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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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工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無緣無故會要倒閉的?”胡心蕾嚇得一激靈,工廠如果真的關(guān)門了,她就得出去找工作,過窮人的日子了,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嗎?”胡榮燦盯著女兒,眼里像要冒出火來。 “沒有,我只是聽說那人在滬市時,跟程學(xué)寒一起生活了七年,心里氣不過,才叫小薇罵他一頓的。”胡心蕾惶恐不安地說。 見自己都沒有問,女兒就招認(rèn)了,胡榮燦也終于弄明白,這件禍真的是女兒闖下的。 “你是白癡?。∧且彩浅虒W(xué)寒跟他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胡榮燦聽到了答案,反而冷靜下來,嘴里不客氣地罵道:“人家就沒你高貴,要忍氣受你罵?” “爸,我錯了?!币姼赣H口氣有點松動,胡心蕾心里松了一口氣。 “說重點,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又是怎么做的?”胡榮燦恨鐵不成鋼地喝道。 “我是無意中聽到程學(xué)寒打電話,聽到他在滬市,跟一個男的同居了七年——”胡心蕾沒有再隱瞞,把過程原原本本地跟胡榮燦說了一遍。 聽女兒說完,他沒有出聲,腦中飛快地思考著。 對方是同性戀什么的,胡榮燦并沒有放進(jìn)心里,這是人家的私事,跟他無關(guān)。 他關(guān)注的是女婿跟女兒說的話,那才是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重點:那人是個孤兒,但是身邊的朋友,身份不簡單。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是他的朋友,在給他出氣,在找他們的麻煩。 想到這里,胡榮燦皺著眉頭坐下來,想著怎么樣解決這個麻煩。 作為一個在商場征戰(zhàn)了二十多年的老狐貍,或許智商方面比不上現(xiàn)在高學(xué)歷的年輕人,但是人情世故,肯定比年輕人嫻熟得多,清楚知道這件事要解決,還需找到那個叫溫悅的年輕人。 只要他能開口接受自家的道歉,并勸他的朋友收手,那他朋友肯定不會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不休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總有種感覺,事情可能沒有這么簡單? 可是又找不到別的有用信息,證明自己這個感覺,于是又問了女兒一些細(xì)節(jié),見確實沒有疏漏的,只好放棄。 這件事得馬上去解決,他撐起疲累的身子,站起來往外走,想了想又回頭告誡女兒:“你這些天哪里也不許去?好好呆在家里,不要跟任何人起沖突,否則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 “知道了,爸?!焙睦俟怨缘卣f。 見自己最大的靠山,也被自己惹急了,還打了自己,胡心蕾又怕又悔,老實了許多。 ※※※ 怎么找到那個叫溫悅的人,還是個難題? 當(dāng)他把這件煩惱跟一個老朋友傾訴時,他老朋友的兒子在旁邊聽到,直說容易。 朋友的兒子就在移動通信公司工作,有權(quán)限查看一個號碼的通信記錄,只要跟對方的聯(lián)系人聯(lián)絡(luò),稍微用點手段,就能把號碼主人的具體位置騙到了。 沒過一會,朋友的兒子就把一個具體地址交到他手里了。胡榮燦見難題解決,連聲道謝。 ※※※ 家里今天要包粽子,這件事對每戶人家來說,都算是一件比較重大的活動了,所以夏久勝溫悅都在一邊幫忙。 夏mama把早上一起床,就泡下的糯米,放在水里細(xì)細(xì)淘洗,經(jīng)過三個多小時的浸泡,米已漲開,看起來又白又飽滿。將洗干凈的米倒進(jìn)笸籮里,瀝干水,放在桌上。 又將淘米水倒進(jìn)灶上大鍋,燒得燙燙的,將粽葉放進(jìn)去,稍稍泡一泡,然后用洗碗布在泡軟的粽葉兩面細(xì)細(xì)擦洗了一遍,拿出來放在桌上,至于綁粽子的細(xì)繩,早買好了。以前都用手工做麻繩,現(xiàn)在大家習(xí)慣去店里買了。 往年家里沒錢,包的粽子品種不多,一般就白米粽或豆粽,今天家里準(zhǔn)備了特別多的口味。 桌上幾個大海碗里,一只裝了切成丁的咸蛋黃,一只裝了切成薄片的臘rou,一只裝了切成方塊的五花rou,一只裝了紅豆泥,一只裝了剝了核的紅棗,一只裝了花生,江浙常見的口味,幾乎都準(zhǔn)備了。 安安和阿福,在一邊只能湊熱鬧,幫不上什么忙,夏爸爸和夏久勝也會包,但是煮熟后,容易松散,不美觀,所以主要還是靠夏mama。 包粽子是門技術(shù)活,特別是扎繩子的時候,要一端咬在嘴里,一端纏住粽子,很難用好力,稍不小心,結(jié)打好,就松散了。 讓人意外的是,溫悅居然也能包得像模像樣,單看外表,跟夏mama區(qū)別不大。 這樣速度就快多了,夏mama準(zhǔn)備了四十多斤米,準(zhǔn)備包一百多個粽子,一個人包,估計要幾個小時,有溫悅幫助,午飯前就完成了。 于是放進(jìn)灶里的大鍋煮,夏爸爸早已把昨天劈好的柴禾搬到灶下,將火生得旺旺的,整個廚房被熱騰騰的蒸氣包圍,感覺屋里都變暖了。 吃了午飯,家里又開始?xì)㈦u,這件事一般都是夏mama在做,夏久勝心軟,往往mama還沒下刀,就避開了。 這次家里宰了十只公雞,煮熟后,會切成大塊,一半用酒糟糟著,一半用家鄉(xiāng)特有的蝦油露浸著,一般二三天就入味了,到年三十夜,就可以切了裝盤上桌了。 這個味道一家人都喜歡,跟買來的醉雞味道有些像,不過更鮮美,以前家里過年時,也會浸一點,一般全用來待客,只有年三十請祖宗,mama才會大方地切一盤出來,請過祖宗后,讓每人吃一兩塊,剩下的又會倒回壇子里,繼續(xù)浸著。 所以家里的糟鹵菜,往往會越吃越咸,因為舍不得吃,又怕壞掉,往往會放多點鹽。不像有錢的人家,入味后就早早吃掉了,后面要吃,再去市場買雞重新浸。 忽然想到上次黃叔送來的禮物里,有一大包膏蟹,被他放入冰箱凍著,今天日子差不多了,可是拿出來泡在鹽水里了。 熗膏蟹,實在是本地人最頂級的美味,可惜就是太貴,一斤新鮮的就要買七八十塊了,裝一盤放一只大的,要五十多塊錢了,以前家里從來沒有買過。 第一次吃,是家人去甬城姑姑家做客,姑姑拿出來招待他們,吃過兩次。 往后這邊高檔一點的酒席,也開始用它當(dāng)做固定的涼菜,可惜很少有主人,舍得花錢買好的膏蟹。 ※※※ 胡榮燦把車開進(jìn)夏家莊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那個溫悅的家嗎? 虞城跟慈城比,經(jīng)濟(jì)上還是差了一點,何況樟塘鎮(zhèn)這邊,本來就是虞最偏遠(yuǎn)的地方,除了寥寥幾戶人家,造了新房子,有了點新農(nóng)村的氣象,大多數(shù)人家,房子還是二千年前蓋的,現(xiàn)在看起來,非常舊了。 這次來這邊,是胡榮燦自己開車來的,沒有帶別人。這種向人陪罪丟面子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向村人問了路,很多人都不知道溫悅是誰,最后問到村委會夏久浩那里,他是知道夏久勝家那個年紀(jì)人的名字的,就給他指了路。 車子駛到夏久勝家門口,見這邊就一戶人家安安靜靜的,胡榮燦暗暗松了口氣。 旁邊沒人就好,就怕農(nóng)村人喜歡看熱鬧,萬一到時有爭執(zhí),被太多人圍觀,自己可丟臉了。 “溫悅先生在家嗎?”胡榮燦將車停在門口,敲了敲院子前的鐵門,叫道。 “溫悅,好像有人來找你?”夏久勝在屋里聽到動靜,對溫悅說道。 過年了,家里搞得熱鬧些,所以電視聲音開得有點響,央視正在放一個綜藝節(jié)目,主持人在那邊賣力地煽情,觀察似乎并不賣帳,反而在下面瞎起哄,各種各樣的笑聲,反而讓現(xiàn)場顯得更有氣氛。 夏久勝聽力好,外面有什么聲音,也能清晰捕捉到。 “我去開門。”安安一聽,自然不疑有假,急急從沙發(fā)上跳下來,往院子里跑去。 打開門,見外面站著一個陌生的老頭子,安安警覺的問:“你是誰?” “這是溫悅先生的家嗎?”胡榮燦有些搞不清這個孩子的身份。溫悅既然是同性戀,應(yīng)該不會有兒子,而且這個男孩子的年紀(jì),應(yīng)該也有十歲了,溫悅才三十左右,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孩子。 “你找我哥?。磕沁M(jìn)來吧?!卑舶猜犓钦覝貝偟模膊粦岩伤纳矸?,叫道。 “謝謝小弟弟。”胡榮燦聽他叫溫悅哥,確定自己沒找錯地方,跟著安安進(jìn)了屋。 ※※※ 溫悅聽說是找自己的,從客廳走出來,迎了上來,見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年紀(jì)跟自己的父親差不多了,一愣,疑惑地問道:“你是哪位?找我什么事?” 胡榮燦好奇地望向溫悅,能跟自己女婿生活七年的男人,想必各方面不會太差?見溫悅一身書卷氣,說話溫和得體,身上找不到哪怕一絲的脂粉氣,不由暗里吃驚。 這樣的男人,居然是同性戀?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rèn)知。 在他的印象中,同性戀男人,就是長得很陰柔,眼神很嫵媚,動作很女氣,做作,或者聲音尖細(xì),說話喜歡捏著嗓子,沒想到這個男人,這些毛病一樣也沒有? 不過對方居住在這樣的鄉(xiāng)下地方,房子也老舊,見識肯定也有限,心里自然而然地有些看輕他們。 “你就是溫悅先生嗎,我今天是來陪罪的——”胡榮燦低下頭去,倒沒有忘了此行的目的,直接把來意說了出來。 “你我素不相識,陪什么罪?”溫悅心里已有了猜測,卻沒有說出來,嘴里冷淡地說道。 那天被人無緣無故罵了一頓,把他著實氣得不輕。 這些年他雖然習(xí)慣忍氣吞聲,那是因為被生活所逼了,沒得選擇。他雖然脾氣好,卻也不是平白受人作踐糟蹋的人,何況自己現(xiàn)在不在公司上班了,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吃飯,更沒有理由受那種閑氣了。 再說,跟夏久勝生活了一段時間,受他的影響,性格也強(qiáng)勢了許多。 “你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夏久勝從客廳走出來,冷冷地問。 他可沒有溫悅好脾氣,聽說是來陪罪的,馬上臉上難看起來。 就是因為他氣不過,才會叫聶正誠找對方麻煩的,想要他們放手,除非對方做出讓他覺得可以原諒的姿態(tài)。 “你是?”見夏久勝的樣子,胡榮燦馬上擔(dān)心起來,嘴里故作鎮(zhèn)定地問。 面前的男孩子不像溫悅,溫悅一看就像古時的君子,你可以用話套他,讓他為了面子,不好意思過份追究。而這個男孩一看就是那種為了目的,可以放得下面子的人,你嘴里說得最好聽,估計對方也不會放在心上。 “這個你別管,你只要告訴我來這里是做什么?”夏久勝非常討厭這種眼神閃爍,一看就很世故油滑的人。 “前幾天小女聽信別人的挑撥,打電話得罪了溫先生,今天我代女兒過來陪罪,希望溫先生大人大量,饒過她一次?!焙鷺s燦知道避不過了,很光棍地道歉。 “呵呵,說得真輕巧。”夏久勝被他的無恥氣笑了?!奥犎颂魮??溫悅跟你們很熟嗎?跟你們有利益沖突嗎?要故意挑起你和他的矛盾?好讓他漁翁得利?” “這個——”胡榮燦這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這個男孩子不是那種頭腦簡單的人,自己的話,經(jīng)不起推敲,漏洞太多,難怪他不信。 “你走吧。”夏久勝揮揮手,懶得再跟他說下去?!澳愣歼@個年紀(jì)了,也應(yīng)該明白事理。有的事既然做了,就要承擔(dān)后果,別以為自己有幾個錢,就可以無所顧忌了?!?/br> “溫先生——請你大人大量,給小女一個機(jī)會,她知道錯了。”胡榮燦不甘心地叫道:“另外,你想要什么賠償都可以,只要我們做得到——” “你確定不走?”夏久勝怒了?!澳阆胍咽虑楦愦螅訜o法收場嗎?” 這個人到現(xiàn)在,一點誠意沒有,把責(zé)任輕飄飄地推給別人,好像錯的全是別人,他們也是受害者。 等到騙不過去了,又想賠點錢解決事情,這樣的人,夏久勝真的非常厭惡。 也難怪他的寶貝女兒,敢百無禁忌,連溫悅是誰都不管,就打電話過來sao擾,原來是有其父才有其女。 溫悅在旁邊,原先也有點心軟,可憐天下父母心,女兒犯事了,要五十多歲的老父親拋下面子,來道歉。所以想勸師傅算了,但是聽師傅跟對方爭了幾句后,發(fā)現(xiàn)對方真像師傅說的,根本沒有一點誠意,心又硬了起來。 “溫先生——”胡榮燦把溫悅的表情變化看在眼里,心里一慌,突然沖到溫悅面前,跪了下來。 “滾——”夏久勝哪里還不知道他的心思,這是見無法說動他們,打算耍無賴了? 溫悅也被他的動作氣得胸口起伏,好嘛!真的是蛇鼠一家了,程學(xué)寒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找的老婆,是個被寵得無法無天的狂妄女人,她的岳父更奇葩,居然是個面子可以當(dāng)球踢的無賴?yán)夏腥恕?/br> 見師傅拽起那個男人的脖子,不顧他的掙扎,直接把他丟出院子,溫悅只覺得解氣。 ※※※ 胡榮燦被關(guān)在鐵門外,用力推了推門,發(fā)現(xiàn)沒法打開,又拍了幾下,見沒有動靜,終于慌了。 自己這些年,耍小聰明多了,都變成了一種習(xí)慣,沒想到這次弄巧成拙,把事情辦砸了。 怎么辦?他在夏久勝家門口轉(zhuǎn)了幾個圈,腦子里快速思考著對策。 看他住的房子,也不像是有錢人,那他的朋友到底是怎么樣的身份呢? 要知道慈城那邊的人,很多都眼高于頂,能讓他們屈服,來找自己的麻煩,肯定不是普通人,自己跟他斗,只有死路一條。 對了,回去跟女婿商量一下,他跟溫悅一起這么久,應(yīng)該知道他的生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