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又聽見楊梟的聲音說道:“出不了事兒,怎么說吳主任也在里面。再說了,孫大圣,你以為里面是什么地方?想進(jìn)就進(jìn),想出就出?身后路只要有人進(jìn)去了,里面是什么狀況,就連設(shè)局的人都控制不了。要是我重新回去,未必就是剛才走的那條道。” 就在這時,我和吳仁荻已經(jīng)從出口里一前一后走了出來。外面的人已經(jīng)齊了,看見我們出來,都紛紛圍攏過來,就連邵一一也走過來,看了吳仁荻幾眼。 孫胖子說道:“辣子,你們在里面干什么了?這么長的時間,我差一點就進(jìn)去找你們了?!迸赃呅苋f毅也幫腔道:“是啊是啊,我也不放心。你們再不出來,我就拉著孫胖子進(jìn)去了。” 我看了一眼熊萬毅和孫胖子說道:“讓你們費心了。下次要是你們困在什么地方,我也讓老楊去找你們。” 熊萬毅的臉頓時就紅了起來,向我訕笑了幾聲。倒是孫胖子,他也笑了幾聲,道:“都是自己兄弟,怎么那么見外。辣子,說說,你和吳主任怎么這么長的時間還沒出來?” 我苦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吳仁荻,他正和楊梟在一旁小聲地耳語著,完全沒有心思關(guān)注我們的意思。這時,西門鏈和米榮亨也走過來,他們四個一起向我問長問短。最后我推說是因為楊梟給的香斷了,我和我吳仁荻才會在里面耽誤了一會兒。里面無關(guān)緊要的我都說了,只是我和吳仁荻的問答游戲還有林思涵的事情,那是自然不說的。 我偷偷看了邵一一一眼,這小丫頭可能是嚇的,臉色已經(jīng)煞白,不過就這樣還是一直看著吳仁荻。她對吳主任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起了變化,不再是冷冰冰愛答不理的,眼角眉梢里還多了一種我無法形容的感覺。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會吧,不是由恨生愛了吧!你可千萬別有那種想法。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吳仁荻和楊梟那邊有了結(jié)果。還是楊梟出頭,他倒是沒廢話,“人齊了,繼續(xù)向前走吧?!?/br> 向前走?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出來就被孫胖子他們幾個圍住了,周圍是什么形勢,我竟然一無所知。這有點說不過去了,再怎么樣我也是特種部隊出身。 好在天眼也重新打開了,周圍雖說黑漆漆的,對我也沒有什么影響。我大概看了一圈,這里是剛才那四個分岔路的匯總之處,前方是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不過里面的東西好像已經(jīng)被人搬走了,只留下零零散散幾十個空木箱子散落在各個角落。 我正在看著,冷不防身邊的孫胖子湊過來了。他壓低了聲音說道:“辣子,不是我說,烏漆麻黑的,你這是看這么呢?” 孫胖子他看出來了?我嚇了一跳,吳仁荻囑咐過我,天眼重新打開的事,先不要泄露。我只能嘴上敷衍道:“天眼都沒有了,我能看什么?誰知道這前后左右什么時候,能跳出來個什么東西?盯緊了,一旦出事不至于手忙腳亂?!?/br> “哦!”孫胖子答應(yīng)了一聲,再沒有說話,從他的語氣里面能聽出來孫胖子還是將信將疑。 和下來時的隊形一樣,楊梟打頭,米榮亨在尾,吳仁荻在中間。 楊梟二話不說,直奔倉庫的底部,一直走到了墻根才停住腳步。和剛才一樣,楊梟又是和我當(dāng)初在水簾洞是如出一轍,在墻壁上摸索起來,不過這次我終于看清楚了,一張碧綠的人臉出現(xiàn)在墻壁的中央。 看著楊梟打開了墻壁,現(xiàn)在再說他和這里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打死我都不信。墻壁打開的時候,我們各自都退了幾步,盡量找了幾個能藏身掩護(hù)的地方。隨著墻壁緩緩落下,里面的景象出現(xiàn)。 和外面一團(tuán)漆黑不一樣,墻壁的那邊燈火通明。我看得清楚,里面是一個祭壇,和云南水簾洞里的滇國祭壇一樣,在中心處豎立著一個人頭塔。 我偷看了楊梟一眼,他并沒有感到意外,就像理所當(dāng)然一樣,看著祭壇里面的景象。 已經(jīng)不能用藝高人膽大來形容楊梟了,他簡直就是去拼命的。楊梟一腳跨進(jìn)祭壇時,嘴里已經(jīng)開始喊了:“里面的是姓趙的,還是姓陶的?出來!” “老楊瘋了!”孫胖子掏出了手槍。我還以為他要沖過去,沒想到他回頭對我說道:“辣子,你不上嗎?” 我翻了翻白眼,說道:“大圣,你要是不行就別擺姿勢?!?/br> 還沒等我有所行動,米榮亨已經(jīng)抽出甩棍,跟在了楊梟的身后。到底是做過幾天的同學(xué),他和楊梟的關(guān)系比熊萬毅他們要近一些。 接著吳仁荻竟然扶著邵一一也進(jìn)了祭壇??匆妳侵魅我策M(jìn)去了,我和孫胖子,還有熊萬毅和西門鏈哥倆都不再猶豫,也進(jìn)了祭壇。 進(jìn)到了里面,就有一種回到了水簾洞祭壇的感覺。這兩個祭壇不論是布局還是細(xì)節(jié),完全就是一模一樣,少的只是滇國祭壇中那幾具干尸。 “辣子,這到底是鬼道教,還是云南的那個什么祭壇?”孫胖子向我問道。 我也拿不準(zhǔn)了,在女校地下面怎么還會有這樣的地方?看這規(guī)模和架勢,絕對不可能是這幾年才建起來的。當(dāng)初女校是怎么建起來的?建校挖地基時不可能看不見地下面這么大的工程。我好像聞出來一種陰謀的味道。 那邊孫胖子還是不依不饒,“辣子,你倒是給個說法啊,怎么說你也是知道一點鬼道教的東西,說說。” 我轉(zhuǎn)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楊梟知道得比我清楚,你去問他吧?!?/br> 孫胖子撇了撇嘴,“你這不是廢話嗎?你自己看看,楊梟在干什么?就差罵大街了。” 這時的楊梟還在喊著,不停地讓里面姓趙和姓陶的人出來。聽他話里的意思是這里的一切好像都和這兩個人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不過吳仁荻的反應(yīng),我有點看不透。他沒有制止楊逍的意思,只是背著手看著前方,他看的方向正好是水簾洞里暗室的位置(如果這里有的話)。 就在楊梟喊完一輪的檔口,前方密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男人走了出來。這人看上去二十多不到三十歲的年紀(jì),一臉的倦容。我看著眼熟,這不是我們班上那位數(shù)學(xué)老師的男朋友嗎? “就知道鬼道教這點微末伎倆難不住您?!蹦腥顺鰜碇?,做了一個我們匪夷所思的動作——他竟然跪在地上給楊梟磕了一個頭,道:“鬼道教不肖十四代弟子——陶項空,見過開山祖師爺?!?/br> 開山祖師爺?也就是說鬼道教是楊梟一手創(chuàng)辦的?不過聯(lián)想到他在麒麟市十五層大樓說的話,他活了這么大的歲數(shù),依楊梟的性格,擔(dān)任過個把邪教教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但是走身后路時,吳仁荻曾經(jīng)說過,楊梟和這里相沖相克,現(xiàn)在看起來有點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想到吳仁荻,我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吳主任好像并不意外,只是向旁邊退了幾步,避開了陶項空磕頭的位置,臉上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這表情我看著眼熟,正是當(dāng)初在水簾洞里第一次見到吳仁荻,他看見地上的干尸時,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 再看地上的陶項空,他磕起頭來還沒完沒了,而且磕的還是長頭。一個頭磕下去整個人都要趴在地上五體投地,五六個頭磕下來,整個人灰頭土臉的?,F(xiàn)在,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磕出了血,正順著臉頰蜿蜒地流著。 楊梟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心安理得地受著陶項空的叩拜。直到磕到二三十個的時候,楊梟才說道:“算了,剩下的先欠著,以后再說?!闭f到這兒,楊梟頓了一下,盯著陶項空說道:“其他人在哪兒?” “沒了?!碧枕椏詹亮瞬令~頭上的鮮血,低著頭說道。 “沒了?”楊梟盯著陶項空,他的眼神一個勁兒地發(fā)狠,“宣統(tǒng)元年,我離開時陶姓和趙姓兩支還有將近一千號人,不過兩百年,就剩下你一個了?” 陶項空還是不敢抬頭,怯怯地說道:“我小時候聽父親和幾位族叔說起過,清末民初的時候,我們鬼道教還有幾分實力,后來被當(dāng)時民國政府的宗教事務(wù)處理委員會剿過幾次,最后一次傷了元氣,和您一起建教的趙、陶兩位祖師爺,先后殉教。至此我們鬼道教實力大損,只能茍存殘生。解放之后,又經(jīng)歷了幾次運動,讓我們殘存的人馬幾乎消耗殆盡。我父親和幾位族叔故去后,鬼道教就剩下我一個人了?!?/br> 楊梟聽了,臉上多了一份凄然的表情,呆呆地看著地面發(fā)愣。吳仁荻在他后面突然咳嗽了一聲,這一聲咳嗽把楊梟拉了回來。 楊梟看了一眼吳仁荻,回頭對陶項空說道:“上邊的女校是怎么回事?還有,這里是誰建的?”兩句話終于問到了正點上。 陶項空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這個地宮是民國時期建造的,本來是想用來躲避當(dāng)時宗教事務(wù)處理委員會的。在建造的初期,是趙德君祖師爺根據(jù)您以前在總壇時的設(shè)局建造的,只是在細(xì)節(jié)上又加了一點他個人的想法?!?/br> “想法?他想的怎么都是針對我的方法?”楊梟冷笑一聲,打斷了陶項空的話,“只是他沒想到,我也在防著他。”看著有點尷尬的陶項空,楊梟哼了一聲,“你接著說?!?/br> “至于上面的女校嘛,”陶項空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當(dāng)初我們也不想這樣,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剛才我說我的父親和族叔相繼故去,說得并不準(zhǔn)確。具體怎么樣,您自己看吧?!闭f著陶項空走到前面的墻前,在墻上不知道按動了什么機(jī)關(guān),整個暗室的墻壁都慢慢地縮進(jìn)了地下。暗室的內(nèi)部露了出來。 暗室的里面是一層一層的格子,格子里面躺著百十來具干尸。和在云南水簾洞里遇到的干尸一模一樣。 我和孫胖子面面相覷,水簾洞之后的一段時期,我們倆幾乎天天都在做噩夢,總算這幾天消停一點了,沒想到這里又開始了。 楊梟見到干尸的吃驚程度比我和孫胖子強(qiáng)不了多少。干尸出現(xiàn)的一剎那,楊梟的面色變得煞白,他快速地后退了幾步,差一點撞到后面站著的米榮亨。 楊梟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對著陶項空幾乎是喊叫道:“這干尸是怎么回事?” 陶項空說道:“二十世紀(jì)五十年代剛開始運動的時候,我們鬼道教散落在全國各地還有一百多人,我父親和幾位族叔想要重整鬼道教,便串聯(lián)了各地的教友,不過當(dāng)時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還對鬼道教有抱負(fù)。無奈之下,我父親認(rèn)為重整鬼道教的關(guān)鍵所在是請創(chuàng)教祖師爺再次出山。根據(jù)教義上面的記載,我父親和叔叔們?nèi)チ嗽颇夏墓枢l(xiāng),找尋您的下落。雖然沒有找到您,但是他們回來時卻帶回來了一個長生不死的仙方?!?/br> “他們用了那個仙方,就變成了這個德行?”楊梟的眼角一個勁兒地抽搐。他對這些干尸的厭惡,并不比吳仁荻少多少。 “是?!碧枕椏照f道,“我父親把全國的教友聚集到了這里,本來想著一起長生不死的,沒想到最后全部成了這個模樣。” “那么你呢?”楊梟對著陶項空說道,“他們都用了那個仙方,你怎么沒用?” 陶項空解釋道:“我當(dāng)時大病了一場,剛剛?cè)E挛疑碜庸侨?,承受不了仙方藥性,我父親才讓我靜養(yǎng)一陣之后,再使用仙方的。沒想到我就靠一場大病躲過了一劫?!?/br> 他二人一問一答,我們幾個都沒有上前插話的意思。 第三十二章 前因 就聽見陶項空又說道:“他們使用了那個仙方之后的三天里,逐漸有人死亡,到了第四天頭上,活的人已經(jīng)不到一半了。我開始以為仙方有問題,就在準(zhǔn)備給他們收尸掩埋的時候,死的那些人慢慢地開始活了。 “先死后生,我又以為仙方起了作用,想要問我父親要仙方時,被他一口回絕。這時我父親也經(jīng)歷了死后重生的經(jīng)歷,重生之后和我說了他的感覺,他感覺到這個仙方有個致命的缺陷,不過是什么缺陷他又說不出來。 “死后復(fù)生的人已經(jīng)沒有了飲食的習(xí)慣。開始我以為這和道家所謂的辟谷差不多,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又不像。到了年底,這些人不吃不喝的后遺癥顯現(xiàn)出來了,他們的皮膚、脂肪和肌rou慢慢地開始萎縮,看著就像風(fēng)干的臘rou一樣,我看得直惡心。不過也就是這樣,他們還是有生命體征,起碼還有心跳和脈搏,雖然很弱,但還是能感受得到。而我父親嘴里說過的致命缺陷也突顯出來,這些變成干尸的教友,開始變得異常的嗜血?!?/br> 楊梟好像對干尸的事很是抵觸,聽到陶項空越說越興奮,他終于忍不住說道:“可以了,干尸的事情,我比你清楚,你講女校的事就行了?!?/br> 陶項空點點頭,繼續(xù)說道:“這個地宮在學(xué)校建校之前就有,當(dāng)初女校建校時,我父親他們還沒有去云南找您,我的一位族叔混進(jìn)了籌建辦公室,學(xué)校的建筑圖紙是他畫的。他將地宮的主要位置都避過了地基。 “后來建體育館時,是我用了些手腳和錢財,買通了建筑工程師和包工頭,把體育館建造在地宮的入口之上。不過后來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被我逮到這里來,當(dāng)做活食獻(xiàn)祭給了各位教友?!?/br> 他說到這件事的時候,語氣非常平淡,仿佛死在他手里的不是和他一樣的人,而是螻蟻豬狗一樣的存在。 陶項空接著說道:“本來這些教友對人血的需求十分有限,一兩個活人的鮮血夠他們消耗兩年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的‘飯量’也開始慢慢增加,現(xiàn)在十來個人的鮮血才夠他們半年的消耗。 “我以前沒敢打?qū)W院的主意,只是在學(xué)校的周圍給他們尋找血緣,但是人越來越難找,而教友們的食量卻越來越大,而且在血緣供不上的時候,還有過攻擊我的記錄?!闭f著陶項空把頭一歪,露出他脖子上的兩排牙印。 “實在沒有辦法,我只能救急抓了兩個女學(xué)生,沒想到最后把祖師爺您招了過來,只能說是因禍得福了。” 陶項空還是低著頭,他根本不敢直視楊梟,只唯唯諾諾地說道:“祖師爺進(jìn)到學(xué)院時,我就發(fā)現(xiàn)您和當(dāng)年祖師爺?shù)纳裣褚荒R粯?,后來又打聽了您和祖師爺是同一個名字,在舊樓倉庫門前又看見了您的玄妙術(shù)法,就是鬼道教記載的教主神技,再加上您能找到進(jìn)到這里來的機(jī)關(guān),我才敢肯定就是您?!?/br> 楊梟哼了一聲,說道:“你也是個人物,我的術(shù)法再精妙,在舊樓也還是著了你的道兒?!?/br> 陶項空連忙解釋道:“我是僥幸。當(dāng)時我還不敢確定您就是祖師爺,況且鬼道教只剩下我一個人,如果我死,則鬼道消亡,不敢不慎重,還請祖師爺見諒?!?/br> 看著楊梟和陶項空嘮起來沒完沒了,熊萬毅終于沉不住氣了,問:“剛才上面失蹤的女學(xué)生呢?” 陶項空淡淡地看了熊萬毅一眼,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從陶項空的眼神里能看出來,除了楊梟之外,他不屑于和任何人說話。 “上面的人呢?”這次是楊梟問的。要是擱在以前,失蹤個百八十人,對他來講都不算事兒,不過現(xiàn)在進(jìn)了民調(diào)局,尤其是在吳仁荻的眼皮子底下,楊逍就像徹底改了脾氣。我懷疑除了他老婆聚魂投胎的事之外,好像還有什么把柄握在吳仁荻的手上。 “他們倒是也在這里?!碧枕椏照f到這里,他變了一個腔調(diào),嘴里開始念出來一串生澀的音節(jié)。隨著這串音節(jié)出口,暗室的后門打開了,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個只穿著睡衣睡褲的女學(xué)生。兩分鐘之后,祭壇的中央已經(jīng)聚集了百十來個女學(xué)生。除了徐渺渺、白安琪她們也在人群里之外,那位美麗的數(shù)學(xué)老師也晃晃悠悠地站在人群的外圍。 這些女學(xué)生(還有少數(shù)女教師)進(jìn)來之后,一個個目光都有些呆滯,上百雙眼睛只盯著楊梟一個人。 邵一一在人群里反反復(fù)復(fù)地看了幾圈,沒有找到她的朋友。情急之下,她喊道:“林思涵!林思涵呢?她怎么不在這里面?” 楊梟知道邵一一的底細(xì),礙著吳仁荻的情面,他才對著陶項空說道:“還有一個叫林思涵的女孩呢?” 陶項空說道:“我攝了她的魂魄,連同其他幾個人一起,用縱鬼術(shù)控制她們?nèi)チ松砗舐纺抢铩e人都沒有事,只是剛才我感到林思涵體內(nèi)的小鬼突然魂飛魄散了,就那個力道來看,她的rou身也毀了,rou身一毀,她本人的魂魄也就要消散了。剛才我還以為是祖師爺您下的手?!?/br> 聽了這個消息,邵一一的身體晃了幾晃,差點就要暈倒,幸好吳仁荻及時扶了一把。邵一一在地宮下面和我們走了一路,要不是她的定力強(qiáng),早就嚇懵了,現(xiàn)在聽到女朋友可能已經(jīng)慘死,再也經(jīng)受不了打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楊梟,是不是……你!”邵一一哭了幾聲后,咬牙切齒地對楊梟說道。 楊梟看了一眼吳仁荻,吳主任抬眼皮看著天棚沒有言語。楊梟回頭苦笑著對邵一一說道:“走身后路時,你和我在一起,我干了什么你能不知道嗎?” 邵一一瞪著眼睛回憶了一下,想起剛才楊梟是陪在自己的身邊,倒是不曾離開過。她又回頭對著孫胖子他們喊道:“是你們誰干的?是爺們兒的,要敢作敢當(dāng)!” 孫胖子瞥了一眼邵一一,說道:“我們是不是老爺們兒,你說的不算。不是我說,這位同學(xué),你好像找錯對象了。攝走你女朋友魂魄的不是我們,那個人就在你前面。要報仇麻煩你找他去?!?/br> 邵一一剛才有點哭蒙了,把林思涵的事情想左了,經(jīng)孫胖子這一提醒,她才反應(yīng)過來,不過對陶項空,她的底氣可不是像對楊梟、孫胖子那么足。 不過邵一一也聽出來,陶項空好像是楊梟的徒子徒孫,剛才還趴在地上給他磕頭。想報林思涵的仇,八成要落在楊梟的身上了。 下來到地宮的這一路上,邵一一感覺到了楊梟好像有點忌憚自己,這個人不用白不用。于是,她回頭說道:“楊梟,你幫我……” 她的話剛說了一半,身邊的吳仁荻突然說道:“他幫不了你!”說完回頭又對著楊梟說道:“繼續(xù)你的事。” 陶項空愣了一下,翻起眼皮看了吳仁荻一眼。他沒想到在這里還會有人能對楊梟發(fā)號施令。陶項空的腦子里轉(zhuǎn)了好幾圈,還是想不起來眼前這個頭發(fā)花白的人是什么來路。 楊梟答應(yīng)了吳仁荻一聲,隨后對著陶項空說道:“這些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陶項空說道:“我已經(jīng)攝了她們的魂魄,留著他們的rou身只是為了給教友們蘇醒時提供血食,不過既然祖師爺您到了,那他們就任憑祖師爺您發(fā)落?!?/br> 楊梟對陶項空的這番話感到很滿意,他說道:“那就給這些人留一條活路吧,他們的魂魄還在嗎?” 陶項空說道:“祖師爺,放了他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再有兩天就是那些教友蘇醒的日子,到時候沒有血食祭祀,我就怕到時壓制不住教友們的戾氣。” “這個你不用cao心,”楊梟說道,“他們當(dāng)初用的那個什么狗屁仙方是假的?,F(xiàn)在你的這些教友已經(jīng)進(jìn)了惡鬼道了?!?/br> 陶項空愣了一下,抬頭看著楊梟,嘴中喃喃自語,“惡鬼道……您的意思他們都成了惡鬼?” 楊梟沒有看他,而是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密室里面層層躺著的干尸,“惡鬼道中的活鬼!媽的,這個噩夢做起來沒完了!” 陶項空有點急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父親他們還能恢復(fù)原狀嗎?” “恢復(fù)原狀?”楊梟一聲冷笑,“也不算太難,但比死人復(fù)生就難一點?!?/br> 陶項空的聲音有些顫了,“您也做不到?”這一次,楊梟都沒有回答,而是把頭一轉(zhuǎn),躲過了陶項空的眼神,算是默認(rèn)了。 有些話依著楊梟的性格,也不能說得太清楚。不過我卻多少知道一些,在麒麟市的十五層大樓,吳仁荻和楊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吳主任就點破了楊梟的身份,他和水簾洞的林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陶項空的父親他們,八成就是著了林火的道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