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林宴老氣橫秋道:“老韓啊?他不干嗎,他老婆不是懷二胎么?忙著生二胎,造福衛(wèi)生所的超生罰款財政呢!” 鄭海洋:“……” 林宴現(xiàn)在在集團(tuán)下面的“原生液”分部工作,公司分派明確,每個部門基本都沒有交叉的責(zé)任,分部下面再設(shè)立各個職能部門。 林宴才十四歲,靠著他老子進(jìn)公司,如今在公司就混了個廣告部的小頭頭,鄭海洋問他手里管著幾個人,林宴笑得陰測測的:“屁的人,老子自己管自己?!闭f著已經(jīng)拿鑰匙打開了辦公室門,一進(jìn)去,果然是個只有一張辦公桌的小辦公室,里面有寫雜亂,但東西歸置得還算整齊。 林宴開了窗戶透氣,又開了飲水機(jī)燒水,一邊開電腦一點(diǎn)給鄭海洋踢了一把椅子:“坐?!?/br> 鄭海洋腿一伸坐下,林宴屁股沾上椅子,道:“原生液現(xiàn)在在電視臺搞廣告,我就搞這一塊,反正我以前就認(rèn)識電視臺的人。其他什么鄉(xiāng)鎮(zhèn)宣傳活動和我沒關(guān)系,有隔壁企劃部門,我就負(fù)責(zé)電視臺的廣告?!?/br> 鄭海洋看他一副拽拽的樣子,道:“廣告你做的?” 林宴:“不就請個人拿著原生液的罐子說幾句臺詞么?拍廣告也有專門的外包,不用我?!?/br> 鄭海洋算是懂了,林宴負(fù)責(zé)的主要工作就是和電視臺那邊對接,什么時候播放播放幾條播什么廣告。這活兒說容易也不容易,電視臺的人從來沒有哪個是好糊弄的。 林宴給鄭海洋倒水的工夫問他回來干嘛,鄭海洋就隨口說回來上學(xué),但其實根本沒說實話,他回來就是沖著“一洋”回來的,大半年之前程寶麗鄭平去學(xué)??此瑹o意中他們聊起集團(tuán)如今的狀況,他就覺得要糟糕。 上輩子是沒有一洋集團(tuán)的,但是有哪家公司這年頭做“多元化”能撐到二十年之后的?放眼上輩子的2013年,站穩(wěn)腳跟的非國有背景的集團(tuán)公司,有多少敢做“多元化”的? 而公司現(xiàn)在什么都做,就是因為他們?nèi)齻€男人如今的野心特別大,林鈞和中國現(xiàn)在狂熱賺錢的商圈環(huán)境都影響著韓治軍和鄭平,把他們都給帶瘋癲了。 鄭海洋也承認(rèn)這個年代是最好賺錢的時代,敢想敢做很多人都能成功,林鈞這個暴發(fā)戶前年還成了中國第二富,身價五六億。 人生軌跡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只是脫離得這么遠(yuǎn)鄭海洋也沒有料到,但是誰都不能保證未來“一洋”會在哪里,也許今天他們還捏著千萬資產(chǎn)和手里的股份,下一秒資金鏈斷裂他們就破產(chǎn)了。 尤其當(dāng)鄭海洋聽說林鈞投了大筆錢,從學(xué)校里甚至研究所挖人來搞什么“太陽能發(fā)電”,他就覺得幾個長輩大人如今賺錢賺得都找不著北了。 幾年前,保健品市場火熱的時候鄭平做了尾草原生液,賺錢了,銷售額搞了多少多少億,膨脹了;在資本積累過了最初期的階段,在國家鼓勵個體經(jīng)濟(jì)放寬各項政策之后,賺錢的沒賺錢的人都在蠢蠢欲動。五百強(qiáng)、千萬億萬富豪、邁出國門沖向大洋彼岸的中國夢似乎都成了如今商圈里熱門的話題,紐約曼哈頓時代廣場上甚至都掛起了中國人的廣告牌。 如果時代能就這樣一帆風(fēng)順的發(fā)展下去,鄭海洋也樂得開心,可問題是歷史的發(fā)展永遠(yuǎn)都是一步步推進(jìn)的。 97年亞洲金融風(fēng)暴,鄭海洋還記得一清二楚,有些夢注定是要敲碎的。 林宴開了電腦,吊兒郎當(dāng)一坐,一大早過來先喝茶,和鄭海洋喝完了茶帶著他在大樓里晃悠,從一層走到九層,挨個部門看一圈,最后又把他領(lǐng)到了后面一棟獨(dú)立的小樓,從天橋通道過去的時候?qū)λ溃骸拔腋杏X我老子就是在瞎做夢,被人忽悠的,太陽能發(fā)電?呵呵,投個千萬,我看最后能弄個什么屁出來?!?/br> 鄭海洋轉(zhuǎn)頭看下面一場地的太陽能板,心里想確實什么屁都能不出來,就是白花錢。 進(jìn)那棟獨(dú)立的樓要門禁卡還要換白大褂,門口專門有人指引換衣服換鞋,林宴帶著鄭海洋過去的時候那人客客氣氣道:“林少,要換衣服的。” 林宴拿他的門禁卡開門,拽拽進(jìn)去了,頭也不回一個。 林宴帶著鄭海洋進(jìn)去,從長廊上穿過,一點(diǎn)不客氣也沒壓低聲音,顯然對這個什么發(fā)電項目諸多不滿,甚至對鄭海洋嚷嚷道:“狗屎的研究所,就知道忽悠我老子掏錢,你瞧著一個個部門,比前面的部門分的還細(xì)?!?/br> 樓里很安靜,偶爾有人穿著白大褂從長廊走過,對林宴都是繞路的,顯然對這位大公子頗多忌諱,林宴嚷嚷了一路,也沒個人敢出來吱一聲。 終于,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大腹便便帶著眼睛的男人從一間辦公室走了出來,沒繞路,遠(yuǎn)遠(yuǎn)地就皺了眉頭,走近之后朝林宴招手道:“小林啊,你聲音小一點(diǎn),影響到同事研發(fā)了?!?/br> 林宴嘴里嘟囔了一句:“屁的研發(fā)?!?/br> 那人看看林宴又看看鄭海洋,語氣慢吞吞的,似乎十分不滿,道:“怎么又不換衣服,研究所不是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不穿衣服就出去,還有以后不相干的人不要帶進(jìn)來。” 鄭海洋對于這種不揶揄奉承,不因為林宴身份特殊就諂媚的氣性還是很佩服的,但他知道“太陽能發(fā)電普及全國”簡直就是胡扯,科技要能發(fā)展到這個速度,真是造福全人類了。 鄭海洋不預(yù)和眼前這人沖突,拽了一下林宴,打算出去,結(jié)果這時候林鈞從剛剛那個辦公室里走了出來,一臉不愉瞪了一眼兒子,道:“沒事轉(zhuǎn)悠什么?你沒事干是么?!要不要我找點(diǎn)事給你干?” 林宴翻了個白眼兒,林鈞一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對鄭海洋道:“洋洋你別跟著林宴,這小子整天瞎胡鬧?!?/br> 林宴吐一口濁氣,顯然在忍,但似乎不想和林鈞吵架,于是轉(zhuǎn)頭就走,鄭海洋朝林鈞笑笑,也轉(zhuǎn)身跟上,道:“那叔叔我先走了?!?/br> 林鈞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叫鄭海洋意外的是,他竟然對剛剛那個胖子道:“是鄭二的兒子,之前在國外上學(xué),今年回來的?!?/br> 林鈞這人拽得二五八萬的,什么時候?qū)θ诉@么客氣過了?能客氣到這種程度,看來剛剛那胖子的來頭不簡單了,鄭海洋心里默默記住了那個男人,打算回頭就打聽一下。 @ 鄭平來公司之后鄭海洋就過去了,在他爸辦公室坐了坐,隨便翻了點(diǎn)東西看看,果然看到了之前鄭海洋說的什么飼料,他隨便掃了掃就放了回去,沒吱聲多問什么,又看到他爸辦公室里剛剛秘書送過來的要簽字的文件。 他拿過去翻了翻,發(fā)現(xiàn)是那個什么“原生液”的下半年計劃目標(biāo)銷售額,鄭海洋略過一大段廢話,掃到了那個數(shù)字,默默把文件又放了回去。 他在鄭平辦公室里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坐翻翻右翻翻,鄭平終于抬眼問他:“你翻什么呢?” 鄭海洋道:“沒什么,就隨便翻翻,看爸爸你這幾年都干的什么。” 兒子再大在老子心里都是孩子,鄭平忍不住笑起來,在兒子面前吹噓道:“你爸我在你走的那年弄了個‘尾草原生液’出來,這兩年一直賣得不錯,比一洋基賺錢多了。” 鄭海洋拖了凳子坐過去問他:“那個原生液到底搞什么的?” 鄭平道:“里面有點(diǎn)中藥成分,還有一種菌,養(yǎng)胃的,就像你和韓一小時候喝的娃哈哈一樣,娃哈哈不是喝了開腸胃的么?我們也差不多,不過他那個是飲料,我們是保健品,市場不一樣,價格也不一樣?!?/br> 四年前,鄭平絕對不會和兒子討論什么市場什么價格,畢竟那時候太小了,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鄭海洋一米六的個子,出了一趟國養(yǎng)得高高大大的,想把他當(dāng)個小孩子都不可能了。再者鄭海洋的十一二歲和普通孩子完全不同,氣質(zhì)神態(tài)表情都很沉穩(wěn),往那里一站隱約就是成年人的派頭,說話口氣眼神都不是個孩子的模樣。 鄭海洋:“爸,你和我老實說,你那個東西有用么?” 鄭平挑了下眉頭,沒想到兒子會這么問:“當(dāng)然有用,我一開始做保健品的時候就打聽過業(yè)內(nèi)的情況,我是想把原生液做長久的,不想用沒用的東西打廣告忽悠人。我最近還在讓人研究調(diào)整配方,再出個保健品。” 鄭海洋笑:“公司里有么?給我弄盒子喝喝,我還沒喝過呢。” 鄭平就叫了秘書,讓秘書給鄭海洋去找原生液去了。 東西拿過來,是個玻璃小瓶子,撕開上面的一層金屬片,吸管戳進(jìn)去就能喝,一點(diǎn)點(diǎn)大,喝兩口就沒了,確實有點(diǎn)中藥味道,口味是甜的,有一點(diǎn)點(diǎn)苦澀。 鄭海洋喝完了,拿著瓶子看上面的商標(biāo),道:“這原生液的名字誰想的?怎么叫尾草?” 鄭平合上手里的文件,道:“你弟的名字啊,咱們這里取名都靠是你們幾個孩子的名字,”撥著手指頭一個個數(shù)過來:“一洋基,婷婷口紅,海洋護(hù)膚,一洋日化,之前林鈞搞的一個白酒,叫御宴家府?!?/br> 鄭海洋瞪眼驚訝道:“韓一的名字?什么尾草……”靠,他明白了,是狗尾巴草!林宴之前老是會叫韓一狗尾巴草什么的!!他本來還以為尾草是個什么中藥的名字! “這名字林宴想的吧?” 鄭平點(diǎn)頭:“是啊?!?/br> 鄭海洋真想削林宴一頓,正這么想著,韓治軍走進(jìn)了辦公室,對鄭海洋道:“洋洋你等會兒要是中午回去吃飯,就把韓一帶回去。” 鄭海洋:“韓一來了?哪呢?” 韓治軍:“后面空地踢球去了。” 空地是太陽能板搭建的時候空出來的一塊場地,還不小,經(jīng)常有孩子去那里踢球玩,韓一喜歡踢球,只要天氣好來北京的時候都會過來玩兒。只是那場地比較偏斜,從鄭平辦公室這邊看不到,林宴那個旮旯里的小辦公室里反而能瞧得一清二楚,鄭海洋轉(zhuǎn)頭就跑過去了。 鄭海洋開了窗,站在那個蹩腳的小窗戶邊上靠墻朝樓下看,果然能看到那塊踢球的場地,是有八九個孩子在踢球。 林宴嘴里叼個棒棒糖,站他對面,也朝那里看過去,一眼就瞧見了穿著一身綠的韓一,指了指道:“就那綠衣服的,最得瑟的那樣?!?/br> 鄭海洋瞧見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林宴,他想林宴到底是怎么遠(yuǎn)遠(yuǎn)瞧見那一身“得瑟”的,他看到的完全就是個活潑好動踢球很棒的好少年么?! 林宴嘴里叼著棒棒糖,不清不楚道:“就這塊場地,原先只有土沒有草的,就是你老子看他們踢球,專門叫人種的草,嘖嘖,踢不出亞洲,那草都白長了?!?/br> 鄭海洋四年一晃又穩(wěn)重了不少,已經(jīng)不會像當(dāng)初那樣和林宴相互斗嘴了,可聽了這話愣是沒忍住,回道:“棒棒糖塞不住你的嘴么?你老子的車能不能塞住?”言下之意就是再廢話就告訴你老子你開車出來的。 林宴成功閉嘴了。 草地上一群孩子跑來跑去踢球,韓一那一身深綠色格外扎眼,鄭海洋從頭到尾就沒挪開過眼,一直盯著那一身綠,看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眼睛都盯得疼了。 而此刻草地上,一群男孩子跑到草地邊上拿水喝,韓一沒來得及喝一口水,抱著足球坐在地上,旁邊一個男孩兒把水遞了過來,韓一擦了一把臉上的喊,灌了幾口水。 喝完了,突然問那男孩兒:“你說我這一身衣服扎眼么?遠(yuǎn)處在樓上的話,看得到么?” 那男孩兒道:“扎眼??!格外扎!” 韓一平時沒那么多廢話,今天廢話有點(diǎn)多:“我剛剛踢得還成么?” 那男孩兒喘著氣擦汗,他覺得韓一今天踢球踢得特別賣命,以前大家都隨便踢踢,韓一今天簡直了,就像拼了命在沖鋒陷陣似的。他道:“成!特別成!比馬拉多納踢得都好?!?/br> 韓一嘴里吐了個“扯”,但那小表情顯然十分愉悅,旁邊有孩子問:“老小你今天在食堂吃飯么?” 韓一看了他一眼,目光卻突然焦距在通道口一個走過來的身影上,頓了頓,收回目光,十分快速低聲道:“不吃,我回家吃。” 通道口,鄭海洋已經(jīng)朝一群孩子走了過來。 第54章 【寵】幸福的兩個小包子,靠在一起,軟乎乎的 鄭海洋從集團(tuán)大樓走出來,去接韓一回家吃飯,從通道走出來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看到那孩子一邊喝著水一邊和人嘀咕什么,似乎沒瞧見他過來。 一群孩子踢完了球拿著衣服齊齊朝食堂的方向走去,韓一也跟在后面。 有孩子問他:“老小你剛剛不是說你回家吃飯的么?” 韓一瞧了他一眼沒說話,很快,身后鄭海洋的聲音傳過來:“韓一!” 韓一沒頓住腳步,假裝沒聽到繼續(xù)朝前走,只是步伐慢了一點(diǎn),鄭海洋又喊了一聲“韓一”,一群孩子齊齊轉(zhuǎn)頭朝后看去,有人提醒韓一:“韓一,后面有人喊你呢?!?/br> 韓一這才停住,轉(zhuǎn)身朝后面看過去,一臉臭屁的表情,剛剛開口那孩子納悶問他:“你到底是跟我們?nèi)ナ程眠€是回家吃飯啊?” 韓一側(cè)身轉(zhuǎn)頭看到鄭海洋已經(jīng)小跑了過來,趕忙轉(zhuǎn)頭朝那孩子催促:“走走走,走你的,我回家吃呢。” 孩子摸摸冒汗的腦袋,簡直莫名其妙,說回去吃飯的是他,跟著去食堂的也是他,到底去還是不去啊?他今天干嗎呢?踢球把腦子踢壞了? 一群孩子走了,鄭海洋跑過來,看看那群孩子離開的身影,也奇怪道:“你爸讓你跟我回家吃飯,你往食堂跑干嗎?” 韓一一手抱著球,一包拿著自己的棉襖外套,身上還是踢球時候傳的那一身綠球衣,光著胳膊,抬眼看他。 鄭海洋看看孩子露在外面的胳膊,心想這才剛幾月份啊,連忙道:“把衣服穿起來,別凍著。” 韓一本來一副“我和你不熟”的表情,聽了這話臉上似乎有些別扭,還是沒吭聲,鄭海洋就十分順手的把孩子手里的衣服拿過去抖開,幫他套上,便套便道:“你穿的也太少了,回去加件衣服。” 韓一別別扭扭的,伸長了兩條胳膊套衣服,最后低頭看著鄭海洋的手拉著拉鏈把衣服拉好,順手摸了他濕漉漉的腦袋一把:“走了,回家了。” 韓一抱著球一直沒吭聲,昨晚上那副囂張的氣焰這會兒都不知道埋哪個草堆里去了,也可能是剛剛踢了球冒了一身汗把脾氣都給冒沒有,總之這會兒雖然臉上表情不愉動作也別別扭扭的,但總算沒一開口就朝鄭海洋噴火。 鄭海洋帶著孩子去側(cè)門找林宴,兩人是肩并肩走的一排,也是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從cao場走出去,鄭海洋側(cè)頭看了看孩子,心里感慨四年之前他們一起走的時候韓一都會黏著自己要牽手的,還會邁著小步子追在后面軟乎乎的對他喊:“哥哥慢一點(diǎn),等等我。”鄭海洋那個時候老逗他,就說:“你老跟不上哥哥怎么辦?把你團(tuán)成一個球放在地上滾?!表n一還會特別認(rèn)真的思考一下,一邊被牽著走一邊搖頭:“不行,要是變成球的話,哥哥就跟不上了?!?/br> 四年一過,現(xiàn)在孩子大了,兩人肩并肩走也跟的上他了,鄭海洋默默無語忘了一眼天,心想還是小時候軟乎乎的可愛,那時候要抱抱要親親還要牽著哥哥的手。 走出cao場從前面大樓繞著去側(cè)門的時候,鄭海洋沒忍住還是邊走邊朝旁邊的孩子伸出了手,動作略有些狗腿,“來哥哥牽著你,回去吃飯了。” 韓一瞪圓著眼抬頭看他,一副小狼狗兇惡的表情,“干嘛要牽著?我又不是不會走!” 鄭海洋伸出的那只手抬起來拍了孩子的腦袋一下,“你現(xiàn)在屬刺猬的?牽個手還不要了?” 韓一:“那為什么要牽手啊?” 鄭海洋重新攤開手:“牽不牽?不牽我收回手了?!?/br> 韓一側(cè)頭不削的嗤了一聲,臭屁的表情嚷嚷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說完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伸出手臂,把自己剛剛踢完球還臟乎乎的爪子塞進(jìn)了鄭海洋手心里。 鄭海洋握住孩子手的時候轉(zhuǎn)頭朝前看,扯嘴心情愉悅地笑起來,韓一被握住手,濕乎乎冒汗的手心貼著鄭海洋的手心,他們牽著的手上似乎冒了無數(shù)的粉紅泡泡,而韓一心里也好像冒出了一條毛茸茸的小尾巴,搖了搖,又搖了搖。 林宴靠在車邊上,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鄭海洋牽著韓一從側(cè)門走出來,他瞇眼敲了敲,故意做出一個捂住胸口嘔吐的表情,小時候見鄭海洋牽個狗尾巴一樣的小東西勉強(qiáng)還能接受,現(xiàn)在他們一個一米六一個也有一米三了,這兩個崽子能不能就不要這么黏糊?惡不惡的? 林宴上了車,鄭海洋爬上副駕駛,韓一理所當(dāng)然跟著坐在后面,林宴兩手撐在方向盤上,略受傷地瞧了一眼后視鏡,對后面兩兄弟道:“都坐后面干嘛?前面沒位子???真把我當(dāng)司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