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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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沁就著父親的手看了看,心虛的笑,“爹爹,我也不知道這是啥……”順手瞎畫的呀,嘻嘻。 林開和林寒自外頭進來,林寒這性情嚴(yán)謹?shù)母绺鐚πeimei有些不滿,“阿沁,你剛剛畫的,自己都不知道是啥?”林沁理直氣壯,“這哪能怪我?我都畫過了,忘了,爹爹才問我的。”不怪我啊,要怪就怪你們問的太晚了! 振振有辭的小模樣,逗得她的父親、哥哥們都笑了。 林開調(diào)侃的說道:“從前啊,有位先生愛寫字,但是字寫的很潦草,難以辨認。有一回他興之所至寫了一篇文章,這篇文章寫的可真叫龍飛鳳舞,揮灑自如,無拘無束。寫完他便隨手放到一邊,過后他的學(xué)生拿著這篇文章來請教,‘先生您寫的這是啥’,這先生看了看,他自己也不認得了,便拍案大怒,‘過了許久才來問我,我哪里還認得!’” 林沁知道大哥這是笑話她,跑過來和他不依,“捂嘴,捂嘴,不許再說了!”林開笑,彎腰把她抱了起來,讓她把自己的嘴捂上,林沁這才不鬧了,咧開小嘴嘻嘻笑。 林寒年紀(jì)不大,想的卻挺多,催促林楓道:“爹爹,今日有貴客,咱們是不是到大門等著比較好?”林開一邊抱著meimei哄她玩,一邊笑著告訴弟弟:“不急,這會兒還早,再說了,懷遠王如果快到咱家,會先有侍衛(wèi)前來通報的。”林楓也道:“對,按照慣例會有侍衛(wèi)前來通報,咱們這里離大門很近,完全來的及?!?/br> 林沁眼珠轉(zhuǎn)轉(zhuǎn),心里頭有了個小主意。 她掙扎著要下地,“我出去看花,爹爹和哥哥去忙吧,讓孔陽和小宛跟著我?!绷謼骱土珠_這會兒還真是不能隨意離開,又不忍約束小林沁,便依了她,“乖乖跟著孔陽和小宛,不許亂跑,知道么?”林沁點點小腦袋,無比乖巧,“嗯,不亂跑?!?/br> 等到和兩個侍女出了書房,到了外頭,她可就把剛才的話忘在腦后,撒著歡往大門跑,“孔陽,小宛,快,跟上我!”可憐兩個素日持重老成的侍女立即一點形象也不顧的跟著她跑起來,“二小姐慢著點兒,莫摔著了。二小姐,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心中叫苦不迭。 小孩子跑起來其實挺快的,大人想追上她還真不是易事,孔陽和小宛累得氣喘吁吁。 孔陽:“我覺得自打跟了二小姐,我腿腳好使多了呢。” 小宛:“對,我覺得也是,咱們很快可以身輕如燕了!” 看見前方大甬路上走來一位身穿明紫色繡九色飛龍貢錦華服、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后面跟著兩個身佩長劍的侍衛(wèi),孔陽和小宛同時白了臉。老爺和大少爺都說會先有侍衛(wèi)前來通報,可是,這位懷遠王殿下他怎么只帶兩個侍衛(wèi),輕裝簡從,這么著就來了?這不是皇子殿下該有的氣派和排場啊。 “二小姐,不能再往前了?!笨钻柌活櫼磺锌炫軒撞阶飞狭智撸扒懊嬗匈F人,二小姐應(yīng)該回避。” 小宛也拼著一口氣追上來。 林沁小臉蛋紅撲撲的,神色快活,“我知道,他是高元燿!” 孔陽嚇的趕緊抱住她,想要捂住她的小嘴巴,“二小姐,這個話是不可以說的,知道么?不可以……” “我知道。”林沁甜甜一笑,“不能叫高元燿,爹爹教過的?!?/br> 孔陽差點脫力,“二小姐,老爺既然教過,那定然是再對也沒有的了,那咱們便不說了,好不好?”低聲下氣哄著林沁,只盼著這小姑奶奶莫在這要緊關(guān)頭胡鬧,給林家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孔陽帶著林沁躲到了路邊。 林沁答應(yīng)孔陽不出來胡鬧。 她這回還真是說到做到了,真的沒出來。不過,她探出了小腦袋。 高元燿看到冬青樹后露出的那張小臉,心中一陣激動。 這是她的小meimei啊,我當(dāng)年在深山里第一回見到她的時候,她也只有這么大…… 高元燿沖林沁招招手。 林沁一臉興奮,“孔陽,小宛,你們看到?jīng)]?他在沖我招手呀。”孔陽壯著膽子伸出頭來看了看,不由的頭皮發(fā)麻:懷遠王確實在沖林沁招手,這是毫無疑問的。 孔陽和小宛相互看了一眼,眼眸中全是無奈和惶惑。 懷遠王殿下要讓二小姐過去,那當(dāng)然是不能違命的…… 兩個丫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陪著林沁走出來,拜倒在地。 林沁兩只小手交疊著站在地上,討好的沖高元燿嘻嘻笑著,露出一口可愛的小白牙。 林楓和林開匆匆忙忙趕過來時,正好看到高元燿伸手把林沁抱起來,放到路邊一塊頂部平坦的假山石上。 高元燿身材魁偉,林沁站的高,兩人面對面說話,看上去竟有種奇異的和諧。 林沁甜甜笑,“我爹爹說,不可以叫你高元燿,那我叫你啥呢?元燿?燿燿?阿燿?” 林楓和林開快步走近,林沁稚嫩嬌軟的聲音落入耳中,父子二人俱是心中一凜。 懷遠王的兩名侍衛(wèi),鄧合和秦舞陽,聽的都快要暈過去了。小姑娘,他可不是個好性子的,元燿,燿燿,阿燿?他……他要是發(fā)起脾氣來……唉,可惜了,這么可愛的小姑娘啊…… 一臉冷峻的高元燿臉上慢慢綻放出和煦的、燦爛的笑容,“我比你大,你不可以叫我的名字,就叫……耀哥哥吧?!?/br> 他聲音本就低沉悅耳,這時語氣中隱隱含著笑意,更是磁性十足,說不出的好聽。 林沁快活的笑起來。 林楓和林開暗暗松了一口長氣。 鄧合和秦舞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林沁伸出小小的手掌,“就這么說定了,耀哥哥?!?/br> “就這么說定了?!备咴獱d勾勾她的小指頭,神情中竟有一抹寵溺之色。 懷遠王這是打的什么主意?為什么對小阿沁這么好?林楓和林開同時警覺,一臉戒備的迎上來行禮,“參見懷遠王殿下?!备咴獱d握著林沁的小手,微笑說道:“不必多禮。林大人,請允許我拜見羅夫人,本王有要事和賢伉儷相商?!?/br> 陽光下,他俊美容顏因為眉眼中的笑意煥發(fā)出別樣的光彩,熠熠生輝。 林開等兄妹四人全被攆到了客廳外頭。 客廳里只有三個人:客人懷遠王,主人林楓、羅夫人夫婦。 懷遠王自懷中取出兩個泥娃娃,緩緩說道:“林大人,羅夫人,我十歲那年是頤寧五年,那年夏天我小妹阿衡不幸夭折,因為年幼,不曾有公主封號,也沒有厚葬,父皇命人擇址,把她安葬在西山深處。我很傷心,求了父皇,要住在西山陪她一陣子……” “頤寧五年!”羅夫人不由的驚呼出聲。 頤寧五年,那是她心頭永遠的痛。 懷遠王聲音低沉,“有一天晚上,小內(nèi)侍在廚房抓住一個偷叫東西的小女孩兒送到我面前,那小女孩兒年齡只有三四歲,手中抓著塊雪白的饅頭不肯放,面色驚恐,眼神卻很倔強,她的眼神……和我meimei小時候一模一樣,我家阿橫脾氣也很倔……” 羅夫人眼淚流了滿臉,林楓心痛的攬過她。 懷遠王舉起手中的泥娃娃,眼中閃過灼痛,“我喂了她白粥和小菜,見她很讒的樣子,又給她吃了一個雞腿,便是這一個雞腿害慘了她……第二天晚上她又來的時候,頭發(fā)被遞光了,摸著光光的小腦袋哭得傷心極了,原來是庵主聞到了她身上的rou味,很惱火,一氣之下遞掉她的頭發(fā),責(zé)令她出家……不管我怎么哄她,她都一直哭,‘沒有頭發(fā),好丑,沒人要我了……’我不忍心,便答應(yīng)她,長大了會娶她,她才破涕為笑,她高興起來,不再哭,開開心心的和我一起吃了宵夜……之后我一直等她,她卻再也沒有來過,我費盡力氣才找到那家尼庵,可是,尼庵已經(jīng)被燒,一點痕跡線索也沒有留下……” 羅夫人哭得肝腸寸斷,“你怎么不派人跟著她呢?你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回去……” 懷遠王神色黯然,“第一晚我沒有想到,第二晚我……我突然毒發(fā),內(nèi)侍們都慌了……” “原來殿下當(dāng)時中了毒?!绷謼鞒谅暤馈?/br> 懷遠王默默點頭。 ☆、第018章 林楓也陷入沉默之中。 宮庭之中向來風(fēng)起云涌詭譎多變,富貴錦繡的外表之下隱藏有多少激流暗涌、血腥殺戮、污穢骯臟,難以一一盡數(shù)。懷遠王生母卑微,沒有外家庇護,又占了皇長子的名份,宮里若是有人想對他下手,那可是一點也不稀奇。畢竟大夏王朝的皇位繼承還是講究嫡長繼承的,皇后早亡,沒有留下兒子,皇帝便沒有嫡子,朝中那幾位皇子甭管生母出身如何高貴,外家如何有權(quán)有勢,究竟也和懷遠王一樣只是庶出皇子,論起繼承皇位的資格,還要排在懷遠王后面。 懷遠王在宮里受到什么樣的排擠,可想而知。他被下毒,阿橫夭折,十歲的皇長子住到了深山老林中,一面療傷排毒,一面緬懷自己年幼早亡的小妹…… “我家小阿曇可憐,懷遠王殿下又何嘗不可憐呢?他和小阿曇是惺惺相惜吧?!绷謼鬟b想當(dāng)年十歲的懷遠王和四歲的小阿曇相依相偎的場景,心中大為嘆息。 羅夫人可不管這些,也想不到這些,只為女兒當(dāng)年的悲慘遭遇傷懷,哭成了淚人兒,“我可憐的小阿曇,她當(dāng)時才只有四歲啊,爹娘被劫匪擄走,哥哥跌落山崖,只剩下她一個人被救回晉江侯府,太夫人還嫌棄她,把她扔到深山里的尼庵里……”伏在林楓懷里,傷心得說不下去了。 林楓柔聲安慰她,“夫人,這些都過去了對不對?如今咱們阿開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阿曇也長成了聰慧美麗的好姑娘……”羅夫人哭著打斷他,“可是,阿開當(dāng)年傷重得差點沒了小命,阿曇夜夜做惡夢,多少個夜晚她從夢中驚醒,小身子都被汗水打濕了……”林楓心酸難忍,和羅夫人相擁而泣。 冷峻的懷遠王眼眶也濕潤了。 良久,林楓方收了眼淚,低聲勸羅夫人,“夫人,有客人在,先不傷心了,好么?”羅夫人哽咽點頭。 林楓歉意道:“愚夫婦失禮了,懷遠王殿下莫要見笑。殿下當(dāng)年收留過小女,本該命小女進來當(dāng)面拜謝的,可是,因為小女那幾年總是做惡夢,下官和內(nèi)子憐她年幼受苦,千方百計設(shè)法要令她忘掉那件悲慘之事。故此,怕是不便令小女和殿下見面了,還請殿下大度海涵?!?/br> 懷遠王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兩個泥娃娃身上,“痛苦往事,我自是不要她記起。不過,讓她以后不再和我見面,卻是萬萬不可。林大人,羅夫人,我既答應(yīng)了娶她,便一定會娶她,試想又哪里有妻子不和丈夫見面的道理呢?” 林楓和羅夫人大驚。 羅夫人失聲道:“你真要娶我家阿曇?你……你不是為了哄她不哭,才隨口說說的么?” 林楓溫和道:“殿下一片好意,愚夫婦心領(lǐng)了。不過,婚姻是人生大事,不可草率,怎能因為兒時的一句哄孩子話便定下來呢?” 懷遠王雋美臉頰上現(xiàn)出幾抹可疑的紅色,聲音愈加低沉,“不只是這樣的。林大人,羅夫人,我在安定城外重新見到她時,便為她的人品風(fēng)采所傾倒,一開始以為她是男子,后來知道她其實是位姑娘,我……真是欣喜若狂……歡喜得快要炸開了……” 林楓和羅夫人交換了一個既詫異又驚喜的眼神。 懷遠王對他們的寶貝女兒一見鐘情,而且懷遠王還是小時候幫過阿曇的人,這件事對于他們來說非常意外,也讓他們內(nèi)心之中隱隱有些驕傲:我家阿曇多出色啊,驍勇彪悍、威名遠揚的懷遠王,一見之下,便為她心折。 “我家要挑女婿,最要緊的便是對我閨女好,一心一意,溫柔體貼,你能做到么?”羅夫人馬上換了丈母娘的心情,用準(zhǔn)岳母的口吻問道。 林楓關(guān)心的卻是另外一個關(guān)鍵問題,“懷遠王殿下,你的親事似乎并不由你自己當(dāng)家,對不對?需陛下首肯?!?/br> 羅夫人先開的口,懷遠王也便先答復(fù)她,“請您放心,我一定能做到。”又回答林楓:“我回京之后便立即請婚,求父皇下旨,冊封林家長女為懷遠王妃?!?/br> 羅夫人心情亢奮,又道:“還有啊,我家挑女婿,需我閨女中意方可,她若看著不順眼,心中不樂意,我做娘的可舍不得勉強她?!睉堰h王眼神緊定,語氣誠懇,“她小時候便是喜歡我的,長大了一定也是?!闭f到這里,他低下頭,微有害羞之意,“我答應(yīng)娶她之后,她破涕為笑,跟我說了好多話。我叫她小阿曇,她叫我耀靈哥,我倆很要好的……那晚我沒敢再讓她吃rou,便讓人在外頭生了火和她一起烤白薯,她喂我,我喂她,白薯格外甜……” “這樣啊。”羅夫人不禁掩口而笑。 林楓臉上也露出笑容,看懷遠王的目光格外親切。 能讓他寶貝女兒開心快樂的人,他是不會討厭的。 不過,他是一位父親,自然替自己的女兒打算得最為周到,“殿下的美意,愚夫婦心領(lǐng)。若是旨意下了,林家很榮幸,能和殿下攀門親戚;若是旨意未下……” 懷遠王聞弦歌而知雅意,道:“旨意是一定會下來的。不過,在賜婚旨意沒有下來之前,沒有外人會知道這件事?!?/br> 林楓大為滿意。 羅夫人越看懷遠王越順眼。 “哎呀,我家阿曇都十六了呢,也該成親嫁人了。嫁妝我可得提前替她準(zhǔn)備好,不能到時候慌慌張張,家俱我要全部給她打小葉紫檀的,配得上她王妃的身份,瓷器她喜歡定窯白瓷和汝窯青瓷,我得給她多搜羅些,萬一以后摔了碰了,也有替補的,對不對?至于衣裳、首飾這些就更別提了,什么時興,便給我家阿曇制什么,不對不對,光時興哪成,得配得上我家阿曇的身份啊……”羅夫人思緒一下子飄得很遠很遠。 林楓考慮的卻極為現(xiàn)實,委婉問道:“殿下是從肅州方向過來的,對么?肅州知府方德山數(shù)月前被總督河道都御史何清波彈劾貪墨、瀆職,在朝中反響很大。方德山此人倒也罷了,雖是一府之長,究竟不過爾爾,可他是沈相門生,有沈相走狗之稱啊?!彼曇舨淮螅抗庵袇s流露出關(guān)切、擔(dān)憂之意。 懷遠王心中一暖,微笑道:“大人放心,肅州貪墨案父皇確是交給我來查辦。這件事要怎么查,要查到哪個地步,哪些人能動,哪些人要暫且放過,我和匡先生等人已是再三斟酌,詳加考慮。”附到林楓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林楓連連點頭。 一時間,林楓真是心花怒放。 懷遠王名聲在外,鐵血、強硬、酷愛殺戮,林楓這會兒把他當(dāng)準(zhǔn)女婿來看了,還真是擔(dān)心他在和文官打交道的時候一味硬來,隨意與人結(jié)怨,可聽他侃侃而談、細密周到,哪里是傳言中的一介莽夫? 林楓和懷遠王又低聲談?wù)摿藥拙?,越說越放心。 他倆正說的投機,羅夫人兩眼發(fā)亮的看過來,喜滋滋的,整個人容光煥發(fā),“哎,你書房那件嫩黃色的玉山子蠻與眾不同的,黃玉本就難得,顏色還那么嫩、那么透亮,又是前朝大師的雕工,世間再難尋到,給阿曇做陪嫁好不好?” 林楓:………… 夫人,懷遠王這才剛提親…… 懷遠王看著一臉關(guān)切的林楓,喜氣洋洋的羅夫人,如深潭般幽邃的雙目中笑意隱現(xiàn)。 她是很好很好的,她的父母,也是很好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