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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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襄哦一聲,面露得意。 魏籮緊接著又道:“你既然知道的這么多,那接下來想做什么,你應(yīng)該才猜到了?” 李襄不以為然地掀了掀唇:“我怎么知道……” 下一瞬,不等她把話說完,魏籮便舉起手,重重地朝她臉上打下去! 只聽“啪——”地一聲,又重又響。 李襄錯愕不已,待反應(yīng)過來以后,既羞愧又憤怒。她憤怒地瞪向魏籮,抬手便要打回去! 可惜手臂被人在半空中攔截住,她這一巴掌始終沒能還回去。趙玠立在她跟前,握著她的手臂冷厲道:“李襄,住手?!?/br> 他護(hù)短護(hù)得太明顯,明明李襄被魏籮打了一巴掌,他卻一點(diǎn)責(zé)備魏籮的意思都沒有。相反地,李襄剛剛舉起手,還沒來得及落下,他就看不下去了。 李襄瞪著兩個人,咬著牙,氣惱非常。 按理說趙玠是她的表哥,他們有血緣關(guān)系,可是這種時候,他為什么幫著魏籮卻不幫她? * 直到滿月宴結(jié)束以前,李襄都一直待在蓮花池,不敢出去見人。她臉上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她不想讓人看到,惹人笑話。 她一直躲到宴上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才走出這個地方。 高陽長公主早就在定國公府門口等急了,命人找了她兩三次,她才遲遲從府里出來。 李襄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毫無預(yù)兆地?fù)淙敫哧栭L公主懷中放聲大哭,把今日所受的委屈都發(fā)泄出來。她把魏籮今日的所作所為控訴了一遍,抬起小臉,讓高陽長公主看她的臉:“娘,您瞧,現(xiàn)在還腫著……” 高陽長公主定睛一看,雖已不大明顯,但確實是有一個巴掌印兒。女兒如花似玉的小臉落下一個巴掌印,她自是心疼不已:“魏籮為何打你?你們鬧矛盾了?” 李襄哭得委屈,淚水漣漣,卻仍舊不忘顛倒是非黑白:“她蠻不講理,兩句話不合就揚(yáng)言要教訓(xùn)我……” 高陽長公主從她嘴里聽到魏籮的壞話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從景和山莊回來,她就對魏籮恨之入骨。上次是他們傷了魏常弘,如今是魏籮打了李襄,別人的孩子受傷和自己的孩子受傷,感受自然不一樣。高陽長公主既心疼又不滿,有心說道說道魏籮,然而自從狩獵比賽后,汝陽王府便已經(jīng)跟英國公府勢同水火,他們理虧在先,這次即便吃了虧,也不好先開口。 高陽長公主嘆一口氣,正欲說什么,外面忽然有一人汲汲皇皇地掀起車簾,滿臉慌亂道:“長公主,不好了!世子爺被人打斷了手臂,受了重傷!” 高陽長公主只覺得身子一軟,眼前發(fā)黑,顫聲問道:“你說什么?” 頌兒受傷了?怎么可能?他身懷武功,普通人根本傷不了他,更何況還是重傷! 那下人實回答道:“方才小人找不到世子爺,便向定國公府借了人,一起尋找。后來在一片竹林里發(fā)現(xiàn)世子爺,世子爺不僅手臂斷了,身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傷。” 晴天霹靂,高陽長公主震驚得說不出話。只覺得眼前發(fā)暈,手腳冰涼。 不多時三個人把李頌抬上黑漆齊頭平頂馬車,把他放在羅茵褥子上,三人又紛紛退了下去。他除了臉色蒼白以外,沒有絲毫異色。然而高陽長公主一掀開他的天藍(lán)實地紗金補(bǔ)行衣,便看見他的胸膛有青青紫紫的淤痕,有重有輕,連后背都不能幸免于難。最重的還是他左手的手腕,彎成一抹奇怪的弧度,一看便是被人打折了。 朱耿到底對他留了一點(diǎn)仁慈,沒有下狠手,只斷了他一條手臂,沒有徹底廢了他的雙手。 李襄忘了哭,目瞪口呆地叫道:“哥哥!” 高陽長公主看著身受重傷的兒子,心疼得無以復(fù)加,掩唇低泣,連忙命車夫趕回汝陽王府。 到了汝陽王府,再小心翼翼地把他抬入院中。 下人匆匆忙忙地請來大夫,高陽長公主請大夫給他查看傷勢。這一折騰便是一個多時辰,大夫給他看過傷勢以后,上藥包扎,又在他左手手臂那兒夾了一塊板子,固定骨頭,末了一捋胡子道:“好好養(yǎng)著吧,傷筋動骨一百天,未來三個月那條手臂都別亂動,否則有礙愈合?!?/br> 除此以外,大夫又開了兩副藥方,一個是外傷的,一個是調(diào)養(yǎng)內(nèi)傷的。 高陽長公主傷心地抹淚,謝過大夫,命人付給大夫重金酬謝,這才送他離開。 她不知誰跟李頌有這么大的仇,竟要將他打成這樣。 李知良已經(jīng)帶著人回去定國公府,去那片竹林搜查,無論如何都要查出兇手是誰。若是找到兇手,她定不放過那人! 大抵是哭得太傷心,高陽長公主沒多久便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李襄忙讓人把她送回房間,好好休息。 送走高陽長公主,屋里只剩下她和李頌兩個人。李頌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俊眉緊蹙,或許是因為疼痛,睡得很不安穩(wěn)。 李襄在他床頭站了一會兒,俯身替他掖了掖被子,又將他沒受傷的那只手放回到被子里。抬起他的手時,她驀然頓了頓,感覺到他手里攢著一樣?xùn)|西。她掀起他的袖子,低頭看了看,只見他手里拿的是一個金簪子,簪子上面鑲嵌翡翠金蟬,價值不菲,一看便是哪位富家千金的東西。 她不僅好奇地咦了一聲,哥哥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她伸手欲取出來細(xì)看,然而拽了一拽,卻沒有拽動。 李頌緊緊握著這支簪子,不肯松手。 ☆、第064章 三月初八這一日,英國公府舉家去城外千佛寺上香。 這日天朗氣清,惠風(fēng)暢暢,是個適宜出行的好天氣。魏籮見魏常弘這陣子都悶在家里面,便把他一塊兒帶了出去,散散步,透透氣。魏常弘在魏籮的精心照料之下,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很多,眼下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等那塊傷痂脫落以后便徹底痊愈了。 此次出門,魏常引也會跟大夫人一起去。他許久不曾露面,目下猛地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倒是讓人稀奇。 魏常引坐在櫸木輪椅中,身穿黑綠暗花直裰,形相清癯,豐姿雋爽。這幾年過去,他仿佛沒什么變化,眉宇之間依舊那么清雅淡泊,唇邊噙著溫潤的笑,對誰都一樣的溫和。他身后的小廝推著他走出門口,停在前面那輛馬車前。大夫人從馬車上走下來,低聲跟他說了些什么,他垂著眉眼,認(rèn)真聆聽,側(cè)臉英俊好看。 真是可惜了,若是他的雙腳完好無損,不知該是怎樣的風(fēng)華絕貌。 梁玉蓉掀起繡金暗紋布簾往外看,忍不住嘆息一聲:“阿籮,你大哥的腿疾還沒有好么?有沒有可能治得好呢?” 前幾天梁玉蓉聽說他們要去國公府上香,便說要一起跟過來。梁煜準(zhǔn)備參加明年的武舉,梁玉蓉想為他拜一拜菩薩,保佑他能考中武狀元。魏籮當(dāng)時沒多想,反正只是多一個人而已,便很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 目下反而有些后悔,若是知道魏常引也會去,她是說什么都不能讓梁玉蓉一起跟過來的! 上輩子他們兩個的結(jié)局歷歷在目,若是這輩子魏常引的腿疾好不了,那他們多半也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與其最后痛苦,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接觸,這樣日后就不會生出不該有的感情。 這輩子魏籮盡可能地阻止他們相見,前幾年一直做得很好。魏常引本就不經(jīng)常出來見人,只要她有心阻止,梁玉蓉幾乎連魏常引的面都見不到。是以到了現(xiàn)在,兩個人都沒有多少交集,梁玉蓉自然也沒有愛上魏常引。 今天一起去千佛寺上香,委實是出乎她的意料。 魏籮讓她放下簾子,回答道:“應(yīng)該是好不了了吧……聽大伯母說這些年找了很多大夫,都沒能治好大哥的腿?!闭f罷抓起朱漆嵌螺鈿小桌上的花生,塞了一把放到她手里,“別看了,吃花生吧,一會兒到了千佛寺,還有好長的山路要爬呢?!?/br> 千佛寺在城外姑成山上,那座山陡峭難行,馬車根本上不去。要想進(jìn)千佛寺,唯有親自登山。盡管如此,每日來千佛寺上香的人仍舊絡(luò)繹不絕,香客如云。蓋因這里不僅菩薩靈驗,還有一位得道的高僧。據(jù)聞那位高僧聰明絕頂,見多識廣,若是有幸能得到這位高僧的指點(diǎn),往后無論在哪條路上行走,必定會一帆風(fēng)順。 可惜這位高僧身體不佳,每日只接見一位香客,要見他一面委實不大容易。 * 一行人到了千佛寺山腳下,不得不舍棄馬車,牽裙拾階而上。 魏常引腿腳不便,只好由一位下人背著他上山。起初不覺得有什么,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梁玉蓉羨慕地看向前面魏常引的背影,感慨道:“不能走路有不能走路的好處呀?!?/br> 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養(yǎng)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孺,很少走這么長的山路。大多數(shù)人都已疲憊不堪,強(qiáng)撐著一口氣繼續(xù)行走。是以看到魏常引有人背著,面露羨慕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這個姑娘的話太過沒心沒肺了些。 魏籮嗔她一眼,晃了晃腦袋,繼續(xù)往上走:“若是讓大伯母聽見你這句話,定會生氣的。” 可不是么,大夫人為了魏常引的腿愁白了頭發(fā),她居然說出這種話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前方步履輕松的魏常弘停下來,等魏籮走到跟前,舉起袖子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阿籮,你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魏籮確實累了,不過她更不想累著常弘,所以掙扎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又走了一炷香,魏籮雙腿酸軟,越走越慢。抬頭一看,面前是高聳入云的臺階,千佛寺仍舊看不到頭,她登時有些泄氣兒。這都走了半個時辰了,還是沒到,究竟要走到什么時候? 魏常弘看出她的疲憊,什么都沒有說,背對著她蹲下身,“上來吧,我背你。我不怕累?!?/br> 這回魏籮不再拒絕,不客氣地爬到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笑吟吟地彎起眼睛:“常弘你真好?!?/br> 魏常弘露出淡淡笑意,把她往上提了提,背著往上走去。 后面的梁玉蓉既羨慕又嫉妒,鼓了鼓腮幫子不服氣道:“早知道我把哥哥也叫來了……” 一個時辰后,一行人總算來到山頂。千佛寺門前立著兩個僧人,態(tài)度和善地將他們領(lǐng)入寺中。大夫人提前命人來支會過,寺里還有早已準(zhǔn)備好的客房,一人一間,收拾得干干凈凈。 大夫人此次是為了魏常引的腿疾來的,她想求高僧指點(diǎn),魏常引的腿還有沒有辦法醫(yī)治。若是有,該去哪里求醫(yī),用什么辦法?可惜今日高僧已經(jīng)有了要見的人,若想見他,唯有等待明日。而且明日也未必能見得到。必須要到正殿的經(jīng)綸桶抽簽,只有抽中上上簽的人,才有機(jī)會見高僧一面。 也就是說,他們這一趟來還未必能見到那位高僧。 大夫人來之前應(yīng)該知道這個規(guī)矩,可她還是堅持來了,想必便是抱著不見到高僧不回去的決心吧。 * 千佛寺后院。 魏籮和梁玉蓉的房間相鄰,只有一墻之隔。 梁玉蓉在大雄寶殿上香,魏籮則回了房中休息。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一早她的身子便有些不舒服。渾身乏力,腰腿酸軟,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她躺在架子床上休息了一會兒,不多時,金縷端上來一杯熱茶,她喝過以后身上的不適才緩和了一些。她見梁玉蓉還不回來,便坐起身,想去前面看一看怎么回事。 按理說上香應(yīng)該很快,這都過去半個時辰了,怎么還不回去? 該不是遇見魏常引了吧?一想起這個可能,魏籮就想趕緊過去阻止。 她跟白嵐一起走出客房,穿過一條長長的廊廡,再繞過一個月洞門,前面便是大雄寶殿。 這條走廊有許多房間,每一間門前都裝飾得一模一樣,若不是門上寫著不同的字,還真是不容易分辨。走過“地”字門,剛來到“天”字門前,直欞門被人從里面推開,緩緩走出一個人。 這是一位穿著袈裟的僧人,約莫六十左右,圓臉星目,一雙眼神尤其清亮。他年紀(jì)雖大,但是精神矍鑠,一看便與普通人不一樣。魏籮跟他打個照面,他豎起手掌十分和善地彎彎腰,對她行了個禮。魏籮便學(xué)著他的樣子回禮,一抬頭,屋里又走出一個人,她看清他的模樣后,不禁微微一愣,脫口而出:“大哥哥?” 趙玠身穿靛藍(lán)蟒紋錦袍,從屋中走出。他跟千佛寺的高僧清妄主持有三分交情,今日來這里,便有一些疑惑希望清妄主持為他解答。他們在屋里坐了小半個時辰,問了想問的事情,正準(zhǔn)備離開,未料想會在這里遇見這個小姑娘。 他掀唇微微一笑,“阿籮怎么來了?” 魏籮指了指前面大殿,“我跟大伯母和四伯母一起來的,大伯母有事想求菩薩。”說罷眼眸一轉(zhuǎn),看了看漸漸走遠(yuǎn)的清妄主持,好奇地問:“那位就是寺里的得道高僧么?大哥哥怎么見到他的?” 趙玠噙著笑,不答反問:“你也有事求他解惑?” 她搖頭,坦白道:“大伯母想求見高僧,想問一問常引大哥的腿?!?/br> 她家中大哥患有腿疾,這個趙玠是知道的,是以平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未有什么情緒起伏。 魏籮知道求見高僧一面不容易,便也沒有為難趙玠,隨口一問道:“大哥哥住在客房么?你何時來的,準(zhǔn)備什么時候下山?” 趙玠原本打算辭別清妄主持便下山,目下聽小姑娘一問,臨時改了主意,彎唇笑道:“我明日下山。” 她哦一聲,對他的回答沒有任何懷疑,甚至好心提醒道:“聽說千佛寺后面有一片桃樹林,如今正是桃花盛開的時候,大哥哥若是沒事,可以去那里看看?!?/br> 說著見耽誤了太長時間,怕沒來得及阻止梁玉蓉和魏常引,釀下什么大錯,踅身往前走道:“我去找大伯母和四伯母了,大哥哥回去吧?!?/br> 說罷,不等他有任何反應(yīng),舉步離開。 趙玠佇立在她身后,看著她的背影。她今日穿著月白蘇繡寶相花紋短衫,下面配一條百蝶穿花紋馬面裙,裙子上綻放出一朵一朵嫣紅的牡丹花,隨著她的腳步輕擺慢款,搖曳生姿。 趙玠看著看著,忽然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