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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會有要走的理由。” “比如?” “心有所惑,心有不決?!?/br> 疏璃隨口問:“那你走過沒有?” 慕隱沉默了一下,輕聲道:“走過?!?/br> 疏璃愣了一愣,忽然就有了興趣。他傾身看慕隱,帽檐和領口是瑩潤蓬松的白狐毛,烏眸瀲滟、肌膚如雪的美人彎眼一笑,“那——仙長你是因為心有所惑呢?還是心有不決呢?” 慕隱一直知道,這個人慣會得寸進尺、變本加厲。他索性不再理會疏璃,將疏璃領進負雪殿后便帶著柳映瓊的遺體去了虹雨峰。 疏璃不消一會兒就把負雪峰上能逛的地方逛了個遍。 負雪峰峰頂佇立著一座巍峨高殿,即為負雪殿,殿中布置頗為簡潔雅致,卻沒有一絲人居住的煙火氣,堪稱空空蕩蕩、清清冷冷。殿前是一處平臺,覆了深深的積雪,應該是慕隱平常練劍的地方。 唯一為負雪峰帶來一點生機的是殿后那棵的櫻樹,櫻樹粗大的樹干上貼了符紙,以此保證它在這冰天雪地里長開不敗,且開得極盛大,滿樹云興霞蔚的粉白色花瓣,一動就是花雨簌簌落下。 令人很能想象慕隱每天在這里的生活,同時又令人難以想象他真的數(shù)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這種地方。 【“我說,苦行僧都比慕隱過得有滋味吧?”】 【“山中無甲子,他心無旁騖地修煉,當然不會覺得生活無趣?!薄渴枇]起袖子,興致沖沖,【“那我可管不著,既然我來了,就必不會再讓他這么心無旁騖下去?!薄克业搅四诫[的房間,里面只有一床一榻和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具,簡單至極。等他把自己的行李一股腦抱進來,倒顯得比慕隱放在這兒的東西還更多。 安置好行李后,慕隱還沒有回來,他就坐在榻上跟亞撒盤算待會兒要怎么跟慕隱說。 【“你說慕隱會把我趕出去嗎?”】 亞撒涼涼地道:【“你說呢?”】 【“我想來想去,為今之計還是得扮可憐?!薄?/br> 【“唔?”】 疏璃煞有其事,【“不僅得扮可憐,還得更無賴一點?!薄俊尽啊薄?/br> 【“疏璃,計劃通!”】 思考好對策后,他下了榻,盤膝在地上坐下,立刻被冰得就是一個哆嗦。 【“……就是這個可憐著實難扮了些?!薄?/br> 慕隱回來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他沒有在大殿上看到疏璃,卻在自己的房間里找到了他。 壁上夜明珠光線清亮柔和,疏璃以跪坐在地的姿勢靠在木榻扶手上,枕著手臂睡著了。他在門口怔了下,輕步走進去。 疏璃身上還披著那件厚厚的白狐大裘,兜帽軟軟地蓋在頭上,只露出幾縷烏黑的額發(fā)和一小片側(cè)臉,秾長眼睫安安靜靜地闔著,眼尾淚痣如一點桃花。 他睡得很熟,明明是那樣艷的顏色,看起來卻很乖,呼吸聲輕而淺。 慕隱忽然就想起了方才在凌絕山藏書閣最高一層翻閱到的東西。 那里是藏書閣的禁地,歷來只有掌門和眾峰主可以通行。他翻了許久,于深處翻出一本曾在一千年前參與過九曜谷布陣的修士自傳。 修仙界千年前的大門派千秋宮也曾揚名天下,最著稱的便是它的秘門心法《絕情心經(jīng)》,修此經(jīng)者,無不心性淡漠、絕情斷義,以此換得靈力精進迅速,與太上忘情一道有異曲同工之妙。 寫下這本自傳的是千秋宮的少宮主萬俟闊,自小便修了《絕情心經(jīng)》,年紀輕輕已是當時修仙界有名的天才。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見到疏璃的第三面時瘋狂愛上了他。 萬俟闊在書中敘述道,他那時尚不知疏璃已是惡名遠昭的魔修,前兩次見到他是在水上林中的驚鴻一瞥。直到第三次,疏璃朝他笑了一笑,他幾乎是瞬間就陷了進去,從此以后日日夜夜寤寐輾轉(zhuǎn),求而不得。 他很快知道了疏璃的真實身份,也是在這個時候,幾次險些在修煉時生出心魔來。 他心中的不甘愈加強烈。 他不甘放棄《絕情心經(jīng)》,不甘放棄幾十年的辛苦修煉,也不甘放棄眼前的通天坦途。 于是便參與了鎮(zhèn)壓那魔修的一戰(zhàn),與眾人一同布下上古陣法,將他深愛的人永永遠遠埋在了地底。 接著他繼任了千秋宮的宮主之位,一切都回到正軌,書中自敘的內(nèi)容就在這里戛然而止。 最末一頁是千秋宮覆滅后時人的附錄,以草草幾句話揭出萬俟闊在見到疏璃的第一眼時就已然得知他是魔修,且交代了萬俟闊的結(jié)局 千秋宮最后一任宮主萬俟闊,死于走火入魔后的經(jīng)脈逆施。 究竟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如今再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可考。慕隱合上書,耳邊響起的是九曜谷地下疏璃一字一頓的質(zhì)問,他問他,憑什么那些人為了盡早破除魔障修道飛升,就要他因此失去自由和生命? 現(xiàn)在看著趴在木榻上熟睡的疏璃,他依然想的是那時候疏璃在水晶棺中猛然湊近他時的神情,那人眼里像是化開了一點濃墨,近乎惡狠狠地盯著他,說他和那些人不一樣,他不能這么對他。 慕隱沉默地看了疏璃一會兒,將對面床上的被子抱下來,輕輕搭在他肩上。疏璃卻在這個時候醒過來,含糊地輕哼了一聲,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