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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強(qiáng)國之末代公主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這時候天還沒完全亮,孔景豪等待的內(nèi)心有多焦灼,由此可見一斑。

    這老門子已經(jīng)伺候了他很多年,是山東孔家特意給他帶來的,這會兒這老頭兒還很關(guān)心的看了他一眼:“爺,您不必特意等著的,上回就已經(jīng)跟那小報童說好了的,小的肯定不會忘記的。”

    孔景豪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就伸手打開了報紙,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一邊看,一邊朝著那老門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老頭兒看著他急切的像是一刻都等不了的神情,在心里暗暗為這個主人的城府點了一根蠟燭,然后就背著手低了頭往外走,門剛開剛跨出一步,他眼角的余光就瞅見了轉(zhuǎn)角處的一片粉色的衣角。

    會在這時候躲在墻后偷聽偷看的,這么沒規(guī)沒矩的,除了那新來的“禮物”,怕也是沒有旁人了。

    老門子心里冷笑了一聲,關(guān)上了門就往門房里走,心里卻忍不住的想道:果然送來的這種下九流的通房就是不懂事兒,所以得寵了沒一兩晚就被拋開了直接丟在了腦后,這不討爺們喜歡,又沒個身份撐腰,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名分了。

    也不知道,在這家里能活多長?

    他剛走到門房那邊,孔景豪就已經(jīng)將手里的報紙看完了:他幾乎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沒看錯吧?

    這,就是她們的反擊?

    她們還真敢這樣反擊?

    這一回,知音上別的什么也沒寫,知音上頭對這件事的后續(xù)跟進(jìn),就是以問答的形式,又寫了三樁案子。

    第一樁是一個女人嫁給了一個被放出宮的太監(jiān),然后這女子問,我能不能離成婚?

    而后頭的解答,則是章如站在律師的立場表達(dá)的“如果我來打這個案子,我會如何說”。

    幾樁案子都是用這樣的形式,至于第二樁則是一位女子是被拐賣然后被男人買回去娶成妻子的,兩人已經(jīng)有了孩子,那男人手里甚至還有她當(dāng)日的賣身契,然后女人拼死跑了出來,如今就是想要離婚。

    第三樁是女人長期被丈夫辱罵,被婆婆欺凌,男人一直揚言要休了她,導(dǎo)致她現(xiàn)在不堪精神壓力,來尋求幫助。

    而筆者則是在最后,用敘述性的語句表示,這三樁是他們收到的,來自于全國各地的,如今向“婦女聯(lián)合會”表示尋求法律方面援助的案例。

    每一樁,都代表了一種典型的不應(yīng)該存在的,痛苦和掙扎的婚姻。

    而章如的意見寫的十分詳細(xì),幾乎是毫不保留孔景豪能在字里行間感覺得到,如果真的是用他說的那些方式去打官司,怕是就能拿到一場一場的贏!

    但章如敢這么光明正大的把他的做法全部寫出來,這就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了,因為這么一來,就幾乎是把底牌都給掀光了,到上庭時候,對手反而是能有的放矢,就有了針對性。

    這算什么?這算什么?

    孔景豪室內(nèi)看著這一張報紙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怎么也想不通,這算是什么策略,這算是什么反擊。

    他想看到的觀點呢?他想看到的反唇相譏呢?他想看到的你來我往呢?在哪里?

    他心里被忽略的痛,有誰能理解??!

    ***

    “是我小看了你……”唐少帥這時候正看著坐在他身邊伺候著他用早點的女人感慨的說道。

    他之所以會去找了樂傅雯去做那樣的訪談,的的確確,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的不放心。

    正是因為這種擔(dān)心和牽掛,才會有這篇訪談的出現(xiàn),假若他對瞿凝有百分百的信心,那么他完全可以顧自忙自己的事情,不在這時候畫蛇添足,還把樂傅雯也給牽扯進(jìn)來。

    “欸?”不妨他忽然來了這么一句,瞿凝偏了偏頭,有些不解的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卻被扯進(jìn)了一雙深黑但煙波很溫柔的眼眸里。

    她陷在他的眼神里,好一會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干笑了一聲垂下了眼簾,平時特別好用的腦子,在這時候都好像慢了半拍:“……你是說報紙的事兒?”

    唐少帥“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看她光是喝粳米粥,他伸手將另外幾盤帶著rou的小菜往她面前不動聲色的推了一推,示意她動筷子。

    “你看出來我的意思啦?”瞿凝聽他這么一說,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嘴角一個笑渦隱隱約約。

    “不打嘴仗?”唐少帥挑了挑眉,話語很簡單。

    瞿凝有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乖乖的點了點頭。

    對著他,她的確沒什么好隱瞞的,何況說起來實際上也是一樁驕傲的事兒,要是沒個人可以拿來炫耀一二,那才是錦衣夜行,簡直叫人藏著掖著憋得心癢。

    她說著說著就有些剎不住,誰叫這事兒她真辦的讓自己的得意呢:“我既敢署自己的名字,就不怕他們攻訐我的名譽(yù)。相反的,我還巴不得我的身份,引得越多人注意越好。要說這么一樁離婚案子,哪怕就算是我華夏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次,但信息封鎖,那些男人又引以為恥辱,不肯報道,到底還是閉塞了一些,導(dǎo)致很多人不知道。但現(xiàn)在,就是人盡皆知了,街頭巷尾從男人開始傳,那些本來不會聽說我們‘婦女聯(lián)合會’的女人們,也自己尋上了門來。我就是想要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個成功離婚的案子,我前面怕的,就是滾不成這個雪球。幫忙離了一次婚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要讓這件事變成一個常態(tài),甚至逼著國會……”

    她說到這里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呵呵了一聲趕忙剎住了車說著說著就嘴上沒了一個把門,她倒是忘了,自己對面坐著的這個,眸光深黯而且沉靜聽著沒發(fā)表意見的男子,他到底還是一個男人??!就算他再怎么通情達(dá)理,他到底還是一個男子。

    “逼著國會如何?”唐少帥挑了挑眉,然后勾了勾唇角,隱約笑了起來,“改變法律么?我的夫人啊……”他竟是低聲感慨著搖頭苦笑,神情倒是叫面前的瞿凝看的忐忑起來:喂喂喂,笑什么?既然知道了她離經(jīng)叛道的想法,他倒是直接表示一下贊同還是反對啊!這么笑,簡直就叫人心底發(fā)毛呢!

    唐少帥笑了一會這才搖了搖頭:“夫人如此喜好弄險,看來為夫日后的生活,會很多姿多彩?!彼穆曇衾飬s干巴巴的殊無笑意,瞿凝眨巴著眼睛看他,表示“我沒聽明白你這話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

    她倒是覺得自己這次干的很漂亮,因為只要對方接了她的招,不管是反對是應(yīng)和,他們就只有一個結(jié)果,就是輸。

    贏了輿論又怎么樣,到底還是為了她的事業(yè)造了勢,現(xiàn)如今只要知音在這一期之后,隔一段時間報道一例離婚的案子,那就是成功的在那些對婚姻不滿,想要跳出樊籠的女人們心里播下了一顆蠢蠢欲動的種子。而她要的,就是這么多而已。

    至于他們不接招?可能么?

    有寶琴的激怒效果,有她指著鼻子罵孔老二和班昭的這種“上門踢館”的氣勢,那些人能忍得下這口氣,那她就真服了他們!

    總之,她就是算的明明白白,反正不管左右,她都不吃虧就對了!唯一在她的意料之外的,是他在那時候配合,讓她連最后一點名譽(yù)損傷的代價都不必支付,輕輕松松的,就得到了她想要的結(jié)果。

    唐少帥將手里已經(jīng)喝完的粥碗擱下了,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站起身來就準(zhǔn)備穿上大衣出門去了。

    瞿凝看著他像是冰雕一般刀刻斧鑿,輪廓分明但冷淡的很凍人的臉,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鼓起了勇氣,拉了拉他衣袖的下擺:“你在生氣?為什么?……”她想了想,“是我沒對你說謝謝么?謝謝你給我的支持?”

    他這么小氣?不至于吧?但除了這個,她又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在不高興些什么。

    唐少帥輕輕甩了甩袖子,可惜他的妻子抓著他的衣袖張著一雙大眼睛故意賣萌的看著他,她本就很少做這樣的動作,這會兒臉上可愛的表情,就格外的讓他沒法像對別人那樣揮開她。

    看她纏著他不讓走,唐少帥“哼”了一聲,皺了皺眉索性重新坐了下來:“你不知道我在氣什么?”上次說的全是耳旁風(fēng)?

    瞿凝想了好久好久想的特別仔細(xì),直到他身上的低氣壓越來越重,她這才仿佛是恍然大悟:“!你是在氣我沒跟你打招呼?又氣我拿自己的名譽(yù)冒險?”

    唐少帥閉了閉眼。

    不止,他最氣的,是她根本沒想過要澄清!

    在那些小人眼里,都已經(jīng)把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看成什么樣子的了?都已經(jīng)把她說成什么樣子的女人了?

    但她現(xiàn)在用這樣的策略,就說明她由始至終,想的就是炒作,而不是雙贏。

    她輸?shù)舻氖撬约旱拿暎@得的是她想要的利益。

    她自己不疼惜自己,自己不把自己的事情當(dāng)一回事兒,但作為她的相公,唐少帥卻覺得,他有時候不知道該如何去保護(hù)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初時要娶她,是戀她堅韌不拔。

    后來用情一往而深,是因著她秀外慧中,聰穎惠達(dá)。

    但現(xiàn)在,看著她如此玩弄嫻熟的玩弄權(quán)術(shù),他心里,卻有種隱約的疼痛,真不知道自己該慶幸是自己娶了她好,還是痛恨她的獨立才好。

    他只能慶幸,自己當(dāng)時和她爭執(zhí)剛畢,轉(zhuǎn)頭就想到了這個借著媒體“表白”的法子,否則的話,到了現(xiàn)在他再出來,在旁人眼里她就是怎么樣也洗不白了,因為到時候他做的一切都成了作秀,畢竟已經(jīng)晚了。

    瞿凝卻不知道他皺著的眉頭底下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未曾出口的千言萬語,她這會兒想了想,才眨了眨眼,想了措辭哄他便是看在他為了自己才特意接受的這個采訪的關(guān)系,她也得領(lǐng)了他的這份情。

    雖說他的好意壞了她一部分引蛇出洞的計劃,但說到底,她須得感激的,卻是他的這份心意。

    可萬萬不能不知好歹才行。

    瞿凝試探性的看了他一眼,放軟了聲音:“我以后不這樣了……”

    唐終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攬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他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溫順的按著他的意思,閉上了眼眸,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在這種黑暗里,他的聲音像是那唯一的一縷光明:“有一場戰(zhàn)役,為了攻進(jìn)一處城池,我們整個突擊營在黑暗的地道里挖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地道。在黑暗里我們什么也看不見,眼前沒有方向,只有耳機(jī)里有斷斷續(xù)續(xù)的來自上方的聲音,告訴我們大致該挖的方向。地道這東西,差之毫厘謬之千里,但當(dāng)時情況,地道里幾乎毫無光線,幾近令人窒息,唯一能依賴的,就是上方戰(zhàn)友的指引?!彼穆曇舻统炼鴲偠?,說服力很強(qiáng),像是催眠一樣的一字一字刻在她的心上,“那一場仗,我們贏了。挖通了的地道正好通往總督府地下,擒賊先擒王,我們做到了之前的計劃。所以黑暗沒有成為我們面前的阻滯,而這并不是因著我們自己。凝凝,你什么時候,才能放心的把你的后背交給我,讓我也為你查漏補(bǔ)缺?”

    瞿凝嘴一動正待要說什么,背后的男人已經(jīng)移開了手,頭漸漸俯下來,準(zhǔn)確的含住了她紅潤的朱唇。

    輾轉(zhuǎn)吮.吸的專注,讓她暫時忘卻了原本的臺詞。

    然后他突兀的停下來,以那種近在咫尺的,纖毫畢現(xiàn)完全無法隱瞞的極近的距離對她低啞的說道:“這一次我不想再逼你。也不想再和你爭執(zhí)。但如果下一次你真的傷到了自己,那么就不要怪我把你囚禁起來……”他忽然很是惡劣的彎了彎唇角,“我很期待,你呢?”

    “……”瞿凝的回答,是長長的,無語的沉默。

    為什么忽然覺得那個溫柔的守護(hù)者完全就是假象,剛成婚的時候又惡劣又喜歡捉弄人在床上還鬼畜的男人,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在心里給自己點了一根蠟燭,很無奈的嘟囔道:“你想的美?!?/br>
    ☆、第85章 雨欲來(4)

    唐先森顯然是特意在家里等消息的,平日里這個時間,他一早就已經(jīng)在辦公了。

    如今既然知道了她自有成算,他勸了一停,也就說服自己放下了心,在她頰邊淺吻了一口就顧自上班去了。

    瞿凝摸著自己猶帶余溫的臉頰,唇角幾乎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微笑,旋即她就安靜的在桌邊坐下來用完了剩下的早餐,然后開始將今天的報紙也做了歸類。

    這幾天的報紙,她全部都有細(xì)細(xì)的將它們分類起來,又將代表性的文章貼在墻上代表它們各自分類的欄中,她還分別用顏色標(biāo)上了記號。以女性敏銳的第六感,她一篇篇審核過去,總能發(fā)現(xiàn)那些字里行間的口吻和角度微妙轉(zhuǎn)換的不同,或許是因為事涉她個人的關(guān)系,她能很清晰的感覺到,有一些報紙是對人不對事,有些則是對事不對人,有些是身不由己,有些是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這么一來,它們背后的派系,指使者各自誰屬,也就很是分明了。

    最后,瞿凝看著代表“口是心非”的,也就是她特意以灰色標(biāo)明的那一欄,看著那其中的幾個名字怔怔的出了會神。

    這幾家報業(yè),發(fā)行量都不算太大,但他們幾家在做報道的時候,都有些陽奉陰違,寫的東西筆觸軟弱,頗有些做戲虛應(yīng)故事的味道。

    在瞿凝目前的分類里,紅色代表著對她個人敵意很重的敵人,而黑色那一欄代表著的男性沙文主義很難拉攏的政敵,綠色的是盟友目前只有唐少帥站出來撐腰的那一份報紙而已,可憐巴巴慘兮兮的,至于數(shù)量不多但也不容忽視的灰色,她心里也已經(jīng)有了考量:或許,是時候找他們來談一談了。

    綠色緊貼著灰色,而在那空蕩蕩的一欄里,樂傅雯的署名因為獨立,就格外的顯眼,瞿凝的目光在那個名字上一掠而過,心里卻又升起了一抹無法忽視的別扭和難以壓抑的好奇心:這個問題,在她心里徘徊太久了,唐少帥毫無疑問的是極其相信樂傅雯的,他們之間哪怕就是沒有曖昧,但必然存在著特殊的紐帶,將兩個人緊緊的綁縛在一起。而這種紐帶,秘密,牢固,旁人窺視不見,但也很難斬斷。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次見到樂傅雯的時候,從她身上感覺到的桀驁不馴和客氣底下冰冷的鋒芒,她心里的疑惑就越升越高: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么樣的秘密?

    ***

    瞿凝很快的,就叫人秘密請了那幾家報館的主編來和她一晤。也不知道是她少帥夫人的名頭好用,還是從事新聞行業(yè)的從業(yè)者們都有著旺盛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她派人去請的,全都到了。

    瞿凝和他們約的是地處京郊的一所書寓,等人來齊了,她就揮手揮退了正在賣力吹拉彈唱的女人們,揭下了臉上的面紗,像是終于可以透一口氣一般的深深舒了一口氣,向著那幾位神色各異的男人們微微一笑:“諸位今日能來,我就已經(jīng)很領(lǐng)情了。”不待他們說客氣話,她已經(jīng)繼續(xù)說了下去,“今兒個將大家召集到這里,我是想和諸位聊一聊,最近發(fā)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br>
    這里坐著的有五位主編。從老到少都有,臉上的表情或者微笑或者陰冷,或者一語不發(fā)冷眼旁觀,但總的來說,以不太友好的居多。

    瞿凝這么一說,立時就有人有些陰陽怪氣的反問了:“少夫人難道是要在書寓開記者招待會么?這地方是不是有些不適合唐少夫人的身份?”

    瞿凝的眸光淡淡的往人堆里一瞟,準(zhǔn)確的捕捉到了說話的那人,目光如刀一般的在他臉上一轉(zhuǎn),只看的那高瘦男子心底發(fā)寒,她這才笑一笑開了口:“我跟諸位只能算是半個同行,你們既然喊我一聲少夫人,就該知道,我雖然出資辦了知音,但歸根結(jié)底,我不靠這個來討生活,不像你們,一家老小怕是就靠著你們的筆桿子和眼力吃飯吧?”她微微一頓,旋即準(zhǔn)確的叫出了說話那人的名字,他的履歷一早就已經(jīng)印在了她的腦子里,此時信手拈來,毫不費力,這些都是在聚會之前她一早就已經(jīng)做好的功課,“你是京都時務(wù)報的閆懷閆主編吧?假若我沒記錯的話,京都時務(wù)報三年以前的發(fā)行量是十萬份,但現(xiàn)在的征訂量是多少?兩萬份?閆主編,你們老板怕是不會滿意吧?你的日子,沒了年終分紅,甚至可能連每個月的薪水都分不到,恐怕是不好過吧?家里四個孩子嗷嗷待哺,若是你再沒了這份工,奶粉錢怕是都不知道該從哪里出吧?”

    其實豈止是不好過,不好過三字絕對是客氣話從這人身上洗的發(fā)白的衣服就看的出來,他連置辦像樣的門面都已經(jīng)是不太做的到了,這日子過的何等捉襟見肘,可見一斑。

    不僅僅是他,閆懷還不過是個給人做事的打工仔,都已經(jīng)面臨著被拖欠工資的情況,另外有幾位主編是兼著創(chuàng)辦人和老板的,境況就更加的不樂觀。

    瞿凝之所以特意點了閆懷的名,一則是種震懾,表示我知道你們每一個人的情況,二來,槍打出頭鳥,誰叫他出聲呢?

    閆懷一震,幾乎是驚疑不定的抬頭看她,不知道她葫蘆里又賣的是什么藥。但只有一點,是在座的這些男人們這會兒在滿座的沉默里都確定了的:那就是她毫無疑問的,非常認(rèn)真。

    認(rèn)真到事先做了很多的準(zhǔn)備,認(rèn)真到寧可踏入書寓這種不符合她身份的地方,也要將他們召集攏來。而上位者的認(rèn)真,很多時候,就是他們沒辦法抗拒的,必須要重視起來的信號。

    幾個人互相對了一個眼神,最后是他們當(dāng)中看著年紀(jì)最大,大約有不惑之齡的留著一撮小胡子男人對瞿凝點了點頭,語調(diào)十分客氣的開了口:“少夫人年輕有為,知音短短一個月就在京都聲名鵲起,我們自然是知道的。其實我們私下底談起來,也很是佩服少夫人的魄力,能力和手段,既然少夫人對我們的情況都了若指掌,那么想必今日不是只想和我們一晤這么簡單的,少夫人若是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說?!?/br>
    瞿凝看了他一眼,微微揚了揚下巴,語氣里帶上了幾分驕矜:“我吩咐了,你們就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