上談兵之嫌,不過醫(yī)書所載都是經驗之談,想來是不錯的?!?/br>
    碧春忙笑道:“姑娘前日說的那個熱酒調藕節(jié)的偏方好生有用,郡主都說,果然醫(yī)藥傳家,出手不凡。”她說著話,隱隱有些明白自己剛才為何不假思索地就說起了文氏孕吐之事。眼前這位蔣姑娘年紀雖小,但說起醫(yī)藥之事便是胸有成竹,教人不自覺地就有所信任,完全忘記了她的年紀。

    兩人說了幾句話,碧春惦記著文氏,便起身告辭:“過了中秋,郡主就要返京。少夫人讓婢子給姑娘帶句話,將來姑娘若去了京城,可別忘了去看我們少夫人?!?/br>
    這是客氣話。桃華也就一笑,從善如流:“碧春姑娘幫我謝謝少夫人盛情。”

    只說謝謝盛情,并沒說如果能去京城必定登門,碧春也就知道對方心知肚明,于是大家一笑,就此分別。

    桃華將人送到二門處返回,薄荷已經打開了匣子,驚嘆道:“姑娘快來看!”

    匣子里是一長串四十八顆珊瑚珠,顆顆如蓮子米大小,最難得是顏色紅艷,幾乎毫無區(qū)別,顯然是同一塊珊瑚中打磨出來的。

    “這顏色真是好看。”薄荷嘖嘖贊嘆,“拆開了能鑲兩副頭面呢?!?/br>
    這個時代的珊瑚沒有染色一說,都是天然形成的顏色,紅得這樣鮮艷明亮確實難得。桃華也忍不住拿在手里摩挲了一會兒,才道:“今年過年的時候,拆了這珠子多打幾支簪子。”

    薄荷一聽就有些不情愿:“這么好的珠子,可是郡主單獨賞了您的呢?!?/br>
    桃華順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別這么小氣。一支簪子也不過用一兩顆珠子罷了。給太太和燕華各一支,還有京里幾個姐妹也都要備下。不然到時候得了別人的禮,又拿什么回禮?”

    薄荷哼了一聲:“備見面禮那是太太的事?!?/br>
    “她又有什么東西呢。”桃華淡淡一笑,“到時候拿出來的東西簡薄,還不是丟了爹爹的臉。去了京城,大伯父和二伯父都是長房的人,我們是二房的,雖說都是一家人,到底也有個親疏遠近。不說別的,總要給爹爹做臉面才是?!?/br>
    這說的是正理,薄荷沒話說了,一邊將珊瑚珠收起來,一邊嘀咕道:“也罷了,反正二姑娘必然要來打聽的,總歸也要分她一份?!?/br>
    桃華順手拿起案頭上一封信,笑道:“行了,你心里都明白,又何必還這樣氣嘟嘟的說出來,豈不是自找氣生?快把東西收起來吧,我也得空看看陸盈的信?!?/br>
    陸盈的信是一早譚家人送過來的,因碧春過來,桃華還沒來得及看。薄荷將匣子密密收好,再出來就見桃華眉頭緊皺,不由得道:“姑娘這是怎么了,可是陸姑娘有什么事?”

    桃華閉緊了嘴唇,半天才說:“陸盈說,她要想辦法中選。”

    陸盈的信很短,言詞冰冷而簡明。她回家之后,跟著兩個堂姐妹一起,為明年春天的選秀做準備。然而沒幾日她就聽說了她大伯的打算——如果她能中選入宮當然最好,如果不能,大伯打算將她嫁給自己上司的兒子?;蛘哒f,幾個姐妹當中,誰落選,誰就最有可能嫁到這一家去。

    “我已讓人打聽過,那柳家子是個紈绔,最喜混跡風月之中,名聲遠揚?!标懹墓P跡潦草,桃華幾乎能從字里行間讀出那股子悶在胸中的怒氣,“大伯父一房的兩位兄姐都已成親,倒是無影響兒女婚姻之虞?!?/br>
    這年頭家族一體,若有一人為攀附嫁女壞了名聲,下頭子女的親事都不免受人側目。陸家長房這位倒好,自家兒女都已經成親,就可以肆無忌憚把侄女亂嫁了。

    “二伯父自有打算,未必便能如大伯父之愿,只我一人無父無兄,親事盡cao于他人之手。原想深宮似海,眼下看來,與其許嫁紈绔,倒不如入宮?!弊詈笠粋€字有些洇開,也不知是水滴還是淚滴。

    桃華拿著信發(fā)怔。誰能想到才短短二十幾天,陸盈的心思就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先避之唯恐不及的后宮,現在居然成了一個還算不錯的避難所了?

    “這,這陸家大老爺怎么這樣……”薄荷磕磕絆絆地看懂了陸盈的信,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姓柳的名聲這樣壞——敢情嫁的不是自己的女兒!”

    “你說對了?!碧胰A狠狠地把信紙捏成一團,“他就是欺負陸盈父親不在了……”雖然立了嗣子,可那嗣子根本與陸盈母女不是一條心,又怎么可能替陸盈打算?

    陸盈看得很清楚。雖然還有兩個堂姐妹,但二房男主人猶在,自然不肯犧牲自己女兒去給大哥謀福利,所以只要陸盈沒有中選,嫁到柳家的人肯定是非她莫屬。如此算來,倒真的是入宮更好,至少有個在宮中的女兒,陸盈的母親日子能好過許多。

    “那,還有辦法嗎?”薄荷喃喃地說。

    桃華默然搖了搖頭,最后一拳捶在桌子上,閉緊了嘴唇。沒有辦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陸盈的父親去世,就只能聽從她的伯父和嗣兄的安排了。

    “jiejie怎么了?”蔣燕華笑盈盈地從外頭走進來,“在門外仿佛聽見什么響,可是有人惹了jiejie生氣?”

    桃華隨手將陸盈的信塞進了抽斗之中:“并沒有。不過是我放東西的時候手重了些。meimei有什么事?”

    蔣燕華目光四下逡巡,口中道:“jiejie怎么忘記了,說好了在玉芳齋訂的月餅,今日該去取回來。我也想著去針線鋪子里看看合適的繡線,所以想來問問jiejie幾時出門。”

    玉芳齋做的月餅是有名的,蔣錫愛吃,因此蔣家每年都要去玉芳齋訂兩盒。中秋那天是正日子,只怕到時候鋪子里忙不過來,因此都是提前一日拿回來,第二日正好食用。

    桃華的屏風已經繡好兩扇,也惦記著去配個底座,聞言起身:“我倒忘記了,幸好meimei提醒,那就現在走吧?!?/br>
    蔣家還養(yǎng)不起馬,姐妹兩個只得雇了一輛馬車,先去了針線鋪子買繡線,又在旁邊鋪子里看了一副桃木屏風底座,最后才往玉芳齋去。

    “jiejie這次,一定幫了蘇爺爺很大的忙吧?”走了一路,蔣燕華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桃華心里還在想著陸盈的事,隨口答道:“也沒幫上什么忙?!?/br>
    “我才不信呢?!笔Y燕華掩著嘴笑起來,“若是沒幫上忙,郡主怎么又賞了東西下來呢?還有上回母親病了,jiejie一診脈就知道該喝鉤藤天麻湯。jiejie什么時候學的醫(yī)術,我平日里也沒怎么見jiejie讀醫(yī)書啊?!?/br>
    我讀醫(yī)書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兒呢。桃華淡淡一笑:“meimei在屋里學詩學畫的時候,我就在讀醫(yī)書?!鄙陷呑幼x的書也就罷了,蔣家老宅里留下的那些醫(yī)案,桃華可是幾乎都翻過一遍了。

    “jiejie真是厲害。”蔣燕華眨著眼睛,“我聽說做郎中單是學診脈就要學好久,平日里也沒見jiejie給誰診脈,是在藥堂的時候練的嗎?”

    “從前跟爹爹學過?!碧胰A心情不大好,懶得跟她多繞彎子。

    雖然總是跟自己說,曹氏偷換玉雕水仙之事與蔣燕華無關,然而愛其人者,兼愛屋上之烏,憎其人者,惡其余胥。蔣燕華既然是曹氏帶來的女兒,桃華未能免俗,終于還是要受點影響。

    尤其蔣燕華本來小心眼兒多,最近又時常露出一股小家子氣。桃華知道她繞來繞去是想說什么,無非是想打聽這次南華郡主又賞了什么東西。然而即使知道,她也沒這個膽子來向桃華討要,無非是心里酸溜溜,平白給自己添堵罷了,真是何苦來。

    桃華很厭煩這種粘乎乎的作派。說她損人,又損不到別人什么;說她利己,大部分時間卻也撈不到什么好處。就仿佛一只蒼蠅在桌面上叮過一般,雖然不礙著什么,可總讓人想拿起抹布去擦一擦。

    “meimei來咱們家才三年,以前的事難怪不知道。也不必到處打聽,免得讓外人聽見,還以為meimei不是咱們家的人呢。”

    蔣燕華猛地抿住嘴唇,半晌才細聲道:“jiejie說的是?!碧胰A這話是明明白白地提醒她,她是曹氏從陳家?guī)淼?,蔣家以前的事她自然不知道,最好是安分一點,免得總是讓人想起來,蔣燕華本名叫做陳燕。

    馬車安靜地行駛了片刻,車轅上的萱草道:“大姑娘,姑娘,到玉芳齋了?!?/br>
    玉芳齋每逢年節(jié)就忙個不停。無錫城里不少人家都是在玉芳齋訂做月餅,有那大宗的,玉芳齋自會送上門去,似蔣家這樣訂了一盒兩盒的,就只得自己上門來取了。

    桃華取了幃帽戴上,輕快地跳下馬車,才往前走了兩步,正好有個人從馬車后面繞過來,也往玉芳齋里疾走,險些就跟桃華撞了個正著,雖然躲得快,幃帽卻被撞歪,露出半張臉來。撞人的是個青衫小童,方自口中連連道歉地抬起頭,一眼看見桃華,脫口而出:“蔣姑娘?”

    桃華扶正幃帽,看他一眼,發(fā)現是江恒身邊那個煮茶童子,名字仿佛叫什么青盞的:“青盞小哥?”

    “小的莽撞了?!鼻啾K連忙又行一禮,“只急著往里走,竟沒看見姑娘?!?/br>
    他話未說完,旁邊江恒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青盞你撞了——蔣姑娘?”

    “江二公子?!碧胰A只得轉身又行了一禮,“也是我走得太急,并不怪青盞小哥?!?/br>
    江恒笑道:“青盞總是張張慌慌的,沒撞到哪里吧?蔣姑娘來這兒,也是買月餅?”

    蔣燕華跟在后頭下了車,輕輕扯了一下桃華的衣擺:“jiejie,這位公子是——”

    桃華只得道:“這位是江二公子。二公子,這是舍妹。”

    “江二公子——”蔣燕華喃喃了一句,忽然醒悟,“是,是郡主的——民女蔣燕華,見過公子。”

    江恒隨意地對蔣燕華點了點頭,又轉向桃華:“我奉母命去幾位郎中處送了脈敬回來,經過玉芳齋,聽說里頭月餅做得不錯。今年中秋回不得京,也準備不了什么東西,想著在這里買點月餅應應景罷了?!?/br>
    南華郡主帶出來的廚娘跟琥珀一起都被發(fā)賣了,現在廚房里都亂七八糟,中秋夜宴都要從酒樓里點了席面過來,更不用說月餅之類了。

    “玉芳齋的月餅確實好,我家里每年也在這里訂做月餅,今日正好來取。公子如果現買,里頭也有做好的各色月餅,可任意選取,與定做的無甚差別?!?/br>
    江恒剛點了點頭,蔣燕華在一邊細聲細氣道:“玉芳齋月餅有幾十種口味,不知道公子喜歡甜還是喜歡咸,應該讓伙計一一介紹才好。不過這會兒里面人多,伙計怕是忙不過來——jiejie,不如我們帶江公子去吧,免得買到不合口味的月餅,白花了銀錢。”

    青盞站在門邊,已經看見了里頭的樣子,七八個伙計都在忙著稱月餅裝匣子,果然是無人有空閑的。就是現在進去,也要排隊等上好一會兒,忙道:“里面人多,公子回車上等吧,小的去買?!眲e說江家這幾位主子的口味他都知曉,就連南華郡主和文氏身邊幾個大丫鬟喜歡什么,他也知道。做小廝的,這是本份嘛,哪能讓主子去跟人擠著排隊呢。

    蔣燕華一窒,從幃帽后面恨恨地瞪了青盞一眼??上啾K根本看不見。

    桃華心里暗笑,一本正經地道:“玉芳齋月餅口味確實多,一會兒我向青盞小哥細說就是?!?/br>
    江恒卻不以為意道:“既是月餅做得好,人自然多,這有什么。我也進去瞧瞧?!彼菒蹮狒[的,何況這些市井生活于他算是新鮮體驗,當下抬腳就往玉芳齋里走去。

    ☆、第32章 邀約

    玉芳齋里果然人很多。寬敞的大堂幾乎沒有空隙之地,長長的柜臺前擺著一溜二十余種不同的月餅,左甜右咸,涇渭分明。

    蔣燕華細聲細氣地指點著:“豬油白糖芝麻餡兒和玫瑰餡兒是最甜的。若是公子不愛過甜之物,倒是桂花餡兒與棗泥餡兒更好。那百果餡月餅中有冬瓜糖和陳皮絲,我卻是不愛吃的,只不知公子愛不愛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