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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稚嫩童真的兒歌,被成年人用沙啞怪異的語調(diào)唱出,再搭配上深夜捶打rou體的聲音,以及窗外好似永不停歇的暴雨…… 沈禹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過了一會,隔壁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就連胖子之前的呼嚕聲,都已經(jīng)聽不見了。 木質(zhì)樓梯再次“嘎吱”響起,廚師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哼著兒歌下樓了。 他又耐心等待片刻,確定廚師不會再次折返之后,便想打開房門,去隔壁看一下情況。 可無論他怎么拉扯門把手,房門卻依舊緊緊關(guān)閉著。 門被鎖上了? 沈禹心中一驚,用力的撞向屋門。 看似薄弱的門板紋絲不動,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竟然被人從外面上鎖,將所有房客全都鎖在了自己房間里。 嘗試過幾次之后,沈禹不得不重新坐回床上,盯著虛空中的一片黑暗,心底里暗自思索著。 故事封鎖了他的技能,顯然是怕小說家中有人過于強大,會直接破壞掉劇情。 這應(yīng)該證明,廚師的武力值在這個故事里,并沒有高到離譜的程度,但普通人也絕不是他的對手,即便聯(lián)合在一起也不行。 這個故事顯然是讓他們動腦筋,不鼓勵簡單粗暴的破局方式。 腦海中不斷思考著,沈禹沉靜窗外的暴雨聲中,竟然漸漸有了幾分睡意。 直到天色大亮,門外傳來的一聲尖叫將他吵醒。 在夜里被鎖上的房門,不知什么時候起,已經(jīng)打開了。 此時走廊上聚集著一群面無血色的人,胖子的兩位同伴,此時更是從他的房間里沖出來,捂著胃部大吐特吐,幾乎連膽汁都嘔了出來。 房間里,胖子的尸體僵硬地躺在地板上,顱骨碎裂,半個腦殼都被砸沒了,白花花的腦漿和紅色血塊混在一起,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就在尸體旁邊,隨意丟著一把撬棍,棍子末端還沾黏著一些紅紅白白的東西。 與胖子同行的兩位驢友,一個身材矮小瘦弱,一個大高個子。 此時他們好不容易止住嘔吐,正慘白著一張臉,慌張的向別人解釋道:“我們原本準(zhǔn)備今天下山,所以早早去叫他起床?!?/br> “結(jié)果叫了他許久,也沒人應(yīng)答,我們見門是虛掩著的,就直接推門進去,誰知……嘔!” 話沒說完,兩人又忍不住干嘔起來。 在場的房客們開始驚惶起來:“死人啦!快報警!” “手機一直沒有信號……” “我的手機也打不通……” “快找老板,他的旅館出人命了!” 紅發(fā)妹子無聊的倚在一旁,冷眼旁觀驚慌失措的眾人。 而沈禹則走入房間內(nèi),小心翼翼撿起尸體旁邊的黑皮書。 這個胖子被小說選中,成為一名新手小說家,與普通觀眾比起來,游戲里的怪物們,好像也更青睞于小說家。 所以,昨天晚上許多人沒有交房錢,但最先死的卻是胖子,因為小說家在故事中的處境更危險。 他翻開胖子的書籍。 【九位房客入住小旅館?!?/br> 【拖欠房費沒有錢?!?/br> 【有人饑餓有人饞?!?/br> 【他們叫道:“我的牙齒在哪里?”】 【于是,肥仔的故事,到此完結(jié)了?!?/br> 饑餓?牙齒? 沈禹無端想起,自己昨晚在鏡子里看到的人。 鏡中人,就有著一口極為鋒利的牙齒。 他的眉心微蹙,上前再次翻看胖子的尸體。 果然,除了被砸碎的半個腦殼之外,胖子衣服下的身體也被割了幾刀,大腿、手臂和胸口上的rou塊,全都不翼而飛。 此時,那個魁梧丑陋的廚師,又踩著嘎吱作響的樓梯,慢悠悠的上來了。 周圍的人一擁而上,質(zhì)問聲像是潮水般涌來:“你家旅館死人了!就在昨天晚上,你知不知道?” 可廚師卻笑呵呵的撿起地上的撬棍:“昨晚,落在這里…忘拿走了……丟三落四,會被mama罵的……” 人群寂靜了一瞬間。 但隨后,胖子的一名同伴便猛撲上來,憤怒地一拳打向他的面門:“tmd!我兄弟是你殺的?你個殺人兇手!” 撲上來的人,是那個高個子驢友,身材在普通人中也算是高大。 但在廚師魁梧壯碩的身板面前,高個子驢友也只能算弱不禁風(fēng)。 廚師一把將人摁倒,就像是小孩摁倒自己最喜歡的玩具,然后隨手從腰間抽出一柄廚刀,狠狠一刀向高個子的右手腕砍去。 “啊——” 高個子發(fā)出一聲慘叫,手腕血如泉涌,被切掉的手掌滾落至廚師的腳邊。 廚師撿起那只手,竟然直接送到自己嘴里,用力嚼了嚼。 “呸!還沒煮熟,不香。” 他被鮮血染紅的嘴巴開合著,嫌棄地將嘴里的rou塊吐出。 眼前血腥的一幕,顯然超過了普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殺人啦——” 如同腦海里最后崩斷的一根弦,羅紅率先發(fā)出一聲尖叫,然后兄妹兩人便頭也不回的向樓下跑去。 小情侶和老夫妻也緊隨其后,爭前恐后的想要逃離這里。 剩下的那名瘦子驢友,眼見大事不妙,竟然不管自己的兄弟還在廚師手里,直接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