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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昭華未央在線閱讀 - 第132節(jié)

第132節(jié)

    ☆、第401章 悲喜

    因景晟如今威勢漸成,又秉性聰明,再不好拿他當孩童看待,是以來敲登聞鼓的這個,也是舍了命去的。若是舍了命去能叫嚴勖得著平反也就罷了,只怕是人死了,嚴勖依舊沉冤。故而阿嫮當日與陳奉說時,也說得明白。

    只是軍中袍澤之情本就不同尋常,《詩經(jīng)·邶風·擊鼓》篇道是:“擊鼓其鏜,踴躍用。土國城漕,我獨南行。......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闭f的正是軍士們無懼生死,并肩奔赴戰(zhàn)場的情義。尤其嚴勖這些部下更是隨嚴勖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情誼更是不同尋常,是以看著嚴勖蒙冤,如同身受一般,當時歃血為盟,終有一日要為將軍平冤雪恨。

    是以當陳奉傳來阿嫮的話時,幾人商議了一回,倒也答應了。實在是他們老的已年將耄耋,便是少的也過了耳順,實在是朝不保夕,不若博上一博。若能叫小皇帝答應復查,也算是不冤了。

    叫崔征出頭也是為著他性子堅毅,年輕時就悍不畏死,身上留下的傷痕大大小小總有十數(shù)處之多,正可當著小皇帝的面一個個數(shù)與他聽,也好叫他知道,當年嚴勖立下過多少功勞,方能在無有太子的時候能得著太子少師這一官職。這也是阿嫮當日特地關(guān)照陳奉的,果然叫景晟看得啞口無言,不得不認嚴勖當年有功。

    只是朝廷剛認了沈如蘭一案,還是大費周章地造了個靈異來遮掩,又怎么能再認嚴勖也是冤案?若是再認下嚴勖,朝廷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是以景晟決計不能認,到時崔征便好以死再壯一壯聲勢,如今事態(tài)果然依著阿嫮計算走去,崔征撞柱鳴冤,雖是未死,卻是驚動了朝堂,連著后宮也知道了,阿嫮名正言順地遣人來請景晟。

    若是只有人敲登聞鼓,以阿嫮不問朝政的做派也不好貿(mào)然叫景晟過來,沒的叫人起疑??扇羰怯腥艘蛑暝┎凰欤瑧嵍员M,阿嫮將兒子來詢問教訓一番,實在好說個天經(jīng)地義,誰也不好說甚。

    景晟哪里知道自家母親殫精竭慮地算計完了他父皇之后,這會子又將他圈入局中,聽著椒房殿內(nèi)侍來請他過去,心上還覺愧疚:“父皇在世時從沒叫母后為著甚事煩惱哩,樁樁件件未叫母后知道就都消弭了。我登基才多久,已累著母后幾回,實在不孝?!笔且砸娭瓡r竟是面帶羞慚,請罪道:“都是兒子無能,連累母后憂心。”

    阿嫮雖是自景晟出世起就算計了他,做出一副慈母姿態(tài)來哄著景晟與她一條心。可一來景晟到底是她十月懷胎所生,血脈相連;二則,她為著哄景晟與她親近,自家?guī)У囊捕?,是以固然景晟與她十分親厚,在阿嫮心上,待著景晟也不同景寧景琰,倒是真有母子之情的,這時看著他滿面羞愧地跪倒,心上不由得一酸,眼中也含了淚,親自動手來扶景晟:“元哥兒,你這是作甚?!?/br>
    景晟即羞且愧地道:“兒子又累母后cao心了?!卑司瓣傻氖只氐进P座上,叫景晟在她身邊坐了,拍著景晟的手道:“好孩子,我也聽說了,這也怪不得你。只是那人連命也豁了出去,如今朝野都震動了,你可想好了么?”

    甚豁出命去,分明是以死相挾,實實是個刁民!部下尚且如此,何況主將呢!景晟心上恨恨,到底不敢在阿嫮面前露出怒色來,勉強道:“他即連著命也不要了,想來總緣由,自然是要查一查的?!卑p眼在景晟面上一轉(zhuǎn),看景晟臉上帶些微笑, 眼中卻是毫無笑意,心就是往下一沉。

    景晟是她所生,雖是兩三歲兒就搬了去東宮,卻也是日日往椒房殿來,阿嫮對他的脾性不說了如指掌,也是知之甚詳。只看景晟方才神情,阿嫮已猜到景晟用心,他是要虛與委蛇哩!說著復查,不過使人走個過場,而后來個查無實據(jù),再與嚴勖部下們一份褒獎也就揭過去了。若是換她來做,呵呵,只怕還能再查出些嚴勖的不法事來。哪個領(lǐng)兵的將領(lǐng)手上沒有些屈死的人命呢?便是沒有,造也能造個來,到時公諸天下,好叫人啞口無言,更能將沈如蘭一案引起的朝野議論都遮蓋過去,實是一舉兩得哩。

    想在這里,阿嫮原本拉著景晟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開了。她這一松手引得景晟不由自主地低頭看去,卻看著自家母后的手在微微顫抖,只以為母后是叫崔征的不要命嚇到了,反手將阿嫮的手握了,臉上笑道:“母后,那人沒死呢,您不用怕?!?/br>
    阿嫮閉了閉眼,有意要套景晟的真情,是以反問道:“圣上可是想著不過是幾個老人告狀,一個個都是花甲耄耋之年,撐也撐不過幾年,混一混也就過去了?”景晟看著雖是老成,實在也不過是個孩童,并不是深沉之人,叫阿嫮這話一問,臉上就笑了:“母后,您不用為這事cao心哩。兒子自有主意,總是不叫祖父,曾祖父蒙羞便是?!?/br>
    阿嫮大怒,險些道:“那你便要使你外祖父蒙冤么?”到底隱忍了這些年已成習慣,臉上一些也不露,只蹙眉道:“那人以死相挾,又道是嚴氏部下非止他一人,你這里不與他個答復,焉知外頭無人效仿哩?或是吊死在登聞鼓上,你待如何?”

    景晟不意自家從不問朝政的母后竟是盯著此事不放,心中雖有疑惑,卻也耐了性子與阿嫮解釋道:“娘,不是兒子不肯管。您且想想,才有了沈如蘭故事哩。再出一樁,朝廷顏面何存?這還是小事。只怕有宵小心存歹念,日后借此生變,則是大禍?!?/br>
    阿嫮聽景晟聲口,仿佛不情愿替沈如蘭昭雪一般,心上自是不悅,皺眉道:“沈如蘭吃著恁大委屈,難道不該替他昭雪嗎?”

    景晟聽著這話,將頭一抬,正色道:“母后此言差矣。憑是什么緣故,那沈如蘭貽誤了軍機是實,在此事上并無人冤枉他,父皇將他降職,有何錯處?他即為人臣子,替朝廷效忠是他本分,朝廷酬以高官候爵是全君臣之道,有功則賞,有過則罰,朝廷如此待他有何不公?偏沈如蘭為人狂妄,自以為從前有功,不獨不知反省,只要朝廷以國士待他,他不肯以國士來報朝廷,略有加罪,便要懷怨恨,這也是做人臣子的道理嗎?此乃怨望,若只論此罪,賜他一死也算不得冤枉!父皇只不該以通敵來治他罷了?!?/br>
    阿嫮聽著景晟這番話,直如驚天霹靂一般,怔怔地看著景晟,也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自家兒子竟真是個聰明人兒,小小年紀早慧若此,果然應了他父皇那句“皇帝不是人教出來的”的話,雖是少了做皇帝的父親引導,他竟是自家立住了;悲的卻是,嚴勖要翻身原就困難些,他即這樣明白,只怕是難上加難。想來他能退一步答應為爹爹洗冤,也是因為有李源在,能擔了所有罵名去,不然只怕他也未必肯這樣輕易屈從哩。

    阿嫮當年算計乾元帝,雖說是小心翼翼,實可說是有驚無險,無往不利,百年的護國公府也在她手上連根拔起,一個活口不留。若不是劉景和那個瘋子竟將她的畫像掛在書房內(nèi),只怕乾元帝到死也不能發(fā)覺叫她騙了,是以面上雖不顯,心上也難免有些自得。更以為景晟是她兒子,年紀小不說又一直是個孝順聽話的,要他為著嚴沈兩家雪冤,并不是如何為難,哪成想景晟竟是比他父親還要難纏些。

    說來真是可笑哩,她機關(guān)算盡這些年,難道就是為著給他們劉家生一個皇帝種子么!想在這里,阿嫮眼中禁不住撲簌簌落下淚來,倒是唬得景晟再坐不住,雖不知道母后哭甚,還是站起身來勸慰阿嫮,只說了句:“母后,您有甚不喜歡的,只管告訴兒子知道,兒子還能不替您周全嗎?這樣哭,可叫兒子不能自安哩?!边€待再說,卻叫阿嫮止住了,擺手道:“圣上,我累了,你回去罷?!?/br>
    景晟還待再問幾句,就看阿嫮已起身往內(nèi)殿行去。內(nèi)殿是阿嫮寢殿,景晟如今已長大,輕易也跟不得的,只得站住腳,嘆息一聲,將珊瑚秀云等人喚來吩咐了務必仔細服侍,若是太后依舊不喜歡,速速來報等話,這才走出椒房殿,臨出殿門又回頭看了眼。

    又說景晟回去在溫室殿的偏殿,仔細想想方才阿嫮言行,分明是有替嚴勖說情的意思。只是礙著他堅決,這才沒開口,只臉上的失望卻是掩不住。景晟越想越是嗔怒,手一揮直將桌面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

    如意看著景晟動怒,一句也不敢說,只匍匐著過來將摔落在地的事物一樣樣撿起來,卻聽景晟怒道:“哪個將崔征事傳與太后知道的?”

    如意正趴在地上收拾折子,聽著景晟這句,手上一抖,理齊的折子又散了開去,忙又低了頭整理。他這一失手,正叫景晟看見,過來一腳踩在如意肩上。

    《詩經(jīng)·邶風·擊鼓》原文: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看原文會很明顯發(fā)現(xiàn),他說的是同袍情誼。不過后世給化用了。阿冪這里還是用的原意。

    再ps,大家還記得第三百五十四章中景晟對遺珠的看法嗎?

    李皇后俯視了會玉娘,又將眼光朝著玉娘身后的馮氏梁氏看了看,轉(zhuǎn)向梁氏道:“這位想是兵部之女了?從前宮宴時,你隨著臨安候夫人進宮過。”聽著這話,梁氏不禁驚愕地抬了抬頭:她是兵部尚書之女不差,臨安候是她舅公也不差,可如今她已是謝懷德的妻子,以李皇后的身份教養(yǎng)見識如何不知女子出嫁從夫的道理?如今李皇后只提她母家而不說夫家,分明是瞧不上謝家,而謝家是昭賢妃的母家,想是李皇后借著她來削昭賢妃的臉面。

    梁氏想在這里也就明白了,她身為謝家婦自要回護謝家,便回道:“妾謝梁氏見過殿下。”李皇后就等著梁氏這話,當時便冷笑道:“原來你已是謝家婦了,我這里不見你進宮謝恩,還以為你不曾嫁。”

    原是謝懷德與梁氏這門親事,是乾元帝為著給玉娘做臉,請平安大長公主保媒又親自下旨賜婚方才做成,故此謝懷德與梁氏成婚的次日依例進宮謝恩,李皇后是乾元帝的元后,梁氏也該先來與李皇后謝恩,再去給昭賢妃請安,當時因李皇后叫乾元帝禁在椒房殿“養(yǎng)病”,這事兒竟就“疏忽”了,叫李皇后捉著錯漏,選在這時發(fā)作。

    說來梁氏當時也有些疑惑,如何不去給李皇后請安,便是她病著,在椒房殿外磕個頭也算是守了規(guī)矩,不想馮氏不說,便是昭賢妃也不提。梁氏當時新嫁,又不知玉娘脾氣如何敢提。這會子聽著李皇后發(fā)難,到底不敢叫昭賢妃擔了干系去,正要請罪,就聽著昭賢妃緩聲緩氣地道:“殿下當日病著,圣上關(guān)愛殿下,闔宮上下大事小事都不許打擾殿下靜養(yǎng),是以妾才不叫他們打擾殿下。殿下即怪,妾不敢辯,甘愿領(lǐng)過,請殿下恕罪?!?/br>
    這話中的輕慢嘲諷,只消是個曉得些帝后相處內(nèi)情的都能聽出來,何況是李皇后本人,叫玉娘這一段話刺得手上都微微發(fā)抖起來。一旁的梁氏也沒想著昭賢妃能搶在她前攬下過失,更沒想著,這過失竟是這般“認”的。這哪里是認錯,這是只怕皇后不發(fā)作。

    李皇后忍了幾息才沒將手旁的茶盞朝著玉娘扔下去,咬著牙道:“賢妃即這樣懂規(guī)矩,如何不知約束家人?即便是承恩候夫人是令堂,可你如今是昭賢妃,與承恩候夫人早君臣有份。承恩候夫人的規(guī)矩體統(tǒng),昭賢妃該好好教導教導了。她那般肆意妄為,你就不怕人說一句‘昭賢妃好勢派’嗎?”

    李皇后雖是直性子,論起心機手段來遠不是玉娘對手,可到底也是世家貴女,真捉著了錯漏,也能端正起規(guī)矩來說話。不想她遇著的是玉娘,再不會和她辯駁這些,反問道:“妾不明妾母親何事肆意妄為,還請殿下示下?!崩罨屎罄湫Φ溃骸百t妃的兩位嫂子沒與賢妃說嗎?”

    玉娘抬頭對著李皇后一笑,她的一雙眼生得清粼粼,不笑時帶幾分清麗,一笑之下雙眼之中仿佛汪足了水,媚不可言,叫李皇后看著就是個火上澆油,還不待李皇后說話,玉娘已道:“此乃妾家事。妾也是妾的兩位嫂子進宮請罪才知道的,殿下又是從何得知?殿下即知體統(tǒng)規(guī)矩,豈不聞‘外言不入于閫,內(nèi)言不出于閫’。莫非殿下的規(guī)矩是只對著妾等的?”

    這話說得頗為咄咄逼人,李皇后哪里經(jīng)得住玉娘這一激再激,顧不得左右攔阻,抓起手邊的茶盞朝著玉娘就擲了下來。這一回她叫玉娘氣得狠了,扔的時候竟是對準了玉娘的頭臉。玉娘早就預備著李皇后發(fā)作,看她將茶盞扔下來,將身子一側(cè),讓過了頭臉位置,故意叫茶盞砸中肩頭,順勢往地上一歪,含淚道:“妾冒犯殿下使殿下震怒,是妾的不是,便是請宮正司也使得,還請殿下保重鳳體,萬勿親自動手,若是閃失著了,妾更有罪了。”

    椒房殿的宮人太監(jiān)們看著不好立時圍了上來,將李皇后圍在當中,看著是勸阻實則是不叫李皇后再對昭賢妃動手。李皇后正是盛怒的時候,哪里聽得進勸,不住地揚聲怒罵,只是她幼受庭訓,便是發(fā)作,來來回回也不過是“狐媚子,賤人”幾句。

    椒房殿的內(nèi)侍總管俞永??蠢罨屎蟛豢狭T休,只得親自過來,道:“奴婢冒犯了?!睂⒂衲锓銎穑p聲哀求道,“娘娘回去罷?!庇衲锲沉擞嵊栏Q?,顰了黛眉道:“惹得殿下動怒已是妾的不是,不得殿下吩咐,妾如何敢走??!庇嵊栏G橹奄t妃是在等乾元帝過來,卻也無可奈何,知道李皇后今日怕是又叫這位嬌滴滴的高速昭賢妃算計了。想在這里。俞永福不禁又對昭賢妃看了眼,見她清麗嬌柔,猶如春日梨花一般,昭賢妃今日穿的是件櫻粉色云錦繡四時花卉長襖,肩頭叫茶盞砸中的那處,一片濡濕,十分地注目,心上長長地哀嘆了聲。

    果然不過片刻就聽著椒房殿外的小太監(jiān)飛奔著進來傳報,是乾元帝的鑾駕正在行來,李皇后只好偃旗息鼓,與玉娘一塊兒出去接駕。

    乾元帝是接著昌盛報信,說是皇后忽然將賢妃宣召了過去,不獨召了賢妃,連著賢妃兩個嫂子一塊兒喊了去。要說乾元帝,本性實在也是聰明的,見微知著,一聽這話就知這是李皇后老毛病發(fā)了,抓著個“把柄”就要為難玉娘。在乾元帝看來,玉娘生得美麗可愛,為人溫和謙遜,行事溫柔體貼,且入宮這幾年,莫說是與人爭執(zhí)了,便是高聲說話也沒有,這樣一個可人兒疼她都來不及,哪里能容忍玉娘叫人欺負了去。

    何況今日在朝堂上為著承恩候夫人馬氏為著她另一個女兒出頭,與她女婿鬧了場這等小事,就有御史扯著玉娘說話,指玉娘不能約束家人。乾元帝為人頗為任性護短,他即心愛玉娘,就容不得人說玉娘半個不字,可御史風聞言事之責,又不好治罪他們,本就窩了火,再聽著李皇后將玉娘喊了去,兩處不痛快便合成了一處,當時便命擺駕椒房殿。

    到得椒房殿前,乾元帝看著皇后在前,玉娘在后都跪在那里接駕。下得肩輿從皇后身邊走過,到玉娘跟前,雙手將玉娘扶起,正要說話,就看著玉娘肩頭一灘水漬,臉上就沉了,指著玉娘肩頭道:“這是什么?”

    玉娘當時拼著吃李皇后一記,便是算準乾元帝會動怒,聽著乾元帝這話,臉上適時地露了些遲疑驚懼來,將李皇后瞥了眼,卻不說話。有著玉娘這一記眼色已足夠了,乾元帝當即指著椒房殿一個宮人道:“你來說!”話音未落,就覺著袖子一動,卻是玉娘將他袖子扯著,眼中將墜未墜地含了淚道:“是妾沖撞了殿下,才惹得殿下發(fā)怒的?!鼻鄯词謱⒂衲锏氖忠晃?,只覺著掌中玉手冰冷,還在不住地微微顫抖,可見是嚇得厲害了,心上疼痛,不由自主地將玉娘的手握緊了。

    李皇后將乾元帝與玉娘的情狀看在眼中,又氣又愧又羞又恨,也不乾元帝叫起,自家站起身來,微昂著頭道:“圣上何必多問?是我砸的她。您也聽著了,她可是自己承認沖撞了我,我身為皇后,砸她一個賢妃又能如何?”

    乾元帝叫李皇后這話氣得直欲上去將她踹倒,手上卻叫玉娘拖著不忍掙開,只得把手點了點李皇后道:“好,你很好!”言畢,握著玉娘的手轉(zhuǎn)身便走,攜著玉娘坐上鑾駕,玉娘來時坐的那頂肩輿便空了下來,一前一后地回合歡殿去了。

    馮氏與梁氏兩個在旁瞧了這等情景,馮氏也就罷了,她是早知道乾元帝愛重自家小姑子,可梁氏雖有耳聞,卻是頭一回親眼目睹,看著昭賢妃對上李皇后時,雖是一副嬌怯有理的姿態(tài),可說的話句句帶刺,分明是故意激得李皇后動怒,雖知道昭賢妃有乾元帝為依仗,卻不想哪怕昭賢妃說了她有過失,乾元帝依舊是一副李皇后委屈欺負了昭賢妃的模樣,偏愛至此,幾乎叫梁青容目瞪口呆。若非昭賢妃是她嫡親小姑子,一家子一榮俱榮,以梁氏青容的教養(yǎng)只怕也要說一句“妖妃”“jian妃”。

    梁氏青容卻不知玉娘今日故意挑得李皇后沖沖大怒,一是要叫乾元帝更加地不喜李皇后,二則是要叫梁氏親眼看見乾元帝對她的偏愛。梁青容身后是兵部尚書梁丑奴,是與梁丑奴交好的大臣權(quán)貴;與是臨安候金奮韜,是與金奮韜交好的宗室。玉娘并不指望這些人只看著乾元帝寵愛她就站在她這邊,只要叫他們心上有些顧忌考量便好。

    而果如玉娘所料,馮氏與梁氏兩個出宮返家之后,梁氏第二日就尋了個借口回了娘家,將親眼目睹的這一幕告訴了梁丑奴,梁丑奴

    ☆、第402章 疑竇

    如意叫景晟一腳踩著,再不敢動,只聽景晟罵道:“原來是你這個狗殺才!太后素來心腸忒軟,這等事你傳與太后聽作甚?!你若是不想要舌頭了,朕成全你!”罵完一腳將如意踢翻在地。如意看景晟怒得這樣,旁的話一句也不敢辯,立時爬起來跪好,往自家臉上煽了幾掌罵道:“叫你奴才多嘴,惹得太后不喜歡,該打!”覷這景晟臉色上怒意不減,只得手上不停。

    景晟看得如意知道恐懼,這才怒氣稍歇,回身坐了,又把手指著如意道:“以后前朝事一概不許叫太后知道,倘或再犯,朕割了你的舌頭?!?/br>
    如意聽聞,心上暗暗叫苦,太后要問,我們做奴婢的敢不說么!只這樣的話哪里敢說出口來,臉上卻是絲毫也不敢泄露,唯唯稱是,將散了一地的折子理齊了,小小心翼翼地送到書案上,復又垂手退在一旁,因看景晟臉上依舊陰沉,連著頭也也不敢再抬。

    不說景晟這里大怒,阿嫮那頭也覺心涼,一個坐在寢宮內(nèi)發(fā)了會呆,而后竟是默默地笑了起來,眼中珠淚滾滾,直嚇得殿中服侍的宮人們俱都跪倒在地,將頭頂在地上,一聲也不敢出。阿嫮笑得一會,卻是失聲痛哭。

    阿嫮自決意入宮后,幾乎將心血耗盡,便是從前的乾元帝,那樣精明一個人,也可說是教她哄得言聽計從。實在是為著事是乾元帝及其父祖做下的,阿嫮知道乾元帝極愛顏面,必定不肯承認自家錯了,在他手上,萬不能替沈如蘭嚴勖昭雪,是以才費盡心思地借著乾元帝的隱疾謀了他性命去。不想換了自家兒子來,竟也是一般的不肯叫自家祖輩兒蒙羞,阿嫮可不是要哭一場。

    她這一哭,斷斷續(xù)續(xù)沒個停,直嚇得宮人悄悄退出來來尋金盛。金盛等復又來勸,可一時間哪里勸得住,只得回奏景晟知道。

    景晟聽說不禁皺眉道:“你們有哪里惹著太后不喜歡?”話雖如此,到底還是命擺駕椒房殿,恰景寧過來,聽說母后啼哭不止,也一并兒跟了來。

    景晟是皇帝,行動自有儀仗,可景寧雖是親王,如今也算臣子了,在宮中卻是只能靠自家雙足行走,瞧著這樣,到底從前弟兄要好,景晟便使人抬了肩輿來與景寧坐,弟兄兩個一起到了椒房殿。

    這時阿嫮已收住悲聲,才梳頭凈面換了衣裳,聽著皇帝與趙王來了,略停了停,方說了請字,自家出來在殿中坐了,臉上頗有冷淡之色。

    景晟景寧入殿,先見過阿嫮,這才分上下坐了,景晟往阿嫮臉上一看,見她雙眼中還有些淚,倒真是才哭過的模樣,只是面上神情卻冷,到底年紀還小,且又孝順,不得不服個軟兒,嘆息道:“母后您這樣啼哭,若是叫外頭御史們知道,要說兒子不孝哩。您有甚心事,您與兒子實說便是,差不多的,兒子還能不答應您嗎?”

    阿嫮扭了臉道:“你是皇帝哩,心堅意絕的,我又能說什么呢?”景晟眉頭皺得更緊些:“娘,您提也未提哩,怎么就知道兒子不肯呢?”一旁的景寧也賠情道:“母后,您且說個來?!?/br>
    阿嫮這才將臉扭轉(zhuǎn)來盯著景晟道:“我瞧那崔征可憐,若不是那嚴勖待他們有情,若不是嚴勖真有冤枉,他何苦把性命來博,螻蟻尚且偷生哩。我只要圣上你查問一番,全了他們一片忠心也就是了?!?/br>
    景晟聽在這里,又氣又急,直道:“娘!兒子的話您真沒聽著么?旁的事,兒子都不敢叫您失望,可這里,高祖,祖父兩代人哩,您好歹也替我們皇家名聲想想?!卑愕溃骸拔掖徽f,自家哭幾聲罷了,你來勸我,只道是我不說怎知你不肯應。如今我說了,您又把這樣的話來搪塞我,可是好孝順哩!”言畢,拂袖而去。

    景晟看著自家母后忽然毫不講理地離開,待要追上去再勸哄一二,偏叫宮人們攔著,也是無可奈何,只得吩咐宮人們好生服侍,弟兄兩個這才退出椒房殿。

    又說阿嫮養(yǎng)的幾個兒女中,最孝順的莫過于景寧,甚都依著阿嫮的心思來,唯恐逆了阿嫮的意,辜負了她養(yǎng)育之恩,是以看著景晟惹著阿嫮不喜歡,雖說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后,再沒他一個趙王說話的地,臉上漲紅,卻還是勸道:“母后即要憐憫,圣上不若成全母后一二,命有司查上一查,母后喜歡了,您也放心不是?!?/br>
    景晟聽得啞口無言,若不是知道自家這個哥哥為人,幾乎要以為景寧是故意譏諷他,只得耐了心思道:“母后不分是非,哥哥也不分了嗎?若是無有沈如蘭事,查上一查也無妨,偏是才替沈如蘭平安哩,再提嚴勖事,父親祖父曾祖父三代都有錯哩,千秋史筆如何評說!”

    說著心下大惱,連著鑾駕也不上,自家大步往前走,景寧只得快步跟上,又勸道:“您說的,臣也明白,只是母后素來不問朝政,又哪里懂得這些,您與母后好好分說也就是了,這樣反駁,也怨不得母后做惱哩?!本瓣纱f句“已與太后解釋了,只她不聽?!币晦D(zhuǎn)頭,正看著景寧跟在一旁。恰前兩日景晟才在阿嫮口中聽說景寧腳上略有不便,若是從前景晟也未必上心,這時一看,果然有些兒趔趄,只是不留意再看不出來的,心上忽然一動,因問景寧道:“哥哥的腳是怎么回事?”

    景寧聽說,低頭往腳下一看,倒是不以為意:“那時臣不足三歲,遷在廣明殿,服侍的宮人乳母保姆想是看著臣死了母妃,養(yǎng)母又失勢,有些兒怠惰,看著臣摔著了也不上心,耽擱了一夜方請的太醫(yī),也是摔得不巧,傷了筋骨,這才留了些痕跡來,并無大礙的?!闭f在這里,景寧便將頭一回見著母后的情形想起,那時他叫太醫(yī)按著正骨,疼得哭叫,母后來撫慰他,那雙眼同他在夢中瞧見的母親的眼睛一模一樣,說話又柔聲細氣地,便是叫他蹭了她一袖子的涕淚也不嫌棄,還摸了他的頭哄他,親娘也不過如此哩,想在這里,景寧臉上不由微微現(xiàn)出笑容來,連著眼光也柔和下來。

    景晟聽著景寧說起從前事來,不由皺眉道是:“便是你死了生母也是皇子哩,保姆們憑甚為難你?”他倒是有些兒皇帝脾氣,聽著這樣不以為那些人懶惰,只以為其中有人搗鬼。景寧便道:“圣上,您是父皇與母后心愛的孩子,尤其母后將您置諸掌上,您哪里見過宮人們的嘴臉呢?為難自是不敢的,他們想是以為小孩子家家的摔一跤也不是甚大事,是以并不上心,只懶惰些罷了。”

    景晟聽在這里,不由站住了腳,歪了頭將景寧看了會,喃喃道:“皇子少了依仗尚且如此,何況他人哩。”

    卻是景寧這番話叫景晟將景淳帶來的那江念恩想起。江念恩發(fā)配往西北時,年紀還要小些,只怕自家吃飯尚且不能,他那年長許多的哥哥且死了,他又是如何抗得過漫漫長途?是了,只怕十之八玖有詐哩。多半兒是那江淞與江念恩,窮極無聊想出這個法子來訛詐,之所以是冒稱年小的那個,想來怕是為著年長的有記憶,問起從前事來不能應答,要出紕漏,是以若說是才一兩歲那個,倒是好稱個甚也記不得了。

    景晟想在這里,不由冷笑,替沈如蘭昭雪與景晟來說本就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會子看有人要假冒了沈氏后人撿了這個便宜去,更是惡從心頭起,當時便下旨著刑部核查二十年前沈府接生的婆子是哪個,要查問沈府遺孤身上可有表記。刑部領(lǐng)著旨意當時便去查問,也不知是不是那江念恩有運數(shù),穩(wěn)婆竟是在幾年前病死了,以至于后來刑部不得不生出旁的法子來,這是旁話表過不提。

    只說阿嫮因看景晟不肯應承,十分無奈,卻又不好將自家身世告訴了他,這孩子聰明哩,若是知道他是沈如蘭外孫,知道他出生的緣故,還不知生出怎么樣的心思來。且在阿嫮心上,乾元帝之死到底是一塊心病,若是景晟在這里起了疑心,母子情分可說是一點子也不能有了。沒有了母子情分,他又怎么肯替嚴勖昭雪哩,莫說是嚴勖,只怕沈如蘭案也要另起波瀾,是以只得另生他計。

    又說崔征為著造出聲勢來把頭撞柱,因叫侍衛(wèi)阻了阻,是以并未撞實,雖是看著鮮血淋漓,卻是未死,昏迷了兩日倒也蘇醒。景晟早命周俊臣將崔征看住,看著崔征蘇醒,便來逼問嚴勖余部還有何人,身在何處。崔征只咬牙不應,因他傷重,上不得刑罰,周俊臣拿他也是無法,只得來回景晟知道。

    那時景晟已叫阿嫮逼了回,卻又不能與自家母后生氣,便將一口怒氣都發(fā)在了來請罪的周俊臣身上,便道:“無用的東西!他不說,你就沒法子了么?這崔征即在京城過活,自然有左右鄰舍,便是鄰舍們不是他的同謀,可哪個不是活人?他平素與哪些人來往密切,鄰舍們能一些兒不知道嗎?!還不細細查來!”

    不想嚴勖的舊部們都是謹慎小心之人,偶爾見面也是做足了功夫來遮人眼目:誰會無事去留意往店家去的客人哩?是以周俊臣走得一回,依舊甚也沒查不著,還不待他去回景晟知道,登聞鼓卻是又叫人敲響了。

    乾元帝說玉娘可隨意發(fā)落辛夷、杜若等人,無非是怕杜若等人自恃是他身邊出來的,不將玉娘尊重,給她撐腰的意思。玉娘心上另有盤算,故此只是微微笑著應承,又道:“方才秀云送妾嫂子出去時,遇著了貴妃娘娘身邊的柳公公。柳公公與妾嫂子說了回話。妾想了許久,還是要告訴圣上知道的好?!鼻勐勓钥聪蛐阍疲阍七^來將柳海那番話學了乾元帝聽。 原是柳海那番話是在大庭廣眾說的,未央宮中盯著昭婕妤的人無數(shù),便是自家不學了乾元帝知道,也有人告訴他知道,到時反被動。不若自家先在乾元帝跟前說了,也顯得心底無私。

    乾元帝聽了秀云的話,他如何不明白高貴妃意思,不過是欺負玉娘心善,在她跟前喊冤,好哄玉娘心軟罷了。只昨日也是高貴妃自家親口“認罪”的,是以乾元帝自覺得高貴妃心思沉,愈發(fā)的不喜歡,就將玉娘的手捏在手上把玩,口中道:“你只當不知道就完了。左右是說與你嫂子聽的,又不是說與你聽的?!闭f到這里倒是想起了進殿時玉娘說的話了,不獨馮氏沒誥命,便是謝顯榮的生母馬氏,謝顯榮都沒請誥封呢,若是御史參了這一本,謝顯榮固然不孝,玉娘臉上也不好看。以謝顯榮為人謹慎,如何做了這樣容易叫御史杯葛的事來?平日還罷了,昨兒自己為著玉娘搜了整個未央宮,只怕有御史借此要生事。又看玉娘說了這會子話,臉上已露出些倦容,星眼朦朧,心存憐惜,輕聲道:“一會子用了膳再吃藥,早些睡,不用等朕?!?/br>
    玉娘看乾元帝是要走的意思,卻不說話,只拿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乾元帝便笑道:“這是不舍得朕嗎?你放心,朕只在宣政殿批奏折,不往別人那里去。”玉娘這才展顏一笑。乾元帝言若有憾,口角卻帶著笑,道:“朕是你一個人的就高興了,小氣的壞丫頭?!鼻飞碓谟衲镱~角落了一吻,又吩咐了合歡殿中人好好服侍,不許招惹昭婕妤等話,這才起駕出去。

    要說方才乾元帝說玉娘使他撥過來的人不順心,隨意處置就是,當時已叫杜若等人覺得乾元帝待昭婕妤極好。這時看帝妃兩個的說話行事,一派自然,顯見得乾元帝平日就是這樣哄慣昭婕妤的,驚訝之余,哪里還有自己是乾元帝身邊人的驕氣,這也是玉娘故意叫這些人看見的緣由。

    且說馮氏從未央宮出來,坐著自家的小轎,一路搖搖晃晃地回去,才走到半路,轎子忽然停了下來,馮氏正要問話,就見著有個小丫頭的聲音問道:“我家夫人請問轎內(nèi)可是吏部謝郎中的夫人?”

    馮氏挑起窗簾的一角向外看去,因見街的斜對面也停了一頂青布轎子,一前一后兩個轎夫,又有婆子丫頭隨行,顯見得也是哪家的夫人。馮氏自到京以來,除著自家?guī)准矣H友,并沒四處走動過,這回忽然有人來招呼,馮氏為人聰敏心上也隱約猜到了,便對隨轎的丫頭秋實點了點頭。

    秋實見著自家夫人首肯,也就笑道:“正是。不知jiejie府上貴姓?”那小丫頭回頭看了眼,這才道:“我家夫人夫家姓高,想與謝夫人說幾句話,分解些誤會,只是不敢貿(mào)然上門打擾,想請問夫人,明兒可否上貴府造訪?”馮氏在里頭聽著果然是高貴妃的母家,知道是為著“高貴妃謀害昭婕妤一事”,略想了想,這才道:“請上覆高夫人,明日當掃榻以待?!毙⊙绢^沖著馮氏的轎子福了一福,轉(zhuǎn)身回去在徐氏的轎邊將話回了。

    原是昨夜未央宮里一封宮搜查,茲事體大,京中凡四五品以上的官員們當夜就知道了,只不曉得詳細情由。到得早朝后,為著什么滿朝上下也都清楚了。

    以高鴻高鵬兄弟對自家meimei高貴妃的了解,倒是真覺得高貴妃是能做下這等事的。只是若是高貴妃真要叫乾元帝發(fā)落了,失了勢,自家兄弟也得不了好。為今之計也只有從謝家入手,只消說動了謝顯榮夫婦,將禍水東引,再由他們?nèi)裾f昭婕妤,事情還好轉(zhuǎn)圜。是以這頭高鴻去見謝顯榮,徐氏親自來尋馮氏。徐氏倒是做好了吃回閉門羹的準備,不想謝顯榮的妻子馮氏答應得極為爽快。

    徐氏也是個通透的,聽著這個便知,馮氏要么是個極好說話的棉花性子,要么便是個有心機的,故此掀起半邊轎簾子來瞧了瞧,眼瞅著馮氏的轎子莫說是前頭的轎簾子了,便是兩側(cè)的窗簾也紋絲不動,顯見得馮氏是個沉得住氣的,不由加了些警惕。

    馮氏回到家中,謝顯榮還沒到家。馮氏先換過衣裳,又看過兩個孩子,這才回房歇息,正要吃茶,就看服侍翠樓的端午過來回話,說是翠樓要來給夫人請安。

    翠樓不動,馮氏險些將這人忘了,忽然聽著她說話,倒是想起明日徐氏要過來的時,心中隱約覺得千萬不好叫徐氏見著翠樓的,因此道:“你去告訴她,她是客人,哪有客人給主人請安的道理。叫她只管好生養(yǎng)息了,這兩日無事就不要出來走動了?!倍宋缒芙旭T氏遣到翠樓身邊,也是個機靈的,聽著馮氏這話也就明白了,轉(zhuǎn)身進去與翠樓說不提。

    又說傍晚馮氏直等到傍晚謝顯榮才回來,馮氏過來接著替謝顯榮寬衣,還未近身就聞著一股子酒氣。

    原來謝顯榮是叫高鴻攔著了,直拉著他去吃酒,又替高貴妃說了許多鳴冤的話,只說是有人要使得他們兩家互斗,好從中漁利的。

    謝顯榮一不知玉娘這一胎如何了,便是知道玉娘腹中皇子無礙,要怎么對高貴妃一家子,也要瞧玉娘的意思,故此一些兒不肯吐口,只是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虧得高鴻為人也不莽撞,因看謝顯榮話雖說得模糊,倒是沒決裂的意思,先放下了一半的心。到底知道這樣大事,謝顯榮能這樣不追根究底,也算是有情面的了,若是他這會子就給個不計較的答復,也信不過,這才罷了手,又提起了謝顯榮從卿卿那里接了出去的翠樓,笑問:“那翠樓服侍得可好?若是賢弟不順意,說與哥哥知道,哥哥再替你找個好的?!敝x顯榮聽著這話,也就笑道:“倒是個知道規(guī)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