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光是聽覺已經(jīng)不能再滿足我，想要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發(fā)出那樣的聲音的。但這個想法還沒實現(xiàn)時，就聽到一個……怪音：“啊！你們看，小匣子眼皮動了。”

    多么熟悉而又令人驚喜，是瘋子。

    隨而是陸續(xù)的聲音呢：“都有眼睛看著呢，用不著你鬼吼鬼叫，把你那怪腔收收?！?/br>
    許玖：“難得瘋子有這耐心能夠不眠不休敲醒魂鐘三天，就別損他了?！?/br>
    “醒魂鐘？整天神神叨叨，他說的你也信？”

    許玖帶了笑意的聲：“信，為什么不信？如果嘗試能夠喚回一條命，即使方法千百種，即使有的離譜有的怪異，但我相信總有一種是正確的。阿續(xù)，換成是我，相信你也會這么做?！?/br>
    陸續(xù)沒說話了。

    瘋子似假泣了兩聲，可憐兮兮地道：“小九，還是你了解我?！?/br>
    “行了，別耍寶，看看夏竹是不是要醒了？”

    我是醒了，眼皮沉重，彈開一瞬又閉上，黑暗沉得深任何光亮于我都是刺激。嘗試多次，才終于瞇開一條眼縫，已有心理準(zhǔn)備，但還是被驚嚇到了。換成是任何人，如若睜眼看到一寸之外，眼睛瞪得銅鈴那般大，臉黑如碳的人，應(yīng)該都會被嚇到吧。

    “小匣子，嗚嗚……你終于醒了?！悲傋映橐f，就是沒見有眼淚。

    我想回以一笑，但就是牽動嘴角或面部肌rou這么簡單的動作，也做不到。瘋子被推開，露出許玖的臉，她沖我輕柔一笑：“嗨，夏竹，歡迎回到人間?！?/br>
    是的，我沒死，噩夢一遭，不管是否真有命運的怪物，以及那冥域空間，我都回來了。

    目光斂轉(zhuǎn)，視界所及范圍內(nèi)搜找，沒有，不在。轉(zhuǎn)回許玖臉上，眼中詢疑：他呢？不知道是不是許玖沒看懂我眼神，她剛巧瞥轉(zhuǎn)臉過去對陸續(xù)說話：“是不是到時間要換藥了？”她起了身去，瘋子立即又回來了，咧著口白牙沖我笑：“小匣子，給你看看這東西?！?/br>
    他抬起雙手，左手拿了一只鐘擺一樣的東西，右手是一根最普通不過的小鐵棍。可當(dāng)鐵棍敲擊在那鐘擺上時，就發(fā)出了之前沉噩中聽到的聲。三長的音是來自中間部分，兩短的音是敲擊兩旁。瘋子敲了幾次后，就道：“看到?jīng)]？這叫醒魂鐘，是一個高人送給你三哥的?！?/br>
    我對他的故事和那什么醒魂鐘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想問：高城呢？他在哪？

    可瘋子根本領(lǐng)會不來我眼神里的意思，只一個勁地講他與那“高人”的趣事，聽得我不勝厭煩，索性閉了眼。終于惱人的聲音停歇下來，略帶不安地在問：“小匣子你是累了嗎？可不要再昏過去了哦，醒魂鐘說是不能老敲的。小匣子？呃，我去找小九來?！?/br>
    踢踏聲去，終于安靜了。但我一閉上眼，意識就又沉頓了，等到依稀聽到人聲而來，已經(jīng)沒有余力再睜眼，只能任由自己再度陷入沉暗。

    這般醒醒睡睡大概有很多次，用許玖的話解釋說是因為我失血太多。但基本上一次比一次醒的時間長，體力也恢復(fù)得多，可我卻越來越不想開口，連詢疑的眼神都不再有。

    許玖的避而不談，瘋子的裝瘋賣傻，似乎都在向我隱射一件事?？晌以趺匆蚕氩煌?，也覺得不可能，那就只好沉閉了心不去想。

    盡管如此，關(guān)于周遭的訊息還是會一點點反射進腦中。就好比，我們?nèi)匀粵]有離開那個峽谷，甚至我所躺的地方仍是在那古色建筑室內(nèi)。但關(guān)于周景等人的事，他們只字不提。

    等到有體力坐起時，我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對瘋子：“我想見盛世堯?！边@幾天許玖與陸續(xù)很少出現(xiàn)，只有他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時都在的。瘋子的反應(yīng)總要比別人來得夸張些，他既驚又喜的：“小匣子，你原來沒有變成啞巴。”

    我很有些想把他攆出去的沖動，誰告訴他不開口就成啞巴了？

    而他根本看不懂我嫌棄的眼神，高興地上來把我抱了抱再退開，控訴地嚷：“小六騙我！他說你一直不開口是因為血氣震傷了聲帶。就知道欺負(fù)我這老實人，我要……”

    “瘋子?！蔽覇咀∷?。

    他揚聲而應(yīng)：“呃，我在，快說說，有什么想要的，三哥都給你滿足?！?/br>
    我淺抿了唇，清晰了口齒，一字一句：“盛世堯在哪？”

    第235章 小囡

    十分鐘后，瘋子背著我走在古色長廊里，嘴抿緊。原因是我雖然能坐起來了，但要行走，幾乎是腳一點地起半身人就摔下去了，四肢完全脫力狀態(tài)中。瘋子提議背我，給他提了一個唯一的要求：不要說話。所以就有了當(dāng)下情形。

    走得并不遠(yuǎn)，只五分鐘左右瘋子就停在了一扇石門前。以從未有過的虔誠態(tài)度敲了敲門，門內(nèi)傳來一聲低詢：“誰？”我聽得一愣，女聲？

    門開啟，一道清麗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后，幾乎看到第一眼我的心頭就劃過一個人名：成曉。

    果然聽她開口：“倒真給他說中了，進來吧。”聲音正是我在電話里聽過的那個，柔和里帶了沉定，而那雙眼看著晶亮無比，卻斂藏了好多難懂的東西。

    我知道，這是閱歷之后的沉淀。

    瘋子難得顯得有些拘束，背著我走進石門時眼睛都不敢亂看，乘著成曉背身而走時，他突然壓低聲音說：“小匣子，我跟你說啊，你要見的這個人與我給你講的那高人長得非常像?！?/br>
    我的心思凝神在這石門背后的空間環(huán)境上，并沒把瘋子的話聽進耳內(nèi)。

    是那間內(nèi)室。

    心中已有了肯定答案。盡管之前我因躲在巨型雕塑里面看外面的視角有限，而之后出來又驚險重重地帶著周景跌進了池中，我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沒有人比我更對空間方位敏感了，正前方到底是巨型蝙蝠雕塑，往回退回三米就是池子，左右兩邊各有一根廊柱。

    而如今，廊柱還在，雕塑和池子都不見了。

    一道沉暗的身影就背站在本該雕塑的位置，成曉走過去柔和提醒：“夏竹來了?！蹦腥四藬?shù)秒，開口：“小小，讓我和她單獨待一會。”

    成曉聳聳肩，回轉(zhuǎn)身就朝著我們走來，近前時頓住，“瘋子，你也把夏竹放下了跟我出來吧?！悲傋鱼等唬骸鞍。窟@個……”

    我低道：“瘋子，放我下來吧。”輕輕一掙，從他背上滑落，腳點地的霎那成曉一個箭步上來扶住了我的胳膊，穩(wěn)住了我綿軟的身形，朝她感激而笑：“謝謝?！?/br>
    “跟我客氣什么？”她沖我眨了眨眼，壓低聲悄語：“他很悶，不好說話，有事吼一聲，我就在門外，隨叫隨到?！睉B(tài)度是俏皮的，眼神是善意的，我淺笑著點頭。

    還站不住，成曉扶著我坐在唯一一張椅子里，等她也出去后，一室寂靜。我等了片刻，見對方始終都沒有轉(zhuǎn)身要開口的意思，只能清了清嗓子道：“在醒來之前我做了個夢，令我很是困惑，可否為我一解？”

    “說說看?！蹦腥送褶D(zhuǎn)回身，沉定內(nèi)斂地看過來。

    我目光一頓，聲音、容貌、與人，全都對上了，神秘人真的是盛世堯。

    我說：“本來以為是噩夢，夢中有個怪物，猙獰無比像要來咬我，可到了跟前它自稱它是命運，被人打散了形遁入那冥域空間。然后又說是我召喚他去的，我本覺困惑，最后它說我的體內(nèi)原來有一個人的血，這個人名字叫，”我頓了頓，輕揚語聲：“盛世堯?！?/br>
    想過用很多種方法婉轉(zhuǎn)地來試探，但最終我選擇坦然直言。目光沒有離開過那張臉、那雙眼，哪怕是極細(xì)微的表情都沒放過，然而，這個人除了內(nèi)斂沉定，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外露。無動于衷？我在心中否定。

    他的反應(yīng)也出人意料，淡淡地回問我：“你怎么看？”

    我沉吟了下，淺聲而道：“第一感覺，這個夢很荒謬，是無稽之談。命運是人們常掛在嘴邊實則是推卸責(zé)任的一種方式，它是虛幻不存在的，何來所謂打散了形體遁入冥域空間一說。而后面更加離譜，我與你素未謀面，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怎可能身體里會有你的血？”

    留意到他的眉毛極細(xì)微地上掀了一下，這是正面相對以來第一次看到他可以算是有反應(yīng)。而他并沒開口，知道我還有下文：“但之后我沉定了心去思考，夢的解釋有很多種，但始終離不開對訊息的攝入形成腦神經(jīng)反射這一理論。就是說無論是噩夢還是美夢，它們的構(gòu)成首先是人接觸到這一類的信息，然后再在夢境中呈現(xiàn)。所以，命運或許可能存在人腦意識層中，有意無意間把它想成了真實存在也不為過，可是你呢？在此之前，我甚至沒辦法將你的聲音與容貌，以及你的身份相連在一起，這要如何衍生出這個夢境來？就好比憑空捏造也需要有一定依據(jù)，而我，缺這依據(jù)?！?/br>
    盛世堯抿了抿唇角，低沉聲傳來：“你陳述了這么多，無非就是論證我們并不相識?！?/br>
    聞言我淺笑了下，確實如此，這是最大的疑點。再次開口時連我自己都訝異居然對他完全不設(shè)防：“我會畫影。畫影是通過對外界環(huán)境與細(xì)節(jié)的感知，形成一種對腦神經(jīng)的反射弧，抵達(dá)腦層成為影像。在那些反證之后，我以為那不是夢，而是一次特殊的畫影。它在告訴我一些事，一些其實存在，隱露細(xì)節(jié)而沒被發(fā)覺的事?！?/br>
    我以為，冥域空間和命運都是子虛烏有，它們出現(xiàn)是為了產(chǎn)生一個媒介，來引證關(guān)于眼前這個男人的訊息。首先，我與成曉通話時是第一次聽到他聲音，產(chǎn)生一種莫名感覺以致于追問了他的名字，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盛世堯這三個字；其次，他以神秘人身份來救我們，聽到他聲音時我有一種熟悉感，只是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已讓我沒有多余心神去思考這聲音為何熟悉；再然后，我與高城被關(guān)在池內(nèi)被蛇群包圍，是他在上提示我的血可以讓高城恢復(fù)清醒，并告誡我不到萬不得已別走那最后一步。這是最重要的一條訊息，他何以知道我的血可有那特殊效用？

    這些訊息加在一起，揉合后再重組，從而有了我夢中畫影。

    “很精彩?！笔⑹缊虿涣邌葙澝溃靶袨檫壿嬐评?，正與反相結(jié)合論證。”

    等過片刻，發(fā)覺他在說了這句贊美之后沒了下文，不由眉宇微蹙起，“為什么我與你從未謀面，卻可能流著你的血？”我用了“可能”兩字，在看他仍然沒有動容時已經(jīng)可以肯定。

    有時候，面無表情也是一種情緒的反射。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被提出來，普通人都會感到遲疑、吃驚，而如果這些情緒都不存在，只說明他對這件事并不為奇，甚至是篤定的。

    “既然會畫影，不妨畫一下我?！钡娝捖渚屯蝗幌囟瑢⒈澈蟮拿弊永令^頂闔蓋大半張臉。我心有狐疑，當(dāng)真閉上眼去感應(yīng)，但不過數(shù)秒就睜開了，驚愕地瞪著那處，“你……”他抬起頭，隔著距離問：“這么快？”

    我搖頭，“沒有畫影?！笔且婚]上眼，腦中就自動呈現(xiàn)某一幕，時光、剪影、迷離，全都重疊于眼前那道頹坐的身影，就連坐姿……也是一樣的。

    盛世堯掀開了自己的帽子，直起身走至我面前，俯看的視角與我四目相對，他說：“看來你已經(jīng)想出來了，小囡?！?/br>
    心頭重重一震，小囡？這名字我……從未聽過，卻仿如有把錐子直擊心臟。

    我仰看著那雙眼，“你是那個兒時教我縮骨功的老者?！辈辉偈且蓡枺强隙?。可是，為什么明明是老者，如今卻變得這般年輕？再駐顏有術(shù)也不可能吧。我下意識去看他的手，在夢中畫影時看得最多的就是他那滿是皺紋且?guī)Я撕诎叩氖郑缃癜尊獙捄竦恼?，修長的指，根本不見有黑斑了。

    突然想到老嫗阿月，驚疑而問：“難道你當(dāng)時也得了衰竭癥？”

    模棱兩可的答案：“類似吧?！?/br>
    話留半分，其中必有別的蹊蹺。我并不關(guān)注這，主要關(guān)注……“你就是在那時輸血給我的？是通過什么方式的？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記憶有些錯亂，很多事都記不住。遇見你然后學(xué)縮骨功，也是最近在夢中畫影里記起的?！?/br>
    講話有些語無倫次，莫名的坐立不安，感覺就像小孩面對大人一般，多了拘束。但若認(rèn)真算來，我還年幼他已成人，應(yīng)該可以算成是比我長一輩吧。就是他的相貌反而比那時年輕。

    正胡思亂想著，聽到盛世堯低語了句令我驚愣在當(dāng)場的話。

    “不是輸血，是換血?！?/br>
    訥訥而問在喉間：“為什么要換血？”

    “如若不換，你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難道那時我也生病了？”

    盛世堯搖頭：“是被疫氣侵染。那年我正處在發(fā)病周期內(nèi)，在去某個地方前經(jīng)過那個小鎮(zhèn)，一時不支暈倒在角落，醒來時身邊有個小娃，那就是你。”

    聽到此處我心頭一動，迫切欲知后事：“然后呢？”

    “你很安靜，可以一整天坐在我旁邊都不開一句口。每天都會準(zhǔn)時來，到第三天就會帶一個饅頭給我。但第十天你卻遲到了，走到我旁邊時就一頭栽倒在地，面帶黑氣。如果不救，不出一小時你就沒有呼吸了，念在你陪伴十天的情誼上，我替你換了血，并教你一些吐納方法縮骨。大概就這樣了，后來我就離開了那個小鎮(zhèn)?！?/br>
    我想這一定是個很不會講故事的人，那么多復(fù)雜的事到他嘴里三言兩語就講述完了。而換血、縮骨，在他那也是輕描淡寫。

    第236章 哭哭啼啼

    好像一些事都已經(jīng)得到了合理的答案，可我總還覺得并沒有完，具體是什么又說不上來。

    主要是浮躁的心沒法靜下來細(xì)細(xì)分析，慢慢推理，因為我有更牽掛的事：“可以告訴我，高城在哪嗎？”這才是我來找盛世堯的主因。

    在我問出口后，盛世堯眸光一斂，有些似笑非笑地道：“鋪墊了這么久，終于問了嗎？”

    我面上一紅，有些赧然。所有人都在避忌著這件事，我即使開口問，得到的答案也不見得是真實的。之前最后意識彌留時，高城抱著我沉痛不已，而盛世堯就在近旁掌控了全局，加上他顯露的能力，我斷定他一定知道高城的行蹤。所以在來之前，我本想用這樣的方式開頭，與他拉近關(guān)系。卻不曾想，與他的淵源竟是那么久遠(yuǎn)又那么深。

    “他在這里?！?/br>
    答案來的簡簡單單，沒有任何修飾?？墒覂?nèi)一目了然，除了我就只有他，高城在何處？

    盛世堯偏轉(zhuǎn)了頭，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我驀然從座位里站起，直直瞪著那個位置，失聲而問：“他在那池中？”在見他微點頭時我身形已動欲沖過去，可只跨出一步腳彎就軟了，一個跌沖朝著地面栽去，被旁伸來的手拖住，抬頭間見盛世堯微蹙了眉，淡淡道：“不用急，人就在那里。等下我會告訴你一些事。”

    被他環(huán)著肩膀帶動了走時，并沒覺得尷尬，到了池子位置處停下，我茫然去看盛世堯，這擋板要怎么打開？想不通為什么高城會又到下面去了，難道說他的狂性還沒好？那底下的白蛇……突然間心底生出一股寒涼與懼怕，我顫抖著蹲了下來。

    石板緩緩橫移而開，擔(dān)憂的、懼怕的都不存在，高城安靜地躺在那。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我會心沉到底，聽到自己在幽聲問：“他怎么了？”

    頭頂平靜的語聲傳來：“人的身體都有一個極限，當(dāng)超出這個極限范圍就會需要修復(fù)。他被藥物不斷提升能力，從某種意義上就是擴大這個極限范圍，加上他為救你與你氣血相溶，已經(jīng)透支了這個極限，所以自當(dāng)在這聚斂地氣處休眠了。”

    “氣血相溶？什么意思？”

    “你為救他幾乎將一半的血都耗盡了，如若沒有及時補血，你這條命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尤其是能和你氣血相溶的，也就他了?！?/br>
    我默默地聽著，從心底蔓延出澀澀苦意，輕聲問：“那為什么要躺在這地方？”雖然池中已無白蛇的尸骨，可之前這地方被周景用來對付高城，差一點就令他成為了一具活的蝙蝠標(biāo)本。卻聽盛世堯道：“你當(dāng)周景為何要選這處來飼養(yǎng)那群白蛇？因為這是山脈之氣的匯聚點，俗稱靈氣所在。而白蛇以多種藥材喂食，靈性自不必說?！?/br>
    意思就是這里非常好，可我關(guān)心的是：“他何時能醒？”

    空間靜默了下來。

    有什么沉墜到底，還是打破沙鍋問到底：“要很久很久嗎？”盛世堯居然也蹲下來，目光沉定看我，清晰的口齒：“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你們氣血相溶后雖可互救，但也存在一個問題，能致使他瘋狂的藥性夾藏進了你的氣息中?！?/br>
    我茫然不懂他意思，想想不對，“他還沒好嗎？”

    “他的體質(zhì)很怪異，即使融進了我的血也難根除潛伏在血液里的致狂因子?！?/br>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