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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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志緊張地轉(zhuǎn)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搜檢的流程并沒有開始,聽到祁青遠口中的揶揄,額頭上暴起了青筋,卻不知想到了什么,生生把脾氣壓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盯著祁青遠兩人道:“陳大公子,考場上見真招了?!?/br> 說完提步就走,陳東行見駱志竟然退走,雖有些許詫異,但也沒多想,朝祁青遠微微示意后,也施施然地往考生隊伍里趕。 祁青遠等所有考生都進了貢院后,才轉(zhuǎn)身離去,力行在身后低聲道:“爺放心,信已經(jīng)交給陳公子的小廝了。” “嗯,回府?!逼钋噙h慢悠悠的上了馬車,吩咐道。 第105章 皇榜 “中了,都中了!夏家大公子金榜第四名,陳家大舅爺金榜第十一名,伍家表少爺?shù)谝话偃??!绷η跉獯跤醯啬弥浀幕拾窀北荆d奮不已地向祁青遠稟報道。 “當真!快拿給我看看?!逼钋噙h立刻扔下手中的賬冊,嚯地起身,迫不及待地接過榜單看起來。 武順二十四年的恩科榜單,新鮮出爐,祁青遠也來不及看到底誰是榜首,在第四、第十一的位置上,相繼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禁咧開了嘴,又在中間的位置找到了伍俊的名字,雖然名次低了些,但也榜上有名。 祁青遠歡喜的圍著楠木書桌踱了好幾圈步子,揚聲吩咐道:“去,把這個消息稟告給公主,讓她也高興高興?!闭f完這才低頭仔細看起了榜單。 科考在十多日前就已經(jīng)落下了帷幕,與備考的緊張擔憂不同,等待結(jié)果的過程是另一種煎熬,好容易等到今日放榜了,城門口貼皇榜的地方,已經(jīng)被圍得水泄不通。 雖然今日是祁青遠休沐的日子,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像大多數(shù)舉子一樣,圍在皇榜前忐忑不安的,找自己的名字。 潘則憲、萬湛、王謙川,祁青遠視線徘徊在榜單的前三名,神色莫名,除了王謙川的名字略有耳聞外,剩下的兩人都是寂寂無名之輩。 再一看籍貫,蘇州、武洲、京畿,可都是南邊的舉子,想到之前南北舉子的那一場比試,祁青遠搖了搖頭,繼續(xù)往下看去。 駱志,第七;陳東行,第十一!祁青遠睜大了眼睛,生怕看錯了,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才輕嘶兩口氣,雖然最終的排名要在殿試后,才能定下,可以陳東行驕傲的性子,估計現(xiàn)在心里可不大好過。 想到兩人在進考場前,都還斗了一回合,祁青遠嘆息兩聲,指尖指著陳東行的名字輕輕點了點,余光瞟到排名第十二的施士卿,又扯了扯嘴角。 這個被北地舉子寄予眾望,放言要連中三元的少年英才,雖然考得也相當不錯,但落差也夠大了,連前十都沒考到,就算殿試表現(xiàn)再出色,一甲之列也沒有他的席位。 想到這兒,祁青遠又回過頭去,仔細看了看,不禁驚詫不已,不僅施士卿沒有進到前十,北地所有的舉子都沒能考到前十! 雖然今科北地舉子上榜的人數(shù),較比往屆要多一些,但名列前茅之人都是南邊的舉子,祁青遠輕嘖兩聲,果然只有在考場上才能見得了真章。 一張榜單看得祁青遠心里敲鑼打鼓,但對今科科考的結(jié)果,也大概有了數(shù),不管別人是喜是愁,至少他看到這個榜單是高興的。 陳東行雖然在名次上,稍稍落后于駱志,但在祁青遠看來,已經(jīng)是個值得慶賀的成績了;伍俊也是如此,雖然他的名次不靠前,只能躋身三甲,但以后有祁青遠的幫襯,前程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畢竟科舉只是為官的跳板而已。 而夏信鴻更是讓祁青遠驚喜,第四名??!若是殿試發(fā)揮好一些,說不定還能撈個榜眼、探花什么的當當。 祁青遠平了平被捏得皺巴巴的榜單,放到一旁,拿起手旁的賬冊,卻怎么也看不進去。近半月來他都清閑不已,稿案處的差事本就輕松,而最近雖然暗部情報來往頻繁,但大多都與河東之事有關(guān)。 管大將軍已經(jīng)嚴令他不許插手河東之事,所以近日來需要他處理的情報量,也大大減少,他雖然對河東之事牽掛不已,但面上不得不做出避嫌的姿態(tài)來。 自從刺客可能落到了陳家人手中,的消息傳回神機營,武順帝對此事是如何處置的,陳家又是如何應(yīng)對的,祁青遠并不清楚。 從那日祁青遠通過陳東行的小廝,向陳家人暗示了武順帝的態(tài)度后,祁青遠就再也沒同陳家的人接觸過。 只知道近日朝堂上,武順帝提拔了好幾個與陳家有親的官員,想必是武順帝對陳家的安撫。 而禮親王一派雖然沒什么損失,但某日懷安公主進宮給陳皇后請安后回來說,武順帝曾當眾斥責過越貴妃。 在越貴妃被武順帝斥責過后,禮親王就上書請求道:先太后三周年忌日就要到了,他這個不孝孫兒,要請幾天假,到護國寺為先太后安靈祈福。 武順帝的朱批第二日就下來了,言道,既然你這個當孫子都如此純孝,他這個作兒子的豈能不表點孝心? 但是他身為天子,政務(wù)繁忙,不能親自為太后吃齋念佛,還好有他這個孝順兒子,能為父分憂,先太后三周年忌日可不能馬虎,只請幾天假怎么夠。 武順帝大筆一揮,給禮親王批了一月假,這一個月禮親王也不用cao心朝廷上的事兒了,安安心心的在護國寺為先太后祈福吧。 先太后的忌日是三月二十四,武順帝惱怒禮親王總拿先太后做筏子,又因河東之事,一怒之下,把忌日弄成了忌月。 三月初一是發(fā)榜的日子,也是禮親王收拾包袱,到護國寺齋戒的日子。 祁青遠眼睛盯著賬冊,心思卻飄到九天之外去了,也沒耐心再窩在書房,靜極思動,安分規(guī)矩了大半個月,也該出府活動活動了。 “來人,備馬車,給伍家送拜帖?!逼钋噙h揚聲吩咐道,想著陳家那邊還是等殿試后再上門道賀;而夏信鴻那邊,之前就已經(jīng)跟管霄翰約好了,不管結(jié)果如何,同他一起替夏信鴻慶祝。 一時就想到伍家去看看,伍家兄弟不僅是他的左膀右臂,還是他的表親兄弟,自是應(yīng)該親自上門道賀,也給伍俊撐撐門面。 “伍舅母是個很慈愛的長輩,兩位嫂子也都是善良淳樸之人,不過伍家是小戶,比不得府里周到,殿下要有心理準備才是。”祁青遠對一臉喜色的懷安公主提醒道。 “是是是,本宮自有分寸,”懷安公主朝祁青遠做了個嫌棄的表情,嘟囔道:“一路都念叨,怎么這么啰嗦啊?!?/br> 祁青遠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受不住小公主可憐巴巴、撒嬌耍嗔的樣子,只好把人給帶了出來,可想到懷安公主平日里,衣食住行無不精細,又怕伍家的人無意間冒犯了她,只好一直念念叨叨,好讓她有個準備,沒想到竟被嫌棄了。 “這不是怕你不習慣么,”祁青遠拈了塊花生糕送到懷安公主嘴邊。 懷安公主嗔怪地撇了眼祁青遠,擔心她不適應(yīng)普通百姓的生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怕她在伍家人面前擺公主譜兒吧。 小公主心里門兒清,可也不戳破祁青遠的小心思,正要側(cè)過頭享受祁青遠的喂食呢,馬車突地一晃,花生糕黏到了懷安公主的臉頰上。 祁青遠見小公主氣鼓鼓地瞪著他,忙把人給攬到懷里,把親吻了小公主臉頰的糕點扔回碟子里,揚聲問道:“出了何事?” 趕車的陳大川忙答道:“回駙馬爺,前面有一群人鬧了起來,把路擋住了,看裝束應(yīng)該都是今科的舉子?!?/br> 祁青遠把小公主臉頰上沾到的點心屑撫落,哄了兩句,吩咐道:“派兩個人去前面探探,看能不能清出一條路來?!?/br> 懷安公主拍掉祁青遠貼在她臉頰上的手,從馬車暗格里拿出一面銅鏡,左瞧右瞧,見臉上的妝沒有被那塊花生糕破壞掉,才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祁青遠見懷安公主愛美的樣子,失笑不已,哄道:“好了好了,我們家小公主是最漂亮的?!?/br> 懷安公主揚了揚眉,對祁青遠的贊美欣然收下,正要開口說什么,就聽馬車外傳來力行的聲音:“稟殿下、駙馬爺,鬧事的那一群人,是之前在鴻盛樓比試的那幫舉子。 鬧事的原因是,南邊的幾個舉子嘲諷北邊的舉子夜郎自大,挑起了北邊舉子的激憤,一時半會兒怕是平息不下來,只能改道了?!?/br> 祁青遠皺了皺眉,聽到外邊鬧騰的聲音越來越大,沉聲道:“那就改道,再派人去京兆府報個信兒。” 力行領(lǐng)命而去,馬車也緩緩調(diào)了頭,懷安公主見祁青遠臉上沒了笑,目光凌厲地透過窗戶口,看著外面的情形,戳了戳他的肩膀,柔聲道:“繞個道兒而已,你急什么。” 祁青遠搖了搖頭,壓下心里莫名的煩躁,把懷安公主的手拉到唇邊,吻了吻,支吾道:“嗯,不急?!?/br> 因繞了個道兒,耽擱了不少時間,到伍家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用午膳的時辰,但伍家人早就收到祁青遠要來的消息,自是在等著他一同用膳。 可萬萬沒想到懷安公主的大駕光臨,祁青遠見伍家人大驚失色,兵荒馬亂的樣子,忙扶起下跪行禮的伍舅母,苦笑道:“舅母,您千萬別多禮,我就是帶自家媳婦兒來看看您。” 懷安公主上前兩步,柔聲附和道:“我也跟著夫君喚您舅母吧,今日我們不談身份,只論親情可好?” 伍舅母勤勤懇懇了一輩子,連九品芝麻官兒都沒見過,更遑論公主了,她只知道公主身份金貴,但到底是何金貴法,就不得而知了。 聽懷安公主溫溫柔柔的喚她舅母,伍舅母撲通撲通的那顆心喲,慌忙失措地看向自己的兒子,伍俊也被懷安公主的到來,懵了心神,不過到底是家里的頂梁柱,見祁青遠含著笑朝他示意,忙低聲對伍家舅母說了幾句。 伍舅母有了兒子的點撥,也慢慢壯起了膽子,顫聲道:“您請,請屋里坐?!?/br> 第106章 急召 懷安公主見伍舅母誠惶誠恐的說完邀請,大氣都不敢出,眼珠子一轉(zhuǎn),上前挽著伍舅母的胳膊,與她并肩踏入門內(nèi),親親熱熱的說著話。 祁青遠見懷安公主不僅沒有端著架子,還如此體貼,心里像扎根了一口溫泉,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讓他渾身都熨帖不已。 伍俊見女眷們都進門了,也提步跟在身后,眼角撇到周圍的鄰里,對懷安公主的身份議論紛紛,滿臉都是敬畏,連帶對他都露出了討好的表情,知道祁青遠是來為他撐門面的,滿含感激道:“多謝青遠了。” 嗯?祁青遠忽然收到伍俊喟嘆的感激,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順著伍俊的目光看去,才了然的笑了笑,道:“我們是血親兄弟,表兄金榜題名,青遠自該攜妻道賀?!?/br> 伍俊眼眶一熱,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的名次并不靠前,就算殿試超常發(fā)揮,也只是個同進士,他如大多舉子一般,有著同樣矛盾的心理。 既希望自己榜上有名,哪怕是個三甲;又希望要么躋身進士之列,要么就落榜,等待下次科考的機會。 今日皇榜一貼,伍俊就陷入了似喜還憂的心情,直到現(xiàn)在祁青遠攜懷安公主親自上門,才讓伍俊漂浮不定的心定了下來。 一行人進了屋子,正值午膳的時辰,懷安公主早已饑腸轆轆,見伍家人雖沒了之前的驚畏,但還是拘謹不已,直愣愣地瞧著她,不敢動作,忙朝祁青遠打了個眼色。 祁青遠見懷安公主眼睛不時掃向那一桌色味俱佳的菜肴,含著笑開口道:“舅母,青遠好久沒吃到您親手做的飯菜了,今日攜妻上門,可是有口福了。” 伍舅母一路被懷安公主挽著進門,心里的忐忑也消散不少,聽祁青遠這么說,笑得合不攏嘴,忙道:“你喜歡就常來舅母家,舅母天天給你做都行?!?/br> 祁青遠喜笑顏開,一邊牽著懷安公主的手往飯桌前走,一邊不客氣地說道:“都別愣著了,開飯吧,菜都快涼了。” 懷安公主當仁不讓的坐到了上首,在馬車上,祁青遠就已經(jīng)跟她說了伍家用膳的習慣,見伍家人拘束不已的模樣,溫聲道:“舅母和兩位嫂嫂也坐吧,跟平日里一樣就好,一家人,可別生分了?!?/br> 伍舅母見兩個兒子都朝他點頭,加上懷安公主親近的態(tài)度,咬咬牙應(yīng)聲道:“那就開飯吧?!?/br> 一頓飯的功夫,有祁青遠調(diào)節(jié)氣氛,懷安公主又十分配合,伍舅母和兩位嫂嫂也漸漸對懷安公主放下了敬畏,不說親近有佳,但也頗為融洽。 懷安公主雖然平日里結(jié)交的都是達官貴婦,但跟伍家的女眷也能找到話聊,從吃喝夸到伍家的幾個孩子身上,瞬間拉近了與伍家人的關(guān)系。 祁青遠見小公主得意的向他眨了眨眼,伍舅母和兩位嫂嫂,絮絮叨叨地同她說著親熱話,寵溺地笑了笑,就隨著伍俊去了書房。 兩人剛坐下不久,凳子還沒坐熱呢,伍俊的幾個同窗就匆匆來訪。 伍俊見幾人俱是滿臉焦急的模樣,也顧不上祁青遠在旁,忙問道:“這是怎么了?” 一個圓臉書生快聲道:“阿俊,云輝兄和泰生兄被京兆府的衙役抓走了,我們幾人打算去京兆府看看,你可要與我們同去?” “泰生兄被抓了?這是為何?”伍俊一聽,就有些坐不住了,這個叫泰生的,是他恩師唯一的兒子,也是他的大舅兄。 另一個高個子青年解釋道:“泰生兄幾人與王謙川他們摻和到一起,和北邊的舉子們鬧了起來,聽說還動起了手,被京兆府的衙役抓了個正著?!?/br> 祁青遠神色一肅,他讓人去京兆府報信兒,只是想官府出面,把紛爭平息下來而已,沒想到那群舉子膽子這么大,還敢動手! 伍俊一聽竟是如此,額上都冒起了汗,他那舅兄可比他考得好,聚眾斗毆有辱斯文不說,在這個當口被抓進了京兆府,功名都可能被革去。 思及此,伍俊只好向祁青遠投去求助的目光,低聲介紹起他的幾個同窗,又解釋與泰生的姻親關(guān)系。 伍俊求助的意思如此明顯,祁青遠自是不能拂了他的面子,思索片刻后,喚來力行低聲吩咐幾句,安撫道:“表兄放心,京兆府也只是做個樣子而已,被抓的大多都是金榜題名的舉子,徐乾剛(京兆府尹)沒那么蠢?!?/br> 伍俊見祁青遠愿意出手,自是安心多了,長長舒了一口氣,見幾個好友一臉驚奇的打量祁青遠,含糊介紹道:“這是我表弟,有他幫忙,泰生兄和云輝肯定會沒事的?!?/br> 幾人聽伍俊說得如此篤定,也放下心來,忙朝祁青遠作了個揖,雖然伍俊沒有講明祁青遠的身份,但見祁青遠的做派,又直呼京兆府尹的名字,就知道他不簡單。 祁青遠微微頷首示意,見伍俊有客來訪,本想告辭而去,沒想到懷安公主和兩位嫂嫂聊得正起勁兒,伍俊也極力挽留,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幾人聊起來。 力行的動作很快,有祁青遠的名帖,加上京兆府也不愿把事鬧大,泰生和云輝很快被放了出來。 “說說吧,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還敢動手?!逼钋噙h看著對面衣冠不整,臉上還有些淤青的兩人,淡聲道。 泰生和云輝被祁青遠板著的臉,嚇了一哆嗦,他們從大牢里放出來時,可是從衙役那兒,知道了祁青遠的身份。 “我們開始只是跟在后邊看熱鬧,后,后來北邊的人說話太難聽了,才動手的,不過,不是我們先動的手。”泰生吞了吞唾沫,顫聲解釋。 云輝忙不迭點頭附和,“對,他們說話太難聽了,不僅質(zhì)疑榜單不公,還說什么地域歧視,我們才氣憤不過的?!?/br> 榜單不公、地域歧視,祁青遠緊了緊眉,心里莫名的又升起絲絲煩躁,總覺得會有什么事發(fā)生,沉聲問:“被抓的舉子放出來了多少?外邊的舉子又是何反應(yīng)?” 既然祁青遠能從牢里撈出人來,別人自然也能,果不其然,泰生想了想后答道:“已經(jīng)放了一小半兒了,現(xiàn)在京兆府衙門前聚了不少舉子,南北兩地的都有?!?/br> “那……”祁青遠才剛張開口,門外就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祁青遠的問話,緊接著力行的聲音傳來:“爺,曹把總說是有急事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