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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男。 他心里暗罵。 你們兩個自己相互禍害去吧,最好同歸于盡,不要來找他麻煩了。 …… 萬里之外,程榭之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快寫完了,更新有點不穩(wěn)定,啾咪?!?/br> 第113章 113 婢女聞聲連忙取來衣裳給他披上。 她們幾乎都是周訪蘭送過來的人,也知道自己的使命——監(jiān)視這位真世子的一舉一動,順便爬個床,能把他勾得神魂顛倒,沉迷美色最好。 但這位真世子壓根就不是他們勾得到手的,且不論她們低劣的手腕落在這位真世子眼中如同蹩腳的木偶戲,就算是那張臉,她們也比不過世子本人啊。 被敲打收拾夠了,如今假世子也死了,她們性命都系于真世子一身,哪里還敢輕舉妄動,自然小心翼翼伺候著這位金尊玉貴的主兒,生怕他出丁點兒意外。 桃花瓣打著旋兒落在他鼻尖,程榭之臉色白得近乎半透明。世界的排斥讓他每時每刻都在承受劇烈的煎熬,在這樣從身體到靈魂的痛苦中,他不免變得有些懶洋洋的,成天待在府中。 王爺王妃猝然失了一個孩子,又了解到這個孩子從未在他們面前表露的另一面,總覺得周訪蘭或許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防著他們,心下不免芥蒂,一時間對他的死也沒那么悲傷了,同時又深覺他們實在對真世子愧疚不已,總是每日都要以各種理由叫程榭之回王府和他們相處。 程榭之懶得搭理這些事。 他輕輕闔著眼睛,在心中確定了下一個名字。 周訪蘭縱然心狠手辣,但比起他的青梅竹馬,當今丞相來說,還是小巫見大巫。假世子一開始不過想借丞相的手除掉真世子,但丞相卻直接殺了整個村子滅口。 他饒有興致地托著下頜想,像丞相此等心腸冷硬如鐵之輩,若是碰上冤魂索命又會如何? 村子里的人無辜枉死,怨氣沖天,不肯入黃泉,在他們死去之地不斷徘徊,卻也無法離開這座村子找罪魁禍首報仇。 不過不要緊,雖然冤魂無法離開,但他可以把丞相大人送過去。 …… 天上星月低垂,四周寂靜無聲,只有樹林中紡織娘偶爾的鳴叫。丞相站在泥濘松軟的土地上,皺了皺眉頭。 是在做夢嗎?分明一刻鐘之前他還在自己的床榻上。 一只手悄悄從泥土中探出,抓住了丞相的小腿。 冰冷粘膩的觸感隔著衣料傳遞,丞相下意識低頭,只看見一只瘦骨如柴的手,抓著他的腳將他緊緊禁錮在原地。 紡織娘的鳴叫聲突然停止了,風聲穿過漆黑的樹林,夾雜著低沉哀怨的嗚咽聲。 四周場景倏然變化,丞相來不及眨眼,就置身于村子之中,低矮房屋排成一排,哭喊和逃竄聲不絕于耳,四面燃起火光,一隊隊黑衣人在夜色里手起刀落。 丞相認識這些人。 這是他派去屠村的那些手下。 他們臉色猙獰,在火光中扭曲了表情,像一道道干癟的影子,游到了丞相眼前,然后咧嘴一笑。 砍刀擦過丞相的脖子。 劇烈的痛苦和飛舞的血跡交織,骨頭撞在刀鋒上的聲響沉悶。 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 他知道自己被殺死了。 他的尸體被兇殘的劊子手踩踏,他的五指被人踩在腳下無情碾碎,他的頭顱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痛苦極了。 原來死亡是這么痛苦的事情。 丞相的意識消失了,再度清醒,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身處在最開始的那片樹林里。天上烏云散開,借著月光,他看清楚了自己腳下踩著的猩紅土地,血從裂縫里冒出來,腐蝕丞相的衣物和皮膚。 難怪土地這么濕軟。 是村子里死去的人噴出的血。 不甘死去的人怨恨的低語從地面八分灌進丞相的耳朵,丞相死死皺著眉頭,他還沒有從剛剛的死亡場景中緩過來,下一刻,他又回到了剛剛經(jīng)歷過的村子場景中。 雪亮的刀鋒再一次砍向他的脖頸。 …… 死亡的痛苦被不斷重復。 丞相引以為傲的意志力在極度的痛苦面前也失去了作用,他抱頭跪地痛苦求饒。 沾染著滾熱血跡的刀鋒再一次捅進他的心臟。 “呼——” 丞相猝然坐起,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府邸中,那些一遍遍被重復的死亡場景只是昨夜一個噩夢,除了太過真實的感覺。 他很快沒放在心上了。 一群死不足惜的螻蟻,能拿他怎么樣? 但他沒想到這一晚僅僅是開始,從此后的每天夜晚入睡,他都在遭受不斷被殺的過程,痛苦如影隨形。每一天晚上都是一百三十次的死亡——因為那個村子里被他下令殺死的人是這么多。 噩夢極大摧殘了他的精神,加上繁忙的政務,丞相甚至沒有時間來思考為他的摯愛報仇的事情。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不到,丞相的脾氣就越來越暴躁,還殺了幾個為他辦事的人,搞得他一眾手下人心惶惶。 丞相開始嘗試放棄睡眠,可惜這只是徒勞無功的掙扎。他雙目布滿鮮紅的血絲,整個人疲倦又狼狽。 “仙門的人什么時候到?” 他認定自己是被暗算了,只要仙門的人出手,他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