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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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貞兒收拾著朱見深換下的衣服,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塊月白色的帕子,更詭異的是,里頭竟然包裹著一枚銀子。“殿下,這是......?”萬貞兒皺起了眉頭,莫不是那吳妃和王妃還對殿下心存僥幸,想要邀寵?然而明明是自己親自接殿下回的宮,那兩個女人甚至都沒出側(cè)殿一步,莫不是宮外的女人?萬貞兒心中犯起了嘀咕。 然而此時太子雖然待萬貞兒極其親近,甚至為了她而冷落了新娶的兩位妃子,但萬貞兒畢竟還只是一個高級宮女罷了,并沒有公然質(zhì)問朱見深的勇氣。 “哦?你說這個?”朱見深揭過了那帕子和銀子,隨手丟進了紅木雕花桌案里頭的一個小匣子里,“本來想帶件禮物回來給貞兒的,但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這銀子是對方給的賠禮,我又正巧撿到了這帕子,索性就包著一同帶回來了。” “是袁大人給的賠禮?”萬貞兒覺得太子這說辭真是太奇怪了,不過一塊銀子,放在錢袋里便是,何必裹在帕子里?更何況那塊帕子的質(zhì)地和繡工均是不俗,豈是能夠隨便撿到的? “貞兒這么多問題,是不是不滿意孤沒有帶著你一同出去?”朱見深此時已經(jīng)坐在了桌案后,打算看今日未處理的奏折了。他雖然一直看著奏折,并沒有抬眼看著萬貞兒,但萬貞兒卻莫名感到了一股威壓向自己襲來。 是了,眼前這個男人已經(jīng)是整個帝國名副其實、執(zhí)掌殺伐的太子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對自己極其依賴、百依百順的小孩子了。 萬貞兒伺候朱見深這么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氣,是最不喜歡別人刨根問底的,因此連忙做出了驚慌狀:“奴婢不敢!”但是眼睛卻還停留在擺放著匣子的地方。 然而太子的書桌,不止擺放著經(jīng)書子集,還有奏折。縱使是她萬貞兒,也是不能染指的。 “貞兒不必驚慌,孤渴了,喚人端點茶水進來吧?!币娙f貞兒伏低做小了一番,朱見深也就不再追究,一邊認真地批著奏折一邊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是?!比f貞兒低低應(yīng)了一聲,便輕聲退出了殿內(nèi)。有時候,她真的是看不清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男人。在眾人面前,他似乎對自己情深意重、極其依賴,甚至為了自己冷落了新娶的兩位美人兒,然而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他對自己卻沒有再外人面前那樣寵愛、百依百順。 慈慶宮內(nèi)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柏芷自是不知。 在柏大人把柏杞提溜到書房好生詢問一番的時候,她正盤腿坐在自己閨房的小榻上、背靠迎風(fēng)枕,津津有味地看著下午剛在書房尋到的話本子。 這大明朝的千金小姐們除了偶爾可以上街逛逛、開開賞花會、詩會什么的之外,平時可著實是沒有什么娛樂。更何況柏芷平日里頭又不怎么出門,雖然有個傻傻的哥哥可以逗逗,但是時間長了,覺得著實是有些無聊。因此她愛上了看話本子。 柏大人知道她這個嗜好,每回出去執(zhí)行公務(wù)的時候,都會帶幾本新出的話本子回家。一開始的時候倒也是相安無事,只是這不知怎的被柏夫人知道了。 柏夫人覺得作為一個大家閨秀,看這些話本子實在是太不好了。要是她家女兒被話本子里的情情愛愛什么的教壞了怎么辦? 雖然柏芷覺得柏夫人這個擔(dān)心實屬多余,畢竟自己作為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現(xiàn)代人,就是在初中時候看的小黃書都比這些話本子厲害的多,怎么可能被這些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教壞呢?但是她又不能這么直接和柏夫人說,因此面上答應(yīng)柏夫人不再看,實際上卻和柏大人悄悄約好,每回有什么新的話本子出來,柏大人買完之后就藏在家里的書房里頭,她偷偷去取。 而正當(dāng)柏芷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芳汀則在收拾柏芷的首飾匣。這么多年以來,柏大人平日里送的、柏夫人給的以及及笄時候長輩們給的賀禮,柏芷也已擁有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蠛惺罪棥?/br> 將今日柏芷親自買的四蝴蝶銀步搖放到專門放簪子步搖的那格之后,芳汀長出了一口氣:終于收拾好了。她這時才有空來到柏芷跟前,為她新?lián)Q了一杯茶,然后有些好奇地看著津津有味地讀著話本子的柏芷:“小姐,這話本子就這么好看?” 柏芷這才將目光從話本子上移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好看呀!” “可是您都看了這么多話本子了,難道不覺得膩么?” “不膩呀!雖然有的話本子的情節(jié)如出一轍,但是你不覺得看一本話本子,就好似看到了故事中人一生的境遇,很有趣么?!卑剀普J認真真地看著芳汀說道,“畢竟若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想要看到人一生的境遇,自己也得過了一輩子呢!” “額......”每當(dāng)柏芷這么認真起來,睜大盈盈的雙眼看著芳汀的時候,芳汀就有一種“小姐說什么都對”的感覺,因此這回她也點了點頭:“小姐說的對極啦!” 其實何止是芳汀,柏家上下都對柏芷的這個表情沒有抵抗力呢!就連今晚柏芷這么睜著大眼睛看著朱見深,說自己想要吃扁食的時候,朱見深也不由默認了她的決定、甚至先她一步做到了扁食攤子上。 “不過......”柏芷看著被芳汀首飾得整整齊齊地梳妝臺和首飾盒,不由疑惑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今日小芳汀竟然這么勤快,大晚上的收拾我的首飾盒呢!” 芳汀聞言皺了皺眉:“小姐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我可是一直都這么勤快的!” 哎,真是個傻小姐,老爺和夫人都要把您許配給那個袁彬了您還一無所知。我呀,是早些收拾好您的東西,說不準哪天那袁大人就要上門提親了呢!芳汀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第六章 然而袁彬的提親尚未到,因病而許久不曾上過早朝、將國家大事都甩給了太子的皇帝陛下的圣旨卻驀然而至。 這日早晨,柏大人因著近日錦衣衛(wèi)里并沒有要事,便約了兩三好友一同去喝酒。按說圣上病重,不該如此張狂,只是雖然如此,仍有太子監(jiān)國,且圣上也會時不時露個面,看上去氣色甚好,不似傳聞那般,因此眾臣認為這不過是圣上為了歷練太子而出的手段罷了,索性不去管它,平日里該玩的玩、該樂的還得樂。 哪知道柏大人還沒走到門口,便有穿著紅貼里綴補服的太監(jiān)帶了皇帝的圣旨而來。 柏大人正命人打開府門,出去赴約呢,猛不丁看見了一隊兵士簇擁著一個身穿紅貼里綴補服的太監(jiān)停在自家府門之外,心頭大驚! 自打八年前當(dāng)今圣上再次登基、自己因當(dāng)初護駕有功而被封為錦衣衛(wèi)四品指揮僉事之后,自己就老老實實、低低調(diào)調(diào)地在這位上干了八年,更別提做什么出挑的事兒了。甭說是皇上的圣旨了,就是平日里的早朝,自己都縮在角落里,連天顏都不敢瞧上一眼。今日這大張旗鼓地圣旨隊伍,究竟是為何而來?! 還沒等柏大人琢磨清楚呢,機靈的門房一溜煙就跑到了后院之中,將此事稟告給了柏夫人。柏府整府人都被驚動了,柏夫人亦是叫上了柏杞,一同出外迎接那宣旨太監(jiān)。 明朝的宦官和宮女們的服飾都是有定制的,一般宦官只穿青貼里,只有品級高者才穿紅貼里綴補服。而今日前來宣旨的這太監(jiān)身份亦是不俗,乃是當(dāng)今圣上英宗身邊的大太監(jiān)王順! 饒是柏夫人已有準備,當(dāng)她看到王順之后,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定是有什么大事才能勞動英宗身邊的大太監(jiān)!然而自家老爺這八年來奉行中庸之道,并不曾犯下什么錯啊。難不成,圣上還對自己父親一事耿耿于懷? 想到這里,柏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死者已矣,不管怎樣,這事也該平息了...... “柏夫人,許久未見,還是風(fēng)采依舊啊。”正當(dāng)柏夫人兀自思慮的時候,那王順已然下得馬來,向柏夫人寒暄起來。 柏夫人這才回過神來。仔細看看,這王順主動示好、甚至還帶著些許笑意,應(yīng)是與自己父親一事無關(guān)。 柏夫人強自打起精神來,笑吟吟地沖王順點了點頭:“公公謬贊了。”說話間她塞給了王順一個厚厚的荷包。 王順這才喜笑顏開地進了柏府,甚至十分客氣地對柏大人和柏夫人道:“咱家先提前恭喜柏大人和夫人了。” 這話更是讓柏大人和柏夫人一頭霧水,只能快些吩咐下人備好香案,好接旨。 然而等到設(shè)好香案,柏大人夫婦準備接旨的時候,王順突然說道:“為何不見貴府的千金?” 一般接旨,俱是要全家人帶著伺候著的奴仆一起接旨的,然而對于那些千金小姐來說,始終是未嫁之身。雖然平日里可以出門游玩,然而這么嚴肅莊重的場合卻是可以避而不見的。這是慣例。 此刻王順特意問到柏芷,想來這個圣旨是與柏芷有關(guān)了。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柏杞突然心頭一跳。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而柏大人與柏夫人則是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莫不是袁彬在圣上面前求了一求,圣上要為他與柏芷賜婚?然而即便是如此,也不必動用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吧! 雖然心存猶疑,然而眼前這笑嘻嘻的王順可不是真如他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親近。柏夫人還是派人去請了柏芷出來一同接旨。 看到柏芷出來了,王順這才開始宣旨。然而圣旨的內(nèi)容卻讓眾人大吃一驚!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聽聞錦衣衛(wèi)四品指揮僉事之女柏芷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待字閨中,特將其許配給太子為妃,二月初二大婚,欽此?!?/br> 眾人聽完圣旨,皆都呆住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前些日子皇上才擇了秀女之中最為出挑的吳氏與王氏許與太子為妃,當(dāng)時柏大人夫婦還慶幸柏芷正巧因身子不適而免了選秀,不用進到那后宮之中去,只是為何現(xiàn)在這賜婚的旨意又下來了?! “柏小姐,接旨吧!”王順可不管這底下跪著的一大片人究竟是何心思,徑自朝柏芷道。 這句話使得柏府眾人的眼神又全都聚焦在了柏芷身上。 柏大人與柏夫人倒還好,雖然驚訝,但是畢竟是經(jīng)過風(fēng)浪的人,尚還沉得住氣。但在一旁的柏杞可就不淡定了:這是怎么回事兒?自家小妹怎么就被賜給太子了!這還不如早些嫁給那袁彬呢! 嫁與太子為妃,雖說是莫大的榮耀,甚至長遠來看,待到太子登基,那柏芷今后便是帝妃。若是身子再爭氣些,誕下皇子,那可就是通天的榮華了。 可是真正疼惜自家閨女的家族,又怎舍得將閨女送入皇宮那吃人的地方? 更何況,明朝的太子妃嬪、皇妃俱是從出身寒門的秀女之中選擇,為的就是避免外戚干政。這下子,妃子的榮寵,那可真是系在帝王一人身上了??v使娘家有心幫襯,卻也無從幫起。 若是柏芷嫁給太子,那豈非比嫁入權(quán)貴之家還不如?!好歹若是嫁入權(quán)貴之家,娘家還能幫襯一二呢! 想到這里,柏杞都快從地上站起來,搶過那圣旨毀掉了!好在柏大人眼明手快地按住了他,又賞了他一道凌厲的眼神,他這才冷靜下來。 而柏芷亦是懵懵懂懂,跪著接過了圣旨。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就被下旨賜給太子了?要知道,她在這個世界活了十幾年,別說下這賜婚旨意的皇帝了,就是那作為她未來夫君的太子,她都從未見上一見。 心里面的委屈和不甘突然就這么涌現(xiàn)了出來。 在柏芷看來,明朝的后宮可算得上是歷史上最為傳奇的后宮了。這寵妃是一朝一朝的出,甚至還有過一個只有皇后、無其他妃子的皇帝。然而,這皇帝的寵妃有多受寵,那剩下的其余妃子就有多可憐。 若是皇帝心中沒有后宮,一碗水端平,那好歹大家還能平平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若是有人鶴立雞群,那剩下的那些人若不是群而攻之、便是皆被壓制。這著實不是好事。而太子,不就是未來的皇帝么?雖然不知自己要嫁給的是具體哪個皇帝,但是柏芷直覺完了。 柏芷接過那圣旨,只覺得沉甸甸的,似乎要葬送自己的一生。然而事情還沒有完,王順讓眾人起來之后便吩咐小太監(jiān)們將東西搬進來。原來是宮里連同柏芷成親之時要穿的嫁衣以及一眾賞賜都賜下來了??粗幌溆忠幌涞募t木箱子被抬進了柏府,眾人臉上的表情俱都十分奇怪。這算是表示榮寵吧?但是不知為何大家卻不見得又多喜悅。 雖然柏芷尚未知曉自己已經(jīng)暗暗地被許配給了袁彬,但是柏大人夫婦以及那些個心腹的仆從皆是知道。高坐朝堂的皇帝陛下這一舉,不僅擾亂了他們原先的安排,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 看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擺在院子里頭的那些個箱子,柏大人和柏夫人的臉色俱都十分凝重??粗L長的賞賜單子,柏夫人終于開口:“夫君,圣上這究竟是何意?花樹九釵、翟衣七層,這可都是太子妃的規(guī)格了;然而前些日子太子不是才與吳妃和王妃完婚么?我還以為太子妃八成會是其中一位。” 柏大人沉吟許久,這才開口:“圣上的心思我亦不知?!爆F(xiàn)在高坐朝堂的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當(dāng)初那位親征瓦剌的恣意少年皇帝,經(jīng)歷了被俘及多年幽閉之后,他的心思更是深不可測。就連被其視為心腹的袁彬,也只是憑著多年來的默契和揣測略知一二罷了。 為了防止后宮干政、外戚亂權(quán),自洪武帝之后,便規(guī)定皇后必須出自寒門。太子妃既為未來皇后,也必須嚴格遵守這一點。而柏家雖然算不上是權(quán)貴之家,亦非寒門。這么尷尬的境地、再加上如此隆重的嫁衣,真的想不出究竟是因為什么。 比起柏大人與柏夫人首先揣測的是皇帝陛下的心思,一直在一旁靜靜地不說話的柏杞生出的則是另外的擔(dān)心:“父親母親,小妹天真善良,若是嫁入宮中,可否應(yīng)付得來?還有,袁彬那邊怎么辦......?” ☆、第七章 雖然他沒有再往下說,但是大家都清楚他的意思。柏芷活到這么大,雖然柏夫人對其要求嚴苛,大家閨秀該學(xué)的琴棋書畫、女工、管家等皆未落下,但那畢竟也只是為了將來許配一戶好人家、作正妻打下基礎(chǔ)。這一旦嫁入宮中,可就沒那么簡單了。柏芷雖然聰明,但是畢竟天真單純,尚未見識過人間險惡。這樣子的姑娘,嫁入宮中,若是得太子庇護也就罷了,若是不得太子心意,那豈不是相當(dāng)于羊入虎口? 另外,雖然柏杞之前對袁彬多有埋汰,但是無非就是仗著他是袁彬未來大舅子的身份,不想讓袁彬那么輕易娶到柏芷、從而產(chǎn)生輕慢之心。但是這賜婚的旨意既下,那柏芷和袁彬的婚事自然也就告吹了。不知為何,柏杞突然覺得袁彬有些可憐。 “這......”想起袁彬,柏大人臉上亦有愧色。本想與袁彬締結(jié)姻親,只是被皇帝陛下這么一攪和,恐怕日后也無臉面見袁彬。難不成自己安分了這么多年,皇上對自己還是不放心?柏大人心里面突然有些憤憤不平起來。當(dāng)初自己守衛(wèi)南苑的時候可沒少給當(dāng)初尚是廢帝得的當(dāng)今天子行方便,更加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落井下石、產(chǎn)生輕慢之心。難道是皇帝陛下認為自家與他的心腹袁彬走得過近,這才下了這賜婚的旨意? 想到最后,柏大人都已經(jīng)開始陰謀論了。說到底,他也是在八年前的奪門之變中站對隊伍的人,縱使外表長得像個莽夫,心里面可是清楚的很。 柏夫人倒不像柏大人想得那樣深遠,她畢竟只是一屆婦孺,大事上還是需要男人家做主才行,她更擔(dān)心的是自家看似溫婉實則倔強的小女兒的心思。 然而柏夫人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柏芷不見了。 卻原來柏芷解下了賜婚的圣旨、供奉于香案之上之后,便趁亂一個人悄悄地走到了后院里頭?,F(xiàn)在正是寒冷的冬日,后院里的花木皆都凋謝,唯有一棵樟樹上頭還掛著一些稀稀疏疏的紅色葉子。蕭瑟的寒風(fēng)吹在臉上,柏芷并不覺得疼,只是心里面突然很悶。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罷了,雖然對男女之愛并沒有過多的奢求,但亦希望能夠?qū)さ靡粋€好男人、安安穩(wěn)穩(wěn)、舉案齊眉地過著平常的日子。唯有這樣平淡的幸福,方才對得住自己來這明朝走一朝、也對得起那不知因何就離開這個世界的原先的柏芷。 只是現(xiàn)在,似乎這個并沒有什么野心的愿望也無法實現(xiàn)了。雖說對明朝的了解不多,可她也知道明朝的后宮可是亂的很。 雖然后妃多出自寒門,即使因為后妃得寵而受封,那也不過是沒有實權(quán)的職位,減少了外戚篡權(quán)的風(fēng)險;但是后妃卻另辟蹊徑、與太監(jiān)私下勾結(jié),輕則謀害其他妃子、清除異己,重則圖謀不軌、暗中架空皇帝的權(quán)利。 自己這樣沒有眼力見兒和野心的人若是進了宮,恐怕也不過是作炮灰的命吧。但是賜婚旨意已下,若是她不咬咬牙進宮的話,恐怕等待柏家的就是滅頂之災(zāi)了吧。 呵呵。柏芷冷笑了起來,看來這太子殿下,自己是非嫁不可了。作為未來的皇妃,她都能想到后宮的含沙射影和暗箭傷人了,這可真是大大的麻煩。 “芷兒,原來你在這兒!”柏芷冷笑的場景正巧被過來尋她的柏夫人瞧了個正著。柏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拉住了柏芷的手:“芷兒,你沒事吧?” “女兒無事?!卑剀频拖铝祟^,眼眶卻倏的紅了。她還以為大家都只關(guān)心皇帝的賜婚旨意,并沒有人在乎她的想法呢。 看著仍舊在逞強的柏芷,柏夫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小女兒的性子,真是和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v使自己心里面有再多的心思,也不愿向親近的人吐露半分,只悶在自己的心里。 “芷兒,你要知道,既然陛下的賜婚旨意已下,那你嫁給太子,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柏夫人并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了柏芷現(xiàn)在的境況。對于自己目前的處境是個清楚、毫不偏倚的認識,是十分重要的。只有看清局勢,才能夠靜下心來,想出妥善的應(yīng)對之法。 “女兒知道。”柏芷點了點頭,“這是莫大的榮耀?!卑剀圃噲D扯出一個笑來,但是卻比哭還難看。 柏夫人拉著柏芷坐到了大樹旁邊的秋千上,耐心道:“這可是你的違心之語了。一入宮門深似海,娘親想要你知道,我和你父親都沒有想要讓你進宮的想法。正因如此,當(dāng)初選秀的時候你故意崴了腳,我和你父親都默許了?!?/br> “娘親?!”柏芷聽到這話,驚訝地抬起頭來,她還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呢! “但是既然你現(xiàn)下必須進宮,那娘親希望你記住,永遠都不要再耍小聰明!”能在宮里頭好好活到現(xiàn)在的,可都是人精,在他們面前耍小聰明,那可真是不亞于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了。 還有一點柏夫人沒有直接對柏芷說。縱使進了宮,她也不希望柏芷變成那些為了自身的榮寵而陰險毒辣地對付其他人的人。她柏家的女兒,無論到了哪里,都應(yīng)該是堂堂正正的! “芷兒,入了宮之后,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娘親還是希望你能夠保持住自己的初心?!?/br> “初心?”柏芷十分疑惑,眼下嫁給太子,是總是不情愿也不得不做的事情,在這樣的威壓下,她哪里還有什么初心? “你是為了柏家才進宮的,然而與其說是為了家族榮耀,不若說是為了保住柏府上下的性命。但是你到了宮中,我們可以幫你的甚少,只能靠你自己了。娘親只希望,你遇事要冷靜思考,既不要被天大的榮華迷了眼,也不要因一時的困寂而冷了心。人活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讓自己開心。然而這開心的基礎(chǔ)是,首先你能夠很好地生存下來?!?/br> 柏夫人十分嚴肅地看著柏芷,“譬如說眼前這樁婚事,即使你再不情愿,這事兒就是這樣了。與其愁容滿面地嫁進宮去,不如現(xiàn)在就把不甘心發(fā)泄出來,歡歡喜喜地嫁人?!奔热皇且欢ㄒ龅氖虑?,為什么不做的圓滿、皆大歡喜呢?雖然事情無法轉(zhuǎn)圜,但是過程和結(jié)果都是可以通過努力做得更好的。 “母親......”柏芷看著柏夫人的眼神改變了。她料到母親可能回來勸慰自己,卻沒想到她會把事實如此嚴酷地擺在自己眼前。的確,總是自己再不情愿,也得嫁給太子了。與其怨懟、消極地過日子,不如好好地過好自己的日子。太子的寵愛并不一定要有,但是自己一定要過的開心! 柏夫人原意是想讓柏芷正面積極地面對現(xiàn)在的現(xiàn)狀,然而柏芷卻有了自己的一番理解。不論如何,柏芷算是接受了賜婚的旨意、定下心來決定嫁給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