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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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呢?你不也配合我一同情景還原了嗎?” 高城淡然回答:“我不同,在那場戲里充其量我只能算是配角,行為肢體都是在配合你做,所以難免有出入。另外,殺心的起因是仇恨,他對于秀萍的恨已經(jīng)超過了一切。” 仇恨! 我不由去看鐵欄后睜大著眼,明顯情緒在失控邊緣的杜向遠,輕聲而問:“到底是什么樣的仇恨讓他不惜借刀殺人?”甚至這個女人還與他有茍且之情。 第49章 定局 高城說:“仇恨分很多種: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失子之痛。而有一種仇恨卻是脫離這些,在不經(jīng)意間悄悄滋生。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玩笑話,都可能是仇恨的源頭。當他覺得自己受到傷害,他就有理由仇恨。于秀萍曾經(jīng)一定做過某件事,導致他感受到了傷害,甚或與他們?nèi)艘煌?jīng)歷的特殊性意外事件有關?!?/br> 當高城說完這些,杜向遠突然從椅子里跳起來指著這邊嘶吼:“是你,就是你,你是那個魔鬼!”由于他的手是被銬在椅子上的,這一劇烈反應連帶著椅子也摔倒,發(fā)出巨大的動靜,幾乎是立即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一干刑警沖入,鐵欄那邊也同樣,刑警揮起警棍,杜向遠被擊打的軟倒在地。 只是他眼中的瘋狂未滅,死死瞪著高城,那里面全是仇恨之火。 一切來得始料未及,等杜向遠被拖走后,局長才驚惶未定地問:“剛才怎么回事?為什么杜向遠突然情緒變得如此激動?” 高城難得地蹙起眉,不過也就那么一瞬,回身往門邊走時順帶環(huán)了我肩,聽他口中道:“你們可以重審了,將他列為殺人嫌疑犯,并剝奪他精神豁免權。因為,”他頓住步伐,以從沒有過的嚴峻口吻:“他一旦被釋放,將會成為殺人機器?!?/br> 徐江倫就站在門外,我剛好看到他驚惶地瞪大眼,相信不止是他,身后的如許刑警都是這般表情。案件顛覆,一切從頭審過,等走出警局時,身后的刑警們又都投入了緊張工作中。 突然想到什么,我頓住步伐,“剛才忘記問那個標記的事了。” 高城淡聲道:“不用問了,不是他刻的?!?/br> “為什么?” “心理特征太明顯,杜向遠看似隱忍實則內(nèi)心瘋狂,他如果要刻標記,會是在極明顯的位置,那才彰顯他的智慧。這個人心理扭曲程度已經(jīng)到了一個等級,他的心因性精神障礙看似痊愈,實則被壓抑在深處,比另兩人都嚴重。” 聽到此處,我突然想起那天在警局,高城首次暫露鋒芒時,就曾先后描繪出兩個男人的心理畫像。前一個描述是:男性,體型中等,年齡在28歲到35歲之間,相貌中等偏上。心思比較細膩,有一定反偵查意識;口齒比較伶俐,能言會道。這個應該是杜向遠。后一個描述是:男,年齡在25歲到30歲之間,體格健壯,雙臂可能受過特殊訓練,相貌普通,屬于走在人群中不會被注意到。這個人顯然要比杜向遠年輕、普通,他究竟是誰? 當時高城就以肯定的口吻判斷這兩人都不是兇手,而是到過現(xiàn)場的人。倏然而驚,腦中有個念閃過:是否在那時,他就其實已經(jīng)看透了整個案件,知道吳炎故布疑陣實則是自殺? 禁不住側眸仔細看他,假如這些是真的,那么他的心思當真是深沉到令人感覺可怕。 “我臉上長花了嗎?你要這樣傻乎乎地盯著看。” 我沒好氣地接話:“你長得好看行了吧。”哪知他煞有介事點頭:“這是實話?!?/br> 第50章 根源 不得不承認,在斗嘴上面,我的天賦絕對沒他強,基本上每次都是完敗。最好的辦法是無視,或者像此刻轉移話題:“誒,你是不是一上來就瞧出吳炎不是被謀殺了?” 他給以一個無聊的眼神:“連你這榆木腦袋都能發(fā)現(xiàn)的問題,能難倒我?”不由一呆,沒給我開口的機會,他就又道:“人墜落在底樓墻前一米之處,仰面向上,懷抱女童,只可能是一種情況:雙腳垂在陽臺之外,身體微微前傾,墜落時發(fā)生微小角度的偏離。假如人是被從陽臺上推下去的,那么身體多為后仰,與樓墻間隔距離是一米半到兩米,身體墜落地面時微側六十度角,左側或者右側骨骼震碎,使其地面有明顯的側方位深陷?!?/br> 我只能用驚愕來形容,兩種墜樓方式真的能精確到如此嗎?那天晚上我在樓上看他出現(xiàn)在吳炎墜樓處,實則他就是去觀察這些,然后那時答案已經(jīng)在心中? “既然你早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不說出來?” “我已經(jīng)說了?!?/br> “你何時說了?”問出口我就意識到他確實早說了,會議室里他列舉了兩個不是兇手卻在現(xiàn)場的人,并沒再為真正兇手作出心理畫像。當時除他之外的所有人,恐怕都只當成兇手另有其人,殊不知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兇手,一切只是吳炎自導自演,也或者說是杜向遠與他一起cao縱的雙重戲幕。 不究其根本,無人能想到背后藏了這許多秘密。 我看著他,問出困擾了很久的疑問:“你腦袋瓜是怎么長的?怎么會連墜樓方式的角度問題都能知道這么精確?”高城斜瞥了我一眼,“我也想問你這問題的,學校里物理課不及格嗎?簡單的自由落體運動與空間距離測算都不會?” “......”覺得自己是純粹找黑,自告奮勇地供他消遣呢。 但見他眉峰一蹙了道:“不過有件事看來是沒答案了。” “什么事?” 聽他輕吐兩字:“根源?!?/br> 怔然過后立即領悟,他是在指:導致吳炎、于秀萍以及杜向遠得那“心因性精神障礙”的意外事件?;仨戳搜凵砗蟮木?,臆測了道:“應該能審訊出來吧?!?/br> 高城搖頭:“他不會說的。當一件事沉到最底已經(jīng)變成心魔的時候,就成了永恒的秘密。” 我不太贊同,覺得是:“只要事情存在就有切入口,再深的秘密都能被挖出?!眳茄着c杜向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相信警方吧,張繼他們一定能讓他開口的?!崩涿嫘叹犻L張繼那震懾力,還是有目共睹的。 而高城致以嗤之以鼻。 兩天后,我接到徐江倫的電話,本以為他是跟我講有關案子的事,卻沒想上來就是一句:“夏竹,杜向遠死了?!?/br> 等電話收線后心緒難平,拉開臥室的門見高城還在客廳安靜看書,似乎他這人對書籍的興趣十分濃烈。而他在入室我屋后,幾乎將我收藏的各種書籍都翻閱過了,現(xiàn)在他手上拿了看的是我這次制作插畫舞臺劇的劇本。 第51章 儀式 走至沙發(fā)旁見高城仍神情專注在劇本里,我只得輕咳了聲:“誒。” “什么事?”他頭也沒抬。 我微默了下道:“剛剛徐江倫給我打來電話說......杜向遠死了。” “死因?” “自殺。工具是藏在他手臂表皮層內(nèi)的細魚線?!?/br> “哦?!钡瓚寺暫笤贈]后續(xù)。沒忍住納悶了問:“你怎么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吃驚?”這時他才抬起頭來微仰目光看我:“你覺得很吃驚?” 我誠實地點頭,卻聽他道:“那是你將我說得話當成耳旁風。” “?。俊笔钦娓簧纤季S,他之前有預料過這件事嗎? 他在陳述:“第一次提及‘心因性精神障礙’時,我列舉過它的癥狀:無助、恐慌是前期表現(xiàn),后期產(chǎn)生幻覺,有背叛、仇恨,以及死亡。它們分別代表了某一階段,杜向遠做這許多與其說是在發(fā)泄內(nèi)心恐懼,不如說他在舉行儀式,而死亡是終極。” “你意思是......他從沒將自己撇除在外,從一開始就有心要死?” 高城抿唇:“心理疾病者的內(nèi)心有一種特殊的凝聚力,在你這俗人來看,吳炎愛于秀萍,于秀萍雙重愛著兩個男的,實則他們的心理上根本就沒有愛,只是認定三個人是整體?!?/br> 我沉默了下來,因為曾參與案件中,聽完這些總難免會感到壓抑。尤其是,孩子、老人無辜,卻成為了三個精神病態(tài)者的陪葬。 人間之悲哀,莫過于此。 “停止你那悲憫心態(tài)。有那功夫,不如過來把這讀給我聽?!?/br> 手里被塞進了那劇本,而高城順手一拽,將我拽著坐在了他身側。隨后將頭往后靠在沙發(fā)椅背上,徑自閉了目。 我用手肘推了推他,“你不想知道杜向遠有沒說出他們發(fā)病的根源嗎?” “不想。”他淡淡拋來兩字,我不由氣結,將劇本甩在了茶幾上準備起身,他又突然睜了眼漫不經(jīng)心地說:“憋不住就說,我耳朵空著呢?!?/br> 最終我還是別扭地開口:“徐江倫說......” 他出聲打斷:“直入主題?!?/br> 咬咬牙繼續(xù):“這兩天杜向遠的表現(xiàn)為前一天情緒極度不穩(wěn),時常在禁閉室里狂吼,甚至有幾次拿頭去撞墻,都被看守人員給及時制止了。到了第二天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完全沒了前一天的暴躁,只沉寂地呆在禁閉室內(nèi),無論誰審問他都不回一句話。到了夜里,刑警打算再次提審時,卻發(fā)現(xiàn)他人還被單手銬在鐵欄上,卻已沒了氣息。死亡原因:窒息。脖繞一圈細線,懸掛在鐵桿上。” 徐江倫是提審刑警,他最先發(fā)現(xiàn)的,從剛才微顫的語音可聽出,這事對他造成的沖擊挺大的。也難怪,原本他只是普通的民警,因為涉及到案件跟蹤調(diào)查,后被張繼提升到了刑警大隊,但在接觸這類命案到底還是生手。 沉頓了片刻,高城沒任何反應,忍不住問:“這事你怎么看?” “沒什么可論性,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滿足你訴說的愿望了,現(xiàn)在總可以讀了吧?!?/br> 我瞪眼:“你早知他想死,為什么不提醒警方?” 他卻說:“相信我,死亡是最好的結局。法律對精神病患者有相對豁免權,一旦他被豁免,那將會是災難。” 第52章 巧合 怔怔看著他,即使此刻他面無表情,我也讀出了他眼神里的認真?;腥挥浧鹉翘焖x開警局前曾以從沒有過的嚴峻口吻說:杜向遠一旦被釋放,將會成為殺人機器。心底深處浮出某念:這或許才是他愿意插手此案,將背后的真正cao縱者揪出來的根本原因吧。否則他足可以在一開始就告知警方吳炎是自殺,于秀萍一家乃他殺。 我訥訥而問:“你會覺得遺憾嗎?”他挑起眉,“遺憾什么?” “既沒有審出根源,也沒了那三個英文字母標記的線索??赡茈S著杜向遠一死,這些事就真的成為永久秘密了。” 高城眼神一頓:“早就預知的事有什么可遺憾的,而且你不說了嗎?事情存在就有切入口,只是時間問題。不過以目前來看,已經(jīng)沒有追究的必要了?!?/br> 之后兩人都沒再交流,我也真的捧起劇本開始讀起來,高城就愜意地靠在沙發(fā)里閉著眼。這出舞臺戲的劇本其實我有粗略看過,宣傳插畫的底稿都即將完成,可是文字這東西,好像用眼睛看與讀出來時的感受度并不同。 漸漸被那劇情吸引,無疑這是一本愛情戲幕,很多臺詞都表現(xiàn)了男主人公對女主人公強烈的愛意,只是似乎渲染悲情主義,男女主雙方不被家庭接受,然后兩人私奔天涯,并產(chǎn)下一兒,正當兩人甜蜜幸福時被家人找到并被迫分開,孩子被男方家庭剝奪后,女主得了憂郁癥,終日郁郁寡歡,在女主家庭為她安排與別的男人結婚前一夜,她用尖刀刺進了自己心口。男主在得知愛人死去后,悲慟欲絕,竟抱著孩子從他們曾經(jīng)愛的小家縱身一跳殉情了。 故事到這處,后面還有幾張薄紙我已沒心情再看,耳旁傳來一道戲虐的音:“有意思?!被剡^神來才想起高城還坐在身旁,側頭去看時聽到他在問:“對這出舞臺劇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下,中肯地答:“劇情有些俗套,但隨主流,這類悲情戲符合舞臺劇的夸張演繹?!蔽枧_劇與一般電視劇或電影不同,由于是真人在舞臺上演繹,通常需要夸張的手法來吸引觀眾,這其中除去演員的演技外,就是劇情要夸張,有觸動的點。 額頭驀的一疼,才反應過來被高城彈了一指,“干嘛?” “敲醒你的腦袋。”他懶懶地開口,“誰讓你評價這戲來了?” 那不是他自己問的嘛!我捂著額頭很是憋悶:“你到底想說什么?”最煩他一句話說半句,后半句讓我來猜,偏偏我都猜不出其意。 “最后兩個主人公的結局是什么?” “都死了啊?!?/br> “死因?” “女主用刀刺進心口自殺,男主......”我頓住了聲,一道電光閃入腦中,隨即驚異地瞪著他:“你意思是......不,不可能,一定是巧合?!?/br> 高城淺勾唇角:“巧合是這世上最虛妄的兩個字?!?/br> “可是......”對著高城面帶譏嘲的臉,我竟說不出反駁之詞來。剛才讀時太過沉浸劇情的悲情中,而沒有留意兩個主人公最后死亡的方式竟然與吳炎案如此雷同。女主雖不是被男主殺死,但與于秀萍一樣死于尖刀利刃;而男主懷抱孩子殉情的情節(jié)基本與吳炎一致。 第53章 食髓知味 我訥訥問:“如果不是巧合,難道是這劇本早前流出讓杜向遠看到,依照這臺本設計了那場局?”這聽起來有些讓人難以信服啊。卻聽高城道:“太過粗糙,完美的計劃若是靠這種爛狗血劇本得來創(chuàng)意,那太埋沒他了?!?/br> 這個他,顯然指的是杜向遠。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天去星光社找社長江燕,本來可帶回劇本,但她告訴我說編劇臨時換了劇情在重新修改,于是那天我并沒拿到劇本,只在他們的排演室外看了會尋找靈感。若沒記錯的話,那是在吳炎案發(f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