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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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魏籮心下一松,雖疑惑,但不如一開始那般驚慌。 她知道趙玠不會傷害她,而且這里是昭陽殿,屏風(fēng)外面就是陳皇后和鎮(zhèn)國公夫人,諒他也不會對她做什么??墒撬麨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要跟她說什么?魏籮眨眨眼,扭頭掙開他的手,偏頭看他,見果真是趙玠,不由得蹙眉低聲道:“靖王哥哥來這里做什么,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么?” 她一邊說一邊掰開他的手,從他懷里逃出來。這里不是別的地方,要是被人看見的話,對他們兩個的名聲都不好。 趙玠身穿藏青螭紋蟒紋杭綢直裰,紆青佩紫,這么直挺挺地立在跟前,更顯得昂藏七尺,霞姿月韻。他這回沒有阻止,而是任由她從自己的懷里鉆出來,大抵也是顧忌這里的場合,只剛才輕輕抱了一下,慰藉自己多日見不得她的相思之苦。目下他彎唇淺笑,看著她道:“若是好好說話,你會理我么?” 魏籮一噎,頓時說不出話。 他說得不錯,她確實不會理他。 前幾天她來昭陽殿跟秋嬤嬤熟悉笄禮的流程,偶爾會遇見趙玠也到昭陽殿來。彼時她仗著皇后娘娘在身邊,對他客客氣氣,保持距離。他好幾次想跟她單獨說話,她都假裝不知道,不是陪陳皇后說話,便是跟在秋嬤嬤身邊。以至于他后來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至于怎么不對勁,她事后想了想,大概跟三哥哥魏常弦養(yǎng)的那只滑條不能吃rou時的眼神是一模一樣的…… 她躲了他這么多天,如今總算躲不過了。 趙玠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小姑娘大抵跟他想的一樣,唇瓣囁嚅兩下,始終什么都沒說。他知道她還小,這些事情想不清楚不要緊,原本他也不想這么早讓她知道,只怪她那天醒得太早,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她躲著他,他只能一步一步緊逼,免得一不留神她就跑遠了。 趙玠從袖中取出一樣?xùn)|西,是一個金絲蝴蝶梅花簪。簪子做得格外精致,頭上綴有兩支振翅欲飛的金絲蝴蝶,蝴蝶翅膀上又分別點綴八顆細小的紅藍寶石,栩栩如生,蝶下垂銀絲網(wǎng),網(wǎng)上結(jié)著一朵朵梅花,繁冗復(fù)雜,一看便不是普通的簪子,不知要花多少價錢才能打造。 這個簪子跟今日趙琉璃及笄時要戴的簪子很有些像,唯一不同的是這個比趙琉璃那個多了一種藍色的寶石,梅花的花瓣也更加精致,下面甚至還有綠葉襯托。魏籮掀眸看向他:“靖王哥哥怎么會有這個?” 他上前,抬手把簪子輕輕插到她鬢邊發(fā)髻上,看了看,蝴蝶簪子繁瑣瑰麗,襯著她粉妝玉琢的小臉,正是好看?!斑@個簪子是本王命人從宮外打造的,統(tǒng)共有兩個,一個給了琉璃當(dāng)做禮物,一個留著送給你?!?/br> 魏籮難免錯愕,先不說他送她簪子合不合適,單說這個簪子一看就比琉璃的那個更精致,他卻把這個留著送給她。他偏心偏得這么明顯,真的好么? 她問道:“你過來,就是為了送我簪子?” 他抬了抬眉梢,唇畔噙笑:“不然還能是什么?”說罷見小姑娘臉色有點古怪,他忍不住又逗她,道:“本王這幾天一直想找?guī)缀醢阉徒o你,可惜你總躲著我,我想送也沒機會,只好藏在這里,等你換衣服時出現(xiàn)了?!?/br> 魏籮臉頰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為他說起換衣服,還是因為他說她躲著他。她抬手欲摘下來,抿抿唇道:“靖王哥哥為什么送我這個?我不想要,你還是收回去吧?!?/br> 他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俯身與她對視,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為什么不要?” 她答得理直氣壯:“無功不受祿?!?/br> 趙玠啞聲一笑,碰了碰她的鼻子道:“你怎么沒有功?這些天你為了琉璃多次進出宮廷,難道不是功么?” 她想了想,還是不大愿意接受:“那也是我跟琉璃的事,跟你……” 有什么關(guān)系? 趙玠打斷她的話,“本王是琉璃的哥哥,自然應(yīng)該替她謝謝你。” 好吧……他這個理由勉強站得住腳,她就不跟他計較了。魏籮掙了掙手腕,“那你放開我……” 正說話時,屏風(fēng)后面的宮娥等候許久,不見她出來,忍不住走近叫了一聲姑娘:“魏四姑娘,您換好衣服了么?皇后娘娘在等著您呢?!?/br> 她立即噤聲,圓溜溜的杏眼看著趙玠,抿起粉唇,示意他趕緊離開。 可是他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探身在她唇瓣上碰了一下。他微微松開她,見小姑娘一臉驚訝,既生氣又不敢出聲的模樣可愛到極致,他忍不住再次低頭咬住她的小嘴,含在口中吮了兩下,頗有些意猶未盡。 他不是說只說兩句話么?如今親她又算怎么回事? 魏籮擰起眉尖兒,正準(zhǔn)備張口咬他,他已起身松開她。 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砟_步聲,聽聲音似乎不止一個。宮娥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不是對著她說話:“參見皇后娘娘?!?/br> 陳皇后跟鎮(zhèn)國公夫人一起過來,問道:“阿籮的衣服還沒換好么,本宮瞧著過去好一陣兒了?!?/br> 宮娥搖搖頭說沒有,“婢子方才問過了,魏四姑娘沒有回答,想必是還沒換好。” 陳皇后從她的話中聽出里面只有魏籮一人,忍不住看了宮娥一眼,不大滿意地問:“你怎么沒進去伺候?杵在這里好看么?” 宮娥見她動怒,忙不迭跪下認(rèn)錯:“婢子疏忽,娘娘恕罪,婢子這就進去伺候魏姑娘……” 陳皇后擺擺手道:“罷了,本宮親自進去看看?!?/br> 說著,舉步往屏風(fēng)后面走去。 ☆、第076章 八扇山水紋雕象牙曲屏后面。 小姑娘行將穿好衣服,櫻色挑絲雙窠云雁宮裝穿在她身上,非但不顯得過分隆重,反而與她相得益彰。她模樣生得好看,撐得起這身衣服的架勢,原本陳皇后還有些擔(dān)心合不合適,目下見她換上衣服,頓時一顆心落回了肚子里。 魏籮手持牙白真絲香云紗帔帛,正欲纏在臂彎上,抬眸見陳皇后和鎮(zhèn)國公夫人一同走出,忙屈膝行禮道:“皇后娘娘……” 陳皇后上前托住她的雙臂,讓她免禮,滿意地將她上下端詳一番,笑瞇瞇道:“穿個衣服花了這么長時間,本宮還當(dāng)這身衣服不襯你,目下看來是我想想多了,這不是挺好的么?” 宮裝顏色鮮亮,繁瑣綺麗,益發(fā)襯得少女芳顏皎皎,美目娟娟,如同一尊反復(fù)雕琢的瓷娃娃,無一不透著精致。 就連跟陳皇后一起過來的鎮(zhèn)國公夫人也不由得多看幾眼,稱贊道:“委實是一個妙人兒?!?/br> 魏籮面容訕訕,暗中捏緊了袖中的金絲蝴蝶玫瑰簪,愧疚道:“讓娘娘久等了,方才系宮絳時多花了一點時間……” 陳皇后倒也不著急,只不過擔(dān)心她遇見什么麻煩而已。目下見她好端端地?zé)o事,放心道:“不礙事,你慢慢穿,本宮到外頭等你?!?/br> 她頷首應(yīng)是。 陳皇后跟鎮(zhèn)國公夫人相攜出去后,魏籮才長長地松一口氣。方才她聽到陳皇后的聲音時,差點沒嚇得叫出聲來,好在時間來得及,趙玠從碧紗櫥里離開以后,她剛匆匆忙忙地?fù)Q上衣服,陳皇后就進來了。 趙玠送給她的簪子被她下意識藏進袖子里,不想被人知道。這個簪子跟趙琉璃的太像了,琉璃那個是趙玠送的,旁人若是看到她的,不難猜出這也是趙玠送的。她現(xiàn)在是未出閣的姑娘,先不說別的,光是身上戴著男人送的東西,對她的名聲就不太好。 想起趙玠……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宋暉。 無論她跟趙玠如何,她跟宋暉的婚事都該有個了斷了。她不喜歡宋暉,也不可能嫁給他,這么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自從重生以后,她就沒想過再給他當(dāng)媳婦兒。經(jīng)過這些年相處,她對宋暉已經(jīng)沒有多少成見了,他對她好,是真心誠意的好。無論他上輩子為何要跟魏箏定親,起碼這輩子他是一心一意當(dāng)她的宋暉哥哥的??上龑λ冀K沒有男女之情,再怎么好,也動不了心。 她一壁胡思亂想,一壁挽起帔帛,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 紅裳宮娥方才被陳皇后訓(xùn)斥一頓,眼下絲毫不敢馬虎,恭恭敬敬地領(lǐng)著她到前面楠木描金梳妝臺前坐下,重新為她梳發(fā)挽發(fā)。不多時便挽了一個雙鬟望仙髻,插上寶相花紋花鈿和玉蟬金雀簪,又戴上一對嵌珠寶金燈籠耳墜,這才算收拾妥當(dāng)。 正欲站起來,趙琉璃身邊的宮女云梓過來說道:“魏姑娘,公主殿下請您過去暖閣一趟?!?/br> 魏籮偏頭問道:“可有說什么事么?” 云梓搖搖頭。 她放下篦子,起身跟在云梓后面一同走入暖閣。 趙琉璃剛剛沐浴過,此刻正披著藕色薄羅長衫坐在榻上,誰都不讓近身,眼眶紅紅的仿佛在跟誰生悶氣。 魏籮上前一問,才知道她是跟楊縝鬧了別扭。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今日是她十五歲生日,她沒有什么別的要求,只想讓楊縝陪在她身邊而已。可是那個木頭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方才回來了,連一句話都不跟她說,轉(zhuǎn)身又去忙別的事情了。 他有什么可忙的?他最重要的事不就是保護她么? 趙琉璃一邊說一邊鼓起腮幫子,“……我生氣了?!?/br> 魏籮哭笑不得,眼下這時候,馬上就行笄禮,哪里還顧得上生氣?她只好先把琉璃哄住,讓她乖乖換好衣服挽起頭發(fā),等笄禮結(jié)束后再好好跟楊縝生氣。 她廢了不少口舌,好在趙琉璃也不是無理取鬧的小姑娘。她跟她抱怨完以后,雖不高興,但卻沒有再使小性子,認(rèn)認(rèn)真真地開始換衣服。 * 從暖閣出來,走在轉(zhuǎn)角處,恰好聽到前面?zhèn)鱽黻惢屎蠛土硗庖粋€人的對話。 陳皇后叫對方溫夫人,魏籮想了想,今日到場的命婦中只有定國公府的夫人姓溫。 她們怎么會在這里談話,有什么要緊事么? 魏籮下意識頓足,只聽陳皇后的聲音道:“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府上三公子今年應(yīng)該十八了……” 溫氏說了一身是,語氣很恭謙:“娘娘沒記錯,勛兒今年年初剛滿十八?!?/br> 陳皇后嗯一聲,緩緩又道:“我記得勛兒這孩子謙和有禮,開朗豁達,又生得一表人才,想來很得姑娘們喜歡吧?” 溫氏輕輕一笑,坦言道:“不怕皇后娘娘笑話,勛兒性子怪癖,不大愿意與姑娘家接觸,是以如今連一門親事都沒定?!?/br> 陳皇后哦一聲,很是疑惑:“本宮記得他小時候十分活潑,還來過昭陽殿幾次,那時候與琉璃相處得也不錯,怎么就怪癖了?” 溫氏又道:“娘娘有所不知……” 后面的話魏籮沒有再聽,她轉(zhuǎn)身從另一條路走向后殿。 陳皇后這番話的意思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趙琉璃今年及笄,最多再留一兩年便要出嫁。陳皇后現(xiàn)在還不知道趙琉璃跟楊縝的關(guān)系,若是知道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同意寶貝女兒嫁給一個侍衛(wèi)的。如今只是開頭,陳皇后相中了定國公府的三公子高從勛,說不定再過不久,便要著手準(zhǔn)備他們的親事了…… 即便不是高從勛,也可能是別的世家公子。 不知道趙琉璃和楊縝的結(jié)果最終會如何。 魏籮走回后殿,正在想心事,恰好李襄也從里面走出。兩人在門口相遇,李襄偏頭看她一眼,眼神挑釁,還帶著些許幸災(zāi)樂禍。 魏籮蹙了蹙眉,不明白她為何在這里,她此時不是應(yīng)該在前殿么?然而卻沒有工夫多想,蓋因?qū)m娥捧著一個紫檀鎏金梅花紋盒子走過來,遞到她手中道:“魏姑娘,笄禮已經(jīng)開始了,您到前殿去吧?!?/br> 魏籮點點頭,接過盒子。 盒子里裝的是趙琉璃此次及笄要加的發(fā)簪,與趙玠送給她的極其相似,金絲蝴蝶梅花簪。她見過好幾次,是以這次并沒有打開看看,直接往前殿走去。 * 昭陽殿內(nèi)。 陳皇后站在八寶琉璃榻前方,下方是一身采衣的趙琉璃,兩旁是前來參禮的命婦和貴女。 趙琉璃跪在紅色絨面地毯上,雙手交疊向陳皇后行禮。 笄禮統(tǒng)共有三個步驟,初加發(fā)笄,二加發(fā)簪,三加釵冠。魏籮立在一旁,只等著初加以后為趙琉璃簪上發(fā)簪,孰料打開盒子一看,金絲蝴蝶簪上原本有兩只蝴蝶,如今卻少了一只!只剩下一只孤零零地掛在簪子上,模樣大大打了折扣。 另一只蝴蝶呢? 魏籮記得昨天來看的時候還好好的,今日一直裝在盒子里,沒有人動過,怎么會少了一只?這樣的簪子是萬萬不能戴在趙琉璃頭上的,陳皇后一眼就能看出來。陳皇后這么重視這次笄禮,她若是出了什么紕漏,不僅會折辱皇室的顏面,還會讓陳皇后對她大為不滿。 如果不是意外,那是有誰要害她? 魏籮想起后殿門口遇到的李襄,抬眸向?qū)γ婵慈ァ?/br> 只見李襄也在看她,面露笑意,掀起唇角,大有看好戲的姿態(tài)。 她垂眸,眼神一沉,大致已經(jīng)猜到了是什么回事。 初加完畢,只等著她上前為趙琉璃戴上發(fā)簪。秋嬤嬤向她投來一眼,她定了定心神,抬起手,不動聲色地將袖中趙玠送給她的簪子放入盒中,替換了趙琉璃的簪子。好在她站的地方不顯眼,沒有人注意到她方才做了什么。 她舉步上前,先向陳皇后行了一禮,再起身半跪到趙琉璃身前,執(zhí)起紅綢上的金絲蝴蝶簪為她插在髻上。 趙琉璃看了那簪子一眼,一瞬間錯愕地睜大眼,低聲道:“阿籮……” 她輕輕地噓一聲,什么都沒說,起身走回原位。 那個簪子跟趙琉璃的簪子幾乎一模一樣,除了細微處有些不同以外,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區(qū)別。陳皇后站在高位,若是看得不仔細,自然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