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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手撐著下頜,慢悠悠地瞇起眼睛。 不管怎么樣,“沈寒瑯”和“好人”這兩個詞在他這里,總是不怎么掛得上勾的。 ……不過應(yīng)該也不是個壞人。 他如是思索著。 靈臺會正式拉開序幕。 程榭之坐在沈寒瑯身側(cè),偶爾有感興趣的比試才瞧上一眼,大多是比試他是瞧不上的。畢竟如果你有個天下第一個的老師兼對手,肯定也看不上幼稚園小朋友打架。 比起高臺上時不時發(fā)表看法的仙門長老,程榭之安靜又沉默,他又年輕得過分,加之似乎和沈寒瑯關(guān)系不淺,很難不引來旁人注意的目光。 不過他和沈寒瑯幾乎形影不離,也就沒什么人能找到機會和他打交道。 也不是完全沒有。 例如某個據(jù)說曾經(jīng)想拜入沈寒瑯門下結(jié)果無情被拒的元華宗新一輩天才劍修。 也是本次比試的熱門人選。 ……之一。 對方攔住了他的去路,語氣冰冷高傲:“聽說你是履霜君看重的后輩,連這把履霜君親手所鑄的照膽劍都被他送給你了?!?/br> 對方口吻一頓:“不如就讓我來領(lǐng)教一下你的本事!” 程榭之衣袖下握著劍的手微動,不動聲色地翹了翹嘴角。 很好。 幫忙逃跑的“幫兇”找到了。 得來全不費工夫。 真要好好謝謝沈寒瑯。 作者有話要說: 【打起來!打起來!】 【最近太卡啦,抱歉qaq?!?/br> 第111章 111 這不是程榭之一門心思想走歪門邪道,而是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想要不著痕跡逃離他壓根不熟悉的元華宗和沈寒瑯的視線,著實太過為難。 而且為了保證靈臺會的安全,元華宗的防護陣被交到了沈寒瑯手中暫時掌控,只要有人出入都瞞不過沈寒瑯的眼睛——也不知道沈寒瑯怎么說服元華宗把這種事關(guān)命脈的東西交出來的。 面前這個傲氣的年輕人,從衣裳佩器處處可見其身份非凡,程榭之垂眼暗忖,這人在元華宗內(nèi)的權(quán)限想必也不會低。比起完全是外來客的程榭之,他肯定更熟悉元華宗內(nèi)的地形。 程榭之眼睫垂落,聲線柔軟無害:“哦?可是我為什么要和你比劍呢?” 他歪了歪頭,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瞳玩味般打量眼前握劍的年輕人,試圖從他張揚的打扮中瞧出更多信息來。 他口吻輕飄飄的,落在一直盯著他的蘇辭耳中,便是本意沒有嘲諷也聽出三分諷刺來,不由得氣血上頭,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 但蘇辭又不肯負氣輕易轉(zhuǎn)身離去。 他為了等到一個單獨和程榭之說話的時機,足足蹲守了好幾天,才終于等到履霜君沈寒瑯和元華宗的幾位長老在大堂內(nèi)商議事務(wù),被緊緊看住的程榭之從大堂獨自出來放風(fēng)。 蘇辭抓緊時機,握著劍一躍而出竄到程榭之面前,提出比試。 費了這么多精力,要他現(xiàn)在放棄未免不舍。蘇辭抿了抿唇道:“你答應(yīng)同我比試,如果你贏了,我可以在我能夠做到的范圍能幫你做任何事?!?/br> 他下了重諾,但心中認(rèn)定自己未必不如程榭之。雖然程榭之有履霜君親自教導(dǎo),可他也是少年天驕、名門子弟。 戰(zhàn)意在他眼底燃起。 程榭之從容不迫地從手邊的桃樹上折了根桃花枝,微微一笑:“好。” …… 蘇辭面色極冷,看著程榭之手里的桃枝:“你就要這個和我比?” 程榭之無辜地攤了攤手。 “不好意思,沒有帶劍出門,湊合下吧。” 主要是自己用的劍是沈寒瑯打造的,程榭之不確定自己用那把劍會不會把沈寒瑯給招來。如果情況變成那樣,就不符合程榭之的設(shè)想了。 蘇辭被他輕描淡寫的語氣一哽,瞪著程榭之:“既然這樣,你先出招吧?!?/br> 程榭之笑瞇瞇的,并不拒絕,手中桃花枝緩慢抬起一指:“好。” 輕柔無害的攻勢,蘇辭意識還未反應(yīng)過來,手中劍已然出鞘格擋。但那桃花枝柔韌而靈活,越過劍鋒,在蘇辭咽喉上擦出一道淡淡血痕。 蘇辭心中一驚,匆忙變幻招式。 …… 直到被那在普通不過的桃花枝刺破衣裳,抵在脆弱的喉嚨上時,蘇辭都沒有想清楚程榭之到底是怎么出手的。他張了數(shù)次口,卻在那桃花枝卷起的風(fēng)下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還是程榭之笑瞇瞇收了手,蘇辭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微得以松懈。 “還要繼續(xù)嗎?” 程榭之問。 “……不了?!?/br> 蘇辭咬牙從齒縫里擠出絲聲音,他眼神復(fù)雜地看著程榭之。 “難怪履霜君……你確實有這個本事。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沒忍住又瞥了程榭之手中的桃花枝一眼,才發(fā)現(xiàn)到這場比試結(jié)束,兩人打斗的場地內(nèi)居然沒有一片桃花花瓣的蹤影!蘇辭視線在灼灼桃花枝上流連,眸光一時間變幻莫測。 頓了頓,他道:“若是這桃枝你不要了,可否轉(zhuǎn)贈給我?” 程榭之想也沒想將桃花枝遞出去。 蘇辭視若珍寶地接過,小心翼翼護在懷中,才抬頭繼續(xù)道:“你想好了條件嗎?如果你現(xiàn)在沒想到也可以過幾天來找我,我們還可以再交流一番劍法……” “已經(jīng)想好了?!背涕恐鏌o表情地果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