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不過他很快想到解決辦法,比劃了一下:“如果編起來再戴會不會好一些?” “啊?應該吧,可是我不太......” 桑念話說一半沒了聲。 因為紀硯白已經(jīng)自顧自繞到她后面,斂過她的長發(fā)攏在手心慢慢整理。 桑念看不到背后,只能通過余光去看鏡子里倒映的畫面。 紀硯白動作熟練,編得慢條斯理,也沒有扯疼她,低著頭表情認真,好像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不能分心的大事。 就算只是發(fā)絲被觸碰,她也能感受到他傾注了全部耐心的溫柔。 紀學長,在親手幫她編頭發(fā)...... 沒有了長發(fā)披散的遮掩,泛起粉紅的脖頸和耳尖暴露無遺。 桑念摁不住心跳,擋不住脖子和耳朵,還舍不得將余光從鏡子里挪開,一時間手足無措,眼睛忽閃個不停,只能靠言語來給自己打掩護。 “學長竟然還會編頭發(fā)么?!?/br> “是啊,以前被我姐逼著給她編了好多次。” “學長有jiejie?” “嗯,同父同母,比我大五歲,不過已經(jīng)結婚七年了?!?/br> 想來他和他jiejie的關系很好,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起來:“我姐從小愛漂亮,最喜歡搗鼓頭發(fā),自己搗鼓不夠,還用愛讓我?guī)退黄饟v鼓,久而久之我竟然也學會了好些簡單的樣式?!?/br> 最后用皮筋扎緊收尾,紀硯白握著桑念肩膀轉過身面向鏡子,微微傾身跟她一起看:“怎么樣,還算入得了眼吧?” 辮子在背后桑念當然看不見,但她依舊毫不猶豫點了頭:“學長過謙了,很好看。” 這是他親手幫她編的,不管什么樣子,她都覺得好看。 全世界最好看! 紀硯白不禁夸,一夸就笑彎了眼:“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再幫你編。” 承諾雖小,卻正中心坎。 桑念激動之下一聲“喜歡”差點兒就要脆生生脫口而出,好在及時被理智拉住了韁繩。 可是又擔心沉默不說話會讓紀硯白誤以為她在拒絕,兩相糾結,最后還是感性碾壓了理性,克制地用點頭的動作代替那句險險未曾出口的“喜歡”。 去他mua的矜持! 她就是要紀學長幫她編頭發(fā),最好能編一輩子,編到她頭發(fā)花白,滿頭銀絲! 那顆星星別上去正好,俏皮可愛,襯得她整個人都多了三分俏皮的朝氣。 紀硯白后悔那么早將相機還回去了。 應該多租個兩三天的,他還有太多想記錄的時刻沒有記錄。 比如現(xiàn)在,他就很想把桑念對著鏡子里的他抿嘴笑的模樣拍下來,足夠他看十年都不嫌膩。 失策。 桑念被鏡子里自己雙耳通紅的模樣驚到,害怕被發(fā)現(xiàn)異樣,趕緊扭頭去看其他的商品。 只是手總也忍不住,時不時就想摸摸辮子,摸摸小星星,借著低頭動作偷偷上揚的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去。 付賬的時候,店主一直沖著他們在笑,把桑念挑的小玩意兒裝進袋子遞過去,溫柔地送上一句夸張:“先生夫人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br> 桑念被這一句夫人砸成了大舌頭。 磕絆地說了聲謝謝,好不容易才降溫成功的耳尖又有了反復的跡象。 跟在紀硯白身后走出店門,剛下臺階就有一陣涼風吹過,梧桐樹葉互相刮蹭,沙沙作響。 桑念遠遠眺望街道,目光由遠及近,最終還是落在青年挺拔的背影上。 怎么會失望呢? 香榭麗舍,分明美極了。 是她迄今為止最喜歡的街道,沒有之一。 紀硯白回頭時,桑念正在看從他們旁邊經(jīng)過的一對小情侶。 和他們一樣也是游客模樣,看來正在熱戀期,緊緊牽著手,走路說話都要粘在一起,眼里除了彼此,誰也看不見。 或許是她看得太認真,認真到紀硯白對她的注視產(chǎn)生誤會:“是認識的人么?” “不是?!鄙D顡u搖頭,輕聲道:“只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br> “之前我也一直想著要跟喜歡的人像這樣,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充滿新鮮感的街道上慢慢散步,總覺得那樣子一定會很美好,很讓人難忘。” 現(xiàn)在實現(xiàn)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真的有現(xiàn)實是高于理想的。 她如愿和喜歡的人在法國最有名的街道散步了,真實的感覺比想象中好一萬倍,她甚至希望這條路可以長一些,再長一些,可以讓她和他一直并肩走下去。 當然,后面這些話她沒有說出來,沒辦法,勇氣不夠,只敢偷偷藏在心里作自己一個人的竊喜。 卻不知道因為她短短幾句話,直接將上一秒還心情美妙的某人直接打擊到原地自閉。 問:當你跟你的女神走在一起,你的女神心里想的卻是與你無關的另一個人男人時,你是什么感覺? 答:想跳塞納河,立刻,馬上,頭朝下。 總而言之,紀硯白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桑念再次被奇特的室內裝修勾引著拐進一家店鋪時,自閉大兒童默默掏出手機打開微博給她發(fā)了一條私信。 白駒過隙:【有個問題,我跟我女神在一起,她卻一直在想別人,這要怎么辦?急,在線等!】 本是想吐露一下抑郁,沒想到消息剛發(fā)出去不到兩分鐘,他就收到了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