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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民調(diào)局異聞錄(六部)在線閱讀 - 第111節(jié)

第111節(jié)

    兩個多月沒有見,黃然現(xiàn)在看上去比在妖冢那時又胖了一圈兒,可能是在地下室待久了不怎么活動的緣故,又白又胖的,只是本來還烏黑的頭發(fā)現(xiàn)在竟然變得花白了。他走了沒兩步就步履蹣跚地吁吁帶喘,只是從大門走到停車場這點距離,他的耳邊鬢角處就虛汗連珠一樣地流了下來,就像剛剛洗完頭似的。我遞過去一包紙巾,等他擦了幾下之后已經(jīng)變成一堆濕答答的紙屑了。

    黃然氣喘吁吁地上了車,我和孫胖子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了后座。孫胖子看得直搖頭,說道:“老黃啊,不是我說,這才幾天沒見,你怎么變成這副樣子了。就你現(xiàn)在的樣子和你三姥爺比,就像哥兒倆似的?!甭犃藢O胖子的話,黃然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卻什么都沒有說。坐在副駕駛的蕭和尚從后視鏡里看著黃然的樣子,輕輕地嘆了口氣,對孫胖子說道:“小胖子,你好好看看他,這就是玩火玩大了的下場?!?/br>
    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黃然,嘴里慢慢地重復(fù)了一遍蕭和尚的話:“玩火玩大了……這是毀佛的后遺癥嗎?”黃然聽了這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見孫胖子還在有些憐憫地看著他,黃然索性眼睛一閉打起盹兒來。

    等我們趕到機場的時候,金不換已經(jīng)提前等候在那里了。他是標(biāo)準(zhǔn)的自來熟,只是昨天見過一面,話都沒有說過幾句,今天再見面的時候已經(jīng)“小沈、小孫、蕭顧問?!钡亟兄???赡苁歉呔珠L或者歐陽偏左跟他多少透漏過一點黃然的事。金不換看見他時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就連稱呼都免了。

    過海關(guān)的時候,由于之前給我們行李辦好了免檢手續(xù),倒是沒有遇到什么麻煩。但是在上飛機的時候,黃然在舷梯上突然身子晃了一下,他眼前一黑差一點就要從舷梯上掉了下去,還好我在他后面抓住了他,掐了人中又按摩了心臟之后,黃然才悠悠轉(zhuǎn)醒,我和孫胖子連拉帶拽地將他拉上了飛機。這個小插曲讓飛機門口的空姐嚇了一跳,過來詢問黃然這個什么突發(fā)病癥,還能不能繼續(xù)飛行旅程。孫胖子替黃然說道:“沒事兒。他早上沒有吃早飯,現(xiàn)在有些低血糖了。放心好了,只要你們的飛機不掉下來,他就死不了……”

    三個半小時后,我們乘坐的飛機降落在香港國際機場。到達候機大廳的時候,就看見在顯眼的位置有三個人正在那里等候著,其中兩人的手中各舉著一個大紙牌,兩個紙牌上面都是寫著同樣的五個大字——接黃然先生。另外一個為首的長得干瘦干瘦的半大老頭兒,他皮包骨頭的身子外面掛著一套西裝,抬頭向里面張望著。這正是半年前將蕭和尚和孫胖子坑進公安局的馬嘯林。

    馬老板好像和金不換得到的信息差不了多少,只知道來機場接個人,再交付一些有歷史價值的物品,收了傭金之后就算結(jié)束了,打死他也想不到我們這幾個人會一起過來。兩方面的目光同時接觸了一下,馬嘯林是大近視眼,看清我們這幾個人之后,愣了一下,等他反應(yīng)過來,我們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他的身邊。

    馬嘯林轉(zhuǎn)身想走,被蕭和尚和孫胖子一前一后將他夾在中間,只剩下我一個人在攙扶著黃然。馬老板的兩個手下看到不好,扔了紙牌就過來幫忙,卻被馬嘯林左手做了個手勢攔住。馬老板有些尷尬地向?qū)O胖子和蕭和尚笑了一下,說道:“孫先生、沈先生、蕭大師……梨?zhèn)兌紒砹恕?/br>
    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馬老板,半年不見,你倒是沒怎么變,還是一副倒霉樣子,怎么樣?最近那個衰神沒來找你敘舊嗎?不是我說,他可能不記得去你家的路了。不過沒事,你家怎么走我還記得,我這次會給他指條明路的?!?/br>
    聽到孫胖子這么說,半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現(xiàn)在馬嘯林的腦海里,那種感覺讓他不寒而栗:“孫先生,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啦,偶也聽說梨?zhèn)兂隽耸虑?,偶也系很遺憾的啦。那些古玩也系偶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沒有想到會給梨?zhèn)冊斐蛇@么大地麻煩。偶這邊已經(jīng)預(yù)備了一些心意,這次交割手續(xù)辦好之后,就送上偶的心意。”

    “我說幾位,這不是說話的地兒,這兒人來人往的,有什么話咱們換個人少點的地方再說行嗎?”金不換聽了幾耳朵,他心里猜到了八成,但是看著孫胖子沒有算完的樣子,遠處已經(jīng)有機場警察在注意這里了,我們的箱子里還有一個叫“羅四門”的蠟尸,雖然是海關(guān)免檢,但要是現(xiàn)在動靜太大,警察要求開箱檢查就麻煩了。

    “系呀系呀,偶的大宅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還有什么話,去偶那里聊聊的啦?!?/br>
    第十六章 金瞎子

    馬嘯林口中的大宅就是之前鬧衰神的那間,我們一行人也算是輕車熟路了。不過再次進入到大宅內(nèi)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裝潢和布置已經(jīng)被重新裝修過,和半年前比,就大宅內(nèi)部而言,已經(jīng)變成了兩個不同的房子。

    孫胖子進了大宅也不客氣,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樣。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的歐式座椅上,兩只腳搭著前面的茶幾,馬嘯林不尷不尬地站在一旁,指示管家和用人擺上水果和茶水。管家是經(jīng)歷過半年前衰神那件事的,再見我們?nèi)藭r他顯得有些不太自然,看過來的眼神都是謹(jǐn)小慎微的。我將黃然安置在我身邊的沙發(fā)上,然后和金不換坐在角落里的沙發(fā)上,金不換改了他自來熟的作風(fēng),不言不語地看著馬嘯林的一舉一動。

    孫胖子胡亂吃了幾口水果,同時眼神也賊溜溜地在客廳的各個角落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也就是一根香煙的工夫,孫胖子斜眼看著馬嘯林說道:“老馬,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走錯門了,這才幾天不見,你這里就大變樣了。不是我說,你還真舍得下本,這里現(xiàn)在就是走白宮的路線嘛?!?/br>
    “小胖子,你別亂說,白宮怎么能跟這里比?”蕭和尚就坐在他的對面,打量了一圈客廳四周的布局,抬頭對馬嘯林說道:“馬老板,有長進!這里是有高人給你重新布過風(fēng)水局啊,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之前我替你擺的平安陣,你已經(jīng)都給撤了吧?”

    馬嘯林一臉尷尬地笑了一聲,不過聽起來就好像是在嘆氣一樣:“蕭大師,梨千萬不要誤會,那件事情過了季后,偶的一位朋友請了一位風(fēng)水大師來看風(fēng)水,那位大師也夸獎蕭大師梨的平安陣法擺得系相當(dāng)?shù)睾?。但是那位大師說梨的陣法系驅(qū)邪為主,什么一陽獨大,會破壞運財?shù)娘L(fēng)水,季后他又?jǐn)[了一座運財?shù)年嚪ǎ挻髱熇娴钠桨碴嚭退年嚪ㄓ袥_突,蕭大師,梨曉得偶系生意人,在商言商,還系要以財運為主的啦。蕭大師,梨千萬不要介意啦?!?/br>
    沒想到蕭和尚聽他說完之后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反倒是笑嘻嘻地說道:“不介意不介意,這個大師的運財陣擺得確實是好。馬老板,我多嘴問一句,你說的這位大師是姓金呢,還是姓岑?”

    馬嘯林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蕭和尚能看出來運財陣是誰擺的,過了兩三秒鐘,他才反應(yīng)過來,賠著笑臉說道:“蕭大師好眼力啦,那位大師就系金北海金大師,他因為有眼疾,外面的俗人都叫盲金啦?!薄把奂病笔捄蜕欣湫α艘宦?,說道,“十個算命的九個瞎,你以為他們都是天生的嗎?”

    蕭和尚的話音剛落,從客廳外面?zhèn)鱽碛腥死湫Φ穆曇?,這笑聲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就像是穿透了皮rou,在心臟的位置抓了一把。笑聲過后,客廳外走進來三個人。馬嘯林見到這三人出現(xiàn),一溜小跑地到了三人近前,嘴里對著管家一通嘰里咕嚕的廣東話,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么,但是看意思是埋怨管家為什么不提前通知,他好出去迎接這三位貴客。只可惜那三位“貴客。”都沒有搭理他,馬嘯林好好的一張熱臉卻貼在了冷屁股上。

    來的三人當(dāng)中為首的一個正是新晉的宗教委會長郝正義。郝會長見到客廳里坐著的蕭和尚,并沒有感到意外,他沖著蕭和尚笑了一下,說道:“蕭顧問,想不到這次把您驚動了,我還以為高局長能讓歐陽偏左過來呢?!?/br>
    蕭和尚看著郝正義,皮笑rou不笑地說道:“歐陽偏左……你為什么不說郝文明會來?”說到他弟弟,郝會長的臉色有些僵硬,還沒容他說話,郝正義的身后走出來一個精瘦精瘦的老頭,要是說郝文明和馬嘯林瘦得像麻稈一樣,那這個老頭子直接就是骷髏了。

    這個像骷髏一樣的老頭子戴著一副墨鏡,手里拿著一根細(xì)長的手杖。說話之前先來了一陣?yán)湫?,他的笑聲比起黑貓的那一聲“聻。”也差不了多少。冷笑過后,老頭兒仰著臉尖聲尖氣地對著蕭和尚說道:“三十年沒見面了,你的老毛病還是沒改,泄天機遭天譴是我們命中注定的。你蕭和尚多什么嘴?”

    蕭和尚看見老頭子走了出來,眉頭就是一皺,哼了一聲,把臉扭向一邊,沒有搭理這個骷髏一樣的老頭子。老頭子還不算完,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最后竟然拿肖三達舉例子,說他的死也是命中注定、罪有應(yīng)得的。郝正義本來一直微笑著不言語,但是老頭子提到肖三達,說他的死是罪有應(yīng)得的時候,郝正義頓時就變臉了,他的臉色一沉,低聲說道:“金先生,你的話多了一點吧?肖三達已經(jīng)不在了,也犯不著用逝者說事。言多語失,請你自重?!?/br>
    郝正義的話說完,那位“金先生“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他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不再言語,誰都看得出來,這個金先生有些忌憚郝正義,他能把蕭和尚訓(xùn)斥得啞口無言,卻不敢反駁郝正義這樣的小輩。

    比起這位金先生來,我更感興趣的是在郝正義身邊的另外一個人。這人全身上下一套黑,從進到客廳里開始,他就一直和郝正義保持著兩米左右的距離,一個字都沒有講過,只是用他那冰冷的目光在我們的身上來回掃著。

    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對黑衣人發(fā)生了興趣,孫胖子笑嘻嘻地有意無意地看了黑衣人幾眼,發(fā)現(xiàn)我也在看黑衣人的時候,他笑呵呵地向我做了個鬼臉。

    這時,郝正義終于注意到了今天的主角,他向我身邊一位直冒虛汗的胖子說道:“黃然兄,你還好吧?再忍耐一下,我們交割完,就帶你離開,閩會長已經(jīng)安排好為你銷罪積福的法會了?!秉S然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我倒是不急,還能再挨個一天半天的。不過你要是能再快點的話,我就感激不盡了。”

    郝正義沖著黃然笑了一下,隨后扭臉對著蕭和尚說道:“蕭顧問,沒什么事的話,是不是讓金不換先生和馬先生開始清點?”蕭和尚沒有理他,回頭看了看金不換,說道:“剛下飛機,你用不用倒倒時差?別明天開始交割物品的時候,你再點錯個一樣兩樣的?!睂O胖子正喝著茶水,聽到蕭和尚的話,“噗。”的一聲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隨后咯咯地樂起來。

    郝正義看著蕭和尚,淡淡地一笑沒有說話。那位金先生忍不住了,用他那種特有的尖厲的聲音說道:“蕭和尚,你放什么屁!誰說要明天交割的?香港不是你們民調(diào)局的地盤,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金瞎子,你什么時候進的宗教委員會?我怎么不知道?”蕭和尚翻著白眼對金先生說道,“你一輩子不偏不倚的,老了老了還學(xué)會站隊了。我看你的眼睛是白瞎了,就算站個隊也能站錯?!甭犃耸捄蜕械脑?,我又打量了眼前這個金先生幾眼,原來他就是之前蕭和尚所說的金瞎子,雖然他帶著墨鏡,但是從他的動作細(xì)節(jié)上完全看不出來他的雙眼已盲不能視物。我在歐陽偏左那里翻資料的時候,不止一次見到過他的名字。他在香港的這個圈子里,對于風(fēng)水術(shù)數(shù)和推算命格來說,都算是一個領(lǐng)軍的人物。加上這個金瞎子又是一個頑固的中立派,因為金瞎子的存在,民調(diào)局和宗教委在香港才無法立足。兩方面都曾經(jīng)想過要拉攏他,但是金瞎子都不為所動,死死地守住了香港這一畝三分地。不過現(xiàn)在看來,香港中立的局面已經(jīng)被打破,金瞎子似乎已經(jīng)跨進了宗教委員會的陣營當(dāng)中。

    蕭和尚說完,金瞎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漲紅,沖著蕭和尚吼道:“放屁!蕭和尚,誰告訴你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郝正義打斷:“金先生,少安毋躁,站左站右是你的私事,別人憑什么干涉?是吧,蕭顧問?”蕭和尚將頭扭到一邊,沒打算搭理郝正義。

    不過這次郝正義說完,金瞎子的臉色卻有些古怪,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郝會長,羅四門的遺骸交給我之后,你們宗教委的人再來香港,我一定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的?!彼@話說得猶猶豫豫的,但是意思再明白不過,他金北海還是保持中立。

    金瞎子的話說完,郝正義的表情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后就不再言語。倒是蕭和尚看了他一眼“嘿嘿?!钡匦α似饋?,他回頭沖著金不換說道:“小金,你和馬老板開始交接吧。手腳麻利點,別的不著急,先把羅四門的遺骸交割一下,別讓人家等急了?!闭f完,蕭和尚又笑呵呵地對著金瞎子說道,“北海,我記得你師父是姓羅吧?對了,想起來了,是鐵板神算羅廉,這么論起來羅四門就是你的師公了。不是我說你,請羅四門的遺骸干嗎不去找我?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兒,還用得著兜這么大的一個圈子?被人利用拉攏事小,傷了咱們兄弟的情分就是大事了?!?/br>
    金瞎子現(xiàn)在的表情有些尷尬,他不敢得罪郝正義,又不想被他拿著當(dāng)槍使。這時,郝正義身邊的黑衣人將手中的兩口皮箱交給馬嘯林,馬老板親自提著皮箱將金不換帶到他的書房里,按著之前協(xié)議好的,他兩人交割物品的時候,不許我們民調(diào)局和宗教委的人在現(xiàn)場。

    這時,客廳里的氣氛有些冷場,我們兩伙人都在等著交割的結(jié)果的時候,蕭和尚的目光轉(zhuǎn)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剛才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金瞎子的身上,現(xiàn)在空閑下來,他再看著眼前這個黑衣人,蕭和尚的眉頭越看越緊。過了半晌,蕭和尚突然對著黑衣人說了一個字:“鴉?”

    黑衣人就像沒有聽到一樣,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郝正義的身邊。蕭和尚又看向郝正義,他終于注意到這位郝會長的存在了:“以前在特別辦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有拉壯丁的本事?”郝正義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您可能是誤會了,鴉先生是我的朋友,他還不算是宗教委的人。這次只是盡朋友之誼陪我來接黃然兄的。”說到這里,郝正義頓了一下,他微笑著看向蕭和尚,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蕭顧問您能把鴉先生認(rèn)出來,鴉先生在泰國圈子里出名的時候,蕭顧問您已經(jīng)隱居很久了。想不到您隱于田園之余,還能知曉這個圈子里的事情?!?/br>
    蕭和尚瞇縫著眼睛聽郝正義說完,才哼了一聲說道:“你也甭客氣,也是你這位鴉朋友的裝扮太另類了。除了瞎子之外……金北海,你這是什么表情?我不是說你,郝正義,你自己看看你這位朋友這從上黑到下的造型,他要是和吳仁荻站一起,那視覺效果真是……”那個叫“鴉”的男子突然扭臉看了蕭和尚一眼,隨后又馬上把臉轉(zhuǎn)回來恢復(fù)了剛才冷冰冰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書房里的金不換和馬嘯林還沒有出來的意思。郝正義和鴉坐在了蕭和尚的對面。而金瞎子則有些微妙地坐在蕭和尚和郝正義的側(cè)面中間的沙發(fā)上。郝正義開始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蕭和尚說上幾句,但是蕭和尚總是愛答不理的,時間長了,郝會長也覺得沒什么意思,場面也就這樣冷清了下來。

    第十七章 鴉

    倒是坐在蕭和尚身邊的孫胖子,趁著這個時候端著眼前的水果和點心湊到了我的身邊,說道:“辣子,金瞎子和這個穿一套黑的哥們兒是什么來路?”我摘下一顆葡萄放進嘴里,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那二人說道:“金瞎子的名字我倒是在資料室里經(jīng)常見過,他本名叫金北海,眼睛也不是天生這樣,這是天機泄露得太多了,遭的報應(yīng)。不過他在香港的這個圈子里算是一個首屈一指的人物,聽說大年初一的時候,香港富豪榜上的前幾位都要排著隊讓金瞎子批流年。除了富豪就是圈子里的一些大人物也會找他算命,像馬嘯林這樣的小財主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門路才能讓金瞎子給他擺運財陣的。咱們的高局長和宗教委那邊都想挖他,可是這個金瞎子就是哪兒都不去,就守著香港這塊巴掌大點兒地方,關(guān)上門當(dāng)自己的金大師?!?/br>
    孫胖子聽了我的話,向金瞎子的位置伸了伸舌頭,說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是我說,辣子,我小時候也有幾個江湖騙子給我算過命,都說我是天煞孤星、爹死娘嫁人的命。我一直尋思找個明白人幫我好好算算,看看有解沒有。一會兒事辦完了,說什么也得讓這個瞎子給我算一卦?!彼脑拕傉f完,坐在一旁只剩下半條命的黃然突然有點放肆地笑了一聲,被他這么一攪,客廳里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黃然也覺得有些失態(tài),他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想起來一個笑話?!?/br>
    等到眾人不再看向這里之后,孫胖子斜著眼看著黃然,皮笑rou不笑地說道:“老黃,不是我說你,你的心還真是寬,都這樣了還有心思笑話我。我要是你,就好好盤算一下,能不能挨到回你們宗教事務(wù)委員會?!睂O胖子說話的時候,黃然不停地喘著粗氣,緩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小胖子,你以為誰都能找金瞎子算一卦?告訴你他現(xiàn)在的行情,平常就是初一、十五各算一卦,每次……卦金一百萬,他預(yù)約的名次已經(jīng)到了三十年后了,而且是只認(rèn)預(yù)約的……信物不認(rèn)人,二十年前就有人炒他算命的預(yù)約……號碼了。說是卦金……一百萬,可一年之內(nèi)的黑市炒預(yù)約號碼都……不止十倍,還有價無市……”

    黃然說到最后已經(jīng)喘息得連不上話了,喝了一杯我遞過去茶后,他總算緩了過來。而孫胖子聽得已經(jīng)張大了嘴巴,又連連看了金瞎子幾眼,對我說道:“辣子,老黃說的是真的假的?還有炒算命名次順序的?”我聽了也是只撓頭:“大圣,這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真的假的回去問歐陽偏左,這樣的事情他能知道?!?/br>
    孫胖子還是不太相信,但是很快他的目標(biāo)就轉(zhuǎn)移了:“還有那個一身黑的哥們兒呢?他又是什么來路?”關(guān)于這個叫鴉的男人,我在歐陽偏左的資料室里沒有看到有關(guān)他的一點消息,我扭臉看了一眼黃然,黃然有氣無力地和我對視了一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老黃,要不還是你說吧,你剛才說得挺好,就照剛才那么說。”

    黃然苦笑了一聲,說道:“你現(xiàn)在倒是……拿我不當(dāng)外人了。”孫胖子看著他說道:“他也不是你們宗教委的人,而且我們?nèi)ッ裾{(diào)局之后也能知道,你就當(dāng)賣一個人情給我們哥兒倆。見面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嘛。以后你要是再犯到我們民調(diào)局的手上,我們還能替你說兩句好話?!秉S然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孫胖子,深吸了一口氣,有點嬉笑地說道:“好,就當(dāng)是個人情了,鴉是泰國華僑……”

    鴉的前半生算是一部傳奇故事,他是一位在泰國出生的第四代華僑,因為是在酉時出生,故而本名叫作劉酉,鴉是他巨變之后別人起的化名。劉酉幼時體弱多病,家中長輩按著家鄉(xiāng)慣例,將劉酉過繼給純陽真人呂洞賓為義子。說來也怪,自從拜過干爹的畫像,劉酉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壯實,雖不能說是百病不生,但是和之前已經(jīng)是判若兩人了。

    劉酉的家族是當(dāng)?shù)厥浊恢傅娜A人富商,其領(lǐng)域已經(jīng)覆蓋到金融、農(nóng)業(yè)、百貨和建筑業(yè)當(dāng)中。劉酉雖然不是長房長孫,但也因為其正統(tǒng)的血脈,生活在絕大多數(shù)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世界里,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在劉酉十三歲之后突然崩塌。

    就在劉酉十三歲生日的當(dāng)天晚上,劉氏宗族的族長他的爺爺和大伯父突然無故身亡。也是劉老爺子年邁加上他的長子多病,當(dāng)時也沒有人多想,分散在泰國各地的劉氏子孫紛紛趕回來奔喪。劉老爺子父子的白事是按著中國的傳統(tǒng)規(guī)矩辦的,加上又是商賈巨富,白事辦得異常隆重,就連當(dāng)?shù)匦惺〉恼賳T都換著班兒地到劉家表示慰問哀悼。

    在劉老爺子出殯的前一天晚上,按著劉氏宗族老家的規(guī)矩,最后一晚守靈的必須是劉氏宗親,一切的閑雜人等都不得干擾劉老爺子的亡靈。天色一擦黑,就將包括管家和用人在內(nèi)的所有非劉姓的人都請出了本家豪宅。由于劉酉已經(jīng)過繼給了呂洞賓,按著規(guī)矩來講,已經(jīng)不能算是劉姓本家的人了,當(dāng)晚劉酉跟著管家眾人在酒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清早,管家?guī)е鴦⒂虾捅娪萌粟s回本家豪宅。

    管家敲了半天的門,也不見里面有人開門。后來他和劉酉一起,又給劉酉父母和其他的劉氏宗親打了電話,在門口都聽到里面的電話鈴響了,但就是不見有人過來開門。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兒,這時天色已經(jīng)亮了,已經(jīng)陸續(xù)有送行的人馬趕到。萬般無奈之下,管家只好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趕來,撬開了大門。門口聚集的人看了里面的景象,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甚至有幾個膽小的婦人嚇得當(dāng)場昏了過去。就見大門口趴著七八個劉氏本家的宗親,他們已經(jīng)死了多時了,這些死人的特征都是臉色發(fā)青、七孔流血,每個人都睜著雙眼,但是眼眶里卻看不到瞳孔,只能看見里面兩個白色蠟丸一樣的眼球。除此之外再沒有什么額外的傷痕。

    大門口的死人只是序幕,再往里走,死人是越來越多,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劉家的宗親。管家這時已經(jīng)蒙了,還是十三歲的劉酉先反應(yīng)過來,不顧警察的攔阻,沖到了父母的臥室中,可惜奇跡并沒有出現(xiàn),劉酉的父母和外面那些劉姓之人一樣,倒在床上,雙雙七孔流血而亡。看到眼前的慘象,劉酉當(dāng)場暈了過去。

    這件滅門慘案一共死了六十六人,蹊蹺的是擺在靈棚里的劉老爺子和他的長子也是七孔流血、臉色發(fā)青,就像又死過一次一樣。而且同樣琢磨不透的還有他們的死亡時間,經(jīng)過法醫(yī)的鑒定,這些人死在當(dāng)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但是后半夜兩點的時候,旁邊的鄰居還看見這里面的一部分人出現(xiàn)在靈堂前面的草地上。他們有說有笑的,沒有一點悲傷的氣氛。更為嚴(yán)重的是還違背了規(guī)矩,在靈堂前面喝起了酒,幾乎每個出現(xiàn)的人手里都握著一個酒杯,里面有威士忌,更多的是紅酒。

    旁邊的鄰居也是華人,當(dāng)時還對這些人不孝的舉動憤憤不平,但是又懼怕這家的勢力不敢出言勸阻,只當(dāng)沒看見,不了了之算了。但是當(dāng)?shù)诙熘莱鍪轮?,這家鄰居回想當(dāng)時的情景,當(dāng)場就嚇尿了褲子。

    劉氏家族的滅門慘案轟動了整個泰國,為此泰國政府幾乎動用了泰國的一半警力,經(jīng)過幾個月的嚴(yán)密調(diào)查,排除了降頭之類的巫術(shù)害人之后,泰國政府終于出了最后的結(jié)論,劉氏宗族的人感染了一種高致命的未知傳染病,這種傳染病從感染到發(fā)作直至死亡,可能只要幾個小時的時間。但是萬幸的是這種病毒在外界自然環(huán)境中很難存活,劉家的人死光之后,這種病毒也快速地消亡了。

    雖然都知道這是在胡說,但是沒有更好的解釋,慢慢地這個說法也被接受了。本來都以為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結(jié)尾會在劉酉身上。家人都死光了,十三歲的劉酉卻成了他們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小小年紀(jì),身價就在百億之上。要不是他只有十三歲,就會被當(dāng)成既定利益者,而被警方懷疑了。由于劉酉不到法定年齡,泰國政府和銀行專門成立了一支過渡理財基金來打理劉酉家族的財產(chǎn)。每月劉酉會在銀行領(lǐng)到一筆不菲的生活費。

    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親人之后,劉酉的性格也發(fā)生了變化。由于遭受到巨大驚嚇,他突然得了失語癥,幾乎天天都要找心理醫(yī)生做心理康復(fù)治療,但是幾個療程下來卻沒有什么變化。就在巨變之后的第三十天,劉酉坐著車去找心理醫(yī)生的途中,突然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眩暈,緊接著前面的司機就像喝醉了酒一樣,整個身子都趴到了方向盤上。劉酉當(dāng)時暈了過去,最后一眼看見一個紅衣服的女人不知什么時候站到自己的身邊。汽車失控側(cè)翻,好在周圍有人發(fā)現(xiàn)得早,七手八腳地將劉酉送進了醫(yī)院。

    也是劉酉命不該絕,前腳他剛剛被送進了醫(yī)院,后腳管家就帶著一個年輕的神秘中國人出現(xiàn)了,這個中國人沖進了急癥室里,將正躺在病床上準(zhǔn)備接受電擊復(fù)蘇術(shù)的劉酉搶了下來。在幾位醫(yī)生和護士的眼皮之下,他將一瓶不明液體倒進劉酉的嘴里,隨后捂住劉酉的嘴巴,不讓他吐出來。雖然是管家?guī)н@個中國人來的,但是現(xiàn)場的場景也讓那位管家驚愕不已,怕他對劉酉不利,連忙沖過去要制止這個中國人,但是這個中國人的手就像鐵鉗子一樣,管家死活都掰不開

    當(dāng)醫(yī)生和護士明白過來,想要制止的時候,這個神秘的中國人已經(jīng)做出了下一步的動作。這時劉酉的臉色瞬間已經(jīng)變成了紫黑色,他渾身不由自主地顫動著。中國人覺得差不多了,突然松開了捂住劉酉嘴巴的手,他的手剛剛離開,就見一股膿血從劉酉的嗓子里噴出來,一名醫(yī)生已經(jīng)到了劉酉的身邊,沒有防備,被這股血噴濺了個滿頭滿臉。

    眾人這才看清,在這股膿血里面夾雜著無數(shù)根黑色的頭發(fā),這些頭發(fā)就像有生命一樣在不停地蠕動著,有的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團,還有一些還在劉酉的嘴里含著,被神秘人直接伸手掏了出來。周圍被驚呆的醫(yī)生和護士,包括管家在內(nèi),再不敢有什么對神秘人不利的舉動。

    神秘人看到劉酉已經(jīng)吐得差不多的時候,第二次將那不明的液體倒進了劉酉的嘴巴里。這次他倒沒有捂住劉酉的嘴巴,但是這次不明液體也沒有被吐出來,幾秒鐘過后,劉酉終于睜開了眼睛。

    看到劉酉無礙,神秘人將剩下的不明液體圍著劉酉的嘔吐物倒了一個圈兒,本來已經(jīng)開始平靜的“頭發(fā)?!焙孟窀械搅宋kU即將到來,開始瘋狂地扭曲起來,但是無論它怎么折騰也不敢觸碰外圍的圓圈。隨后這人咬破舌尖,將最后的幾滴液體倒進自己的嘴里,對著劉酉的嘔吐物噴出一口混合著舌尖血的液體。被這口血噴到,地面上的嘔吐物瞬間猛地安靜下來,隨后聚成團的“頭發(fā)?!币呀?jīng)慢慢塌陷,觸手即爛,就像是一鍋煮爛的面條。

    這時劉酉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意識,管家看到眼前的場景,這才明白過來。由于劉酉失語癥無法表達,管家代替他對這個年輕的中國人千恩萬謝,醫(yī)院不便說話,管家便將他帶回劉酉的家中,如同貴賓一樣款待。而這個中國人也很是客氣,在管家的打聽之下說了自己的來歷。這個中國人姓郝,年幼時也拜了呂洞賓為干爹,但是成年之后的工作不適宜再做呂洞賓的干兒子。按著規(guī)矩,想要解除與正仙的干父子關(guān)系,需要一套相當(dāng)煩瑣的程序,最后還要有一百個“干兄弟姐妹?!币娮C。

    當(dāng)時正值大陸的動蕩歲月,在那個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別說一百個,就連十個“干兄弟姐妹?!币舱也蝗?。無奈之下,這個姓郝的年輕人就到了東南亞來碰碰運氣,第一站就是泰國,在當(dāng)?shù)氐墓┓顓味促e的廟祝那里知道了劉酉,又在劉酉家門口遇到了得知劉酉出事、往醫(yī)院趕的管家,管家也是急昏了頭,竟然把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中國人一起帶到了醫(yī)院。

    這個中國人身懷異術(shù),在急癥室的外面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頭,這樣才沖進去救了劉酉一命。按著中國人說的,他再晚來一分鐘,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劉酉了。說到這里,這個中國人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向管家詢問劉酉最近得罪誰了。這話讓管家的心開始狂跳,他講了小劉酉的全族不久之前的不幸。

    等到管家說完,中國人好像對這件事相當(dāng)感興趣,主動要求去出事的老宅看看。雖然這個中國人剛才救劉酉時露了一手,但是那次事件之后,管家對大宅心有余悸,勸說了幾次無效,最后才勉強答應(yīng)第二天中午再探老宅。

    第十八章 楊梟現(xiàn)身

    第二天正當(dāng)午時,管家心里還是沒底,除了那個年輕的中國人之外,又找了幾個壯膽的,一起到了劉氏老宅。外面的大門上封條剛剛扯掉不久,周圍路過的行人都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事情,看見老宅便遠遠地繞開?,F(xiàn)在雖然是中午大太陽照著,但還是顯得這里冷清詭異。

    進了老宅,中國人在四周轉(zhuǎn)了一圈兒,他越往里面走眉頭就擰得越緊,轉(zhuǎn)了一圈兒回來,他的眉頭已經(jīng)擰成了一個疙瘩。中國人在大宅里看完,他自己誰也不理,自顧自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土地,像夢游一樣出門向西一路走過去。管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叫這個中國人,他都不答應(yīng),管家只好鎖了大宅的門,帶著手下一路追了過去。

    這一路居然走了兩個多小時,就在管家眾人即將累趴下的時候,中國人終于在一處公共墓地前停下了腳步。他好像看出了什么,和管家耳語了幾句,開始管家還是多少有些不以為然,但是中國人又講了幾句之后,管家的臉色就變得刷白,并對中國人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在這個中國人的要求之下,管家花錢買通了守墓人,又找來了鐵锨、鎬頭一類的家伙,在中國人的指揮之下,所有人在公墓的幾處空地上開始挖了起來。挖到地下半米多深之后,陸續(xù)挖出一個個小小的石頭人出來,等石頭人全都挖出來,點算個數(shù)一共剛好是六十七個。

    這些石頭人都有巴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地刻著不知道是哪個宗教的經(jīng)文,在每個石頭人的腦門兒上,都用朱砂寫著一個一個的名字。這些名字都有一個共同點,第一個字都是“劉”,其中一個上面寫的是“劉酉” 。

    管家看到了這些石頭人,頓時明白出了什么事。再看這個中國人,他的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支短香和七八枚中國古幣。中國人口中念念有詞,可惜管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么,也不敢打擾他,只能和其他人一起,退到遠處,遠遠地看著中國人的一舉一動。

    這個中國人在念經(jīng)的同時,將手中的銅錢圍著劉酉的石頭人擺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最后將那一截點燃的短香擺在了石頭人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就見本來應(yīng)該向上的香煙,在半空竟然轉(zhuǎn)向,斜著向東南方飄去。一直飄了三四米遠,香煙才緩緩地消散。

    中國人眼睛盯著香煙飄去的方向,同時他的右手手指不停地掐算,直到短香燃盡,他的手勢才算停下來。中國人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收好了古錢幣,看他的樣子是要離開墓地到別的地方。好在管家多了個心眼兒,跟著中國人進墓地之前,就讓人回去將汽車開了過來??匆娖囍袊说挂矝]有反對,上車之后指示司機一路向東南方向開去。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以后,汽車在市郊的一處人工湖前停下。那個中國人沒有下車,只搖開了車窗,指著人工湖前的一棟奢華的別墅問管家誰住在里面。其實見到這個別墅,管家已經(jīng)差不多明白出了什么事。別墅的主人也是當(dāng)?shù)氐母缓兰易?,論起來這個家族的幾代之上也是到泰國來避戰(zhàn)亂的華人,只不過為了融入當(dāng)?shù)厣鐣x擇了通婚。幾代通婚之后,華人的血脈已經(jīng)微乎其微了,不過這個家族還是保留了“馬。”這個華人的姓氏。

    在劉酉出生之前,兩個家族就已經(jīng)明爭暗斗多年,雖然表面上還沒有撕破臉,但是臺面下已經(jīng)勢同水火了。幾年前在爭取一個新區(qū)的發(fā)展計劃中,劉氏家族很壓了對方一頭,加上之后馬氏家族連續(xù)幾起投資失?。▊髀剟⑹霞易逶诶锩嫫鸬搅岁P(guān)鍵的作用),讓其大傷元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內(nèi),馬氏家族都沒有什么起色,在外人眼里,富甲一方的大家族就要沒落下去。

    管家跟中國人講明了始末原委之后,年輕的中國人冷笑了一聲,讓管家去查劉家大宅出事前后,這座別墅里有沒有什么外人進住。事實證明了“有錢能使鬼推磨?!边@句話不光在中國,即使到了泰國也是好用的。錢花到位之后,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在劉家出事前的一個星期之前,這個別墅里突然住進來一個老頭兒,自打這個老頭兒住進來,別墅里原本的管家和用人都被趕到了別的住處,只留下了本家?guī)讉€年輕人來服侍本家家主和這個奇怪的老頭兒。

    劉家出事的當(dāng)天晚上,就連馬家家主和那幾個年輕人都離開了別墅,只留下那個老頭兒,至于他在里面干了什么,就沒人知道了。不過這些信息對于那個年輕的中國人來說,卻是已經(jīng)足夠了。他回到劉酉的家中,避開眾人,將劉酉單獨拉到一個房間中,連管家都不能踏入這個房間一步。中國人跟劉酉說了什么,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只是三天之后恰逢十五月圓,劉酉寫紙條讓管家連同其他的用人都放假一天,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前都不得回到劉酉的家中。

    當(dāng)天晚上,本來還皓月星空的,誰也沒想到轉(zhuǎn)眼之間就有一大片黑壓壓的烏云壓頂,隨后一道道閃電劈了下來,說來也怪,當(dāng)天晚上幾乎七成的閃電都打在市郊一處人工湖的別墅上。閃電打中別墅的木制建筑,引發(fā)起了一場大火,將別墅里幾位馬姓富商和一位神秘的老人當(dāng)場燒死。后來法醫(yī)檢查死者身體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幾個人在火燒過來的時候,沒有任何掙扎逃跑的跡象,他們?nèi)淌苤话闳讼胂蟛坏降耐纯啵粍硬粍拥厝斡苫鹈鐚⑺麄兟裏馈?/br>
    這件事剛剛結(jié)束,那位神秘的中國人就帶著劉酉寫的兄弟見證離開了泰國。從此,劉馬兩大華人家族在泰國國內(nèi)一蹶不振,幾年之后,劉酉終于熬到了有法定繼承權(quán)的時候,又出來一個震驚的消息:劉酉將要繼承的猶如天文數(shù)字的遺產(chǎn),在財產(chǎn)管理委員會這幾年不懈的努力投資和再投資之下,截止到當(dāng)天下午,天文數(shù)字已經(jīng)變成了負(fù)資產(chǎn),結(jié)果還欠銀行一筆龐大的委托費用和幾次投資失誤帶來的費用,而當(dāng)初的幾位遺產(chǎn)基金會理事,在這段時間之內(nèi),他們的身價就像幾何數(shù)字一樣地增長。

    劉酉開始了從富二代到窮rou絲的轉(zhuǎn)變。銀行和債權(quán)人強行收走了他的物業(yè)和所有的現(xiàn)金、有價證券以及貴重金屬。后來管家和眾用人相繼離開,劉酉告狀失敗后流落到了街頭。驚怒交加,一場大病又差點要了他的命。

    就在劉酉眼看就不行了的時候,幾年前那位姓郝的年輕中國人又出現(xiàn)了,他聽說了劉酉的遭遇之后,特地趕回來找到已經(jīng)形如乞丐的劉酉,將他帶出了泰國,沒有人知道兩人去了哪里。等到多年之后,當(dāng)?shù)氐睦先送蝗话l(fā)現(xiàn)當(dāng)初的那位劉大少爺又回來了。但是走了多年,他的失語癥還是沒好,要通過手語和寫字來交流。

    劉大少爺再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廢棄了“劉酉”這個名字,以無名氏自居。這位無名氏游走在泰國各地,以替人祈福誅邪為業(yè),其中還做了幾次了不起的大事。他的名字越傳越響,以致被泰王招到做了一任的宗教顧問。外人以他的造型,給這位昔日的劉大少爺起了個外號——鴉。

    黃然好不容易將鴉的出處說完,累得呼呼帶喘滿頭大汗,竟然一翻白眼昏了過去。

    我和孫胖子一頓掐人中、抽嘴巴,好容易才讓黃然悠悠轉(zhuǎn)醒。那邊蕭和尚和郝正義四人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里,孫胖子向他們擺了擺手,說道:“沒事,老黃剛才有口氣沒喘勻。放心,他再撐個把小時沒問題?!睂O胖子的話讓早就不耐煩的金瞎子找到了話頭,他仰著頭,側(cè)臉向郝正義的方向尖聲說道:“這都多長時間了?馬嘯林他倆怎么還不出來?”蕭和尚聽了他的話,抬頭望了金瞎子一眼,說道:“老金,這你就等不及了?要不你擺一卦算算?”說完,蕭和尚又搖了搖頭,自問自答道,“還是不行,你這一派的講究卜卦不問自身,自己的事兒算不出來吧?”金瞎子哼了一聲,沒有理他。

    其實在座的幾個人現(xiàn)在都等得有些心火直冒了,只是金瞎子第一個說出來而已。郝正義微微地笑了一下,說道:“金先生,那邊差不多了,應(yīng)該馬上就有消息了,再稍坐一會兒……”郝正義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瞳孔一陣緊縮,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書房的方向。不單是他,客廳里除了管家和用人之外,我們所有人的眼神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書房的位置,就連還剩下半口氣的黃然,都強掙扎地抬頭看向書房。

    我們這幾個人在剛才的一瞬間,都感覺到一股陰寒的氣息順著書房的門縫涌現(xiàn)了出來。就這么一瞬間,這間大宅里原本由金瞎子擺風(fēng)水陣所散發(fā)出來的祥和柔順的氣場被這股陰寒氣息所取代,別說是我們這幾個有天眼的人了,就連客廳里的用人和管家都感覺到了些許不自在。

    蕭和尚和郝正義對視了一眼,兩人幾乎同時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向書房沖了過去。不過兩人雖然同時起身,但是蕭和尚年紀(jì)畢竟還是大了郝正義太多,明顯要慢一個身位,就連后面趕過去的鴉也很快地超過了他。書房前面的幾個用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郝正義他們瞪眼咬牙的樣子,都急忙躲開。

    我和孫胖子距離書房最遠,跑到蕭和尚身邊的時候,就聽見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別靠那么近,讓他們探路?!睂O胖子齜牙一笑:“我就知道……”他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聽見后面“撲通?!币宦?,金瞎子到底是盲人加上心急,過來的時候被腳下的臺階絆倒。這時也來不及管他了,郝正義和鴉已經(jīng)到了書房門口,“嘭?!钡囊宦?,鴉一腳將書房大門踹開。

    門被打開,鴉和郝正義迅速閃到了大門兩側(cè),將書房內(nèi)部的景象顯露了出來。我們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書房的中央站著個一頭白發(fā)的灰衣人,剛才那股陰寒的氣流就是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他兩只手各拿著一支電擊器,白發(fā)人好像對他手中的這兩個電擊器很感興趣,時不時地按下開關(guān)。“噠噠噠……”電擊器的前段閃出一連串藍白色的火花。再看馬嘯林和金不換,他們倆和另外兩個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板上,四個人一起一下一下地抽搐著,那兩個人的臉對著屋內(nèi),在我的位置看不到他倆的模樣。

    第一眼看到這個白發(fā)人的時候,我有一種吳主任到了的錯覺。但是第二眼看到他特有的謹(jǐn)小慎微的眼神時,我才看清這人的真面目——楊梟。蕭和尚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看來楊梟到來,蕭和尚事先也不知道。這時躲在門兩側(cè)的郝正義和鴉發(fā)覺書房里的人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便小心翼翼地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匆姲装l(fā)人,郝正義怔了一下,隨后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楊梟先生?”

    楊梟倒是不意外郝正義能認(rèn)出他來,他點了點頭,說道:“難得你沒有把我認(rèn)成楊軍。聽說宗教事務(wù)委員會換了會長,想不到這么快,就被新會長認(rèn)出來了。”郝正義微微一笑,看著地板上躺著的四個人,說道:“楊先生,這是出自你的手筆吧?”楊梟也跟著郝正義看了這四人一眼,說道:“談不上手筆,就是做做好事,幫你們抓兩個小偷?!?/br>
    第十九章 不要得罪孫德勝

    原來高亮當(dāng)初安排我們來香港的時候,就做了一明一暗兩手準(zhǔn)備。明面上我們?nèi)齻€人是負(fù)責(zé)接收物品、交換黃然的;暗地里楊梟已經(jīng)早半天到了香港,提前潛入了馬嘯林的大宅子里面,就藏在馬嘯林的書房里,他前腳剛剛藏好,后腳就有一男一女也悄悄潛了進來。

    這兩人對于楊梟來說,也不算是外人,正是在妖冢里就見過面的蒙棋棋和張支言。蒙棋棋和張支言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殊不知他倆所有的行動都在楊梟的注視之下。又過了半天,馬嘯林和金不換進了書房,他們兩人相當(dāng)仔細(xì)地一樣一樣清點和甄別用來交換黃然的物品。

    眼看名單上的物品都交割完畢,馬嘯林要張羅去開香檳的時候,蒙棋棋和張支言突然現(xiàn)身發(fā)難,用電擊器電昏了金、馬二人。正準(zhǔn)備將那些物品卷包、跳窗逃走的時候,楊梟這只黃雀終于動手了,蒙棋棋和張支言還沒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楊梟搶了電擊器,以其人之道,將這兩人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