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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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嚇了一跳,哆哆嗦嗦似的開口道:“三少爺,今個怎么一個人過來了?” 寧三郎沒好氣的說:“尋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中人點頭,便帶著他們進了里間。 寧三郎討好似的看向徐念念,說:“莫言兄弟,這個中人姓王,牙儈所一霸,沒人敢搶他的活。”這意味著大家拿到的資源都要緊著王中人先挑! 王中人暗道,誰能霸得過寧家三少爺呢…… 徐莫言點了下頭,說:“我想尋個院子,不需要太大,三進就可以了。是否修繕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圍鄰居一定要是干凈的人家,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地界不要鬧事兒,最好是富人區(qū)?!?/br> 王中人點了頭,說:“少爺話屬下知道了。手頭還真有這么一間,不如現(xiàn)在去看看?” 寧三急忙替徐念念點頭,說:“坐我的車吧?!?/br> 徐念念一愣,來的時候還是坐的岫紅偷偷包的一輛馬車。 “你那個太小了,我就吩咐人去從家里弄了輛在牙儈所等著。”寧三笑著說:“莫言兄弟,我是不是想的很周到!”他真是難得有這份心呢。 徐莫言覺得他故作小大人的模樣像極了徐雨戒,忍不住輕笑,說:“嗯,有心了?!?/br> 徐莫言又夸獎他了!寧三暗搓搓的開心起來…… 一定要讓徐莫言把房子買下,早日脫離徐雨戒的魔掌。 ☆、第44章 因為寧三的幫忙,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這位王中人估摸著是吃過寧三的虧,巴不得趕緊讓他們滿意了然后趕緊走人! 徐念念省去了被人試探的過程,直接就看了一套各方面都符合她要求,還沒有被提價的院子。 徐念念著急回去,便決定買了。因為徐莫言是假名字,索性用岫紅的名字交了定錢,簽了契約。岫紅受寵若驚,當(dāng)著寧三郎的面前也不敢說個不字,暈暈乎乎的就多了套宅子。 她小聲和徐念念抱怨,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得了? 徐念念道:“你年歲也不小了,出嫁我總是要填妝,就這個院子吧?!?/br> 岫紅臉頰微紅,也不好大聲喧嘩,于是悶悶的成了宅子的主人。 寧三自認很有“心眼”,他們簽契約的時候,他故作不經(jīng)意似的掃了一眼名字,發(fā)現(xiàn)是岫紅,一看又是小書童簽字,猛的意識到什么,小聲和徐莫言說:“你那個書童,是女孩吧?” 要是個男人叫岫紅,可以去死了吧? 徐念念心里咯噔一聲,謹慎道:“嗯,小丫頭帶出來耍不方便,就讓她換了男裝!”她擠眉弄眼,仿佛自個骨子里有些那啥似的暗示寧三郎。 寧三皺起眉頭,說:“你倒是真信任她?!?/br> 徐念念苦笑,道:“這丫頭對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日后真背叛我私吞下房產(chǎn),就算是兩清了。” “原來如此。”寧三頓時覺得徐莫言的形象又高大幾分,道:“既然事情都處理完了,不如一起去喝幾杯,我請客!”他還記得上次徐莫言醉了,生生的就撲倒了他……懷里。 寧三臉上一熱,偷偷瞄了一眼徐莫言,埋怨道:“你可別輕易醉了。” 徐念念看了眼日頭,覺得太晚了,不能再留下了,近來隋孜謙纏她纏的緊,萬一來尋她呢?于是,她拒絕的說:“實在是抱歉,我必須回去了。否則……”她頓了下,眉頭蹙起,嘆氣道:“莫言寄人籬下,凡事多有不便……” 寧三遺憾的哦了一聲,暗道徐家待莫言兄實在是苛刻至極,連帶著對徐雨戒也淡了不少。望向徐莫言的目光涌上一股不由自主的憐憫,說:“莫言兄,你我雖然相交不長,卻秉性相投,要是有什么需要寧三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呀!” 秉性相投……徐念念一時無語。她收斂起情緒,淡笑道:“院子的事情你便幫了我大忙,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后有機會定會還你的?!?/br> 寧三聽到日后兩字,眼睛一亮,說:“徐莫言,你可要記住今個的話!”他得意洋洋的抬起頭,琢磨著如何讓徐莫言償還呢? 徐念念著急回去,道:“我要從書院回府,先走了!” 寧三已經(jīng)將徐家想象成苛待遠方貧困親眷的人家,自然沒有多為難徐莫言,只是連聲的囑咐:“莫言若有事兒,隨時可來書院尋我!” 徐念念應(yīng)了下來,和寧三告別后,上了岫紅租來的那輛小馬車。 書院門口,此時站著一名白胡子老頭,他似乎是等候多時,直到一輛藏藍色馬車停在他的眼前。老人上前一步,說:“秦大人可算是到了?!?/br> 馬車簾子掀了起來,走出來一名個子高挑偏瘦的男子。他目光溫和,皮膚白皙,靦腆道:“許院長真是折煞晚輩了?!?/br> “沒關(guān)系。昨個李公公讓準(zhǔn)備的書我都挑了出來,然后令人開了書院珍藏館,不如大人自個去挑下也可以?!?/br> “許院長眼光獨到,想必已經(jīng)是夠了?!眮碚哒钱?dāng)朝大學(xué)士,內(nèi)閣之一秦大人的獨子秦子仕。他也是今年科舉的狀元郎。因為先前鎮(zhèn)南侯家李姑娘去世的事情,秦子仕算是頹廢了好幾年。至于如今為何出來,眾人心里也不曉得秦大人是用了什么法子。 不過很多事情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涉及先太子的案子,卻是誰也不敢將秦子仕一直沒在京城露面的原因歸結(jié)在親事兒上面的。 明面上,秦家和李家曾經(jīng)定過親,后來李家娘子去了,這親事兒便作罷。秦大人是太子的老師,很得太子尊重,秦子仕學(xué)問也好,皇上皇后都欣賞,那便是干干凈凈的背景,被圣人親點留在翰林院,如今是七品編修,可是誰都曉得那是在熬資歷。 別看翰林學(xué)士無實權(quán),可是起草詔書是要時刻守著皇上的,要想給誰穿個小鞋實在是舉手之勞。以秦家背景,秦子仕只要別出大問題,三年混個太學(xué)正品,或者進禮部,鴻臚寺,七八年做侍郎,十年搞不好就能熬到尚書級別。再努努力進了內(nèi)閣,那便是實打?qū)嵉膶崣?quán)宰相了! 秦子仕并非出自他們學(xué)院,許院長有相交之意,這才親自待客。再說宮里主子找書,他一個院長出面安排,也不掉架子。并且許院長也有點私心,都知道秦大人著急兒女婚事兒,尤其是這位獨子,至今親事兒沒著落。 他家兩個孫女兒也到了說親年紀(jì),他倒是想相看相看。一路上,秦子仕話不多,待人接物言談舉止都很有禮貌,頗得許院長好感。 徐念念從南門進來,正好和他們走了個對臉,她行色匆匆,一行人差點擠在拱門處。 徐念念抬起頭,見有位老先生,便退到旁邊讓他們先過。 秦子仕愣了下,瞇著眼睛打量了她幾眼,忽的一亮,欲言又止。徐念念也皺了下眉頭,覺得這個年輕人有幾分眼熟,卻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她待在一旁,秦子仕和許院長走了兩步,他不由得站住回了下頭,正巧看到徐念念也在看他們。 徐念念一怔,想著還要趕緊回府,沒有過多猶豫,轉(zhuǎn)身就走了。 徐院長以為秦子仕遇到了熟人,道:“怎么,方才那位小公子大人認識?可需要喚住他?!?/br> 秦子仕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人都走了,想必另有要事兒,下次再說吧?!彼呀?jīng)是想起對方是誰,可不是在山里遇到過的那個女人?只是她今日居然是男裝扮相,整張臉都露了出來,不似那日眉眼憂傷,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爽利痛快。 難得他記得住她,畢竟他如今交往的人并不多。 秦子仕唇角微揚,莞爾一笑。這姑娘倒是個有意思的人,兩次見面,都是奇裝打扮,心事重重,沒一次是正常樣子。 許院長人精似的,見他分明是在回味什么,難不成是方才那位學(xué)子?老院長仔細想了片刻,那學(xué)子可真是面生的很…… 徐念念自是把這件事情忘的徹底,沒當(dāng)回事兒。 她來到正門,上了侯府馬車,直奔襄陽侯府邸。 她到家后見門房眼里閃過一抹焦急,道:“可是侯爺回來了?” 門房點頭,說:“早就回來了。前院管事差人問了兩次夫人是否回來,怕是夫人再不回來,侯爺要去尋你了?!?/br> 徐念念嗯了一聲,直奔后院。 她的院子并不大,除了北方三間,然后就是東廂房兩間和西廂房兩間。南面臨近拱門處本是有一個花圃,可是天寒,已經(jīng)是枯草叢生,命人除草后是一片干禿禿的黃土地。東廂房門口處有一個圓形石頭小桌子,還有三個圓形石頭矮座墩。 徐念念一進拱門,發(fā)現(xiàn)人有些多,還有眼生的丫鬟,不由得愣住,道:“發(fā)生何事兒了?” 正在使喚人做事情的嬤嬤急忙上前,道:“是侯爺吩咐的。讓把東廂房騰出來,外面大一點的屋子做書房,里間做臥房。” “他……”徐念念還沒來得及問,便看到隋孜謙從正房出來。他今個穿了一套深色暗花長衣,腰間佩玉,手里把玩著一個寶藍色布囊沖著她走過來。 “怎么去了這么久?”他微微蹙眉,好看的眉眼拘起來,依然俊美動人。 “戒哥兒纏我,多呆了會?!毙炷钅畲瓜卵垌?,聲音聽起來有些一本正經(jīng)。 隋孜謙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擔(dān)心逼急了徐念念,把兩個人原本剛剛緩和下來的關(guān)系弄僵,索性決定不在多問,還不去自個去查。 兩個都有些沉默,一陣風(fēng)襲來,隋孜謙伸手攔住徐念念的肩膀,道:“天冷了,先進屋吧?!?/br> 徐念念身子一僵,淡淡的嗯了一聲。 她扭頭看向東廂房,道:“侯爺讓人收拾的?” 隋孜謙神色一沉,暗道自個弄個屋子難不成她也要拒絕嗎?不過畢竟另有所圖,想想有些心虛,不等徐念念質(zhì)問,他就先解釋道:“我怕住的太遠,閑言碎語太多了。日后進宮,太后娘娘得知連院子都隔得那么遠,該作何想?” 貌似并無錯……徐念念本就打算和他和平共處,只要不同一屋檐下睡下,她如今真覺得什么都可以接受的,索性沒在多言。 隋孜謙見她根本不感興趣,心里說不出是輕松……還是難受。 日子就這般如流水般過下來,轉(zhuǎn)眼間到了重陽節(jié)。 圣人已經(jīng)四十多歲,越發(fā)感覺不如年輕時候果決干練,于是對于這個老人節(jié),他竟是比太后娘娘還期盼著。并且請來京城周邊的幾位曾有官身的百歲老人進宮參加宴會,打算吸取點養(yǎng)生意見,也想讓朝臣們看看,他興許可能再活個五六十年呢…… ☆、第45章 重陽節(jié)到了,大臣們沐休三日??梢詭е揖斐鋈ベp景,或者尋個好由頭登上望遠,除此之外,許多商家也利用這節(jié)日氣氛舉辦什么賞菊飲酒宴、茱萸配飾花樣比試、南城一條街小吃集市呀等等活動。相較于初春的踏青,重陽的家族出游寓意更多的是登高“避災(zāi)”。 不過,再多的打算都要等宮里宴會結(jié)束,大臣們才會放下心來休息。 這次宴會,將會由皇上主持,而不是監(jiān)國的太子。也有傳言說圣人病好,借著重陽節(jié)宴會復(fù)出。不管是后宮嬪妃,還是各有心思的朝廷官員,都小心翼翼的等待著什么。 襄陽侯隋孜謙自然是皇上宴會上的重要人物,徐念念則要需要親臨后宮的宴會。 一想到對她印象不好,多有偏見的皇后娘娘隋蘭湘,徐念念就特想裝病,不進宮好不好…… 清晨,徐念念很早就被女官拎起來梳妝打扮。往日里重大的宴會都是晚上,獨這次考慮到老年人們的身體狀況,定在了中午。午后,大家就都可以放假了,她和隋孜謙說了好幾次想回娘家看父母,總算是得到了侯爺?shù)狞c頭,但是強調(diào)一起同行。 徐念念甩甩頭,反正回娘家她去后院看meimei隋孜謙是不能跟著的……經(jīng)過這一個多月的磨合,她漸漸學(xué)習(xí)了過日子的精髓,裝傻充愣,學(xué)會對自個好!能吃能喝絕對是氣死別人不償命! 考量到這是自從圣人傳聞重病后第一次大型宴會,徐念念不打算裝飾的太過華美,反而選擇了一件淡綠色的長襖裙,上面有淡淡的印紋,領(lǐng)口處是金色。 這衣服還是她前陣子命人趕制的,因為徐念念的衣柜里全是大紅色或者特亮眼顏色的衣服,實在不被現(xiàn)在的她所喜歡。她不過是臣子外嫁女,拼了命去和后宮眾女搶目光有意思嗎? 岫紅替她弄好腰帶,有些惋惜的說:“姑娘會不會穿的太素了。” 徐念念扭著身子看了看,莞爾一笑,說:“這料子真不錯。質(zhì)感好,光滑沒有皺紋,自帶暗紋,色澤清新自然,我很喜歡?!?/br> 女官接話道:“這還是太后娘娘去年得的那批料子,然后賞給夫人的。夫人穿著進宮,若是娘娘想起來,會夸姑娘有心的。” 徐念念淺笑,并不是很看重上面人的看法。太后雖然對她不至于像皇后娘娘似的不待見,但是這體面多是做給恭親王妃看的。想起稍后會見到j(luò)iejie,徐念念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岫紅給徐念念梳了一個凌云髻,方面帶精美的誥命的禮冠。她夫君是襄陽侯,徐念念身上自然是一堆被賞賜下來的名頭。這種豎起來的單個發(fā)髻將她看起來的羸弱襯托成更為挺拔的高挑。 徐念念配合的挺了挺身子,滿意的點了下頭,道:“我覺得夠了,鳳釵什么的就免了吧?!彼亩Y冠本就顯眼,上面裝飾著鳳鸞,還有珍珠玉翠,已經(jīng)很耀眼了。 女官見她一心低調(diào),倒也不曾多說什么。 隋孜謙前幾日搬到了院子里,所以此時已經(jīng)侯在屋外。門被打開,他望著由遠及近的高挑女子,只覺得一雙眼睛仿佛被抹了膠,特別難以從那張明媚的臉龐上移開。 徐念念怕冷,披著夾著棉層的紅色暗紋披風(fēng),整個人都恨不得鎖在里面。白凈的臉頰在風(fēng)中微微有些發(fā)紅,她吐了口氣,道:“趕緊走吧,我想上馬車了?!彼揭獜乃遄沃t面前走過去,卻反手被隋孜謙攥住右手拉住,直接跌入他的懷里。 “怎么了?”徐念念皺起眉頭,這才打量起眼前面色清冷的男人。 他的衣服顏色是深棕色,金色右衽,束發(fā)結(jié)髻,腰間佩玉,頭衣的材質(zhì)也是暗色的,鑲著一塊墨色的黑玉。他的披風(fēng)很長,領(lǐng)口處是黑色貂毛,襯托著一張臉頰越發(fā)出眾,一雙仿若寶石般深邃的烏黑眼眸,定定的盯著自己。 “侯爺?”徐念念試探性的喚他,身子有些發(fā)僵,任誰在這樣一個男人面前,都會不自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