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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明桓下意識撫摸著嘴唇,似乎那感覺還記憶猶新,軟軟的,如同觸電般,簡直不要太美好。 鬼使神差的,衛(wèi)明桓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徑直往勤政殿后殿去了,他倒要看看那招惹他的混蛋小子,到底在做什么。 顧恒昨日命人在院子里弄了一張搖椅,放在了樹下,他這會兒正躺在上面曬太陽,那本翻了幾十遍的山海經(jīng)薄冊子,正攤開遮在他的臉上。 午后的陽光很暖和,他舒適地躺著睡個午覺。 衛(wèi)明桓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心想這幾日他心情不平靜,偏生這混蛋小子倒是自由自在得很。 這鮮明的對比,教他心里更加不平衡,氣沖沖就要上前去,準(zhǔn)備掀了那本山海經(jīng),再痛痛快快罵一頓,好狠狠出口惡氣。 誰知道走近了,忽然問到一陣花的清香,他便止住了腳步,站定了,低頭看著眼前的人,竟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半點也不惱怒了。 沒過一會兒,顧恒似有察覺,小小翻了個身,挑起書冊露了個縫兒,就這么隨意的一眼余光,嚇得他差點兒從躺椅上坐起。 怎么回事?怎么瞧見了那個死對頭的樣子? 顧恒掀了山海經(jīng)書冊,定睛一看,果然,面前就站著衛(wèi)明桓那只瘋狗。 “陛下,這又是作甚?” 衛(wèi)明桓見他醒了,便移開了目光,“許你躺在這兒休息,就不許朕溜達溜達?” 顧恒輕笑一聲,“天下之大,皆為陛下所有,自然陛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衛(wèi)明桓覺得顧恒說話陰陽怪氣,可是在沒辦法,這人出口的言語似是很尊敬的樣子,倒叫他發(fā)不出火來。 “你傷處的藥水這幾日沒抹?”衛(wèi)明桓目光移到顧恒的腰部以下。 顧恒下意識緊張了一下,“自然是抹了,太醫(yī)的話怎么能不聽?” “你叫青玉給你抹的?”衛(wèi)明桓追問。 顧恒聽出了衛(wèi)明桓的意思,這是覺著私密之處教一個小宮人看了,他身為夫君心里不自在。 “不是?!鳖櫤阌心敲匆粋€念頭想膈應(yīng)一下衛(wèi)明桓,可最后沒那么說,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還鬧出一場誤會,著實沒必要。 畢竟衛(wèi)明桓現(xiàn)在是一國之君,想折騰一個小宮人,簡直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臣又不是斷了手,怎么連給自己上藥都做不到了么?” 衛(wèi)明桓聽了這話,倒是松了一口氣,“你今日脾氣倒是好些,沒一睜眼就推朕一把,罵朕耍流氓了?!?/br> “你還提這一茬?”顧恒坐直了身體,“敢情陛下沒耍過流氓?” 衛(wèi)明桓有心緩和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不想再冷戰(zhàn)數(shù)日,便好心解釋道:“朕那日一如今日這般,并沒有想如何,偏是你心思齷蹉,非覺得朕有什么意圖,又專門拿話刺朕,朕怎能忍得?” “呵,聽你的意思,是臣自找的?”顧恒冷冷道,瞥了衛(wèi)明桓一眼,便看向了另外一邊。 衛(wèi)明桓心里又堵了一口氣,可想了想,又算了,他嘆了口氣,“罷,喜歡一個人從來是由不得人的,朕只是無法自控地想看看你而已……”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顧恒自然聽得出來。 他原本以為之前這瘋狗的表白已經(jīng)夠露骨了,誰知今日,這一聲嘆息聽起來竟是讓人覺得有些難過。 從前同他相處,彼此都是牙尖嘴利的貨色,表露出來的都是兇狠與算計,根本沒有示弱的時候,而如今換了一個身份,連著幾日都見識到了對方的軟肋與無奈。 起初顧恒還在心里暗暗得意,心想要是這瘋狗哪日要是知道自己是對著曾經(jīng)恨之入骨的死對頭表露情思,恐怕真得瘋了不可,連找條地縫鉆進去都嫌不夠。 而今日,他聽得那一聲嘆息,忽然覺得有些同情對方了。 “陛下,臣雖應(yīng)了詔令入宮,可終究是沒辦法……”顧恒垂著視線,沒有看衛(wèi)明桓的神色,頓了頓,才繼續(xù)道,“沒辦法回應(yīng)你,因為臣不會對陛下動情,臣亦不會對哪個男子有別樣的心思……” 他的話說完,并沒有得到衛(wèi)明桓的回答,甚至聽不到對方的一絲反應(yīng),耳邊只有微風(fēng)拂過。 過了半晌,衛(wèi)明桓問:“你為何不看著朕?” 顧恒便抬頭,看向衛(wèi)明桓,“臣看著陛下,還是那樣的說辭?!?/br> “你,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么?”衛(wèi)明桓遲疑地問道。 顧恒淡淡道:“陛下,臣已是你親筆冊封的貴妃,除了陛下,還能喜歡上誰?若有,豈不是死罪?” 言下之意,不喜歡你就等同于不喜歡任何人。 “你不喜歡男子?”衛(wèi)明桓又問。 顧恒思索片刻,“我不知道喜歡是什么,但今日既然坦誠相待,那也要與陛下說清楚,那夜與君論盟友,今后亦然?!?/br> 衛(wèi)明桓搖了搖頭,隨后又苦笑一聲,“你這般,教朕該如何?” 顧恒對此表示不解,“陛下坐擁天下,什么樣的人求不到?三宮六院合該填滿了美人才是,并非非臣不可。” “若朕說是呢?”衛(wèi)明桓目光灼灼地看著顧恒。 顧恒被這眼神看得,心里忽然漏跳了半拍,不知是什么情緒,他來不及細想,很快被震驚覆蓋。 “陛下,你難道要為了臣一人,散盡六宮,從此再不選秀?”顧恒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