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點了點程榭之的額頭:“小沒良心的東西?！?/br>
    程榭之歪了歪頭，眼神懵懂。

    程榭之:“難道我不像一只真的貓嗎？”

    系統(tǒng):你以為你撲個蝴蝶就像真的貓了嗎？而且我看你就只是想撲蝴蝶而已！！……好吧，這樣說起來確實像一只真正的貓。

    系統(tǒng):“……他都畫了你變成人的樣子?！?/br>
    程榭之輕哼了一聲:“反正我現(xiàn)在就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貓而已?！?/br>
    只要他不當(dāng)著燕瑯的面變成人，那他到底是人是貓根本就沒有證據(jù)證明。他只是一只弱小無辜的小貓咪而已。

    系統(tǒng):“如果您堅持這么想的話我也沒辦法。燕瑯也不能拿你怎么辦?！辈贿^根據(jù)情況它的數(shù)據(jù)分析,除非程榭之打算一直保持貓的模樣，否則他用這幅模樣在燕瑯面前晃的越久,變成人之后要承受的越多。

    燕瑯……看起來就不像什么正常人。在看過那間宮殿后，系統(tǒng)更加堅定了自己想法——宮殿里空出來的那一大塊地方，多適合用來放一個大號的金籠子啊。

    他晃了晃尾巴，抬頭看燕瑯的臉,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精致的下頜弧線，唇角壓平，看不出高興與否。程榭之心想，燕瑯從表面可真是看不出一點異樣。

    程榭之一點也不懷疑那間密不透風(fēng)的宮殿是為他準(zhǔn)備的，畢竟宮殿里的布置，沒有一件不和他相關(guān)。

    系統(tǒng)突然出聲打斷程榭之的思緒，態(tài)度有點嚴(yán)肅:“宿主，我必須告訴您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br>
    “您掉毛了?！?/br>
    程榭之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系統(tǒng)話中的意思:“？”

    系統(tǒng)扒拉了一段影像放給他看:“您自己看看吧。燕瑯在機關(guān)附近找到了您掉下來的毛，在地下宮殿里，您還掉了一根頭發(fā)，應(yīng)該是化形的時候不小心繞在了畫軸末端?！?/br>
    更直接一點說，燕瑯這時候已經(jīng)知道程榭之進過地下的宮殿。

    程榭之:“……”

    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作為一只貓會掉毛??！

    從來沒有過掉頭發(fā)煩惱、初次做貓對貓生活習(xí)性并不熟悉的程榭之下意識忽略掉了這個問題，聽到系統(tǒng)說出這個理由，他難得沉默了。

    “反正我只是一只貓而已。”程榭之堅定地說。

    系統(tǒng)暗暗翻了個白眼。

    明明是貓妖，非要裝成貓。會遭報應(yīng)的。

    果然，在半個月后的某一天，它家宿主終于忍不住趁著燕瑯不在的時候變回了人形。起因是他每天到處亂滾，一身雪白的毛發(fā)無可避免地沾染上灰塵，燕瑯端著他看了看，決定給他洗個澡。

    貓的天性這一刻在程榭之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看著一池子水，伸出爪子好奇地試了試，然后他凝重地察看四周，趁著燕瑯沒發(fā)現(xiàn)驚慌地轉(zhuǎn)身就跑。

    ——大多數(shù)貓都不喜歡水，程榭之也沒有幸運地成為那個例外。

    在他即將逃離可怕之地的前一刻，燕瑯折起衣袖，將撞到自己面前的貓拎起來，第一次不顧程榭之的掙扎，將整只貓按進了池子。

    兩柱香后被燕瑯抱在膝蓋上擦拭濕淋淋的毛發(fā)的程榭之，一臉生無可戀地“喵嗚”一聲，雙眼放空。

    他甩了甩頭，沒有擦干的水珠全被甩到燕瑯手上、臉上、衣衫上。燕瑯用柔軟干燥的巾子將他包裹起來，看著他微笑:“你可真是記仇?！?/br>
    程榭之用濕淋淋地爪子摸了一把燕瑯的脖子，留下一片冰涼水漬，心虛轉(zhuǎn)過頭。

    這次慘痛的經(jīng)歷讓程榭之放棄了一直當(dāng)一只無辜的貓貓的念頭。趁著燕瑯不在，他偷偷溜出宮，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幻化成一個白衣烏發(fā)的小公子。

    好在宮人們?nèi)缃褚呀?jīng)習(xí)慣他時不時溜走幾個時辰，燕瑯也一向縱著他，隨他在宮內(nèi)亂跑。宮女們發(fā)現(xiàn)程榭之不見的時候這一次也沒有恐慌，只當(dāng)他是跑到哪兒去玩了。

    程榭之順順利利離開皇宮:“走吧，咱們?nèi)ヒ娨灰娔俏徽嬲墓钋Ы鹑~禾月，她不是已經(jīng)上京來了？”

    葉禾月偷聽到唐與臣派來的人和她的養(yǎng)父母商量要將她帶走，唐與臣的人語氣不善，令葉禾月生出警覺，連夜逃家。同時她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世或許并不簡單，因此一人獨自北上京城，欲要查明自己的身世——那些人都是京城口音。說來她運氣也不算太糟糕，正好救下遭遇山匪打劫的洛山縣主，洛山縣主聽聞她也要進京，為表救命之恩，就將她帶在身邊，入京后還請葉禾月在自己府上小住。

    不過葉禾月拒絕了洛山縣主的好意，她靠著從家中帶出來的銀子，在京城內(nèi)租了間小院子暫住，靠縫補刺繡維持生計。洛山縣主再三表示自己要報救命之恩，葉禾月就順勢將自己對身世的猜測告知，請洛山縣主為她留意自己的家人。

    洛山縣主自幼被養(yǎng)在錦繡綾羅堆中，性情天真無邪，十幾年來遇到最大的挫折就是那一回遭遇山匪，聽了葉禾月凄慘遭遇，惻隱之心頓起，當(dāng)即拉著葉禾月的手眼淚汪汪說:“你放心好了，月jiejie，我一定會為你查明身世真相的。”

    葉禾月當(dāng)下道謝。

    ……

    程榭之站在葉禾月的小院子門口。他的打扮和這條街上的人格格不入，時不時有人探出頭來偷偷摸摸覷他一眼，但沒有一個敢靠近他。

    系統(tǒng):“所以咱們要怎么進去見到她？”

    程榭之:“直接敲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