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

    哎呀，貴妃被追封為永貞皇后，太子成了嫡子，公子可不就是國舅了么？

    “所以……”顧非墨的眼神微瞇，冷笑道，“外甥敢對舅舅無理，是不是要休理一下？”

    “當(dāng)然了，舅舅修理外甥天經(jīng)地意?！?/br>
    “公子，太子真是太過分了，居然敢下令通緝你。”

    “就是！這莫名其妙來的一個平世子，眨眼成了太子，一上來就跟公子過不去，他是不是不將國舅放在眼里了？”

    “那么，你們現(xiàn)在就去給爺查，派出你們所有的手下，查到太子的一絲兒情報都速來報與本公子知道！”

    “是，公子！”

    ……

    過了半月后，順發(fā)賭坊里傳來消息給顧非墨，太子要到青州調(diào)查災(zāi)后的重建情況，帶著不少的布匹與糧食同去。

    “帶東西出去？好機會！”顧非墨輕笑，“本公子要劫了他的東西，顧府最近青黃不接。正要拿來貼補家用?！?/br>
    ☆、003章 讓太子有苦難言

    顧非墨的兩眼微瞇，冷笑道，“除非他不出門，他一出門，本公子定不會讓他好過！或者，他將總兵的位置讓與爺，爺才不與他計較，否則，哼——”

    他的兩眼閃過一絲戾芒。

    張掌柜說道，“只是……公子，日期還不知道是哪一天，要等戶部里安排好貨物?！?/br>
    “那就等著，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老皇帝這是要他到外面歷練歷練呢！他歷練？本公子給他挖個坑，讓他往里跳，讓他爬也爬不起來！”

    張掌柜又道，“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四個黑衣人身上的衣物，查不到出處，看著又是普通的棉布，卻又比一般的棉布要結(jié)實?！?/br>
    顧非墨抿了抿唇，默了片刻，說道，“西寧月死前喊了一聲，前面的老國師傳位給齊王，南詔國有齊王嗎？你再派人去查查看?！?/br>
    “是，公子！”

    ……

    永貞皇后的靈柩在宮里沒停多久就出殯了。

    喧鬧了一陣子的皇宮又趨于平靜。

    段奕被元武帝頻頻的召進(jìn)宮里，卻又不見給什么官職。

    他不急，但青一他們卻為自家主子打著抱不平，“老皇帝這是在欺負(fù)王爺好說話?！?/br>
    “有錢拿，不當(dāng)差，多好?！倍无炔灰詾槿唬咳障鲁貋硗脐刭p賞花，看看書，說說閑話，日子就過去了。

    看他雖然是閑著，但云曦卻發(fā)現(xiàn)他的臨時書房里常常徹夜點著燈。

    她問他，他總是一笑而過，“在練習(xí)作畫。”

    可能嗎？

    假貴妃一除，老皇帝八成是死盯著他了，他一定在暗中做什么謀劃。

    他不說，她便不再問，而是吩咐著吟霜與散在京中的雙龍寨的人盯著太子的出行。

    很快，趙勝最先打聽到了消息，段琸要去青州查看災(zāi)后的重建情況。

    去青州？

    云曦的眼睛微瞇，老皇帝這是在給段琸鋪路嗎？

    上回讓他在那兒栽了一個跟頭，她不介意再讓他栽一個跟頭。

    “吟霜，吩咐趙勝再查，看看具體的他想干些什么！”

    “是！小姐?！?/br>
    不得不說趙勝有幾分本事，他以一個鋪子老板的身份，居然查到了太子府中的情況。

    吟霜說道，“小姐，趙勝的鬼主意真多，他結(jié)識了太子府的廚娘，偏那廚娘做得一手好菜，太子便天天叫廚娘做飯，有時晚間還送點心，便這樣聽來了。

    太子要送東西到青州去。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太子府里的仆人還沒有準(zhǔn)備行李。廚娘只是見著那戶部的官員來了府里好幾次。”

    送東西？這便是攏絡(luò)人心了。

    云曦的手中正拿著一把剪刀剪著早開的茉莉。

    剪刀咔嚓一聲，花枝落地。

    旋即，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她要剪斷他的皇帝夢。

    “吟霜，接著查！”

    “是，小姐！”

    ……

    夏玉言這日差人來請云曦回夏宅吃飯。

    奕王府離夏宅只隔著三條街，沒多久便到了。

    馬車到了夏宅前停下，趙玉娥，謝楓，夏玉言正站在宅子門口相迎。

    青裳扶著她走下馬車。

    “娘。大哥?！痹脐赜挚聪蛞慌缘内w玉娥，笑著向她伸過手去，“大嫂?！?/br>
    趙玉娥的臉一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曦丫頭的嘴巴，真是越發(fā)的伶俐了，胡亂叫人，明天，我得到王爺那兒告狀去。”

    “趙小姐，你可錯了，王爺才不會說曦小姐呢，王爺寵著她呢?！鼻嗌研Φ?。

    趙玉娥嗔道，“那……那我到太后那兒告狀去，總有人管吧？”

    青裳又笑道，“太后更不管她了，天天只問她過得好不好?！?/br>
    趙玉娥嘴角一撇，“便宜你了！”

    夏玉言也笑起來，“都進(jìn)去吧，哪有站在門口說話的。”

    趙玉娥扶著夏玉言先一步進(jìn)了宅子里。

    謝楓與云曦并排走在后面。

    這時，她驀然看到隔壁段輕塵的別院門開了。

    段奕輕塵打著一把油紙傘走了出來，腳步緩緩。

    他依舊是一身天青色的長衫，飄然灑脫，只是臉色較半個月前要蒼白一些，像個大病一場的書生。

    他看到云曦兄妹，便走了過來，溫和笑道，“楓公子，曦小姐?！?/br>
    兩人都停了腳步，回身看向他。

    段輕塵正站在夏宅的臺階前向二人額首行禮。

    “原來是睿世子。”因為謝楓是品階低的臣子，忙恭敬還禮。

    云曦朝他微微點頭。

    她是段奕的準(zhǔn)王妃，若她大婚了，按著輩分算，段輕塵還得喊她一聲嬸嬸了。

    是以，她只點了一下頭，算是見了禮。

    段輕塵并沒有說什么，又微微一額首，撐著油紙傘走過去了，腳步不急不徐，最后消失在一處巷角。

    待他走遠(yuǎn)，云曦問謝楓，“這段輕塵一直住這兒嗎？”

    謝楓搖搖頭，“沒有，好像……以前，就在咱家辦喬遷宴席時，他來過一次，再沒看見他，這是第二次吧。

    這是他的別院，他怎么會常來？走吧，進(jìn)去吧，娘和玉娥正等著呢，今日啊，莊子上送來了新季節(jié)的菜蔬，讓你嘗嘗鮮?！?/br>
    謝楓拉著她的胳膊往宅子里走。

    云曦回頭看向段輕塵身影消失的方向，微微瞇眼。

    她還有一回見過他了，他走到夏宅前掉了一副畫軸，畫上畫的是她，但她沒說。

    兩人進(jìn)了宅子里。

    謝楓將這事撇開，與云曦邊走邊說著話。

    “皇上最近召我進(jìn)宮的次數(shù)也多了，像是有意拉攏，段琸也頻頻向我示好?！?/br>
    云曦輕笑，微微扯著唇角，“那是當(dāng)然了，太子新登記，當(dāng)然得找一幫臣子護(hù)著他。哥，你打算幫他？”

    謝楓哼了一聲，“看人品，這人就不招我喜歡，上回大家一起抓那個假貴妃，他卻讓我與段奕站在山道的最外頭，他卻帶著人進(jìn)了林子里。

    誰都知道假貴妃只是搬運著東西，哪里會帶許多人去？而太子帶著幾百人那便是鐵定不會輸?shù)摹?/br>
    明明是我報的案，打頭陣的功勞卻是他得了去，連我的屬下都看得出來，事后，又沒有說一句謝，皇上只是口頭上表揚了一下我的人，這樣的人，誰敢效忠他？”

    “那你效忠誰？”云曦問，她真擔(dān)心這位耿直的大哥連段奕也看不起。

    謝楓輕嗤一聲，“自己人當(dāng)然幫著自己人了，這還用問？meimei被王爺養(yǎng)傻了？”

    云曦：“……”

    她這不是擔(dān)心謝楓的古怪想法？一根筋起來，誰也不認(rèn)了。

    兄妹兩人剛進(jìn)后院，前院當(dāng)差的小丫頭四月大步跑來了，“公子，衙門來人讓您快回去，說是一處作坊起火了，太子正大發(fā)脾氣呢！”

    “作坊起火了？和太子有什么關(guān)系？”兩人對視了一眼。

    “知道了，我這就前去?！敝x楓又轉(zhuǎn)身往外走。

    “哥，我也去看看?！?/br>
    謝楓瞪眼，“你去干什么？我這是當(dāng)差！緊急情況！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陪娘吃飯去?！?/br>
    “不，我要去看看，哥哥不覺得這事兒奇怪嗎？一個作坊起火，居然驚動了太子！這會是什么作坊？”云曦兩眼瞇起。

    難道是段琸在搞什么密謀？

    “的確有些奇怪！可是娘那里……”

    “回來再陪她吃飯，大不了……我這次回來多住兩天?！痹脐卣f道，轉(zhuǎn)身又對四月說道，“快去跟夫人說一聲，就說我們?nèi)トゾ突兀　?/br>
    四月摸摸頭，為難說道，“小姐，只怕夫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