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奇怪的婚禮
2013年8月12日,H省,海珠市,涼城縣,世紀酒店門前,立著一個紅色的充氣門拱,最上面掛著橫幅,上寫一排字:“梁岳先生、燕姍女士百年好合婚禮盛典”。 門庭濟濟之處,賓客往來,笑顏上充滿好奇。 涼城是個南方沿海的小縣城,人口不算多。但這次的新郎梁岳本就是縣里出了名的帥哥,且經營著幾家生意最好的KTV、理發(fā)店和酒吧,據說和縣市內的大小官員也有著非同尋常的來往,前兩年在縣西頭的海濱建起最豪華的海景別墅,可以說是縣里少見的有資本、有人脈、有手段的年輕人。 “聽說這個老婆是他在s市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 “我姑娘就是給新娘子化妝的,她跟我說新娘可有氣質啦。” “長得有那姓梁的小子好看嗎?” “那……比不上啊,我聽說梁岳上高中的時候,光是上趕著往他身上貼的女孩子可就一大堆?!?/br> “他的百天我還去過呢!那時候他真是粉嫩粉嫩的,眼睛是真漂亮,鼻梁特別挺……” “可惜了、可惜了……要不是他那個爸媽拖后腿,這孩子能比現在還要有出息!” “這孩子命苦啊……” 還沒開席,離門口最近的一桌大媽就早已落座,湊在一起七嘴八舌地揣測起這對新人的種種隱私,她們有的是新郎梁岳小學同學的mama,有的是新郎父母曾經的同事,還有的是新郎遠得不能再遠的親戚。 但梁岳這次非常高興能請更多的人來,把聲勢搞得更浩大、場面搞得更熱鬧,好像這場婚禮對他十分重要,仿佛給他臉上增光添彩一般。 大家都很好奇,涼城縣人盡皆知的大帥哥會娶一個多么貌美的老婆,然而當婚禮正式開始,新郎挽著新娘的手臂,從門口走過鮮紅的地毯、走過鋪滿花瓣的道路,走上最前方寬敞的舞臺后,眾人的心里都是有些失望的。 新娘當然好看,甚至放在美女堆里,長相也是有特色的,但跟身旁的新郎一比就立刻遜色了。 梁岳今天穿著一身立體裁剪的深藍色西裝,他身高在185左右,寬闊的肩恰好撐起了西服上衣,一雙長腿在西褲的包裹下顯得緊繃、線條順暢而有力量。 他留著烏黑順滑、長至耳下的短發(fā),額前的幾縷劉海在發(fā)膠的作用下顯得飄逸不羈。最吸引人的是他那雙極其有神的丹鳳眼,雙眼皮,眼尾微微上挑,目光流轉間,配著他那對濃如墨般舒長的劍眉,竟不時流露出一股勾人的邪氣,五六十歲的大媽看了都臉紅。 新郎如此帥氣俊美,且臉上洋溢著興奮和喜氣,可大家把目光一轉向他一旁的新娘,都隱約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來。 新娘緊繃著唇線,一張臉顯得蒼白,毫無血色。下面的賓客紛紛在心里猜測是不是化妝師把粉涂多了,還是她今天身體不舒服? 通過主持人接下來的介紹,大家更加疑惑了,并在底下竊竊私語起來,原來是這新娘的娘家根本沒來人出席婚禮! 梁岳的家庭情況本地人都清楚:他媽早年就跟著一個北方來的有錢人跑了,他爸在他初中時就意外去世了。但這新娘家里怎么也沒人? 新郎梁岳從主持人那里接過話筒,對臺下人綻出了溫和有禮的微笑:“因為岳父岳母都在國外,臨時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沒辦法趕回來參加婚禮。還望大家多多海涵?!?/br> 原來是這樣,那還是情有可原的。賓客們紛紛點頭默認。 接下來由梁岳將證婚人——他最敬重的高中班主任請上臺來,年過四十的秦老師宣讀完證婚詞后,又給這對新人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到了交換戒指的環(huán)節(jié),梁岳突然單膝下跪,目光異常深情溫柔地看向新娘,用力拽過她的手,給她戴上了鉆戒。 “姍姍,該你了。”他說。 新娘卻沒有任何反應,身后主持人遞戒指盒的動作也僵在那里。 梁岳笑容不變,只是目光更加灼然,“該你了?!?/br> 終于,新娘在他的注視下從盒里取出戒指,沒人會注意到此時她的手指有多么僵硬。 梁岳看著新娘動作緩慢地正給自己的手指戴上鉆戒,嘴角笑容的弧度更大了。 “下面請這對新人互相表達對彼此深刻的愛意。”隨著主持人的這句話,梁岳一把摟過新娘的肩膀去吻她,這個吻熱烈而綿長,但新娘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甚至動作顯得有些抗拒,不過在這個喜氣洋洋的日子,幾乎沒人會去仔細留意這個。 “接下來呢,新郎新娘互相都有一些一直想和對方說的話,下面讓我們來傾聽一下兩位關于愛的箴言?!?/br> 梁岳接過話筒,注視著新娘躲閃的眼睛,自顧自地說:“燕姍,我會永遠愛你,直到我死。就算我死了,你也永遠是我的新娘?!彼f這話時,目光深邃而柔情,但底下的賓客聽著莫名感到奇怪,大喜的日子,提死干什么呢?” “下面我們把話筒交給美麗的新娘,新娘一定有很多心里話想對新郎說吧?!?/br> 新娘從主持人手里接過話筒,“我……” 她開口就只有這么一個字,便陷入了漫長的停頓。 “新娘……是緊張地說不出來話了嗎?”主持人見狀尷尬地圓場,“沒事的,放輕松?!?/br> 整個場子又瞬間冷了下來,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賓客們都直著脖子,在等新娘的講話。 而新娘握著話筒的手越來越抖,急促顫抖的氣息也傳進話筒里被擴大。她忽然轉過身面向臺下的人們,猝不及防地雙膝跪地,嗓音嘶?。骸扒竽銈兙染任遥∥沂潜凰者^來的!他給我下了迷藥,從s市把我運過來。我爸媽也不在國外。我爸爸是b市理工大的教授,叫燕衡,他的電話是1590——!” 她的語速極快,生怕被人立即堵住嘴說不出來??闪涸谰褪沁@么干的。 新娘的嘴被堵著,在梁岳懷里掙扎。而梁岳則語氣十分溫柔地在她耳邊說:“姍姍,姍姍,冷靜一點?!?/br> 他邊用力鉗制著懷中女人的掙扎,邊對臺下的眾人露出一個微笑:“抱歉,我老婆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是今天人太多了,一緊張激動就犯病了?!?/br> 大家聽到這話,紛紛唏噓起來。而新娘雙眼卻緊緊盯著門口,手腳并用,掙扎得越來越厲害,連梁岳都顯得有點控制不住她了。 這時,從臺下走上了兩個穿著西服的青年人,一個眼睛邊上帶著一塊疤,一個留著寸頭,都流里流氣的,他們似乎是今天的伴郎,實則都是平時跟在梁岳手下混的地痞。 “岳哥。”眼看新娘掙扎的動作幅度與力量越來越大,兩人伸出手來要幫他控制。 梁岳卻低聲說,語氣中帶著股凌厲:“你們別碰她,我?guī)氯?。你們給我維持一下場面?!?/br> 梁岳幾乎是用盡全力將新娘拖下了臺,拽到了化妝間,此時里面除了他倆沒一個人,化妝師早跑到席上喝酒去了。 他把門鎖牢,一回頭,剛才在臺上溫柔的笑臉瞬間變得陰冷,將新娘整個人摔在房間內平時供人休息的長條沙發(fā)上。 “燕姍,你還想跑?” 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燕姍蜷縮在沙發(fā)上,瞪大雙眼驚恐地望著他,身體在微微發(fā)抖。 “你可以試試,看你能不能走得出海珠?!绷涸垒p笑一聲。 燕姍跌跌撞撞從沙發(fā)上爬起來,走到門前,用手使勁砸門,叫喊著:“有人嗎?有人嗎?……救救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你們打我爸的電話,讓他找b市的警察救我!求求你們了!……” 梁岳在她身后,緊貼著她,在她耳邊低喃:“那你看看,在這里他們是信我,還是相信你這個‘精神病’的一面之詞?” 燕姍無力地倚著門,滑坐在地上,抬頭看著梁岳說:“梁岳,我已經跟你重申過很多遍了。我們在四年前就已經分手了!結婚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能強迫我,這樣是犯法的?!?/br> “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沒有寫過‘法律’兩個字,更沒有分手這個詞。分手?當時我同意了嗎?” 他拽起燕姍的一只胳膊,把她推到沙發(fā)上躺倒,然后欺身而上。掀開她的婚紗下擺,沿著她小腿撫摸而上,摸索到大腿根,隔著安全褲慢慢地蹭著她的陰戶:“當時你一畢業(yè)就消失了,只給我發(fā)了一條短信說要分手。再打你的手機,已經變成了空號。你從來都沒問我的想法!”說到此時,梁岳手上帶了勁力,燕姍疼得嚶嚀出聲。 她別過臉,不去直視梁岳咄咄逼人的目光,沙啞著嗓子說:“結婚了只要不喜歡,都有離婚的權利,何況只是戀愛!”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