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云微笑，“也就是因為這個，我一聽群芳閣的故事便很贊賞林meimei呢，我阿娘也是一樣。不瞞你們說，我阿爹和阿娘是很好的，可是我祖母常常嘮叼，說哪個做了高官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啊，逼著我阿爹納妾，我阿娘因為這個好不苦惱?！?/br>
    林沁暈。

    她伸出小手拍桌子，氣憤極了，“是誰這么敗壞漢人男子的名聲，是誰？我爹、我哥哥是也jiejie口中的漢人男子呢，這事簡直不能忍！jiejie，我告訴你，根本不是這樣的，正經(jīng)人家的男子都很自愛的，我身邊的人先就不說了，我給你數(shù)幾個史上的名人來聽聽……”掰起指頭一一歷數(shù)，“就說那個最有名的美男子潘安吧，每回一出門，擲果盈車，潘家都不用買果子了，可這位潘安先生和夫人很好的，終身不二色；王荊公，司馬溫公，這兩位更不必說了，便是夫人硬塞過來的妾侍，也是堅拒不肯，守身如玉；我爹爹有位同仁，發(fā)妻過世之后執(zhí)意不肯再娶，一個人又當(dāng)?shù)之?dāng)娘的養(yǎng)大了一兒一女；這些人都很好的呀，就連秦檜那個賣國賊，大壞蛋，對妻子也是忠貞的！誰說漢人男子一定要三妻四妾啊，男子難道沒有節(jié)cao的么？太歧視他們了！”

    “對，不能歧視男子，人家也是有節(jié)cao的么。”向攸寧大為贊同。

    山溱溱細聲細氣道：“我爹原來是福建巡撫，現(xiàn)在是戶部尚書，正二品官員，官不算小了，他也很潔身自好的啊?！?/br>
    “真的么？”齊云聽的很是動心。

    “當(dāng)然是真的?！绷智哌B連點著小腦袋。

    齊云若有所思。

    林沁殷勤的問她，“jiejie，只有你祖母這么說對不對？請問jiejie的祖母是什么樣的老人家?。俊?/br>
    齊云有些不好意思，“我祖母原是村婦，我阿爹中了武舉、做了將軍之后，才給祖母討了封誥的。我祖母……沒有讀過書，有一點點人云亦云……”

    “這樣啊?！绷智呋腥淮笪颍霸瓉韏iejie的祖母沒有讀過書，那怪不得了。如果學(xué)識廣博，她便不會這么說啦?！?/br>
    林沁小姑娘想明白了這個道理，熱心的給齊云出著主意，“jiejie，你讓你祖母讀書吧。書讀多了，她眼界便開闊了，便有見識了，不會再跟……再跟……”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么說。向攸寧猜度著她的意思，試探的替她接著往下說，“不會再跟無知村婦似的只會添亂，對不對？”林沁訕訕的笑，打了向攸寧一下，“哪里，哪里，不是啦，不是無知村婦，不是無知村婦。怎么能這么說齊jiejie的祖母呢，攸寧你快道歉?！毕蜇鼘幫律?，“我是個笨蛋，竟然把這個茬給忘了，真該死！”忙向齊云陪不是。林沁和向攸寧不好意思的小模樣倒把齊云逗笑了，“林meimei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向meimei也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只是心直口快，并非有意不敬。成了，我回去之后便勸我阿爹阿娘，讓他們給祖母請位先生，讀讀書，說不定往后便好了。”

    “她若是年齡大了讀不了書，請個說書先生也行啊。”林沁好心好意的說道。

    齊云本來只是開玩笑的口吻，聽了林沁這話卻心中一動，“是啊，祖母年紀(jì)大了，很頑固，可是愛聽?wèi)驉勐犝f書，常常聽得津津有味的。如果請位說書先生給她老人家說說道理，沒準(zhǔn)兒真能說通了呢，往后不跟我阿爹阿娘裹亂了?！?/br>
    ☆、第101章

    不知不覺，已快到要上課的時辰了。

    臨分別之時，林沁殷勤告訴齊云，“齊jiejie，我已經(jīng)八歲了，很懂事的，有什么事你都可以直接跟我說的，把我當(dāng)大人看便好了?！饼R云嫣然，“你八歲便覺得自己是大人了么？我今年已經(jīng)十六歲了，我阿爹阿娘還拿我當(dāng)孩子看呢?！绷智呙柕溃骸褒Rjiejie今年十六歲了么？”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是啊，十六歲了，有什么不對么？”齊云有些奇怪的說道。

    她不明白為什么一說到年齡，林沁臉上那快活的笑容便漸漸收起來了呢，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

    向攸寧心直口快，“齊jiejie，這個你便不明白了，還是我來解釋一下吧。這個話還要從四年前說起，四年前阿沁四歲，她二哥八歲，大哥和大姐十六歲……”把林沁當(dāng)年鬧的笑話以及小灰的由來說了說，齊云這才明白林沁為什么會這么是個反應(yīng)，不由的粲然，“所以，阿沁是覺得jiejie正好可以說你，對不對？也是呢，阿沁在這世上只活一個八年，我卻已經(jīng)活了兩個八年，若要說她，我是很夠資格的?！彼舷麓蛄苛智撸旖歉∑鸾器锏男σ?，“這么可愛有趣的小姑娘，說說想必也是不錯的。好吧，我決定以后要說你了。”

    “不行！”林沁頓足不依，“齊jiejie，不許說我，除非你給我弄來一頭四歲的小毛驢才行。這樣，你說了我，我便可以說它！”

    “四歲的小毛驢沒有，有小矮馬?！饼R云笑，“密族貴人之中很早便有人家專門養(yǎng)小矮馬，既不是用來給騎兵乘坐打仗，也不是用來拉車運貨裝人，更不是用來干農(nóng)活兒，而是供人玩賞的。這種小矮馬很是小巧玲瓏，長大后也只有三尺高?！?/br>
    “真的？”林沁喜之不盡，“只有三尺高，那比我還低呢。我已經(jīng)快四尺了啊?！?/br>
    “真的?！饼R云笑吟吟點頭。

    林沁很高興，什么八歲和十六歲她是早已是拋諸腦后，不放在心上了，“齊jiejie，我稍后便下貼子給你，請你到松鶴樓小聚。松鶴樓菜很好吃的，酒也不錯，曲也唱得好，還可以推開窗子賞景，是宴客的好去處?！?/br>
    “好啊，卻之不恭?！饼R云很大方的同意了。

    山溱溱和向攸寧異口同聲要求做陪客，林沁豪邁的揮揮小手，“請，一定請！放心吧，不光請你們做陪客，我還要把阿昊和阿昕也帶出來呢，這兩個小屁孩兒很喜歡出門的，阿昊平時很矜持，不過，一聽說小姨請客，他也會顛兒顛兒的跟著出來的。”

    山溱溱笑咪咪，“他倆太可愛了，阿沁，為了見見兩個小可愛我也是要去的?！?/br>
    向攸寧卻是不屑，“得了吧，阿昊現(xiàn)在人大了，架子也大了，你請客人家未必肯去呢，難道不怕你輕薄人家？”

    “噗……”三個小姑娘你靠著我，我靠著你，笑的不行。

    齊云神色認(rèn)真，“說的是皇長子妃那一對龍鳳胎么？我早有耳聞，聽說那兩個孩子異常聰慧，世間罕有?！碧崞鸹书L子妃，齊云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似是羨慕，又似是向往。其實世間又有哪個女子不羨慕林曇呢，俊美又癡情的丈夫，一對聰明漂亮的龍鳳胎，簡直稱得上完美了。

    “齊jiejie你不知道，這都是我的功勞呀。”林沁牛皮吹得震天響，“我把jiejie嫁給了姐夫，jiejie便有了一對龍鳳胎；我?guī)途司巳⒒貋砹司四?，舅母便有了一對雙生子。唉，沒辦法，我是天生的小福星啊，誰沾著我誰便有福氣，大大的福氣。”

    “這牛皮吹的真好。”向攸寧嘖嘖贊嘆，“趕緊的吧，阿沁，時候不早，再吹下去上課晚了，夫子得罰你站了。”

    正在這時，上課的鐘聲敲響了。

    慕賢書院的規(guī)矩，上課鐘聲敲響三遍，停下來之后，所有的學(xué)生必須已經(jīng)坐在座位上，準(zhǔn)備就緒，開始上課。如果鐘聲停了還沒有到座位，便是遲到，會被罰站著聽課的。

    林沁嘻笑，“這才是第一聲鐘響，來的及，來的及?！睕_齊云揮揮手，“齊jiejie，多謝你的午餐，回頭我給你貼子呀。jiejie你也快回教室吧，晚了會被罰站的！”說完，跟著山溱溱和向攸寧一溜煙兒跑了。

    她剛剛坐到座位上，第三聲鐘響恰巧停下來了，余音裊裊。

    “好險，好險?！绷智吲男亍?/br>
    她和山溱溱、向攸寧交換了一個眼色，三人都是心中得意。趕了個正好啊，再晚那么一小會兒，便該要被罰站了！

    齊云不緊不慢的去了大學(xué)班。

    大學(xué)班的夫子是桑謹(jǐn)玉桑先生，見齊云進來，露出和善的笑容，“齊小姐第一天到慕賢書院，路徑還不大熟，是么？快請坐吧，咱們這便上課了?！饼R云矜持的點點頭，往她的座位前走，那兩名跟著她的少女替她拉開椅子，服侍她坐好，才回到各自座位。

    夫子像沒有看到這些似的，鎮(zhèn)靜的開始講課。

    大學(xué)班里的學(xué)生看得都是心驚。慕賢書院出了名的嚴(yán)格啊，不管你是什么皇親國戚，哪怕是宮里寵妃的娘家侄女，哪家王妃的親meimei，公主的親生女兒，或是公侯伯府嬌生慣養(yǎng)的嫡小姐，只要進了慕賢書院，統(tǒng)統(tǒng)都是一樣的，必須依照校規(guī)行事，否則嚴(yán)懲不貸。這么多年了，沒有哪個人享受過特權(quán)的，唯獨這位齊云小姐、土司王的外孫女，卻是個例外。

    “她到底得有多神氣?。俊贝髮W(xué)班的學(xué)生們，包括胡潔儀和周明輝在內(nèi)，都是暈暈的。

    “齊云有多重要，殿下想必是知道的?！笨低醯臅坷?，臉色焦黃的馮國勝緩緩說道：“她是土司王的外孫女，是下一任土司王的親meimei，如果朝中有哪一派能有青年子弟娶了她，便是和這一任以及下一任的土司王結(jié)了親定了盟啊。”

    “如此。”康王本來是興致缺缺的，聽他舅舅馮國勝這么說，慢慢的卻感起興趣了，“這么說，娶了這個蠻女，好處還真的很大。”

    “那是自然?！瘪T國勝感慨點頭，“可以說，若是殿下這一系的青年子弟娶了齊云，將來殿下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之后，鄂西一帶定是安安生生的，永不生事。殿下，朝廷歷年以來因為鄂西戰(zhàn)事所耗費的兵力、糧草絕不是小數(shù)字，若是能保此地的平安，那便是功德無量了?！?/br>
    康王眼中興味更濃，“舅舅，那父皇會不會對這位土司王的外孫女格外看重呢？本王方才想了一想，如果本王坐在父皇的位子上，當(dāng)然是希望四海靖寧，沒有戰(zhàn)亂、叛變，無需發(fā)兵征剿。那么，像鄂西這樣的地方當(dāng)然要懷柔了?！?/br>
    馮國勝拈須微笑，“那是自然。殿下，若舅舅猜的不錯，太后很快會召見這位齊小姐了?！?/br>
    康王不由的悻悻，“太后娘娘已經(jīng)年邁，這些小事，又何必勞動她老人家呢？由我母妃代勞，豈不是妥當(dāng)?shù)暮?？”他想起自己的母妃一直只是貴妃，離皇后明明只有一步之遙，這一步卻多少年了也沒有跨過去，很是沮喪。馮貴妃如果被冊為皇后，他便是皇后唯一的嫡子了。那么立他為太子，自是順理成章之事?？神T貴妃如果一直是貴妃，永遠是貴妃，那他和其余的皇子一樣也是庶出，既不是嫡，又不是長，想成為太子，要費大力氣。

    馮國勝苦笑不已。

    許久，他低聲說道：“當(dāng)年陛下初繼位時便聲稱為了紀(jì)念先皇后，永不立繼后，當(dāng)時還以為他是念著和先皇后的結(jié)發(fā)之情，一時沖動罷了。如今看來，卻根本不是啊。殿下，立后這件事已是無望，不必想了，還是先看看眼前這件急事吧。齊云這女子太過重要，她正值擇配之時，一定不能讓她嫁給懷遠王的人，或是穆王岐王莊王曹王的人。殿下，咱們要盡快給她確定一個夫婿人選……”

    “這還用想么？”康王自負(fù)的一笑，“咱們這一系的青年人當(dāng)中，還有哪位及得上本王身份高貴、容顏俊雅、風(fēng)度翩翩？”

    他書房里是有鏡子的，康王往鏡中照了照，只見鏡中的男子風(fēng)流倜儻，舉世無兩，不由的大為得意，躊躇滿志。

    馮國勝呆了呆，“殿下的意思是……？”

    康王微笑，“母妃已經(jīng)差人請教過慧海禪師了，慧海禪師幫著推算了下，請福卦對本王不大有利，倒是再接名屬相相符的女子進府更為適宜。舅舅，反正本王正要再接個人進府，這蠻女也要在京中擇婿，本王便屈尊俯就與她成了這件好事，如何？”

    馮國勝唬的臉色青白，連連擺手，“不可，不可，此事萬萬不可！殿下，這齊云身份非同一般，她是土司王的嫡親外孫女，聽聞土司王十分鐘愛她……”

    康王怫然，出聲打斷了他，“不過是個土司王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還不是只能沖著我朝俯首稱臣么？本王是何等的金尊玉貴，肯要他外孫女這蠻女是看得起他，難道他還敢說個不字么？”

    馮國勝急的瞪大了眼睛，“殿下，萬萬不可！密族本就鮮少有人三妻四妾，大都是一夫一妻的，土司王的家族又統(tǒng)治密族上千年，根基深厚，密族人信奉他如同神祗。他的嫡親外孫女，哪里是肯給殿下做側(cè)妃的？”

    康王惱羞成怒，連連冷笑，“原來給本王做側(cè)妃還委屈了這蠻女了？好，好，依著舅舅，那應(yīng)該將這蠻女嫁給誰？”

    馮國勝長長嘆息，“沈相的幼子沈稚倒是年齡、才華、相貌都配的上，可惜他是庶出，恐怕土司王和齊將軍未必能瞧得上。想來想去，我那幾個沒成親的兒子當(dāng)中唯獨馮寵才貌還過的去，可以央人去齊府說一說……”

    “原來舅舅是想娶回家做兒媳婦啊。”康王臉色變了。

    不能給康王做側(cè)妃，卻能嫁到馮家做兒媳婦，這讓康王非常生氣。

    馮國勝見康王這樣，心中暗暗叫苦，苦笑著說道：“殿下，因為齊云的嫁娶關(guān)系著鄂西的局勢，也關(guān)系著諸皇子之間的爭奪，故此只需設(shè)法將她嫁到咱們這一系的子弟當(dāng)中即可，不拘是沈家還是馮家，就算是鄭家也好，只要是咱們的人，便對殿下有百利而無一害啊?！?/br>
    康王緊繃著臉，不置可否。

    外面響起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進來。”康王沒好氣。

    一名青衣侍女陪著笑臉走進來，“回殿下，許側(cè)妃親手做了甜湯想呈給殿下，現(xiàn)在外頭侯著呢。殿下您看，是讓許側(cè)妃進來，還是再等一會兒呢？”康王聽到“許側(cè)妃”三個字嘴角已是泛起了笑意，想到許三那雙靈巧的小手，那種種嬌媚入骨的言語，身子早酥了，笑咪咪道：“既已來了，還好心做了甜湯，哪能讓她等著呢？進來吧。”侍女忙曲膝答應(yīng)，“是，殿下?！比玑屩刎?fù)，出去叫人了。

    馮國勝臉色陰沉下來。

    康王笑道：“舅舅今天來，主是便是這件事，是么？好，本王知道了，請舅舅先回吧，本王還有些私事要處理，改天再和舅舅詳談。”馮國勝黑了臉，“這許側(cè)妃的事我也聽說了，她自從進府已來已明著暗著頂撞了王妃好幾次，王妃被她氣得叫了好幾回太醫(yī)，對么？殿下，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王妃懷著身孕且不說，還有沈相那里，怎交待得過去？”

    “好了，好了?！笨低醪荒蜔?，“又是身孕，又是沈家，總是這一套舅舅不煩么？舅舅，許側(cè)妃就要來了，你不便見她，快請吧?！?/br>
    沖著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讓馮國勝快走。

    馮國勝怒氣沖沖瞪了康王好幾眼，直跺腳，“唉，眼下正是用得著沈家的時候，你便是寵愛許側(cè)妃，也要顧著王妃方好。更何況王妃還懷著身孕呢，殿下，一個嫡子對于如今的你來說有多么重要，你不知道么？”

    康王仰起臉只是不理他。

    外面?zhèn)鱽韹陕晪蓺獾呐勇曇簦皢?，是哪位大人在里頭啊？我方便進去么？”

    馮國勝聽到那帶著妖氣的聲音便很煩燥，狠狠瞪了康王兩眼，氣沖沖的走了。

    許三姑娘，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許側(cè)妃，扭著她的楊柳小腰進來了。

    她腰很細，若是搖擺起來，便同如弱柳扶風(fēng)一般，很是柔美。

    康王見了她便賤賤的笑起來，“美人兒，過來?！鄙焓种钢缸约旱拇笸?。許側(cè)妃媚笑著走過來，果然坐到了他大腿上，親手喂他喝甜湯，“甜不甜？人家親手做的呢，足足熬了兩個時辰。”康王眉花眼笑，“甜，甜，實在太甜了！”

    喝了兩口甜湯，又做了件沒羞沒燥的事，康王色咪咪的和許側(cè)妃商量，“許三，本王再給你接進府一個姐妹如何？她是土司王的外孫女呢，雖是蠻女，卻很有份量?！痹S側(cè)妃迅速的想了想，溫柔點頭，“好啊，這可真是太好了。土司王的外孫女，身份貴重，配得上殿下，況且她是異族女子，想來定是別有風(fēng)情，到時候不只殿下，連我都可以開開眼界了?！笨低醮笙玻瑩е莺萦H了兩口，“還是你識趣，不嫉妒，比王妃那個醋壇子強多了！”許側(cè)妃心中歡喜，面上卻假意推卻，“王妃也是為殿下著想，一片好心……”康王呸了一聲，“什么為本王著想，她就是個沒度量的醋壇子罷了，也好意思自稱京城明珠，真真可笑?！?/br>
    埋汰了沈明婳幾句，親熱了一番，康王便站起身笑道：“本王有要事要見母妃，這便進宮去了。許三，晚上等著本王?！痹S側(cè)妃心中歡喜，暈生雙頰，羞答答的低頭答應(yīng)了一聲。康王見她妖媚，便伸手狠狠擰了她一把，方才笑咪咪的走了。

    許側(cè)妃看著他的背影，鄙夷的撇了撇嘴，“呸，沒出息的色鬼！”

    她真的是很仰慕英雄，想嫁的是懷遠王那樣的偉男子，最后卻攤上了康王這樣的草包，真是無論如何也對他尊敬不起來。使出渾身解數(shù)巴結(jié)討好他、取悅他，為的無非是多給自己撈些好處罷了。

    康王到了安樂宮，見到馮貴妃，便沖她使了個眼色。馮貴妃會意，將身邊宮女、女官盡皆揮退，“有什么事，說吧?！笨低醣阌懞玫男χ?，把馮國勝方才的話說了，不過只說了前頭的一半，“……這土司王的外孫女委實重要，誰娶了她便等于得到了鄂西的支持。母妃，兒子本來也要再接個女人進府，她又正好撞上來了，您看……”馮貴妃聽了，倒也動心，“若是你府里再添上這么一位，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啊。這女子是蠻女，教養(yǎng)禮儀定是差了些，不過也無妨，進府之后，再慢慢教便是了。”康王聽了大喜，這時才把馮國勝后頭那一半話也說了，“……舅舅說這女子為土司王所鐘愛，不會肯做側(cè)妃的?！瘪T貴妃冷笑，“你舅舅也是謹(jǐn)慎太過，太沒把你這皇子放在眼里了。若是你將來再往上升了升，坐到了那個最高的位置，這女子跟著你至少也是一宮妃位了，有什么委屈她的？這世上有多少女子巴不得這種好事呢，你舅舅倒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fēng)?！?/br>
    “就是，就是，舅舅也不知怎么想的?！笨低跣闹锌裣?，一迭聲的附和。

    馮貴妃當(dāng)下便把這件事答應(yīng)進來了，“太后召她進宮，我也見見她，當(dāng)面跟她提。我就不信，世上有女子這么傻，放著你這樣的皇子不愿嫁，卻愿意嫁給沈家的庶子，或是你舅舅的兒子?！?/br>
    康王更是歡喜。

    雖然歡喜無限，不過，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還是跟馮貴妃附耳密謀，要商量個萬全之策。馮貴妃有些不情愿，但是思之再三，還是同意了，“好，若她不識好歹，便用上這個計策。”

    康王從安樂宮出來的時候，真是神清氣爽。

    他就等著周太后召見齊將軍的夫人田氏和齊云母女二人了，到時候，他府中會多一位帶著野性的蠻族公主，而他更會多了土司王的鑲助，勢力大增……

    這天梁綸和高元煜照常來接林沁放學(xué)，上了車，林沁便熱切的跟他們商量起要請客的事，“綸哥哥，阿煜，我要請齊jiejie的客，你們快幫我出出主意，怎么請客會比較有面子??？我不經(jīng)常請客的?！?/br>
    梁綸笑，“我也不經(jīng)常請。不過，我回去之后可以多請教幾個人，幫你好好想想?！?/br>
    高元煜盤腿坐著，又大又亮的眼眸之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哎，林沁，到了你請客的那天，我把阿微帶上，給你助陣去！那齊小姐不是異族的公主么，阿微是天朝的公主，也很神氣的，坐到你身邊給你幫忙，身份倍增！”

    “高元煜你的意思是讓阿微給我做陪襯么？”林沁不由的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