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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傻……呃!” 還在高聲叫喊的兩人,尖叫聲陡然一滯,口中冒出血沫,雙雙神情猙獰痛苦的跌倒在地上,捂著被打中的傷口,喉嚨里嗬嗬作響,卻再也無法完整的發(fā)出聲音。 兩人的聲帶被打壞了。 可即便如此,也已經(jīng)晚了!剛才的呼喊聲已經(jīng)被廚師聽見,一陣笨拙的腳步聲,正在向廚房逼近。 沈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什么決定,再次搶身上前,強行扒掉老夫妻兩人的外套,將其中一件披在自己身上。 “別愣著,快幫忙!”他將其中一件外套扔給紅發(fā)妹子,說道。 在短暫的愣神之后,紅發(fā)妹子望著扔給自己的外套,突然明白了沈禹的想法。 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冒險!實在是太冒險了……這些一個比一個找死的計劃,你都是怎么想出來的?” 話雖如此,但眼下已經(jīng)沒有辦法。 廚師的腳步聲已經(jīng)在廚房門外響起,眾人甚至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 “我從來沒有這么瘋狂過……”紅發(fā)妹子喃喃地說道,手上卻沒有遲疑,將自己一頭紅發(fā)藏在帽子下,麻利地披上了那件外套。 那件沾染著老夫妻氣息的外套。 沈禹更是提起地上那桶剩余的血漿,猛地一下全都潑在老夫妻的身上。 不能言語的兩人捂著喉嚨,渾身鮮血的呆愣著,全身上下都是別人的氣味,濃稠腥臭的血漿更是遮住了兩人的面容。 恰在此時,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紅著眼的廚師闖了進來。 今天晚上,接二連三的捉弄,已經(jīng)徹底惹惱了這個體格健壯、頭腦簡單的屠夫,現(xiàn)在他四處揮舞著廚刀,嘴里面發(fā)出一道道毫無意義的嚎叫聲,準(zhǔn)備好好宣泄自己的怒火。 但廚房里光線陰暗,使他不得不瞇起眼睛,試圖在一片血腥氣中分辨出呼喊自己的父母。 被血水澆了滿頭的老夫妻,吱吱嗚嗚的發(fā)出聲音,試圖繼續(xù)指使兒子。 可是智力低下的廚師,根本無法從血腥味和吱嗚聲中,找到自己熟悉的感覺。 沈禹和紅發(fā)妹子披著老人的外套,站在廚房陰影處,故意佝僂著腰身,模仿老人的聲音,含糊的叫道:“阿傻!”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衣服,熟悉的呼喚,還有模棱兩可的聲音。 廚師瞬間被吸引了目光,雖然他的眼神無法看清兩人的模樣,但是卻短暫的溫順下來。 “媽、mama……” 他癡笑的叫著,想要靠近站在陰影中的“父母”。 紅發(fā)妹子急忙制止了他,手臂指向滿頭血水的老夫妻,模仿著兩人剛才的語氣,說道:“肥羊…反抗…想跑,抓住他們?!?/br> “殺了他們!” “好的,mama?!睆N師乖巧的應(yīng)了一聲,手上提著廚刀,臉上的表情陡然轉(zhuǎn)為陰沉,逐步向地上的老夫妻逼近。 “唔…不!嗚、嗚……”羅艷紅和羅天白渾身一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靠近,著急的想要呵斥他,但損壞的聲帶卻只能發(fā)出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的囈語。 廚師毫無所察,就像以往那樣,他走到“肥羊”的身邊,高高舉起自己手中的廚刀,狠狠落下。 “肥羊”發(fā)出無比慘烈的尖叫聲,聽起來略有些熟悉,但他用自己遲鈍的大腦想了一會,卻一無所獲,于是繼續(xù)愉快的砍下刀刃。 黏稠的血滴濺落在他的臉上,兩只“肥羊”發(fā)出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微弱。 吃人無數(shù)的兩個惡魔,最后竟然死在自己培養(yǎng)出的“工具”手上。 就在羅艷紅和羅天白兩人自食惡果的時候,沈禹和紅發(fā)妹子,已經(jīng)帶著看傻了的其他人,悄悄進入灶臺中的隧道里。 這條隱藏著的隧道很深,一群人彎腰走了許久,才感覺到眼前微微發(fā)亮,一陣?yán)淇諝獍殡S著淅淅瀝瀝的雨水聲,傳入眾人耳中。 走在最前方的沈禹抬頭,卻只見到一塊巴掌大的陰沉天空,以及連綿不絕的落雨。 這條隧道并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連同著旅館外,而是通往旅館庭院中的那口枯井,隧道的洞口正處在枯井的中間。 此時,外界的雨水還在不斷落在枯井中。 而在枯井底層厚厚的淤泥下,隱隱露出幾根森森白骨。 看來,這口枯井是老夫妻在吃完人rou后,處理“廚余垃圾”的所在地。 手中的黑皮書再一次發(fā)熱,沈禹將書拿出,翻開新的一頁。 【九位房客入住小旅館?!?/br> 【這里的房費不要錢?!?/br> 【屠刀逼近你身后?!?/br> 【身前是死地……可旅館又是新的一天?!?/br> 看著新的劇情發(fā)展,沈禹在心中翻來覆去的咀嚼著最后一句話。 身前是死地…卻又是新的一天? 抬頭往上看去,井口的毒雨連綿不絕。 低頭向下望去,淤泥里的白骨觸目驚心。 仿佛哪里都找不到活路,仿佛這里就是……一片死地! 眾人身后的隧道中,再次傳來笨拙的腳步聲,同時廚師的聲音也在不斷靠近:“mama?mama你去哪兒?” 廚師已經(jīng)追了過來。 眾人不禁臉色一變。 面對著這種幾乎是必死的局面,沈禹卻笑了。 他掏出糖盒,倒出最后一粒薄荷糖,丟入口中。 熟悉的冰涼甜味在舌尖融化,他平靜的對眾人說道:“跟著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