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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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輩子來看,齊鏡彥長大了之后也是一個情緒相對溫柔的男孩子。安慧作惡,痛苦了幾十分鐘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齊鏡彥的后半生里,即便因為年紀小忘記許多事情,母親這個詞也會變得沉重起來。 通訊器滴滴閃爍,尚小寒的臉跳出來,僅僅一天時間,好像世界都不同了,他仔細看了齊鏡聲的樣子,呼出一口氣,就算做了無數(shù)準備,看到網(wǎng)絡(luò)上的直播那一瞬間,他也嚇的不行,“東西基本沒用上?” “一件防彈衣就足夠了,”齊鏡聲按按額角,“那邊是凌晨了吧?還沒休息?” “黎嫂昨天回到楓城了,一小時前被慎園叫走,主母去世,要發(fā)喪、知會親友、預(yù)備靈棚,事情太多了。好像你的二嬸和長輩女性因為誰主事兒有些爭執(zhí),”尚小寒報告了情況,看到屏幕下方一點黑色的頭發(fā),“那是鏡彥嗎?他還好嗎?” 小家伙睡的不安穩(wěn),時不時驚厥抽搐一下,齊鏡聲摸摸他盜汗潮濕的背部,起身找熱毛巾,“不太好,但是、會熬過去的。” 第112章 葬禮 齊鏡聲在麒麟星座一號星齊家的私人太空港和齊明雍匯合,齊明雍親自去抬了安置安慧的冷凍柜子,親自把她抱到齊家準備上來棺木里。 因為混戰(zhàn)加死不瞑目,安慧的遺容非常嚇人,幾乎可以說是猙獰,飛船上沒有人知道怎么給遺體整理,只有幾個年長的女仆勉強幫忙抹干凈了血跡。 家族內(nèi)部管理祭祀喪葬的老仆上來看了一眼,也有些驚住,但是想想當時的情景,也能理解幾分。 整個過程中,齊鏡聲抱著睡的不安穩(wěn)的齊鏡彥站在旁邊,齊明雍親自做了大部分工作。 化妝整理的入殮師等到他把安慧的身體整理干凈,慢騰騰整理了好久工具,終于輕聲說,“齊先生,您是不是暫時回避一下?” 齊明雍眼神清明,但是誰都看得出他精神狀態(tài)極差。 齊鏡聲微微扶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外帶,“父親,稍微休息一下吧,下了太空港,家里還有許多事情?!?/br> 齊明雍用力掐了掐眉心,跟著齊鏡聲的力道走到房間外面,父子兩個靜默地站了好一會兒,他突然開口,“鏡聲,這么多年,我對不住你們?!?/br> 他一年到頭在家的時間不長,說是夫妻,其實跟安慧更像合作生活在一起的伙伴、戰(zhàn)友,尤其年輕時候因為無子壓力頗大,少年夫妻時候的一點甜蜜感情耗費的所剩無幾。 因此倒沒有什么失去摯愛那樣痛苦的感受,但是就算失去一個多年老友,尤其是他年紀漸長,精力不濟,也足以傷身傷神。 齊鏡聲沒出聲,實在是并不知道接什么好,上輩子活過的那些年里,他其實對這對父母了解的不多。 安慧從來不愛多搭理他,后面送點別有用心的補湯,也是讓管家女仆去,而齊明雍,比這一回見面的機會要少得多。 可以說,從他上大學(xué)開始,安慧就致力于把他跟齊明雍隔離了。 而忙于工作的齊明雍,對這些一無所覺。 從感情層面講,不論是為人父還是為人夫,齊明雍都不合格。 ……上輩子的齊鏡聲幾乎完美地繼承了他這個性格,所以才會自以為是地以家族為重,一開始逃避拒絕對尚小寒的感情。 齊明雍扶著椅子背慢慢坐下,緩緩嘆了口氣,一瞬間的感情流露又收回去,他又變回了那個殺伐決斷的齊家族長,“你確定秦紫雙死了嗎?” “大動脈破損,血液噴濺,后面至少十五分鐘沒有救援人員到現(xiàn)場,”死的透透的,齊鏡聲想了想,“父親覺得,她選擇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是偶然的嗎?” 齊明雍之前沒仔細琢磨過這個問題,這時候被他一問,倒是瞬間起了許多疑問。 “貝塔中轉(zhuǎn)站,不是好地方,四面八方都有駐軍,到任何一個星座交通都非常方便。如果要搞一個大事件引起帝國人民的注意,有的是比較偏遠離駐軍遠救援不及時的小站,找一個幾千人的團體是很容易的?!?/br> 齊鏡聲壓低聲音,“而且,她特意把母親抓出來?!?/br> 齊明雍倒是知道這里頭有異常,但是他反應(yīng)不過來,腦回路根本不會往那上頭去。 或許是長途跋涉之后大腦太過疲憊,盯著齊鏡聲半晌,他才有些恍然,“這不可能吧?” 他當年并未虧欠秦紫雙,就算最初他有些失控,嚴格來說也僅止于曖昧,他沒做出過任何承諾,反倒是主動拉開距離之前,清清楚楚說明白了,自己的婚姻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不想傷害別人最好就不要開始。 年代久遠,他甚至已經(jīng)想不起來秦紫雙聽了那些話之后的表情,但是,后面的三十來年里,秦紫雙沒有做過任何不合適的行為,所以他以為他們是有些小尷尬的故人,怎么也稱不上敵人。 “母親不是沖動的人,”齊鏡聲挑了挑眉,“我直說吧,如果不是秦紫雙非要她死,母親一定會選擇把我推出去,留下自己和鏡彥,而不是沖出去以卵擊石……” 齊明雍又嘆一口氣,他知道安慧對齊鏡聲的心結(jié),“你不要……” “逝者已矣,”齊鏡聲打斷他的話,“如果您愿意告訴一點秘密之類的,我很愿意聽一聽,其余的話就不用多講了。我如果對她有記恨,就不會這么盡心盡力地照顧鏡彥?!?/br> 齊明雍張了幾次嘴,終于沒有說出口,他在齊鏡聲手背上拍了拍,“辛苦你了。” 這個話題再說不下去,齊鏡彥即便被喂了安神的藥,也死活必須貼在齊鏡聲身邊,離開他身邊的力場,立刻會驚醒。 這會兒也時不時在睡夢中哭幾聲,齊鏡聲摸著他的背,想了一會兒,“父親,等葬禮結(jié)束,我想直接去首都星?!?/br> “開學(xué)在即,實驗室要建起來,還有許多雜物要處理?!彼D了頓,“鏡彥留在慎園可能不適合,我?guī)黄??!?/br> 齊明雍也看出小兒子狀態(tài)不好,他要撐著家族事物,其余人誰都不放心,“仔細挑選嬤嬤、醫(yī)生和先生,辛苦你了?!?/br> 一小時后,入殮師推著蓋著水晶棺蓋的棺木出來,“先生,夫人的遺容整理完畢,可以出發(fā)了?!?/br> 齊明雍撐著膝蓋站起來,扶著棺木,齊鏡聲攬著齊鏡彥,扶住另外一邊,幾個黑衣男仆扛起棺木送到飛行器上,緩緩從太空港下降到慎園。 一天時間,夏季里本應(yīng)繁花似錦的慎園只剩下綠葉了,綻放的鮮花和花骨朵全被掐掉,祠堂外面挺靈的地方已經(jīng)擺滿了吊唁的客人送來的花圈。 沈燦穿一身黑衣,帶著兩個胸襟配白花的兒子迎在門口,她臉上的表情控制的很好,兩眼微微紅腫,神色哀戚,遠遠地看到棺木抬出飛行器,就是一串淚滴。 齊鏡晨和齊鏡熙快步迎上來,現(xiàn)沖齊明雍鞠了個躬,然后一邊一個站在齊明雍和齊鏡聲身后,扶住棺木。 停靈的敞廳里坐滿了家里的長輩,聞聲齊齊站在門口,低低的抽泣聲響成一片。 小九疑惑地問齊鏡聲,“看面部肌rou神經(jīng)分析,倒是有些許多人是真心的呢?” “安慧做齊家主母這份工作,一向是得心應(yīng)手的,算是非常成功。”這一點齊鏡聲也認可,畢竟從小受的教育。 “一個人有許多面,我的分析太單一了。”小九開始記錄現(xiàn)場,喪葬也是文化生活的一種。 棺木放好,就有女仆圍上來,給齊鏡聲齊鏡彥換了孝服,齊明雍也換了衣服。 雖然許多古老的規(guī)矩還保留著,但是孝子跪著是不需要了,齊鏡聲抱著齊鏡彥安靜垂頭站在旁邊,第一波吊喪的客人已經(jīng)走到大門口了。 整個喪禮沒有什么稀奇的,齊鏡聲體力很好,抱著齊鏡彥站一天也沒什么,齊鏡彥耳朵里被塞上了隔音裝置,這樣喧鬧的一天里,他完完全全睡過去的。 等到第二天遺體告別的時候,才把他弄醒看一眼。 就算上了再多的早教課,三歲的孩子,對生死的概念還有些懵懂,這幾天他的感覺就是發(fā)生了可怕的事情,一定不要離開哥哥身邊。 看到安詳沉睡的安慧,他有些疑惑,“mama、為什么睡在那里?” 周圍的女眷有忍不住又哭的,齊鏡聲吻吻他的額頭,“嗯,她很累了,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br> 齊鏡彥想問,很長是多長,但是周圍的氣氛太壓抑,他不敢繼續(xù)張嘴了,比較好的是,后背上托著的大手非常穩(wěn)定,有效地疏解了他的恐懼。 親友見完,男仆上來,把水晶棺蓋換走,罩上沉木的棺蓋,齊明雍沉默上前,一個一個敲好釘子。 壯碩的小伙子嘿一聲抬起棺材,向家族墓地前進。 這個過程中,齊鏡彥終于緊張起來,睡覺就睡覺,為什么一定要放到黑箱子里?太可怕了吧? 那一下下敲釘子,敲得他緊張的渾身顫抖,但是又表達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不好,要做什么,只會難過地抱著齊鏡聲的脖子使勁兒哭。 只是廳堂里哀聲一片,沒人在意他的哭聲,只有齊鏡聲貼貼他被淚水浸的有些澀的小臉蛋,“鏡彥乖,mama只是很累,需要睡的久一點,那里很好、不可怕……” 等到要填土的時候,齊鏡聲沒辦法,只能遠遠把他抱開去。 這一天多大家見多了齊鏡彥的樣子,知道他是真嚇住了,在場都是族人,也沒人指責孝子不在眼前。 天空細細下起小雨,家族墓地上方綻開數(shù)百把黑色的雨傘,哀聲漸漸低下去,齊明雍被幾個長輩扶著慢慢走下來。 齊鏡聲迎上去,“父親還好嗎?” 齊明雍無聲地點點頭,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回到慎園,眾人各自歸家,齊鏡聲帶著齊鏡彥去澄心館,剛坐定,黎嫂就跟進來,“大少爺,葬禮的各種賬目要核對簽字,您看這……” 齊鏡聲并不怎么疲憊,打開自己的終端機,“發(fā)上來吧?對好的嗎?” “劉管家對好了,”黎嫂把寫了批注的賬目郵件傳給他,“呃,還有一件事,劉管家說,結(jié)算完畢她就想辭職,讓我探探您的口風?!?/br> “辭職?”齊鏡聲一笑,“倒是對舊主人真忠心。” 如果心里沒什么,辭職直接給慎園的相關(guān)管理部門發(fā)郵件就好,齊明雍沒心思搭理這些,外觀家陳樂一定會同意,何必要讓一向被她壓制的黎嫂過來問什么? 第113章 背后 劉雅年近五十,本來離退休年紀也不遠,一般這樣跟著女主人的內(nèi)管家,都是女主人交出家里內(nèi)務(wù)后辭職,她這樣舊主人去世的,剩下的幾年職業(yè)生涯也不值當再跟一個新任老板。 所以她辭職大家都很理解,就算不在齊家工作,以她管理慎園的經(jīng)驗,滿可以去職業(yè)學(xué)校培訓(xùn)酒店管理、女仆、男仆的課程里當個客座先生,收入不菲又不勞心。 她本來只是下意識跟黎嫂打個招呼,畢竟一輩子手腕使過很多次,違法的事情是頭一次做。 安慧去世,齊鏡聲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南乱蝗渭抑?,她離開了,丈夫兒子還在齊家的產(chǎn)業(yè)里工作。 滿以為齊鏡聲一句知道了就足夠了,誰知道竟然叫她去書房。 劉雅疲憊地站起來,這幾天沒了女主人統(tǒng)籌,沈燦又總是挑毛病,她實在很累。 但是齊鏡聲叫了,耽擱不得,端起茶杯喝半杯,她緩緩氣兒還是趕緊去了澄心館。 時間已近傍晚,晚風里帶著一絲混著泥土腥的水汽,夕陽上面掛著一道彩虹,空氣微涼。 齊鏡聲抱著小膏藥一樣的齊鏡彥坐在搖椅里慢慢晃悠,小家伙午后哭了好一陣子,嗓子啞了之后,終于又睡著了。 劉雅輕輕敲了兩下門,拉了拉衣襟袖口等在門口。 “進來?!饼R鏡聲輕輕給齊鏡彥帶上隔音耳罩。 劉雅進了書房,半鞠躬,視線微微下垂,“大少爺。” 齊鏡聲讓小九確認了齊鏡彥聽不到聲音,“黎嫂跟我說了你要離開,這個沒問題。只是你離開之前,得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沒有多少時間,你回答的爽快一點,對雙方都好?!?/br> 劉雅交疊起來搭在身前的手顫了一下,隨即穩(wěn)住了,“大少爺請說?!?/br> 慎園的內(nèi)務(wù)管理,其實也是一個公司,每年有賬目審核,有許多部門,她并沒有什么秘密。 齊鏡聲輕笑一聲,“看起來你胸有成竹,那么,誰教母親給我燉那的那些補身體的湯?!?/br> 劉雅臉色一下子白了,額頭上微微冒汗,嘴張了幾下,“我、我不……” “想好再回答?!饼R鏡聲打開光屏看文件,把她完全丟在一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劉雅覺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她從來不知道,大少爺是這一個人,這樣渾然天成的氣勢,怎么都不像剛成年兩年的孩子…… 明明,記憶里他還是那個在角落里默不作聲循規(guī)蹈矩,對人毫無防備的男孩子。 如果早知道安慧謀算的是這樣一個人,她一定會拼死阻攔,且不說齊鏡彥的基因缺陷,就十六七歲的年齡差,是怎么也趕不上。 齊鏡聲不停的用電簽批閱文件,屋子里靜的能聽到劉雅的呼吸聲,她自己覺得心臟噗通噗通的正在努力跳出胸口。