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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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步履匆匆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彎唇而笑的meimei。 “太子哥哥?!薄疤??!币粋€俏麗一個沉穩(wěn),同太子請安。 “月嶸?!碧由锨耙话牙鹆薽eimei,見著她的模樣,眼底有著壓抑的激動,隨即目光克制地上下打量著秦錦然,“麻煩姜大夫了。” 目光又轉回到了meimei的身上,柔聲問道:“你既然回來了,怎么不回宮?想吃臨先閣的東西了?姜大夫坐吧,小荷說你們剛進程,這回恐怕也餓了,我們邊吃邊說?!?/br> “當然是有事情要同你商量?!敝茉聨V對秦錦然使了一個眼色,“半個時辰后,我來同我哥哥說?!?/br> 太子的眉頭皺起,想要留秦錦然吃飯,而秦錦然已經朗聲應承了下來。這不僅僅是兄妹兩人敘舊的時候,更是要說她的事情,若是她在場了反而尷尬。 “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說?!?/br> 出了臨先閣,就要解決吃飯的問題,“聽雪,我們去吃牛rou,你還沒有吃飯,等會我們再買點別的吃。”忽然想到了那一家做得極好的牛rou還有燒酒鋪子就在這附近。 “我沒有關系的,夫人?!甭犙u搖頭說道,在趙府里頭的聽雪因為跟著秦錦然,也是吃不好睡不好,黑黑小小的很不起眼,現在經過一年多的調養(yǎng),整個人個子高挑了不少,和昔日的容貌也是大相徑庭。 “既然出來吃了,也沒有旁的人在場,自然要吃的痛快?!?/br> 京都天同錢塘的天沒什么不同,尤其是現在的傍晚,一半藍亮得讓人舒暢,另一半則是濃墨重彩的紅,半是清朗半是炫目,那是清與艷的和章。 秦錦然和聽雪兩人走在街道上,此時不像是之前趕路到京都,許許多多的景致都錯過了,此時難得享受愜意的傍晚。 秦錦然忽然有了傾訴的**,“聽雪,你說,我和趙將軍,能不能復合?!蔽L吹著她耳畔的碎發(fā),把她的一顆心都吹得柔軟帶著醉人的思念。 “當然。趙將軍說過,你是他永遠的妻子不是嗎?”聽雪說道。 秦錦然笑了,她其實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與趙梓晏見面,而聽雪在她最艱難的地方,與她一塊兒過,她也知道,在聽雪的心中,永遠認為她是趙府二少爺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說,他會厭惡我嗎?我讓他找了那么久,我好幾次都和他見過,都不曾承認了我的身份?!?/br> “小姐?!甭犙┖芫脹]有用這個稱呼,來稱呼秦錦然,“你一直很有主意,你現在是害怕嗎?” “是?!辈恢朗钦l養(yǎng)得格群從空中飛過,鴿子腳下帶著的鴿哨,因為風的灌入,發(fā)出了嗡鳴的聲響,那聲響壓不住秦錦然又小又輕的聲音,“因為有過期待,才會有害怕啊?!?/br> “別怕?!甭犙┑难劬α灵W閃的,“二少爺心底有你的!” 秦錦然彎了彎嘴唇,不得不說,聽雪對她近乎盲目的自信安慰了她。 一刻鐘之后,到了那家店鋪的門口。之前只是一個極小的店鋪,甚至轉不過身子,此時已經擴大了不少,旁邊的兩家鋪子盤下,三間屋子□□一間,正中是遒勁的大字,因為店鋪的地盤擴大了,雖然人來人往,此時是飯點,也有空位。 秦錦然進去了之后,看到靠窗的一方小桌還有位置,就坐了過去,吩咐讓聽雪去點菜。 秦錦然單手托腮看著窗外,心里想著月嶸是如何同太子說的,太子會怎么想她?手指輕叩桌面上,紛亂的聲音就如同她紛雜的心。一會兒想象之中的趙梓晏對她冷笑,一會兒是趙梓晏抱著她痛哭流涕,這個念頭一起,秦錦然自己都覺得荒謬,趙梓晏抱著自己痛哭流涕,手指敲動的頻率也就越發(fā)快了起來。 手指雜亂的聲音讓前方桌子的人,手臂一頓,原本是要細細品味茶碗之中酒水的味道,此時一飲而盡。 “夫人,我已經點好了?!?/br>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那人準備回頭的時候,就聽到了另一個聲音響起,“聽雪你也坐,吃完了,我們走一走消食……” 秦錦然開口之后,她前面的一桌的男子就轉身了過來,這讓秦錦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咽在了口中,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趙梓晏。冷不丁地在這里見到了趙梓晏,她心神失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想要低下頭,又想到了自己剛剛曾開口叫了聽雪的名字,還有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嗓音。 原本想要低頭,想到了這里反而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趙梓晏。他看上去似乎和自己離開京都之后更為消瘦,整個人也黑了一眼,他的精神卻還不錯,仿佛有什么無形之間禁錮他的枷鎖被打開一番。 她的目光太過于熱切,趙梓晏何嘗不是如此?聽雪的聲音已經讓他覺得熟悉,而后則是秦錦然的聲音,那是沒有特意改變自己的強調,帶著柔美舒緩和平和的聲音,尾音微微上翹,帶著一點江南女子的軟糯與嬌美。 她曾經的容貌不是那般的嬌美,她的聲音和口唇,卻甜蜜的動人。 “是你?!彼叩搅怂纳韨龋⑽澫铝松碜?。 她是秦錦然,也是那位曾經救起了月嶸公主的女子,眉眼之間,好似確實有些相似,在他的描繪之中,若是眉形再平一些,唇色再暗淡一點,膚色發(fā)黃,再消瘦,似乎可以拼湊出秦錦然的模樣。 “趙將軍……”這樣近的距離,讓她可以嗅到他身上的酒氣,面上一紅。 因為喝了酒,他覺得這里的烈酒讓他有些上了頭,他湊得更近了一點,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他閉上了眼,不錯,女子的馨香之中夾雜著的淡淡的藥香味道,正是秦錦然的味道。 “我們應該談談?!彼囊恢皇治兆×饲劐\然的手腕,“走?!边@里并不是一個談話的地方。 聽雪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跟上,而趙梓晏的眸色淡淡掃過,“你留著?!?/br> 聽雪只覺得趙梓晏的眸色冷清,讓人不寒而栗,“是。”等到目送兩人離開,她緩緩坐在了秦錦然的對坐位置上。 從酒肆出來右拐,就有一個死巷,因為招展的旗遮住了一半的路,這里甚少有人經過。 趙梓晏松開了秦錦然的手,“我不是將軍了,你還不知道?” 秦錦然的神色有些尷尬,“恩,進京的時候聽到了你的消息?!?/br> “我現在是御林軍的統領。”趙梓晏說道。 “趙統領。” 趙梓晏聽到了這個聲音,心中一沉,其實他雖然試圖找到秦錦然,甚至不肯相信她的亡故,其實對于能否找到她,他心中的希望之火已經越來越小。上一次在大哥納妾的婚禮上,他被逐出了趙家,如果她還在京都,她或許會回來,但是此時距離那件事情過去一驚一個月了,那希冀的火苗已經小到只需要人輕輕用石頭一壓,就完全熄滅。 此時她喊這他趙統領,趙梓晏只覺得心中一疼,先前讓她遭遇了那些是他的錯處,所以她選擇了離開?有人幫著她離開了京都,或許幫她的人里,就有她的夫婿。 這個忽如而來的念頭,壓在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背脊仿佛是挺立得筆直,實則是靠在墻壁上,感受著清涼墻壁穿透到身體里的溫度,他的聲音也仿佛被這涼氣染上了涼意,“所以,你回來是做什么?” 趙梓晏的聲音有些冷淡,這讓秦錦然抬眼看著他,此時他背著光,整個人在巷子里的陰影處,她瞧不出他的情緒,手指搓動,其實真這是再糟糕不過的情況,他太冷淡了,冷淡到仿佛她只是陌生人,剛剛他握住她的那種壓抑的激動仿佛只是錯覺?;蛟S那所謂的情深只是一個噱頭,她認了真,秦錦然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說什么好。 “所以,告訴我也不肯啊?!壁w梓晏低垂著眉,看著秦錦然,這樣近的距離,她又是在光下,他可以把她瞧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她做趙二夫人的時候是羸弱的消瘦,此時則是豐盈;彼時的膚色蠟黃,唇色黯淡,此時的面若芙蓉唇色如花,她與過去相比可以說完全不是同一一個人。或許她也知道了他的失敗,這一次特地要回和離書,用自己堂堂正正的名分。 勝敗乃兵家常事,就算是失去了民心,趙梓晏也從未有過后悔,他仍然認為他的戰(zhàn)術是行之有效的。此時卻痛恨自己作為一個失敗者,當年不曾保護好他,現在落魄到眾人奚落。 一想到她可能是過來離開他的,他的語氣就刻薄了起來。趙梓晏甚至想到了或許老天爺也覺得前些年他過于春風得意,所以讓他在邊城馬失前蹄,現在還不夠落魄,再被拋棄? “我應該怎么稱呼你?趙夫人或許并不妥當,你是來要一份和離書?還是純粹是疏忽,讓你忘了壓低聲音,忘了給你的丫鬟改上一個名字,繼續(xù)做秦大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二更~ 一想到明天最后一天放假,就覺得……生!無!可!戀! ☆、第95章 9.5 趙梓晏聲音里的譏諷顯而易見,聽到趙梓晏提到了自己曾經易容扮過秦大夫,秦錦然的面色漲紅起來,同時她也注意到了趙梓晏說到了和離書的事,那種隱藏于語氣之中的悲慟。 這樣的悲慟反而讓她的心中暢快了起來,就像是最炎熱的午時喝了一杯冰沁沁的涼水,又像是從寒冷的冬日里走入到了暖屋之中,她的面頰因為激動也泛著紅,嘴角不自覺彎起,眼睛也是亮晶晶燦若星辰,她往前走了一步,此時也站入到了陰影之中。站在陰影之中,她此時才看清楚他蒼白的面色,他的臉色過于蒼白,根本不像是剛剛喝過酒。 趙梓晏的眼中,則是見到了秦錦然動人的笑,面色越發(fā)蒼白,甚至想要失去理智,想要說一些惡毒的話,“你……” 趙梓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錦然勾住了脖頸,落下了一個吻,“這就是我的答案?!?/br> 一個吻能夠說明的事情很多,原先憤怒的火苗熄滅,繼而則是愛·欲的激情。 秦錦然還沒有松開臂膀,就被人握住了腰身,一年未曾親吻,趙梓晏身體卻還記得她甜蜜的味道,他含住她的唇瓣,碾壓舔·吸,唇舌嬉戲,寂靜無人的死巷里發(fā)出了讓人面紅耳赤的嘖嘖水聲,那種曖昧而又甜蜜的味道,如同陳釀的美酒發(fā)散在這個巷子里。 體內仿佛又一把火在燃燒,他的臂膀收緊,感受她柔軟的身軀,因為生過孩子,她的胸脯比以往更加鼓鼓囊囊,他很快克制地停下了動作,他的下身已經硬的發(fā)狂,抵住了她柔軟的小腹。 結束了這個吻之后,這個姿勢太過于羞人,秦錦然想要退后,卻被趙梓晏抓的極緊,“別動,讓我抱一抱?!甭曇衾镆矌е祮〉摹酢跷兜?。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身上,這樣近的距離,更是可以嗅得到她身上那熟悉的帶著澀澀藥香的苦味。貪婪的大口呼吸,他的鼻息噴在了她的耳垂,趙梓晏注意到了白玉一般的耳垂因為他的氣息而泛著血色,玩心大起,他含住了她的耳垂,感受到了懷里嬌軀的微顫。 “別這樣?!彼穆曇羰悄菢拥娜彳洘o力,嬌媚動人,讓他身忍不住再次舔了舔他的耳垂。 良久之后,他松開了她,滿意地看著她紅得驚人的面頰,瀲滟如波的眸子里帶著情動的媚意。 “你叫我趙統領的時候,太生疏了,你不當這般叫我?!彼穆詭е植诘氖种该拿骖a,語氣里有些責備,他并不怪她之前的離開,怪得只是她的生疏。 秦錦然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碧а劭粗w梓晏,有些討好地笑著,“夫君。” 因為這一聲,讓趙梓晏又忍不住含住了她已經被吻得有些水潤發(fā)紅的唇瓣,輾轉碾壓片刻,才說道:“去年你離開京都了之后去了哪里?” “我從頭給你說吧。”秦錦然定了定神,“你能不能先松開我?”她說話的時候,趙梓晏的雙手一直固定在她的腰肢上。 趙梓晏對她的回應,只是挑挑眉。 好吧,看著他沒有之前的那種死氣沉沉,秦錦然只好盡量忽視了他的一雙手。 “清歡能夠讓人扮作另一個人的模樣,那一陣子她剛剛小產,和我也差不多的身形,于是她扮作了的模樣,到了院子里,誰知道后來趙……” “趙梓學?!壁w梓晏說道,“清歡的本事我也知道。所以當時不是你?” “恩,如果是我,我恐怕被那般折騰一會,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了?!?/br> 此時趙梓晏的心劇烈跳動,他剛剛也想到了孩子的事情,但是一直不敢問,“孩子還活著?!?/br> “恩,是個男孩兒,小名叫做團團。”提到了團團,秦錦然彎起了眼,“他有些像你,也有些像我?!?/br> 趙梓晏想象不到孩子的模樣,只覺得他的孩子既然融合了自己與秦錦然的長處,應當眼睛更大一些,鼻梁更挺一些,唇瓣更紅一些,但是怎么也無法拼湊出孩子的模樣,趙梓晏只好放棄,“他在哪兒?” “錢塘。我這次來是準備先找你,然后再辦一樁事,團團太小了,沒法帶上路?!?/br> 趙梓晏雖然有些失望,但是知道這樣對孩子是最好的,“晚些時候,我們去錢塘。你先繼續(xù)說?!?/br> “恩?!鼻劐\然看了一眼趙梓晏,“其實,二公主的事情,我知道是個隱患,那一日讓清歡扮作我的模樣,是因為我當時就打著想要離開的主意。”這些話,在今日里不如盡數說了才妥當。 趙梓晏環(huán)住了秦錦然,用略生了胡渣的粗糙的臉蹭了蹭她細膩的肌膚,“我不怪你,其實是我沒有做好,你現在能回來,就挺好的?!敝灰皇腔貋砗碗x就好。 秦錦然漲紅了臉,時隔一年的時間,有些不習慣與他這般的親昵,剛剛的親吻可以說是情之所至,現在的親昵讓她心跳驟急,只覺得從鼻腔里呼出的氣息,也帶著羞人的灼熱。 “還是松開我,讓我快些說。等會半個時辰后還要去見太子?!?/br> 她的語氣帶著自己也不自覺的嬌羞,趙梓晏聽到還有正事,此時終于松開了她。 少了另一個人身上的溫度,一瞬間都有些不習慣,秦錦然清了清嗓子,開始繼續(xù)說起曾經發(fā)生的事情。 于是趙梓晏就知道了秦錦然在滿了三個月之后,悠悠蕩蕩和姜夢去了錢塘,每日里去西子湖邊漫步,最后在距離西子湖畔不遠的春來大街置辦了藥鋪,遇到了太子,收容了公主,醫(yī)治了病人,一直到這一次是準備到京都里揚名的。 “如果不是因為不知道要用誰的名,你不會返京?”他的眼眸瞇起。 秦錦然撫著趙梓晏的面頰,“別生氣,我只是,心里頭很矛盾。” “我只是同你說笑?!壁w梓晏拉起她的手,“我知道趙夫人還有趙公子,給你多大的煩惱。所以你離開的事情,我并不管你,我應感謝現在的這個契機?!?/br> “趙夫人?趙公子?”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被除名了,就在趙公子納貴妾的那一日的宴席上?!?/br> 秦錦然知道趙梓學納貴妾,知道那是錢若涵,也因為錢若涵的事情,錢塘錢家放棄了讓溫鈺安入贅,并且聲稱免了一切過去的債務,對外也說,入贅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溫鈺安是錢夫子的學生。 “怎么會事?”秦錦然拉住了趙梓晏的手,“因為你的失利?” “一半一半,契機是因為趙少夫人鬧了婚禮。他們算到了我的頭上,我想想他們的說辭,對長不孝,對兄不慈,于國不義?!壁w梓晏說完之后,反而安慰秦錦然,“都過去了,你只用安心做我的夫人就好,之前我原本對外的說辭就是你去了莊子上養(yǎng)病?,F在只說你回來了,至于錢塘的事情,我再和太子商議,就用趙秦氏的名頭吧,你做你想做的?!?/br> 秦錦然小聲的應了一聲,“我們回去吧,聽雪還等著在?!?/br> “好?!?/br> 從巷子里出來的時候,西邊的紅霞只剩下一線,寬大的衣袖的遮掩下,趙梓晏握住了秦錦然的手指,同她十指交握。 到了酒肆,聽雪見到了兩人同行進來了,“二少爺,二少夫人。”她的聲音響亮。 “不是二少爺了?!鼻劐\然說道,“你應該喊他,老爺?!?/br> 聽雪因為秦錦然和趙梓晏的離開,讓掌柜暫緩上了菜,此時兩人回來,把牛rou切好了送來,這里還有點的小菜,秦錦然看到趙梓晏很是熟悉這里的菜式,又替兩人點了兩個招牌,秦錦然見著趙梓晏很是熟悉,眸色劃過一絲心疼,他天天都這般喝悶酒嗎?“少喝些酒,不好的?!边@里的酒雖然是蒸餾酒,但是少了現代的提純技術,會殘存少量的甲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