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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隱約曾聽過和這位履霜君有關(guān)的傳言,但他當(dāng)時以為只是小人故意詆毀,現(xiàn)在看來……所以程榭之和履霜君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大抵……與他想的長輩與后輩的關(guān)系是不同的。 蘇辭抱著貓身子抖了抖,住腦伏下身去行禮。 沈寒瑯垂眸,意味不明地打量他。 在程榭之失蹤之前,這位拿到了靈臺會第二名的蘇辭公子是最后一個和他有過接觸的人。 他的鳥兒,為這次逃跑恐怕精心謀劃了許久,一找到機會就不顧后果地展開翅膀飛走了。 沈寒瑯冷笑。 抓住一只鳥有兩種辦法,一種是讓他心甘情愿留下來,另一種是折斷他的翅膀,讓他再也沒有辦法飛離你所準(zhǔn)備的籠子。 長久的僵硬寂靜氣氛中,沈寒瑯終于開口:“他和你說過什么?” 蘇辭猶豫片刻,隱去程榭之找他借貓的那段,只說程榭之還沒有提出要求,將事情如實交代。 …… 此時已經(jīng)身處仙門與人間邊界落月城的程榭之并不知元華宗上風(fēng)雨欲來。他改頭換面,隱去過分惹人矚目的容貌,打探一番人間的消息,慎重思索一番后就離開了落月城。 落月城雖然無人管轄,但沈寒瑯要找到這里也不是難事。反倒是人間,仙門中人不涉凡塵事,只要他夠低調(diào),藏個幾年慢慢找回星際時代的方法不難。 他想清楚就在落月城改換身份,清清白白地到人間去了。 而元華宗內(nèi)氣氛繃成一根弦,隨時有斷裂的可能。蘇辭已經(jīng)被審問過兩輪,雖然他堅稱自己毫不知情,但沈寒瑯?biāo)坪醪⒉贿@樣認為,導(dǎo)致蘇辭吃了不少苦頭。 這幾日間,元華宗內(nèi)所有的活物都被查了一遍,不少年輕弟子都開始抱怨,但都被長老們制住了。 昔年的事情已經(jīng)塵封在傳聞里,可他們這些和沈寒瑯一輩的人絕不會忘記,一旦忤逆沈寒瑯的意,這人還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 若非天道厚愛,仙門早就把沈寒瑯當(dāng)成大魔頭了。當(dāng)然履霜君在這些人心中的形象和魔頭也相去不遠。 他上一次毫無預(yù)兆的發(fā)瘋,仙門百宗連夜被挑,天下第一的元華宗山門被劈,數(shù)十位大宗師高手敗退沈寒瑯劍下。還是天道看不下去親自出面,沈寒瑯才勉強收手,隱居棲碧山,避免一場仙門血流成河的慘景。 那次情況太過慘烈,天道親自出手平息,沒讓傳聞愈加離譜,在天道示意下逐漸被年輕一輩弟子忽略當(dāng)年的事情。但他們這些經(jīng)歷過的哪里敢忘記分毫! 原本靈臺會給沈寒瑯遞帖子是例行規(guī)矩,沒有人想過他會來。結(jié)果沈寒瑯還真來了,帶了個少年。 見沈寒瑯和那少年相處,他們還以為沈寒瑯改性了,結(jié)果程榭之不在眼前,他們就意識到沈寒瑯還是曾經(jīng)那個世人敬之畏之避之的履霜君。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在程榭之面前保證不泄露沈寒瑯過去的事跡,努力讓程榭之相信沈寒瑯是個好人。 結(jié)果人還是一聲不吭就跑了。 說不定人本來就是沈寒瑯從哪里搶過來的,所以程榭之壓根不信他。 各大仙門紛紛沉默。 跑了……倒也未必全然是件壞事。 …… 沈寒瑯指尖撫過程榭之折下的那條桃枝,慢條斯理開口:“他若是回來興許會順口問起你?!热贿@樣,還是暫時不要殺了?!?/br> 沈寒瑯語調(diào)冰冷。 “他倒是從未折花送過我?!?/br> 被搶劫還不敢吱聲的蘇辭:“……” 蘇辭想到沈寒瑯的命令,抿了抿唇角。履霜君凌駕于仙門之上,無論程榭之逃到哪里,只要一露面就會被仙門的人帶回來。 希望程榭之那家伙跑遠一點。 可天下仙門、四海人間,哪一處不是他的牢籠? …… 被不少人默默同情的程榭之,此刻沒有一點他們所想的灰頭土臉倉皇躲藏的小可憐模樣。 他正錦衣華服躺在王府的葡萄架下曬太陽,兩個美貌婢女給他打扇,悠哉悠哉地當(dāng)剛被認祖歸宗的真世子。 前兩天老皇帝還淚眼汪汪地握著他的手,說他這些年受苦了要封個郡王給他當(dāng)當(dāng)。 他只是個十幾年來都流落深山的可憐皇室血脈,普通凡人而已,一輩子和修仙無緣。 至于沈寒瑯? 那是誰?反正在他能打贏之前不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仙門:小可憐。 小榭:無事勿cue,回家繼承王位了?!?/br> 【晚安晚安?!?/br> 第112章 112 程榭之指尖捻著從星際時代跟著他過來的桃花種子,放在陽光下若有所思地打量。 看不出什么。 彩衣婢女站在他身側(cè),用羽扇擋在他額前,遮住過于刺目的陽光,笑盈盈嬌聲開口:“世子殿下手中是什么寶貝呀?” 她容貌美麗嬌俏,大約十七八的年紀(jì),正當(dāng)韶華,最能引得少年人青春慕艾。 程榭之指尖一動,桃花種子便被收進袖袋中,半絲余光也未曾分給年輕美貌的婢女。 “你擋著我曬太陽了。” 語氣略帶嫌棄。 身側(cè)一眾伺候的皆忍俊不禁,只有彩衣婢女訥訥退后一步,薄薄的臉皮上泛起羞憤的紅。 “是婢子一時伺候不周全,還請世子殿下恕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