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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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侯神色溫柔,“阿沁乖?!?/br> 林沁小聲嘀咕,“可是我更想過去安慰安慰你……” 晉江侯縱容的笑,向她張開了手臂。 林沁馬上跑下椅子跑到他面前,晉江侯伸手抱過她把她放在膝上,林沁小腦袋和外祖父貼在一起,安撫的輕輕拍著他。 林楓和羅紓等人遠遠的看著,心里都是酸酸的。 晉江侯低聲說道:“外祖父今天看到了一個人,有幾分像你外祖母……” 林沁警覺的抬起頭,“我外祖母只有一個。” 晉江侯溫柔看著她,“是,你外祖母只有一個,沒有人能夠代替?!?/br> 林沁重新抱緊了他。 晉江侯滿腹心酸的輕聲訴說,“你外祖母很可憐,很小的時候便沒了父親,便是蕭家那樣的所謂詩禮大族,她們母女也是備受冷落凄清。我為什么沒有早早的便認識她呢?如果我小時候便認識她了,我可以保護她,不許別人欺負她……” 林沁不知不覺間眼淚流了滿臉,“可憐的外祖父,可憐的外祖母。” 晉江侯好像沒有看到林沁的淚水,神情有些恍忽,自言自語,“我有兒孫們陪伴,她在九泉之下卻是孤單寂寞的一個人,不知會不會被惡鬼欺負……我想保護她,我想去保護她……” 林沁心驚。 林寒曾經(jīng)給她講過一個成語“羊左之交”,羊角哀與左伯桃是春秋時期燕國人,生死之交的好朋友。羊角哀與左伯桃同往楚國求職,行至途中忽遇風(fēng)雪,盤纏即將用盡,只夠一個人使用,左伯桃將盤纏等悉數(shù)給了羊角哀,讓他前往楚國,自己卻凍死了。羊角哀到楚國后做了高官,厚葬左伯桃,后來左伯桃在陰間被荊將軍欺負,羊角哀便自殺了,為了和他一起抵抗惡鬼…… 林沁打了個寒顫。 “外祖父,咱們給外祖母做做法事,好么?”林沁和晉江侯商量,“做法事,是可以超度亡魂的?!?/br> “做法事?”晉江侯仿佛才從夢中醒來似的,眼神迷惘。 “對,做法事?!绷智哙嵵氐狞c頭。 晉江侯喃喃,“做法事,做法事。” 林沁握住他的手,神色殷殷,“外祖父,咱們明天便到寺廟去,親自去請法師,以示虔誠,好不好?” 被小外孫女熱切的看著,晉江侯眼神柔和了,點頭道:“好,咱們親自去請法師?!?/br> 林沁跟晉江侯商量好了之后,不放他走,“外祖父,雖然是親戚,但是你偶爾也可以在我家住一晚的對不對?我要聽外祖父講古,今晚不許走了?!币贿吅屯庾娓干塘恐?,一邊沖林寒招了招手。林寒等人一直關(guān)注著這邊呢,看到林沁招手,林寒片刻沒耽擱便過來了。林沁熱情的笑,“二哥,我想聽外祖父講古,不許他走了。你想不想聽呀?”林寒會意,立即點頭,“想啊,我早就想了,連做夢都想呢。外祖父,您不走了好不好?今晚我想聽您講古,還想和您一起睡?!背吨鴷x江侯的衣襟,扭著身子撒嬌。 林楓和羅紓驚訝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他可是從來沒有這樣過啊,在爹娘面前都是正經(jīng)八百的…… 林開也踱過來了,“外祖父,您就答應(yīng)了吧。別擔(dān)心家里簡陋,等會兒我親自去給您鋪床,保管給您收拾得舒舒服服的。” 晉江侯搖頭,“外祖父哪會在意這些。在外征戰(zhàn)的時候,睡帳篷的時候多了去?!?/br> “別走了,我和阿寒還從來沒有和您一起睡過呢。”林開在晉江侯身邊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晉江侯微微一笑,“阿開你還是新婚,若是外祖父把你搶了去,你媳婦兒該埋怨了?!?/br> 林開俊臉通紅。 “外祖父會笑了,還會開玩笑了……”林沁心里長長松了口氣,小腦袋靠到了外祖父肩上。 晉江侯禁不住兩個外孫子、一個小外孫女軟語央求,最后還是同意了。 林楓很高興,“岳父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忙命人到晉江侯府知會了羅簡,說晉江侯今晚在林家暫住,不回去了。 羅紓已經(jīng)忙著命人給晉江侯收拾臥房去了。 林沁一直纏著要外祖父講這個講那個,一直熬到實在困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才被羅紓抱走了。剩下林開和林寒還是纏著晉江侯不放,最后一起陪他一起睡下了。 林開照顧外祖父和弟弟一起睡下,自己方才和衣躺下。 “瀅瀅?!倍厒鱽硪宦晣艺Z。 林開轉(zhuǎn)過頭看了看睡夢中的晉江侯,不由的惻然。 第二天一大早林沁便起了,熱心張羅起陪晉江侯到寺廟請法師超度亡靈的事。 出家人稱為比丘或比丘尼,出家人很多,但是,要通達佛法能為人講說的人才能稱之為法師,法師是了不起的尊稱。就算在京城這樣的繁華地方,能得上法師的也只有廖廖幾位罷了。 “靈臺寺諦逸法師,法嚴寺凈光法師,忠善寺澄明法師,咱們?nèi)フ埬囊晃??”她把京城之中有法師稱號的三個人全列出來,讓晉江侯挑選。 晉江侯略一沉吟,“全請了吧,先后做三場?!?/br> 既然這三位都有法師的稱號,想必俱是梵行高尚,佛法高深,那便全部請過來好了。誦經(jīng)作法事,幫助死者脫離三惡道的苦難。 “好啊?!绷智吆苁琴澩巴庾娓?,那咱們便一家一家挨著去吧?!?/br> 晉江侯點頭。 他不肯要別人陪同,只讓林沁這小外孫女陪著。林楓和羅紓等人不敢深勸,只好和羅簡商量了,讓晉江侯多帶隨從護衛(wèi),和林沁一起上山去了。 ☆、第119章 林楓還是覺得不放心,又拜托了良棟,讓良棟務(wù)必跟在這祖孫二人身邊。 晉江侯帶著林沁先去了靈臺寺。 在這三位法師當(dāng)中,靈臺寺的諦逸法師名聲最為響亮,教通三藏,學(xué)究一乘,為天臺泰斗。 進到靈臺寺,祖孫二人被請到一個四合院內(nèi),院內(nèi)幽雅清靜,種植有丁香、牡丹等花卉,還有黑牡丹等稀有品種,更給人錦上添花之感。林沁拉著晉江侯的手,“外祖父,來到這里,我覺得俗念頓消啊?!睍x江侯微笑,“是,到了這里,心緒確實寧靜不少?!?/br> 祖孫二人被請去見諦逸法師。 諦逸法師須發(fā)皆白,面容清瘦,林沁隨著晉江侯在他對面盤膝坐下。身處莊嚴佛殿,林沁小姑娘收起臉上的嘻笑,學(xué)著二哥林寒的樣子,十分嚴肅認真。 晉江侯簡短向諦逸法師說明來意,“請法師為亡妻做場法事,超度亡魂?!?/br> 諦逸法師連眉毛也是白的了,他白眉微揚,語氣還是溫和的,“眾生平等。羅侯爺在沙場之上殺人無數(shù),可有想過為他們也做場法事么?” 晉江侯緩緩道:“法師可曾見過西北的邊民么?若是北戎騎兵殺掠過來,邊民男子被殺,女子、財物被搶,凄慘之至。羅某所做的事,不過是保護這些邊民罷了。” 諦逸法師沉默良久。 林沁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晉江侯。 此時此刻,盤腿坐在席子上的晉江侯,在她眼中無比高大,無比偉岸。 諦逸法師委婉道:“殺戮過重始終不是好事。羅侯爺,中原百姓的生命寶貴,北戎百姓也是一樣,還請羅侯爺慎殺,以和為貴,以德服人?!?/br> 晉江侯欠欠身,“一向聽聞法師心慈,莫說飛蛾和螻蟻,便是草木也不忍踩踏。羅某明白,今后能不打便不打,少打一場仗,便活了無數(shù)生靈?!?/br> 諦逸法師露出欣慰的神色。 他答應(yīng)為晉江侯過世多年的原配敬孝夫人做法事超度。 晉江侯謝過他,拉著林沁出了佛殿。 “外祖父,他真的連小草也不忍踩踏???”林沁跟著晉江侯出來之后,小聲的、好奇的問道。 晉江侯微笑,“不止。阿沁,聽說得道高僧連素食也不忍多吃的,因為草木亦有生命?!?/br> 林沁眼界大開。 諦逸法師親自主持了這場法事。靈臺寺內(nèi)燈燭輝煌,通宵達旦,數(shù)百名比丘尼在佛殿坐香,齊聲唱念頂禮諸佛菩薩名號,拜愿此起彼落,莊嚴肅穆。 晉江侯本來心中很不安寧,做過這場法事之后,卻覺得平靜多了。 之后晉江侯又帶著林沁去了法嚴寺拜請凈光法師。凈光法師面相忠厚,言辭謙恭,他招待晉江侯喝了寺中所產(chǎn)之茶,委婉提到城南有一處貧民聚居之地,這些貧居大都是自己搭建的草棚子,到了冬天老人和孩子多被凍死,又沒有水井,也沒有下水通道,生病的人很多,令人憐憫。晉江侯聞弦歌知雅意,慷慨答應(yīng)救濟這些貧民,凈光法師大悅,欣然同意為敬孝夫人念經(jīng)超度。 “其實,羅侯爺多做善事,便已經(jīng)是在超度尊夫人了?!眱艄夥◣熚⑿φf道。 “善事做,法事也做?!睍x江侯道。 凈光法師笑了笑,沒再繼續(xù)勸說。 林沁拉著晉江侯的手出來,口中啰啰嗦嗦,“外祖父,這位法師太不了解你了,你不光是既做善事又做法事,你還連做三場啊。從靈臺寺出來到法嚴寺,接下來還會到忠善寺的?!睍x江侯聽著小外孫女清脆悅耳又透著童稚的聲音,神色愈發(fā)柔和。 沈相一直命人暗澄明法師的底細,他是朝中左相,位高權(quán)重,真要是想查一個和尚的來歷、惡跡倒也不難。查清真相之后,沈相不由的大為懊悔,“原來是蕭氏所為。這明明是晉江侯府內(nèi)訌,晉江侯的繼妻要除掉原配留下的子女,和沈家有什么相干?這個黑鍋,沈家不背?!敝罆x江侯要為亡妻做法事,已經(jīng)去過靈臺寺和法嚴寺,接下來該去忠善寺了,便一一布置下去了,務(wù)必要讓晉江侯知道真相。 沈相覺得自家實在太冤枉了,這純粹是羅家的事啊,沈家人攙和進去做什么? 他把忠善寺的事一一布置好,確保萬無一失,心里氣不過,又走到內(nèi)宅去,將侍女婆子等人逐走,將一疊卷宗扔在鄭氏面前,痛斥道:“你做的好事!什么澄明法師,不過是個招搖撞騙之徒罷了!他之所以有法師之稱,全是由人所吹捧出來的,吹捧他的全是蕭氏一流的女子,有陰私之事捏在他手里。你真是愚蠢,給蕭氏當(dāng)槍使了還不知道,我若不告訴你,你直到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唉,我沈家就這么被你連累,和懷遠王府結(jié)了怨,想想真是不值?!?/br> 鄭氏慌忙拿了沈相扔到她面前的卷宗看了,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澄明法師竟是這樣的人么?這些全是他的騙術(shù)?我真的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沈相“哼”了一聲,冷冷道:“蕭氏這純是借刀殺人。她自己想沖羅紓動手,又怕被晉江侯捉住了不能輕饒,便委托了這澄明法師來妖言迷惑你,令你做出不智之舉,她卻是毫發(fā)無傷!這個女人,也夠歹毒的了?!?/br> 鄭氏木木的坐到了椅子上,像傻了一樣。 沈相皺眉,“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女人整天都在想什么,簡直莫名其妙。羅紓都已經(jīng)嫁給林楓了,和蕭氏能有什么相干?她有什么必要下這個狠手?” 鄭氏傻傻的搖頭。 她也不明白,蕭氏這做繼母的要是想害羅紓,她在家做姑娘的時候難道不能害,一定要等她嫁人生子之后再害她全家么? 沈相見到鄭氏這模樣,覺得她又沒用又愚蠢,又老又丑,心生厭煩,憎惡的說道:“總之這件事給沈家惹下了大麻煩,你要以此為戒,我只能容忍你這一次,再也沒有下次了。你若再敢隨意買兇殺人……”沈相冷冷看著鄭氏,一向儒雅的他此時卻顯得有些兇狠。 鄭氏打了個寒噤,低聲道:“不會了,我也是一時糊涂……” 沈相瞪了她好一會兒,方才轉(zhuǎn)身離去。 鄭氏望著他的背影,欲哭無淚,“你個沒良心的,當(dāng)年你對我可不是這樣的啊。鄭家勢大的時候,你便百般討好于我;現(xiàn)在鄭家失勢了,你就變了張面孔。我跟了你幾十年,為你生兒育女,主持中饋,你這般待我,你這般待我……” 沈相悶悶不樂出了內(nèi)宅,獨自在書房生了好一會兒氣。 要不是蕭氏挑唆,鄭氏愚蠢,要不是當(dāng)年有那么一件事,他現(xiàn)在也不至于左右為難啊。 修德王他是已經(jīng)放棄了,穆王岐土莊王曹王等人各有自己的外家、岳家,他倒是最想扶植懷遠王,可是懷遠王和王妃林曇伉儷情深,因為當(dāng)年的事,他是不會輕易和沈家和解的…… 沈相長長嘆了口氣。 “無知婦人,無知婦人?!眹@過氣,他又喃喃罵了兩聲。 他英明神武,智計過人,全是被鄭氏這愚蠢婦人給耽誤了。 晉江侯帶林沁到忠善寺的時候,澄明法師親自出迎。 已經(jīng)見過兩位法師的林沁這時候眼光已經(jīng)很高了,她跟著晉江侯往里頭走,小聲告訴外祖父,“外祖父,這個人怕是佛法不及前面那兩位高深?!睍x江侯問她,“阿沁為什么這么說?”林沁聲音小小的,“他愛拍馬屁呀。外祖父,有本事的人才不愛拍馬屁呢?!睍x江侯嘴角微翹,“可是,小阿沁你也很愛拍馬屁的呢,還有阿昊,還有阿昕。”林沁撇撇嘴,“小孩子又不能建功立業(yè),什么事都要仰仗大人,不拍馬屁還能做什么?我要是能橫刀立馬,或是把持朝堂,你看我還愛不愛拍馬屁。”晉江侯聽著她這孩子話,嘴角上揚,眼眸中笑意愈濃。 澄明法師和前面那兩位法師一樣,也請晉江侯和林沁祖孫二人到佛殿中盤腿坐下,僧人上茶,古色古香,安靜幽雅。不過,諦逸法師要求晉江侯少殺戮,凈光法師要求晉江侯求濟窮人,澄明法師卻是給了晉江侯一張單子,“羅侯爺,法事分很多等級的,要做哪種,請您自己挑選?!苯o了晉江侯一份清單。 “價錢有高有低,豐儉由人么?!绷智咝」媚镄闹袑@位澄明法師的印象更糟糕了,有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