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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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jiejie!”唐鑰關(guān)心則亂,急急喊了一聲就要奔過去。 那身著軍裝的男人狐疑的看了她們一眼,深深皺起了眉頭,卻伸出手臂來攔住了唐鑰:“等等,小姑娘,你們是?怎么隨意闖進別人家里啊!” ☆、第33章 我詐(1) 這伸手來攔阻她們?nèi)ヂ返哪凶?一身修身款軍裝,粗眉大眼,鼻直口方,國字臉雖算不上俊俏,卻也顯得眉目端正,英氣勃勃。 姜氏此時抬頭惶惑的看了她們一眼,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跌跌撞撞的起了身就要向她們行禮,腰身剛軟,瞿凝就向她比了個“停止”的手勢,姜氏雖不明所以,卻也睜大了眼睛,沒真的彎下腰去。 一旁邊唐鑰已經(jīng)憤憤然開口:“我跟嫂嫂是來看姜jiejie的。你就是那個負(fù)心漢?” 瞿凝聽她這句自我介紹,唇角就浮起了一抹頗帶點微妙的笑意:這云師長身上戾氣頗重,顯然平日里位高權(quán)重,手握兵權(quán),便有些自我膨脹,囂張跋扈了。 先前只是伸手虛攔,怕還是看在她和唐鑰身上衣裝打扮的份上都說先敬羅衣后敬人,這云師長久居京城,大約也是知道四九城最多的就是權(quán)貴的吧。本還有三分謹(jǐn)慎,但唐鑰這么含糊不清的自我介紹而不是自報家門,在這種拼爹拼娘拼相公的時代,這云師長怕是就要“狗眼看人低”了。 果不其然,云師長聞言輕蔑的瞟了她們一眼,一個小姑娘不知世事,那個做長輩的袖手旁觀甚至還帶著幾分畏縮(并沒有),他心里的傲慢一起,便沖著她們吼道:“女人家出來拋頭露面管別人的家世像什么樣子!我和拙荊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兩個外人來插手!沒家教的東西!滾,從我家里滾出去!” 唐鑰被他的吼聲先是嚇了一跳,一蹦老遠,嚇得拉住了瞿凝躲在了她身后。 姜氏也是,瞧著他滿面怒色手揮來揮去,便有些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拉這云師長的袖子,卻差點被他一手打飛,云師長的怒火全發(fā)在了自己這個“內(nèi)人”的身上:“你看看你,結(jié)交的都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什么人都往家里帶,哼,勞資在外頭打了這么多年的仗,還不知道你有沒有給勞資帶綠帽子呢!” 姜氏被他一番顛倒黑白的說話氣的淚水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嘴唇顫抖哆嗦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那本來坐在桌邊上的穿著學(xué)生裝的女人這時候才慢慢的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看著在一旁邊顫顫巍巍的姜氏,伸手挽住了云師長的袖子。 她這一站起來,眾人才看見,她的小腹已經(jīng)微微隆起竟是有了身孕了。 女人輕嘆了一口氣,憐憫的看著姜氏柔聲開口:“jiejie,我本也不在乎什么名分不名分的,但現(xiàn)如今我懷了子固的孩子,我自己委屈一點不要緊,只是這孩子,總得給他個名分。jiejie你入門這么多年,雖說不能替云家傳宗接代,但總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便也跟子固說,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下半輩子。jiejie,錢財什么的都好商量,只要你在這紙上簽個字,后頭的事兒,一概不用你cao心,日后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認(rèn)jiejie做義母,免得jiejie擔(dān)心后半生孤苦伶仃,無人服侍?!?/br> 瞿凝站在旁邊聽著,簡直要給這女人鼓鼓掌了。 瞧這一番話,典型小三用語,凡事都是為了旁人,場面話說的漂亮的很啊。 那云師長已然唱了白臉,她一個第三者,倒出來唱紅臉了這出戲哄哄姜氏這種沒見過市面,只知道相夫教子的女人還行,若想哄住哪怕經(jīng)過少少風(fēng)浪的女人,都是哄不住的。 姜氏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面色已經(jīng)一片煞白,可憐巴巴的看向了云師長。 男人卻只是伸手扶著那姓林的女學(xué)生,一片呵護疼愛的樣子。 林小姐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兩人對視一笑,卻轉(zhuǎn)頭又對姜氏勸道:“姜jiejie,眼看著皇帝都要下野了,這天都要變了,你又何必還抱著舊日的老黃歷不肯放呢?這新婚姻法也說了,凡父母給定下的婚姻,有一方覺得不合適的,都可以提請離婚。現(xiàn)如今子固已然是鐵了心了,你便是不肯,大家最后撕破了臉,法院也還是要判離的。jiejie又何苦,最后鬧個雞飛蛋打,兩面不討好呢?” “我……”姜氏死死咬著牙,看著面前那張已經(jīng)簽上了一半名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 她抖著手正要去拿,冷不防的斜刺里伸過來一只保養(yǎng)得宜的柔荑正是瞿凝,沖她一笑,將那協(xié)議書接了過來。 瞿凝拿了那紙張,細細查看了一番,忽然沖著姜氏眨了眨眼睛,然后雙手一分一用力那紙被她唰唰幾下,撕成翻飛的蝴蝶,變成片片在空中飛舞散開。 “你!”云師長提起缽大的拳頭就要往她臉上打,下一秒他的臉忽然漲成了豬肝色。那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竟是瞬間從腰間拔出一把槍,一口氣流暢的打開保險上子彈旋即抵上了他的胸膛! 云師長一看就知道,這是一把銀白色的女式勃朗寧,德國專業(yè)定做的貨,全華夏這時候也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把,價格昂貴,還是量身打造的。 這一把槍,只要這女人輕輕扣動扳機,他的胸膛上就會出現(xiàn)一個血rou模糊的大洞! 在這個距離,必死無疑! 云師長的臉色數(shù)變,忽然想起了什么,臉頰漲成了豬肝色:“你是……”他訝異的看向瞿凝,“你是少帥夫人!” 瞿凝微微一笑,另外一只手點了點銀白色的槍身:“這才是最好的,證明我身份的東西,不是么?”專門定做的槍支,想必見槍如見人,比什么自報家門都快,比什么都有說服力可惜不能開一槍,不然就更明晰了。 云師長劇烈的喘息了幾口氣,一手將另外一邊摟著的,這會兒呆若木雞的林小姐輕輕推到了另外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他咬牙對著瞿凝說道:“少帥夫人貴腳臨賤地,不知有何吩咐?”瞳孔縮了一縮,看了一眼那把槍,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夫人,屬下好歹也是少帥的手下,打狗還要看主人,您這么做,問過少帥了么?” 一旁邊,跟著瞿凝來的唐鑰早在她從腰間倏然拔槍的時候就驚呆了她看見了瞿凝腰間別著的那個深黑色袋子,卻怎么也想不到,那里頭居然裝著的是槍!看那個云師長的樣子,還是絕對有能力殺人的槍! 這會兒她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小心的拉了拉瞿凝的袖子:“嫂嫂……”欲言又止。 瞿凝沖著她安撫一笑,槍管又在云師長胸膛上輕輕點了兩點,眼瞅著對方的眼珠子快要被嚇得瞪成了斗雞,她這才見好就收,垂下了槍口,重新合上保險,顧盼左右,穩(wěn)穩(wěn)的將槍收了回去:“云師長千萬別誤會了,我可不是怕了你的威脅。你放心,”她笑道,“我自然是問過了少帥的。我和他,可是新式婚禮結(jié)婚的夫妻,可不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br> 嘲諷的一笑,她轉(zhuǎn)頭看向了姜氏:“我放棄開槍,不是為了別的,是因為,我想云夫人,并不會希望我殺了你。因為我現(xiàn)如今殺了你,你的財產(chǎn),就要分給那位林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一半,其他剩下的一半,才由你的遺孀們繼承。嗯,若是那樣的話,未免太不劃算了,也太對不起,她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辛勞了。” 一番話說的屋子里的人全都呆若木雞,瞿凝仿佛毫不知道自己投下了一顆什么樣的炸彈,她施施然的轉(zhuǎn)向姜氏,嫣然一笑:“云夫人,忘記自我介紹了,我今天,是代表正準(zhǔn)備創(chuàng)立的華夏婦女權(quán)益聯(lián)合會,來邀請你,成為我們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br> “我?”姜氏這下真的變成了留聲機,“那個華夏婦女權(quán)利聯(lián)合會,又是什么東西?” “喔,”瞿凝抿唇笑了一笑,“其實呢,這是一個會千古留名,流芳百世的東西啊?!?/br> *** 于是在后世留下了濃墨重彩一筆“華夏婦女權(quán)益聯(lián)合會”,在組建最初,不過只是某位創(chuàng)始人靈光一現(xiàn)的想法。當(dāng)然,為了它的完善,以及與它匹配的法律的修改,她們后來花費了非常巨大的時間和代價。 不過在當(dāng)時,創(chuàng)始人之一的姜娟,還是一個只知道三從四德,以夫為天,聽說“離婚”會哭的像個小孩子一樣的中年婦女。 瞿凝和唐鑰既然自報了家門,云師長和那位林小姐便不好再多留下去,呆了不多久,留下了一些場面話,便悻悻離去。 瞿凝就拉了姜娟的手,兩個人在桌邊坐了下來。瞿凝把隨身包包里帶著的法律典籍,也拿了出來。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姜娟識字?jǐn)嘧郑@衰老的過早的女子無奈的苦澀一笑:“我父親是鄉(xiāng)間秀才,少年時我也是讀過書,識過字的?!钡x書識字,讀的最多的卻是女四書。 “都說女子以卑弱為美,男子才以剛強為貴,”姜娟澀然道,“我就是讀書讀傻了!還不如那等粗婦,一早當(dāng)他死了改了嫁,現(xiàn)如今反倒大家稱心!” 作者有話要說:嘛,其實本來今天說要三更的……然后看見訂閱量我真的沒有動力了…… 五個收藏者里頭才有一個買正版的……喂剩下的妹紙們你們都去看盜版了嗎……說真的兩天寫了超過10個小時我胳膊都提不起來了啊。_(:3」∠)_ 明天上收藏夾,我看在夾子的位置再決定明天幾點更吧…… 毫無動力的決定滾下線睡覺去了……昨天晚上睡了兩個小時就被撲街的打擊給嚇醒了。一點也不開心好嘛。 ☆、第34章 我詐(2) “呵?!宾哪佳垡惶簦航线@番話倒頗有些豁出去的味道,若不論話里淡淡的自暴自棄成分,對一個過去只知三從四德的女人來說,倒已算是巨大的進步了,她便笑了笑,問道,“云夫人,哦不……姜娘子,現(xiàn)今事已至此,我便冒昧問一句,姜娘子心里,對自己的將來可有打算?” 她眉目鎮(zhèn)定,語氣溫文從容,有種感染人心的強大力量。就好像在她這里,沒有什么過不去的事兒。而這種鎮(zhèn)定的情緒,的確是能傳染的。 姜氏的心跳漸漸緩了下來,那滿心滿意的悲痛雖沒少半分,但最初那種乍聞噩耗的時候像是隨時隨刻會吐出一口血的憤懣卻已經(jīng)消卻了幾分,最少,胸口不再那么憋悶的難受了。 但若真要她拿主意,她卻只是張了張嘴說不出來,只覺眼前是一片空白,望不到前路:“我……”在家里伺候公婆這么多年,她實在不知道,離了這個家,她能如何把日子過下去。 瞿凝瞧了她一眼,曉得她依舊是六神無主,容她思考了片刻,這才握住了她粗糙的手,溫聲說道:“姜娘子若全無主意,便不妨聽我一言?!?/br> 姜氏神色茫然的望著她,目中水汽滿滿,飽含期待:就像是在看一棵救命稻草。 瞿凝苦笑。她自問沒做救命稻草的本事,也沒挽回人心的能力,她能做的,只是把姜氏可以做的選擇,擺在她面前罷了哪怕,實際上這種選擇本身是最殘忍的事實:“林小姐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那云某人的骨rou,這一點,是無法否認(rèn)的。而云師長的心,怕是已經(jīng)完全長偏了。云師長他若有半分把你當(dāng)做妻子看待,便斷斷不會等事到如今,退無可退,只待瓜熟蒂落了,才來告訴你?!边@話雖殘忍,但若姜氏心底尚存僥幸之心,尚有復(fù)合之念,那么她接下去要講的策略計劃,便是枉做了小人。 事情既已壞到了不能再壞,還不若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哀兵必勝的前提,是得清楚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壞。 是以瞿凝說這番話的時候,毫無猶豫,說完轉(zhuǎn)頭看向姜氏,那女子眸光顫抖,長睫一顫,眼淚便滴滴答答的掉落下來。 “我……我知道?!苯险f著一把抹掉了眼淚,“他和我夫妻之情已盡?!?/br> 她本帶著希望的眸光漸轉(zhuǎn)絕望,最后是死水一般的平靜:“我一直就對他事事順從。他若心里還有我一分,他便清楚知道,他若要納妾,但凡他來對我開口,我絕不會阻攔,甚至我可能會幫他張羅,因著那是他心中所愛。他若有子,我亦可待如己出。但他竟不愿委屈那女子半分,甚至沒想過,他如此絕情,對于已然在他身上托付了半生的我來說,這便已是逼我上絕路。如此……還要做夫妻,的確是太勉強了?!?/br> 瞿凝暗中嘆了一口氣:的確,按著姜氏這種典型民國女子的性情,若那云師長只是要納個妾而不是停妻另娶,她怕是最多心里酸楚一下,便也將姨太太接收進來了。只如今,這云師長和林小姐已然珠胎暗結(jié),又非要她騰出正妻的位置,她這才死了那條心的。 “姜娘子節(jié)哀,對于一個心已經(jīng)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來說,你做什么都是錯。不管你溫柔體貼還是善良乖巧,只要你還占著妻子的位置活著,這本身就已經(jīng)是一種錯了。你就算一個勁的想要討好他,那些委曲求全的事情做的再多,怕也是無濟于事,所以這條,你便不用想了?!宾哪p嘆一口氣。 姜氏的劣勢太多,籌碼太少:“我說句難聽話,論美貌,你不如林氏。論才華,她是正經(jīng)南洋女校畢業(yè),你只略略讀過四書五經(jīng)。論家世,你二人倒是旗鼓相當(dāng)。論寵愛……”她嘆氣搖頭,“你唯一的籌碼,就是你還是那個男人名正言順的妻子。這是你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能決定勝負(fù)的籌碼?!?/br> 瞿凝冷笑了一聲,斬釘截鐵道:“對于你來說,一動不如一靜,你只要還是他的妻子,在這個位置上好好活著,就足夠了。” 姜氏聞言倏然一抖,訝然抬頭看向瞿凝。 瞿凝微微一笑:“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這身份,怎么能浪費了呢?” *** 從姜氏破舊低矮的住房處出來,瞿凝看著鉛灰色的,烏云密布的天空,長長嘆了一口氣。 唐鑰看著她的眼神里又是不解又是敬佩,方才姜娟和她密議許久,到最后淚眼干涸,神色漸轉(zhuǎn)堅定。姜娟從最初的茫然無措到最后的有了主心骨,甚至是有了期盼期待,不過是源自于瞿凝的一番指點而已。 在某一個瞬間,唐鑰覺得,自己在這個嫂嫂身上,看到的是不亞于她最崇拜的哥哥的強韌。 古人道,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談笑定乾坤的氣勢,莫非便是如此? 但她方才明明安靜的細細聽了,卻依舊不大明白其中究竟,眼瞧著瞿凝方才本已成功的安慰了姜氏,但一出門卻還是神色陰郁,她便好奇的問道:“嫂嫂,那云師長跟林小姐如此咄咄逼人,你為什么還要姜jiejie跟他們耗著?” 瞿凝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手里的法律條文:“因為這個?!?/br> 唐鑰并不明白。 瞿凝便向她細細解釋道:“對姜氏來說,男人的心是拉不回來了,那么最重要的,就是離婚之后的財產(chǎn)分割問題。但根據(jù)現(xiàn)行法律來說,她若離了婚,夫妻生活期間的共同財產(chǎn),她是沒有份參與分割的。姜氏唯一能帶走的,只有她的嫁妝?!边@時代的法律,沒有折算妻子在家庭中的付出的這個條文,所以丈夫的依舊是丈夫的,若妻子被休,只能拿著自家嫁妝麻溜從她家里滾蛋。男人定的律法,自然是向著男人的。 “但姜jiejie的嫁妝……”唐鑰明白了過來,面上閃過了一絲恍然:沒錯,當(dāng)年姜氏入門的時候,姜家和云家門當(dāng)戶對都是一樣窮,所以嫁妝幾乎等同于沒有。 “嗯。所以她若是答應(yīng)那個男人的意思離了婚,那么她便幾乎等同于凈身出戶。當(dāng)然,若那個男人有良心,會可憐她給她點贍養(yǎng)費,可是那點贍養(yǎng)費相比之于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財富和地位,大約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宾哪龂@了一口氣,這個時代對女人就是這么不公平,“故此,我才對她說,千萬不要答應(yīng)離婚?!?/br> 還好這時代的法院判離婚十分慎重,所需時日極長,就算那云師長要憑手里的權(quán)力向法院施壓,這個,她也有辦法解決。 “只能拖下去……”瞿凝瞇著眼睛冷冷說道,“因為那個女人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為了她肚子里的孽種,她也是要頻頻出招的。多做多錯,現(xiàn)在該著急的,可不是你的姜jiejie?!?/br> “可……可孩子難道不是無辜的么?一出生就成了私生子,難道不可憐么……”唐鑰睜大了眼睛。 “無辜?”瞿凝冷笑了一聲,“孩子是否無辜,得看他的母親。那孩子的娘要拿他當(dāng)爭名分的工具,那他的出身本身就是一種罪孽。孩子便是要叫屈,也得去尋他那狠心的娘,至于我們這些俗人,能顧的好自己的身家性命,護得住自己想護的人,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多余的憐憫,頂好是別施舍給一些不值得的人。” 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似乎若有所思的唐鑰,瞿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三meimei,心地善良是好事,但不分場合不分情況的善良,就會變成對自己對親人殘忍了?!蹦銓δ愕亩iejie和四meimei,難道真的要無止境的寬容下去? 唐鑰低了頭。瞿凝點到為止,旋即一笑,摸了摸她的蘋果臉,笑瞇瞇的轉(zhuǎn)移了話題,臉上的笑容,完全沖淡了她方才的殺氣,她拿出了方才姜氏寫給她的小紙條,一張張的看了看,復(fù)又苦了臉,將紙條拋給唐鑰,“三meimei,這些地址,你且瞧瞧,哪個最近?” “唔嗯,”唐鑰老實的接了過去,一張張仔細看完,方才指著其中一張,渾然不覺自己完全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這家吧,大約走過去也就一刻鐘?!?/br> “好,那咱們接下去,就去這一家吧?!?/br> *** 這一天的走訪下來,瞿凝回到家中,不僅僅是步履沉重,就連她的心情也已經(jīng)像是灌了鉛一般的十分沉重了。 拔出蘿卜帶出泥,她初初見到的只是姜氏這么一個例子,但等到循著紙條上的地址一家家走訪完一整天之后,她看到的卻是水面下巨大的冰山。 這些“軍屬”們,彼此自有聯(lián)絡(luò)。她方才給姜氏出完主意,便問她是否還知道其他和她相類的例子,又要了那些人的住址,回家?guī)Я诵┬《Y物上門去訪了訪。好在但凡報上少帥夫人的名頭,這走訪可以說無往而不利,否則的話,她說不得還真要被那些人拒之門外了?,F(xiàn)如今她們個個聽了她的身份都有種天然的親近,往往沒幾句話就能被她把底摸得一清二楚。 這一家家的親自走訪完她才發(fā)現(xiàn),事態(tài)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嚴(yán)重。 唐少帥手下的軍隊,起義之初,據(jù)說軍紀(jì)嚴(yán)明,制度嚴(yán)格,所以,戰(zhàn)斗力也非常強悍。 他的手下,大多數(shù)都是年輕軍官,起義時候不滿三十。所以,她今日見到的,最大的也不過是三十八歲,還處在壯年。 但巨大的勝利,帶來的并不是體制上的進步,相反的,她今日所見到的是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腐化:幾乎每一家夫妻之間,都有些這樣那樣的問題,只不過好一點的還沒提到休妻,但妻子大多數(shù)也只變成了擺設(shè),和舊社會的正妻,并無多少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