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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還在憤憤不平的影九沒跟上思路,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茫然。 “從千億山莊到武林盟,這兩樁事未免太過相似了。”傅長樂吹了吹紙上未干的墨跡,“同樣是為了提高習(xí)武的天賦和根骨,同樣是血親骨rou的邪門法子,更巧的是,每一次在最后恰到好處出現(xiàn)的,總是同一撥人。” 影九順著這話一深思,頓時毛骨悚然:“你懷疑是神……” “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若與之無關(guān),此事交給神鑒署處理最好。但若真是……” 傅長樂頭疼地按了按太陽xue,若真是神鑒署所為,多半是得了那一位的授意?,F(xiàn)在她身邊沒兵沒人的,正要處理這事,少不得要再披一次靖陽的殼子。 這也是為何原本態(tài)度堅決的傅長樂突然松了口,三日時間,也不知夠不夠去摸一摸那位戴指揮使的底。 “可是這又關(guān)左護(hù)法什么事?” 好不容易消化了“靖陽長公主不僅活著而且就在我身邊”的驚天秘聞,聽懂傅長樂話中意思的風(fēng)輕真實迷惑了:“就算當(dāng)真是神鑒署在利用江湖勢力研究那邪門的秘法,也決計不會波及到你和十三?!?/br> 就憑靖陽長公主這一層身份和今日戴玉通的態(tài)度,只要傅長樂不愿意,誰也不敢將她扯進(jìn)這一攤污水之中。 她這般勞心勞力,又是讓十三出手試探,又是硬逼著自己去見那位逼死自己的兇手,到底圖什么? 傅長樂像是被這一句話問懵了:“我……” “因為她根本就管不住骨子里多管閑事的性子!”封悠之翻了個白眼,“但凡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對這些破事的一半上心,我都不至于天天愁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砸了自個兒的招牌!” 這事兒越說越氣,封悠之瞪了面露無辜的傅長樂了一眼,扔下一句“我再去看看那枚血珠子”,摔門走了。 被封大神醫(yī)一頓炮轟的傅長樂摸了摸鼻尖,正想重新說回正事,就聽影九啞著嗓子開口道:“當(dāng)初在千億山莊也是,殿下要保葉家兄妹,要讓不死藥的藥方永不見天日,為此勞心費力甚至吐血昏迷。殿下,我真的遭不住小十三再發(fā)一次瘋了。就像風(fēng)輕說的,這些跟我們沒有干系的閑事,我們別管了好不好?我和十三,我們只想你好好的。” 這番話稱得上掏心掏肺,傅長樂愣了半響,才終于抬頭低聲承諾道:“我會好好的?!?/br> “只是阿九,那些并非是和我們沒有干系的閑事。人心和貪欲從來都不會得到滿足,今日出了一個親子心頭血鑄就的習(xí)武天才,明日就會有另一個萬人尸坑滋養(yǎng)出來的宗師高手。這等邪門風(fēng)氣一旦助長起來,神鑒署,聽風(fēng)閣,還有你和我,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不被殃及?!?/br> “我并不是想多管閑事?!?/br> “我只是提前知道到了有一件不好的事情將要發(fā)生,想盡自己所能,去攔一攔罷了。” 第84章 移魂秘術(shù) 次日一早, 齊盛帶著巫情的血親自扣響了傅長樂的房門。 來開門的十三神色難看,順著半掩的房門看去,一身素衣長袍的傅長樂正盯著窗外的發(fā)呆。 她的眼下帶著淡淡的青色, 像是一夜未眠,蒼白的臉上是遮不住的倦意。聽到門口的動靜后也只是轉(zhuǎn)過頭來淡淡瞥了一眼,那眼里無悲無喜,只剩下一片看不見光亮的暗色,仿佛在她面前的整個世界, 沒有一人一物能照進(jìn)她的眼底。 齊盛心里“咯噔”一下, 一瞬間竟不知是喜是悲。 對他而言, 傅長樂此刻的狀態(tài)實在是再熟悉不過。 在過去的整整十年,他曾無數(shù)次在那位曾經(jīng)名動天下的靖陽長公主身上看到過這般空洞的、了無生趣的神情, 如同一個會喘氣有溫度的精致木偶,心還在跳著,人還在太景宮住著, 靈魂卻早已殉葬在大梁國破的那一日。 齊盛被自己心里的念頭嚇了一跳, 收回目光連忙開口道:“巫情體內(nèi)的巫術(shù)已解, 這瓶圣女血可解墨玉蠱。至于十三的暗傷……” 像門神般杵在門口的十三面依舊癱著臉, 倒是放空狀態(tài)的傅長樂終于緩慢地眨了眨眼, 起身朝門口緩步走來。 齊盛心下一松,沒敢賣關(guān)子:“治療十三暗傷的所有藥材都已備好,另外治療過程需要一位宗師高手以內(nèi)力逼出淤血, 不過殿……不過俞姑娘放心,戴指揮使已應(yīng)下此事, 之后只要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以十三的本事,進(jìn)階宗師指日可待?!?/br> “這是哪位大夫鉆研出來的治療法子?”傅長樂伸手一指隔壁屋子, “封悠之為著這事耗了十余年心力,也沒找到徹底根治的法子,齊大人,不知這一次出手的是哪位神醫(yī),醫(yī)術(shù)竟如此了得?” 齊盛顯然沒想到傅長樂一開口問的竟是這個,楞了愣神后才答道:“是神鑒署的大夫。” “哦?” “十三的暗傷……”齊盛知她在疑心什么,一咬牙上前一步,壓低嗓音道,“陛下知您一直記掛著十三身上的傷,這些年來一直命神鑒署暗中搜羅天下名醫(yī)鉆研方子,直到三月之前才終于有了進(jìn)展,只是沒曾想……” 沒曾想宋鶴卿還沒來得及拿這個治療方子去太景宮獻(xiàn)寶,那位他想討人歡心的殿下已無牽無掛,從摘星樓縱身一躍。 不過宋鶴卿畢竟是宋鶴卿,就算這些日子來瘋了一半,出京的時候也沒忘記讓戴玉通帶上神鑒署的大夫和那個方子上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